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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钟_分节阅读_第2节
小说作者:糖番茄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147 KB   上传时间:2025-10-13 18:08:58

  阿宝不以为意:“随你。”

  他说罢继续走,蕴薇紧随其后。

  经过一夜浩劫,整个闸北已然面目全非,路面四分五裂,满目疮痍。两侧房屋建筑寻不到一处完整。他们一路走,一路避开满地的碎石瓦砾,仿佛身在乱石荒丛。

  碰到无数劫后余生的逃难人,拖家带口的,孑然独行的,无不紧绷着面孔,一边咒骂着日本人,一边紧赶慢赶地走。

  没有人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战争究竟由何而起,那轰炸机几时又会卷土重来,都只知道作恶的是那天杀的日本人,而租界应是安全的,因而都想去那里避风头。

  然而谈何容易,走到这里,绕到那里,终于发现所有的主干道路都已被封锁了起来,每一处道口都立着穿制服执枪的士兵,整个城市仿佛被割裂成了若干个孤岛。

  有人哭,有人呼喊,有人下跪,甚至还有人试图强硬通过封锁。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骚乱的人群立时清静。

  这时候,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砸下来。

  他们寻了一处被流弹炸得只剩半个门头的商铺暂避。眼看着天色又快要暗下来。阿宝忽道:“大小姐,这还有你回家的路吗?”蕴薇听出他话音里的讥嘲,却只默然地靠着墙,看着绵延不断的雨丝打在焦黑的地上,她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今天是1932年1月28日,是她逃出家门的第三天。

第3章

  雨下得小了些,阿宝先步出去。蕴薇叫住他:“你预备去哪里?”

  阿宝头也没回:“回去睡觉。”

  蕴薇跟上去扯住他:“看,那群人都在往宝兴里跑。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阿宝抬起眼睛——穿长衫的男人,抱婴孩的旗袍妇人、甚至拄文明棍的老者,全在往炸塌的启秀女中废墟涌去。

  她硬扯着他跟在人群后边走。

  前方的人群愈发密集,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只见有人手里拿着馒头,一脸满足地从人群中挤出来。阿宝见状,立刻加快了步伐,蕴薇忙也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最前端,埋在瓦砾堆里的校牌上就只能看到“女中”二字。戴了“上海国际救济会”臂章的青年踩在课桌垒起的高台上守着一只大竹筐挨个分发馒头,一边大声喊着:“每人限一只!”

  “我们现在无处可去。”蕴薇犹豫一下,手伸进衣袋内衬,摸出学生证递给青年。

  三天前离家时,她想到有可能会派上用场,就把学生证带在了身上,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用在这种时候。

  青年瞥见证件上圣玛利亚女中的烫金校徽,多抓了一个杂合面馒头塞来:“女学生住二楼教室。”转向阿宝时,却道:“不好意思,因为物资紧张,我们当前只能优先对华人提供保护。希望你能理解。”

  蕴薇知道上海滩上对于“罗宋瘪三”素来是有偏见,杂种人更是遭人嫌鄙。如今危难之际,竟还固存着这种偏见,不禁皱眉,刚欲开口,阿宝却忽然上前,自己伸手从那竹框里捞了两只馒头,不顾那发馒头的青年斥责,扔下一句:“赤佬才当人。”就把馒头咬在嘴里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他听蕴薇在身后急急地喊他,知道她又跟了上来,也懒得理,没走几步就在一间被轰炸得只剩半爿的南货铺跟前停下,踢开门板,在满地乱七八糟的碎片里搜寻了一圈,就找了块空地坐下,背靠着墙壁,歪了头,闭上眼睛打起瞌睡。

  空气里,豆豉的霉臭和尿骚味混作一团,蕴薇在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坐下来。这一日,从凌晨就开始奔波,两条腿头一次有机会放平,脑子还在高速运转着,身体倒要比心先一步松懈下来,不自觉就阖了眼,也睡死了过去。

  天蒙蒙亮,被一种钻心的痛硬生生弄醒过来,好半天才意识到是胳膊,伸手一摸,被灼伤的那片区域湿漉漉的,脓血已浸透了布料,血肉模糊地粘在一起。她心里清楚这是伤口感染的迹象,然而现时现地,要寻消毒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手摸到墙角硝石碎屑,突然想起家里的老妈子曾经拿硝给受伤的狗止过血,也没多想,咬牙抓了一把就按进伤口,刺痛立即激出满额的冷汗,但至少脓血不再渗了。突然“嘭!”一声,梁上灰泥扑簌簌落了一地,本就只剩半爿的破墙晃动起来,她本能地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回到地上,探照灯青白的光透过砖缝射进来,她伏倒在地上,外头装甲车呼啸着碾过去,倒像是碾在自己身上,人昏昏噩噩的,感觉到阿宝靠近过来,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低声骂了句脏话,就拽起她的双臂搁到了他肩膀上。

