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礼啊,陛下,这会儿能给我了吧?”
昨晚在床上他就暗搓搓地打听生辰礼是什么,但是这人就是卖关子,非说到今日就知道了。
“猴急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凌夜寒不好再耽搁时间,到底是准备出宫了,出殿门之前还是转过了头:
“中午招待完他们我就回来,晚上我们一块儿在紫宸殿过。”
见萧宸点头他这才出门。
靖边侯这等一等侯爵,又深得陛下恩宠的宠臣的生辰宴自是热闹非凡,从清晨起,没收到帖子的京城末流小官都会备礼上门,好在萧宸派过来的长史是个精明能干的,一早就预料到了来的人必是要比下的帖子多,酒席预备的有足足的富裕。
越是官小的越是来得早,这等六品,七品的小官也无需凌夜寒亲自迎候,待到快中午,他这才到了府门迎客。
此刻下轿的人个个都在朝中举足轻重,六部尚书尽数到齐,算起来朝中位高权重的重臣除了还在江南巡盐未归的赵孟先几乎都到了。
府门外有人瞧着这侯府的街巷外面看不到尽头的轿子:
“寻常瞧着参奏靖边侯的人不少,你看看,这一下帖子还不是个顶个的来了?”
“靖边侯战功在身,还有,陛下今早的圣旨你还没品出什么意思来?”
今早宫内下来的旨意颇有深意,承宣郡王的案子大理寺也查出来有些日子了,都不见陛下发落,不少朝臣还以为陛下念及同宗之情,想着缓一缓,结果,今日靖边侯生辰,这将萧景洲贬为庶人的圣旨便一早下来了,要说不是为那位侯爷出气,怕是没人信。
就算再是耿直的御史,也不会没来由地与陛下过不去。
“咱们这位侯爷真是圣眷隆重啊。”
凌夜寒今日一身朱色正红吉服,称的人春风得意,他也不免与人多喝两杯,忽然府门口一声唱和声传来:
“圣旨到。”
来传旨的正是大内总管太监张福。
凌夜寒立刻转头,满院宾客也纷纷起身,跪迎圣旨。
“陛下有旨,鉴靖边侯凌夜寒击溃西蛮,北牧联军,威震大周国威,诚为朝廷肱骨,邦国之瑞,朕心甚悦,兹特锡封尔为顺亲王,赐朱绶金印,以彰殊宠,钦此。”
莫说是一众朝臣,便是凌夜寒都没想到萧宸会在今天给他封王,张福笑着走过来:
“王爷,接旨谢恩吧,王爷的朝服奴才都带来了,这是司衣局赶了月余才做好的,陛下口谕,王爷今日生辰,着了这亲王礼服也算添个彩头。”
流水一样的赏赐从外面被抬进来,这同一日,大周少了一位郡王,却多了一位亲王。
张福传旨后竟未走,还真应下了凌夜寒请他一杯薄酒的礼,所有朝臣都知道,张福盯着便是陛下盯着,谁还敢对封王的圣旨有半点儿不满之意,抛却凌夜寒乖张的行事风格,他的战功确实无人能及,又有陛下恩宠,这封王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一时之间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凌夜寒就算再有酒量与这么多人推杯换盏也有了三分醉意。
宴席到午后方休,凌夜寒推说此等大事要进宫谢恩,这才礼貌送走了诸位朝臣。
方一脱身他便立刻到了后院,扯了一匹马便直奔宫内。
回宫就见到了清晨还着了一身靛青常服的人此刻换了一身朱色绛纱广袖束腰长衫,头上戴的正是他从前送他的那支白玉簪,越发衬得人身姿颀长,恍然若仙,凌夜寒本就喝的半醉,又一路疾驰,站在门口盯着那人脸颊到脖颈涨红一片,无声吞了口口水。
萧宸瞧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笑道:
“我们王爷高兴傻了不成?”
下一刻,那一身气派亲王服制的人便像是回了家的大狗一样冲他扑了过来,萧宸双手接住他都不免向后退了一步,凌夜寒脑袋冲着那人脖颈扎下去,蹭了又蹭:
“怎么也不和我提前透个气,就给我封了王?”
“呦,现在连朕何时下旨都要管了?”
萧宸拨开他的大脑袋:
“站好,给朕瞧瞧,这亲王的礼服穿着可合身。”
凌夜寒闻言仿佛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样在萧宸面前左转右转,嘴角咧的收不回来,刚转过来就见萧宸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胸前的绣的金龙:
“这次可以堂堂正正用四爪金龙了。”
这一指头仿佛戳到了凌夜寒的心尖上,一股热意叫嚣着冲了上来,当下便摄住了萧宸的双唇,将人搂到了软榻上。
他圈着怀里人的腰:
“哥,生辰礼呢?还有吗?”
萧宸气笑了:
“那流水的赏赐是赏到了狗肚子里吗?王爷都封了还不够?”
凌夜寒恃宠而骄,咬着他的耳垂:
“那是陛下给顺亲王的,哥哥要是没准备别的,我就自己讨了。”
萧宸一把将他作乱的手拍了下去,面上的绯红退不下去,坐起来一些摆了下手,张福立刻将一个紫檀木匣子奉了上来,凌夜寒盯着匣子眼睛一亮,还真有啊。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打开,就见里面是个墨玉簪,那花样竟与萧宸此刻头上戴的那枚发簪极像,看着就像是一对儿一样,他眼睛瞬间就亮了:
“哥,给我戴上。”
“你倒是不客气。”
刚刚得封的顺亲王就这样明晃晃指使皇帝陛下亲手为自己换了簪子,又叫宫人拿来了镜子,一颗脑袋对着镜子左摇右摆,看得萧宸好笑却又满意:
“喜欢?”
“喜欢。”
“嗯,今日我们王爷满意就好。”
凌夜寒吻住萧宸的唇,抱着人到了龙床,散下帷幔:
“臣还能更满意。”
春风清凉,罗帐日暖,夜色还长,日子也还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