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别淹死在朕的池子里。”
鸵鸟又把脑袋露了出来,把自己洗刷干净擦干头发,凌夜寒就看到了宫人呈上来的衣衫,就见萧宸慢条斯理开口:
“制衣坊前两日刚送来的新衣,侯爷试试,看合不合心意。”
凌夜寒看了一眼那桃红色的斜襟长衫寝衣时还颇有些兴趣地拿起来打量了一番,看到衣摆和袖口还绣了精巧的缠枝花,半晌他有些嫌弃地挑起来穿在身上,一边穿还一边吐槽:
“怎么总是粉色的?”
萧宸挑眉:
“不喜欢?”
“粉色是宠妃,侍妾穿的颜色,这制衣坊怎么回事儿啊?她们不知道正宫要穿红色吗?怎么老是送粉色的?送粉色的也就算了,还绣这种普通的缠枝花,怎么也要绣牡丹啊,最不济也得绣上合欢花,这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在战场上一袭银色战袍让西蛮望风而逃的靖边侯此刻穿着娇俏的桃粉色寝衣凑到了皇帝陛下身边,硬生生在那一人的圈椅中给自己的屁股找了一个安身之地,就这么没皮没脸地赖在了萧宸身边:
“还是说是陛下没把我放在眼里,不愿意给个正宫,就把我当个宠妃打发了?”
凌夜寒出去吹了几个月的风沙,这面上不仅黑了脸皮也更厚了,萧宸见他对自己的后宫这么执着不紧眉峰一挑开口:
“你想做皇后不成?”
凌夜寒微微扬了一下下巴:
“我儿子日后是太子,我想当个皇后很过分吗?”
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萧宸都一愣,细想了一下甚至觉得好像这话也没什么毛病,但是不想助长这人嚣张的气焰,他落下杯子只留了一句:
“日后让人给你换成红的。”
凌夜寒在他身后唇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暖阁中,凌夜寒看着里面正呼呼睡着的两个孩子,满眼新奇,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怎么见过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这是青先生的孩子?”
摇床中,这个孩子比之一边摇床中的麟儿小了一圈,将将褪去刚出生时那浑身红彤彤皱巴巴的模样。
“嗯,小名叫小宝。”
凌夜寒瞧瞧用手掀开了他的小肚兜,露出了里面的小鸡鸡:
“嘿,又是个男娃娃,两个臭小子,没有个小闺女。”
萧宸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仔细给小宝又盖好了小被子,凌夜寒不敢再乱动手动脚了,就蹲在两个摇床边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克制住抱起来亲的冲动看了许久,这才和萧宸回内殿。
到了榻上凌夜寒瞄了瞄萧宸的脸色这才出声:
“表哥的身体怎么样?孩子出生了,他的腿...”
萧宸眸光微敛,肩膀微微向下塌了一些,将身子完全依靠在床头上,神色现出了些疲惫来:
“行了针,将那蛊导致的毒压到了腿上,不能走了。”
凌夜寒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他的医书那么高,就没有办法吗?”
萧宸揉了揉眉心:
“他说等身体恢复一些可以用些烈药试试,又三成的概率还能走,也不知道是不是骗我的。”
凌夜寒看到他满身的疲态心疼的厉害,抬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你也别太担心,我觉得表哥人这么好,会有好报的,而且大内各种珍贵的药材都不缺,随意取用,或许慢慢会恢复的。”
萧宸轻轻合了一下眼眸,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这安慰的话听进去,只靠在他身上:
“希望如此吧。”
凌夜寒将人搂到了怀里,手就忍不住在他的腰间轻轻摩挲,就发觉这人的腰身细瘦了很多:
“怎么瘦了这么多?”
“朕什么时候胖过?”
萧宸身上的药味儿混着龙涎香的味道让凌夜寒朝思暮想了两个月,此刻将人抱在怀里就忍不住在他脸颊唇边亲亲蹭蹭,萧宸与他许久未见,整日悬着心,现在两人肌肤相亲,要说没点儿想法是不可能的,孕期碍着孩子,纵使是想也多是克制的,两人算起来真强实战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凌夜寒含住了他的耳垂,两人的身子都缓缓往下滑,就在萧宸抬手去脱凌夜寒衣衫的时候,忽然被这人挡住了手,他有些这不悦地将目光扫了过去,就见凌夜寒呼吸有些凌乱,喘息急促,本是一副箭在弦上的样子,此刻却忽然有些这慌乱地推开他:
“那个,哥,今晚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伺候你吧?”
他说的便是还如萧宸怀孕时一样用唇,萧宸却骤然冷下了目光,一把将凌夜寒有些滑落的衣衫扯了上去:
“朕这副身子惹侯爷嫌弃了,也罢,朕让人送你出去,张...”
福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凌夜寒用吻封住了唇,凌夜寒像是扑食的狼狗一样将他压在身下,萧宸清楚地感受到有个刀子似的东西抵着他,他抬手去推凌夜寒的胸口,凌夜寒这才松口,不知是不是被情.欲沾染,他的眼眶红了一片还带了点儿委屈,故意顶了他一下:
“你看我像是嫌弃你的样子吗?”
