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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记_分节阅读_第77节
小说作者:溯痕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413 KB   上传时间:2025-09-23 16:36:48

  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为掩失态连忙垂下头,难过的连两颗金灿灿的铃铛都黯淡起来,只有手上沉重的木托盘还好好地端着,上面摆着两盘小菜,约是凉透了,一丝热气都无有,像极了她那颗心,说不清是失去了可以骑猪的同伴而伤感,还是石头精一夜成人,在场都是成年男性,只有她一个小姑娘,怕是年还没过完,就要被打包送回家了。长平一想到这个,鼻子吸的越发地急,抑不住地抽噎起来。

  沈杞将托盘摆在桌上,搓着手想辙,他一个打小出家的道士,不知怎么才能安慰这么点大的小姑娘,眼风一扫,鬼使神差地拎过同样不知如何是好的苏栗,举着剑柄递到长平面前:“莫哭,我师兄送给你玩,往后没猪骑着跑,但你可以骑我师兄飞。”

  苏栗百思不得其解:“师弟,我似乎只是打翻了一罐粥?”而不是去灭了个世。

  连长平都没忍住抬起眼,望向这对师兄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将托盘搁好,摆好碗筷冲看戏的白玉山福身行礼,声音闷闷地道:

  “给老祖宗请安。”

  又看向伊珏,伊珏连忙摆手:“吃饭,吃完再给你找一头猪来。”

  长平只是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并不是还想骑一次猪,她又不是有毛病,放着好好的高头大马不骑要骑猪,翻白眼不够文雅,于是她轻轻哼了一鼻子,直接问他:“你是不是要送我回家了?”

  不待伊珏说话,长平先提要求,回家可以,鹦哥要给她带上,大鹦鹉一只鸟就能演一台戏,解闷不能没有它;还有两个木童是老祖宗送的,自然要跟她走,她只要还活着一天,不管她用木童做什么,哪怕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能将它们收回去——长平自觉自己有些过分,又自我开解:“反正你们都要赶我走了,我过分些又怎么了。”

  一眼瞥见躺在椅子上看戏的长剑,长平伸手一指:“还有他,说了往后给我骑,把他也带上,给我当个坐骑也凑合。”

  苏栗:“……我似乎,只是,仅是打翻了一罐粥?”这实也不能怪他,剑身本就是中间有棱两边薄窄,一路托着粥罐过来已经很小心,谁知道堂中坐了个一夜变身的老祖宗,他被唬的一时歪了下身子,粥罐便倾滑下去,他只是一把剑,又没长手。

  再说,长了手的剑还是剑?

  长平小嘴叭叭个不停,坐着的人都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听她愈发离谱的要求,她反而自己停下了,委屈地嗓音都冒出哭腔:“你们听见没有呀?”

  伊珏点点头,“听见了。”

  他又笑了一下:“我们都答应。”

  长平忍了许久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明明提了过分要求的是她,哭的最大声的也是她,金铃铛断断续续地摇着,一颤一颤的小铃铛主人哭腔长长地道:“那我过完年就走哇——”

  伊珏冷不丁道:“可我们答应你这些非分的要求,也有要求你做到的事啊。”

  长平再一次吸着鼻子看他。

  “起码要长大到配得上你提的那些要求才能离开我们啊。”伊珏抬手比了比她的个头,本来就不高,如今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模样就更加矮小了,于是他毫不留情地道:“你现在还不配呢。”

  长平愣住,醒悟过后“哦”了声,破涕为笑:

  “对,我还不配!”

  她一边用手绢擦着脸,一边歪头伸手戳了戳躺平在椅子扶手上装死的苏栗,问:“你听,祖宗说我如今还不配骑你,那等我不会身怀利器杀心自启的时候,是不是就能骑你了?你当我坐骑,能带我飞么?”