  又是不见太阳的一天,地上结了一层霜,探照灯把弹格路上的每条罅隙都照得清清楚楚,他半拖半拽地扶着她走,每拔一步都带出冰碴的脆响,她喉头干得冒烟,高烧之中,意识也一点点地被剥离。她忽地停下,带累阿宝也被拽倒在地。他的体力几乎也已到了极限,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破音,两个人喘着气望向天空,西南角的方向隐现出火光,浓烟滚滚,那个位置不是商务印书馆就是东方图书馆。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丧气,说了一声,“阿宝,别管我了,分头走吧。”便不省人事。

  是被冰冷的雨夹雪硬浇醒过来的,蕴薇感觉被自己捆在一个硬东西上拖行,阿宝的呼吸声就在头顶上方。一股浓重的桐油味扑鼻而来,她吃力地扭头,看清楚身下垫着的原是一块不知道哪里搜寻来的破门板,就听阿宝哑着嗓子不耐烦地道:“省点力气。”

  她不再动,眼睛盯着门板上裂开的漆纹,又一点点合上。颠簸中,意识时断时续,面颊蹭着门板上的木刺,阿宝的喘息混着木板磨蹭地面刺耳的沙沙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四五岁,被放在家里木匠专门替她订做的玩具小马上,前后晃着,脚不着地,心里其实怕极了,又不敢哭,继母就立在旁边,只好闭着眼睛,两只手紧紧地攀着马耳朵。

  门板停顿下来时,蕴薇勉强撑开眼皮。看到阿宝正用肩膀顶开一扇包铁木门,门轴锈蚀的尖响刺得人牙酸,他拖着她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伸手不见五指,阿宝半蹲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只能听见兮兮索索的声响。不多时,火镰炸亮,他把简易的油灯搁到木箱上,昏黄光线照亮了周边水门汀上的煤渣碎屑。她看清楚地上垫着印有“永新纱

  厂”字样的帆布,廿几只玻璃瓶整齐地码在墙根,标签印着俄文酒标。

  阿宝拎起一瓶,蹲在地上撬瓶盖。蕴薇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先抬起了她那条受伤的胳膊,说了声:“忍着。”就一把扯开脓血粘住的袖管,把瓶子里的液体浇了上去,浓烈的酒精味挥发开来。这一下,那条原本早已失去知觉的胳膊就像被扔进了火堆里,她一下子弹起来,他用膝盖压住她抽搐的小腿,又用那条扯下来的衣袖管草草地把那伤口包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阿宝脱力似的坐下来,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煤灰从天花板的裂缝洒下来,他忽而笑起来:“听见没?大小姐。东洋赤佬的装甲车正在我们头顶换履带。”

第4章

  那声音听久了,她从惊惶转成麻木,再渐渐地,倒从催命符转成了催眠曲,她只觉得困,困极了,巴不得睡个三天三夜。

  睡不多时,又被拍醒过来,嘴唇抵了个东西,一股冷冰冰的生铁气息,带着泥沙腥咸味的温水汩汩地灌进她的食道。

  再醒过来,就看见阿宝背靠着煤渣堆坐在地上,手上拿了只马口铁罐头,正在往嘴里倒着什么,见她醒转了,就把那吃剩了一半的东西递给了她。

  那铁皮罐头的底部被火燎得黢黑,内里是一层的灰白色的汤水,她没细看,学他的样子也往嘴里倒,粗粝的颗粒刮过喉管,刀子似的,快见底时舌尖抵到稻壳,她才惊觉这灰浆似的汤水里竟掺着救命粮。

  两天粒米未进的肠胃疯狂攫取着养分,反倒激得小腹阵阵抽痛。轻微的皱眉没逃过阿宝的眼睛,他讥诮道:“洋学堂没教过你怎么咽观音土?”

  蕴薇压制住不适把空罐头放回,看着他道:“洋学堂只教过,观音土吃多了会涨死,但粮食能救命。我的烧已经退了,等等换我出去找粮。”

  阿宝避开她的视线:“那就劳驾杜小姐回法租界弄些山珍海味回来续命了。”

  长久没听她吭声,他看过去,只见蕴薇望着水门汀上的煤屑出神,她低声道:“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情形。”

  阿宝嘴上说:“晓得又能怎么样。”一面却从衣兜里摸出几张报纸残页甩给她,“引火剩下的。你爱看就看。”说罢,靠着煤渣堆打起盹来。

  蕴薇拾起那几张报纸,盯着那些铅字,慢慢念起来:“日军自1月28日挑起战端后,持续向上海增兵。2月1日,日海军陆战队500人携带机枪、山炮等装备在虹口登陆……”