萧宸别过目光,虽然这两个月恢复了不少,但与从前在军中想比还是差了一些,他自己都不愿对着镜子,凌夜寒半点儿不对的反应他都接受不了,此刻也不问他原由,也不说话,凌夜寒就再次俯身小狗似的在他脖颈边蹭着,语气有些犹豫:
“上,上次我们就那一次你就有了麟儿,万一,这一次又不慎中了,你身体不能再要一个孩子了。”
凌夜寒也不知罗族人体质就究竟如何,会不会在此时再次受孕,但是他不敢用萧宸的身子冒险。
萧宸面色稍缓,只是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那还不下去。”
凌夜寒不敢惹他,委委屈屈从他身上下去,膝行向下,就想要帮他疏解,被萧宸一把提着脑袋给揪了起来:
“还敢撩拨?”
“你不是也想吗?”
帐内春宵破晓,阵阵低吟从帐内传出,正好今日守夜的大总管只抬眼望着天,雪落初晴,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两人昨日折腾的有些晚,凌夜寒连日赶路也没睡上几个时辰,下意识还当萧宸不用早朝,晨起时根本未醒,倒是萧宸醒了过来,他气血不好,醒来时少有觉得热的时候,但是今天却切切实实觉得周身都热的厉害,被窝里好像有个大火炉。
果然凌夜寒手环着他的腰身,脑袋扎在他的颈窝睡得昏天黑地,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就听到了一声哼唧声,他顿住了动作,就这么又挺了一刻钟,张福都领着宫人过来叫他了,他这才又动了一下。
“唔,哥...”
凌夜寒睡得迷糊,甚至没分清这是在永州军营大帐还是在紫宸殿,只闻着鼻息间熟悉又依恋的味道就又扎了下脑袋,嘟囔着,萧宸拍了拍他的脑袋:
“朕去早朝,你再睡会儿。”
早朝?凌夜寒迷糊着支起脑袋,看了一眼外面,天都还黑着,隐隐还能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对,现在恢复早朝了。
这才睡下几个时辰?萧宸的身体经得起这么早起折腾吗?
“免一日早朝吧,昨晚睡太晚了。”
萧宸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话听着可不是什么贤后该说的。”
凌夜寒一把抱住他:
“我不当贤后了,我要当妖妃。”
第100章 妖妃胜出
最后凌姓妖妃连撒娇带拽,使得武帝陛下别说是去早朝,就是连龙床都没能下去,只好吩咐张福:
“传旨,就说朕身子不适,免一日早朝,有事禀奏的去东暖阁候着。”
张福对这道圣旨半点儿也不意外,立刻去传旨了。
萧宸垂眸看向那死死抱着自己的人:
“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凌夜寒还是不撒手,反而拖着他往被窝里拽:
“松什么手?都不上朝了,再睡一会儿,你看你还是手脚发凉,得多休息。”
凌夜寒才回来一晚,就把萧宸两个月规律的作息给打乱了,再次睁眼时天色早已大亮,看着满室暖绒的阳光和高高升起的日头,萧宸忽然生出一种身为昏君的愧疚感,他一巴掌打在了赖在他身边还在睡的人的屁股上。
凌夜寒骤然被惊醒:
“唔,哥,怎么了?”
“起来。”
侧殿中,邢方这几日好像长在了这里,青离几番暗示让他出去这木头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说是外面太冷了,想在他的屋子里混个炭火,前几日外面确实刮风又下雪,他这么说邢方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今日天色放晴,青离不太喜欢一直在榻上,憋闷了许久,他想出去的透透气,前几天他精神一直不好,萧宸会在下午他醒来的时候抱着孩子过来给他看看,常常是看不了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这会儿他也想去暖阁看看孩子,坐目光便落在了前日萧宸命人送来的轮椅上,这轮椅做工精巧,上面铺了柔软的锦垫,他倒是还从未坐过,心中有些意动。
只是他一贯不喜欢宫人伺候,更遑论让宫人抱他上轮椅了,手撑着床榻坐起来一些,掂量了一下身上的力气,觉得试一试也好,便命一旁的宫人把轮椅推过来。
一边借口蹭炭火,又蹭水果吃的刑大统领立刻竖起了耳朵回头,将刚刚吃完橘子的手在身上蹭了两下,两步窜了过去,人高马大地堵在了青离榻前,衬得刚刚撑起身子坐起来的人身形更加消瘦。
“是要到轮椅上坐坐吗?我抱你。”
说完他抄手就要去揽青离的腿弯,青离鼻息间甚至闻到了他手上的橘子味儿,手下意识拎起了他的衣袖:
“你是不是没洗手。”
邢方心虚地把手一缩:
“我这就去洗。”
一边洗手,邢方一边暗自反思,青离那等神仙样的人下次他可不能这么唐突了,洗干净了手他转身,就见青离自己撑着手臂要挪到轮椅上,他病中无力,身子刚刚离开床榻便摇摇欲坠,眼见着向一侧歪倒,邢方几乎像箭一样窜了出去,一把搂住那轻薄的身影,手中抄起他的腿弯将人安稳放在了轮椅上,宫人拿来了暖靴,他自然地蹲下要帮他穿靴子。
青离赶紧抬手抵住他的肩膀:
“刑统领这不合适。”
邢方没那么多的弯弯绕,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在军营里受了伤,还互相帮忙提裤子端尿壶呢。”
青离...
“你是要出去吗?”
“去暖阁看看孩子。”
邢方帮他穿好了鞋,一下窜了出去,不多时手上多了一件纯白色的白狐裘,脸上有些微红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