  苏栗在扶手上翻了个身,剑身哐当一声重新趴平,有气无力地道:

  “我似乎,仿佛,仅仅,只是打翻了一罐粥。”

  “可我都没打翻碗碟。”长平气壮地辩:

  “且是你掌门师弟将你赠我当坐骑的。”

  苏栗努力忍了忍,发现自己忍不住,果断地飞起来将自己剑身变大变宽,而后一个滑铲,将坐在椅子上的长平连椅子带地砖铲出一个大坑,带着坑上的内容物冲出房门,一气冲上了天。

  他一把冰冷剑身,无惧风霜雨雪,无视妖魔鬼怪,送一个小姑娘上一趟寒冬腊月的青天自是轻易,天穹越高,空气越冷,长平的尖叫声都被冻住的时候长剑还在往上拔起,直到她眉眼霜白,握着扶手的指节根根僵死,下方的长剑才停滞在空中,语气甚为愉悦:“还要骑剑么?”

  长平转着几乎冻结的脑仁,努力地想要回应他,却被僵木的面皮限制了发挥,嘴皮都无法掀开,满脑子还能动的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岂配骑剑?我只配骑猪!

  伊珏坐在门槛上,左边坐着白玉山,右边坐着沈杞,三个人排排坐的格外齐整,不约而同地往后深深地仰着头——长剑和坐在椅子上的长平在天空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点,像是蓝色天空被点了小小一滴墨。

  沈杞呼了口气,白烟从口鼻前袅袅地消散,他不自禁地感同身受:“嘶,好冷。”

  白玉山鼻息前的白雾淡的几乎没有,应和一声:“现在备药怕是救不活了。”

  “没事,”伊珏揉了揉仰到发酸的后颈:“实在不行,刨个坑埋了罢。”

  大年初二,他们坐在门槛上已经谈论起了长平的后事,沈杞捻着手指,连长平头七到七七的日子都算完,他很是不解:“纵是我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真的想要骑剑。”

  那东西缩小了骑上自割腿肉,放大了,也是中间高两边低,怎么坐都得往下滋溜,正经人得有多想不开要骑上去。

  “这话不是你提的?”伊珏一脸震惊:“葱生,你怎么长成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大人了?”

  葱生——沈杞也是一脸震撼:“坑小孩儿不是家传祖训么?难不成我上年纪记错了?”

  伊珏全然不知葱生的“家传祖训”传的是哪一家的训,若不是他仍旧姓“沈”,他甚至怀疑葱生确实上了年纪,得了些老人才有的谵妄之疾,错将“伊”做“沈”,毕竟专门坑小孩儿的长辈,除了姓伊的老妖蛇,他也不认得第二位。

  扯闲篇中,天上的小黑点越来越大,载着一块地基附带长平的苏栗像极了天落陨石,直直地往下坠。

  还未落地,长剑嗖地缩成普通大小抽身飞走,悬空的地基在巨响中落地,青砖震起三尺落地碎成瓦片,椅子上僵直的长平震起又弹回,紧接着便像个冰雕小人滚在地上。

  沈杞掏出一叠符箓,将地上一动不动的长平从头贴到脚,好似给刚出土的毛僵赠送的入土为安大礼,送完礼便蹲在一旁,直到长平眼皮眨动,他方才一拍手:

  “再眨眨眼,让我看看你脑仁解冻了没。”

  长平觉得自己不是很想解冻脑仁,她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个年还是别过了,她也大抵是不太想活了。

第七十九章

  长平脖子能动的第一时间便甩起了头。

  她身体还僵木,脑袋左摇右晃,冒着寒气的金铃噼啪砸脸。

  伊珏走过去同沈杞一左一右地蹲在她身旁,见状不由得忧心:“这是傻了?”

  长平幽怨地:“你没听见?”

  她说着又摇晃起脑袋,边摇边道:

  “听,我脑子里的水多响亮。”

  好好一个小姑娘,上了一趟天,落地就得了疯症。

  颇为过意不去的苏栗重新变大剑身,将地上贴满黄符的长平铲起来,一溜儿送去了后院。

  撞开房门,飞入寝室,苏栗一斜剑身将长平卸在床榻上,忍不住嗟叹:“我好像在运尸啊。”

  长平直挺挺地嗟叹:

  “我好饿啊,新衣也脏了啊。”

  又叹:

  “现在我的床也脏了。”

  最后叹:

  “我大年初二还要拆洗这样多的东西啊。”

  她这三叹实在高明,半句埋怨都没有。饶是苏栗知她在扮可怜,还是忍不住在屋里转了几圈,转完看着狼狈的小姑娘只怪自己没有手脚,不能为她掌厨浆洗。

  ——小长平只是想骑个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再说小姑娘多乖巧,性情也好,被折腾成这样连眼圈都没红——哪像当年葱生,被他拎到山尖丢下去练身法,落地后哭哭啼啼,记了两年仇。