  阿宝有些烦躁:“触活人霉头。”

  蕴薇把报纸搁下,也不再看。

  阿宝蜷在煤渣堆的阴影里,呼吸渐沉。她抱膝坐着,将睡过去时,俄语的黏稠音节钻进耳朵,阿宝梦呓似的咕哝了一声“мама”,她脊椎一僵,猛地坐直。几乎是同时,阿宝也坐了起来。视线尚未来得及在黑暗中交汇,沉甸甸的脚步声越迫越近,数道手电筒光束散射进来,墙面上投射出扭曲的人影,一队廿来个士兵纵向涌入。

  在这狭小空间里,根本无处可躲,两个人背抵着坚硬的煤渣堆,活像被钉进了棺材里。

  那打头的军人身形高大,四十来岁年纪,提着手电筒走到近处,冷不丁照见一张异族面孔,不由一愣,“啧。罗宋探子?”一开口,浓重的胶东口音里混着呼哧呼哧的痰响。

  听见是中国话,他们同时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阿宝就被枪托抵在了煤堆上,三个酒瓶哐哐啷啷掀落在地。

  蕴薇缩在角落,看着那曾救过她命的液体从碎裂的瓶口渗出,淌了一地。

  那军人伸鼻子嗅了嗅,突然瞥见玻璃瓶身的俄文标签,眼珠一转,心里已了然,“罗宋烧酒?”他说着,拿枪托拍拍阿宝的面孔:“你个毛崽子私贩假酒,地下通路倒是摸得一清二楚。莫非还跟日本人勾结?”

  阿宝面颊被抵住,仍嘴硬:“阴沟洞里的老鼠总也要觅条生路。”

  大约没料想他一开口竟是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军人倒是一愣。紧接着,阿宝头上就重重挨了一枪托,一旁的少年兵满脸稚嫩,身上穿的制服打着补丁,大得像麻袋,怎么看都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却拧着眉头,小孩装大人样似的用枪管顶住他太阳穴厉声喝问:“老实点,快交代,你是怎么摸到这地方的?!”

  阿宝被砸得冒金星,缓过片刻道:“涵洞塌了半年多,那帮娘舅一直不修,正好方便我藏货。”

  在中年军人的示意下,少年兵一把扯开他衣襟搜身,阿宝索性摊开双臂任人翻扯,摸到内衬硬物时,少年兵手指猛地缩回,迟疑着拿出来一个几寸大的小金属匣——是把旧口琴。

  后头又上来两名士兵,阿宝一动不动,任凭他们拿麻绳绕了几圈,反绑住自己的手腕,一面冷眼看着少年兵把那口琴上交给中年军人。后者接过,只拿指节随意叩了两下琴身,便扔给了后方的军需官。

  中年军人转向蕴薇,她哆嗦着摸出自己的学生证递了上去。

  他接过,拇指摩挲着证件上的钢印,“上月抓了三个用假学生证的探子,”又看向她,语气里充满狐疑:“圣玛利亚的学生妹不读书,躲地库里和白俄崽子鬼混?”

  蕴薇后颈的冷汗还没干透,忽听得队列里传来一声:“我认得她。”

  一名年轻女兵走上前来,细高挑个子,短发齐耳,单眼皮,薄嘴唇。

  蕴薇脱口喊出,“张学姐……”

  来人正是高她两个年级,已经毕业了的学生会副主席张素云。去年九月份那场祸事发生之后,蕴薇参加过她组织的“国难读书会”,彼此还算面熟。

  此时此地见到她,蕴薇就像是绝地逢生,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张素云的目光在蕴薇磨破的衣领处停留片刻,转身向中年军人行了个标准军礼:“马班长,这小姑娘是我中学学妹,我能作担保。”

  马班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把学生证扔还给了她,不再多盘问,突然回转身去,枪管一抖,戳了戳阿宝膝盖:“毛崽子,带路去麦根路货站,就走你运私酒的涵洞。不想被吊在虹口码头示众,就甭给我耍花样。”

  阿宝被反绑的双手在背后挣了挣,枪管旋即顶住了他的后颈,他踉跄半步,歪头用下巴朝积着锈水的排水管指了指。

  马班长压低嗓子,向身旁的少年兵发出喝令:“王二小!捆绳拽直了,地道岔口多,要是被这毛崽子折进暗门……”话音未落,王二小已然走上前去,紧锁着眉头绷紧了麻绳。

  地道里阴湿狭窄,苏州河倒灌的咸腥味直呛喉管。

  阿宝被反绑着,由那少年兵王二小拽着绳子跌跌碰碰地走在最前面。

  蕴薇弓着身子跟在队列中间,煤油灯时暗时亮的光晕底下,她盯着那截绷紧晃动的麻绳,突然发现王二小的军帽下漏出截寸许长的细辫。她知道这是皖北人给孩子留的长命辫,家里帮佣赵妈的孙子也留着这么一条辫子,说是保平安。