  苏栗丢下一句你等着,剑锋冲着房门气势汹汹就飞了出去。

  刚冲出门,他的剑身再一次变大,高高地上了天,见到前院的沈杞便凌空绝顶一个千斤坠加横铲,将他那嘴毒又记仇的掌门师弟拦腰铲起,再一路飞过屋顶,冲进长平的闺房,剑身一翻将师弟卸了个大马趴,卸完剑身收成寻常大小,拍向沈杞的腚:

  “你多大年纪了,给她当祖爷爷都过了,还要戏弄小孩,堂堂天机掌门,真是不像话!”

  将小孩儿弄上天冻成冰块的分明是他,一眨眼颠倒黑白的也是他,沈杞站起身吸了口气,试图冷静冷静。

  未果。

  沈杞一把跳将起来攥住剑柄,抡捶般将剑往地上砸了去,砸的碎石飞溅,苏栗怪叫连连。抡够了又将剑尖深深地捅入地底,只留了半截剑柄在地面上,尤不解气,掀起袍角抬腿狠踹了几脚,身体力行地演绎何谓同室操戈。

  他们倒是一脉相承的嫡亲师兄弟,之前师兄铲走了正屋的地,此刻师弟又拆了长平寝室的地,动作利索堪称洒脱,就是黄历上不大吉利。

  长平裹着一身黄符仍旧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稍歪了一丁点头,用眼角悄悄地看完全场,待沈杞收腿整理袍摆,她便不动声色地将头扭回去,合上眼,面容安详又慈悲,仿若刚出土的毛僵立地成佛。

  沈杞整理好衣冠,抽空瞅了她一眼,冷笑:

  “别装了。”

  长平一丝一丝地慢慢打开眼,面上仍旧慈祥,不接话茬:

  “我好饿啊。”

  沈杞说:

  “小孩儿心眼太多长不高。”

  长平眼睛一闭,就是不接话茬,气若游丝的语气:

  “我——真——的——好——饿——啊——”

  论起关系他们算不得熟,且长平还是个女孩儿,耍起赖来沈杞一肚子话硬是给憋了回去,没好气地道:

  “等着,我喊你祖宗去。”

  沈杞走到门前又返身将插在地里装死的苏栗拔出土,一脸嫌弃地用食指和拇指拈着剑柄尾巴拖出门,一路叮铃哐当,仿佛拖的不是一把剑,更像是拖了一条装死的癞痢狗。

  身后长平还直直地躺在床上闭眼:

  “啊,我已经饿——死——了——”

  伊珏单手托着木盘推门进屋,长平原本在撕身上的黄符,闻声哐叽往后一仰砸在枕上哼哼。

  木盘里摆着两碟小菜并撒了半斤姜丝的热粥,伊珏听见她哼唧也未进寝屋,只在中厅唤她出来,长平只好爬起来边往外走边抖落黄符,同他道:

  “屋子还得修一修,能让那对师兄弟给我修么?”

  两个木童端着热水跟进来,长平洗完手刚坐下,伊珏便将姜丝粥推到她跟前,姜味直冲脑门,长平不知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身体康健,虽然挨了冻,黄符裹一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大可不必拿浓姜汤撒几粒米冒充粥。

  伊珏说:“喝,或者我帮你灌?”

  长平屏息仰头干了这碗“祖宗认为你受了寒”的心意,然后捂着嘴开始打嗝。

  边嗝边倒茶漱口,坚持问:

  “能让他们给我修屋里的地吗?”

  伊珏给她重新上了一碗正经的粥,好奇道:

  “你祖宗挥挥手就能修复。这是要报私怨?”

  长平搅着热粥否认:“我同他们哪里来的私怨,你不要乱讲啊。”

  小姑娘瞪着漂亮的桃花眼义正言辞,但他们都知道长平在鬼扯。

  毕竟沈杞曾有个小徒弟被封为国师,国师既无才又无德,反以炼丹谄君,炼的还是毒丹。

  徒弟没教好,师父总要担些责,长平终是有些小账要在心底给他们记上,若是因为对方本事大便装作没有这事,岂为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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