  队列突然停下来,原来王二小踩翻了一个锈铁罐,带得阿宝跟着在湿滑的苔藓上打滑了一下,差点撞上泄压阀的铜把手,王二小慌忙拽紧了麻绳。马班长按住阿宝肩膀往后退,手电光束照亮了阀门外横七竖八的汽油桶。

  “放心走,”阿宝不耐烦地挣了挣,“这些空桶早被白俄酒贩掏空了货,只剩壳子唬人。”

  众人合力顶开最后一块锈蚀的铁格栅,寒意扑面而来,呼出的白雾散了,才看见淡红的晨曦嵌在灰白的云团里,原来天已拂晓。

  铁轨在雾里若隐若现,走出几步才发现,西侧信号塔下,扳道工休息室的玻璃早被震得粉碎。

  马班长用刺刀挑断阿宝的绑绳,王二小在旁边道:“对不住,我真以为你是日本人的探子。我最恨的就是日本人的走狗。”他边说边笑,露出亮晶晶的一对虎牙。

  阿宝没吭气,马班长用枪托顶了顶他的肋条骨,“毛崽子,留下做带路向导,每日再怎么样总有半斤糙米能落肚,强过你每天钻在阴沟洞里躲炮弹。”

  阿宝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紫勒痕笑笑:“向导?我看是江北大世界拴着绳的卖艺猢狲吧。”

  蕴薇跟过去,扯扯他的衣摆子,压着声说:“阿宝,炮弹不长眼。我们就跟

  着军队走,还能多点活头。”

  阿宝仍是笑:“不如你带我回法租界躲在洋楼里,活头更大。”

  话刚落,马班长突然高喊:“贴地!”

  脚踩着的铁轨震颤起来,几束探照灯的白光跟着照了过来,马班长猛揪住蕴薇后领,拎小鸡似的把她甩进水泥柱凹槽。王二小把阿宝扑倒的瞬间,两个人同时砸进了月台边的碎石堆里,阿宝只听见“轰隆”一声,不及反应,身体就被压在了底下不能动弹,有什么东西湿漉漉地扫在脖颈上,他费劲地扭头,看到王二小的那条长命辫混着血和煤渣,像条僵死的蜈蚣般垂在少年断裂的颈椎旁。

第5章

  冷风扫过残破的月台,带了一股肉类烧焦后的糊味,阿宝等到最后一波爆炸的震波消停下来,确认了危险已过,这才掀起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起身,发现王二小的肘关节还卡在他腰上,他费力地把那截僵硬的小臂慢慢掰开,心神有一瞬恍惚,眼睛却一面瞧见了地上一只压扁了的日军牛肉罐头,他下意识拾起来塞进了自己口袋里,顺手又在王二小两侧的衣袋里都掏了掏。刚走出两步,又折回去,伸手抹平了少年瞪大的左眼。

  月台上乱七八糟地叠着炸碎的箱板,他看见马班长在发号施令,那姓张的女兵提着急救箱,几名伤员互相搀扶着跟在她后面,蕴薇立在边上,神情有些迷茫。

  他看准了月台西侧那道被杂草掩住的铁轨断口,刚要走,马班长领了几名士兵大步走过来拦住他,“毛崽子,现在带路去叉袋角地库。”

  阿宝愣了一下说:“不认得。”

  马班长不耐烦地道:“白俄私酒耗子闭着眼都能爬三趟的道,少装蒜。”说着拿枪管抵住他腰眼,“照新出台的规定,私藏医用酒精超五加仑按资敌论处,地库里那些酒精兑的罗宋假酒,我现在折回去清点,够你吃三颗枪子。”

  阿宝忽道:“这趟走完,口琴还我。”

  马班长收回枪管:“成!事后准还你。”

  一行人跟着阿宝沿月台边沿的碎砖往西挪,杂草掩映的墙根排水沟里,藏着一个狗洞大小的缺口,众人撬开隔栅钻进去,他被马班长用枪托顶着腰走在最前头。

  记忆中的水道好像窄了很多,行进吃力,人的话音和喘息都被弹在井壁上,回音沉闷,勉强绕过几条岔道,最后一截管道窄得几乎要匍匐爬行,阿宝钻出去,后头士兵的手电筒光圈一扫过去,他不由发了怔。

  从前跟着人倒卖香烟的时候,这处仓库他曾进过几回,表面上是纺织废料库,底下藏着走私品,自从去年被缉私队端了老巢,这地方便只剩下了几窝吃灰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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