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不舒服了吗?”灯光照着他唇红齿白的脸, 他神情显得有点无辜, “但你之前说过很喜欢,你说喜欢我的手。”
乔殊没来由热起来。
“闭嘴吧你。”
头疼的是这句话她真的说过, 她夸他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粗细均匀,手背上恰到好处的青筋, 好看,也好用。
郁则珩拉过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手指:“是我错了,那你罚我吧。”
乔殊干脆果断地抽回自己的手:“行,罚你,罚你今天滚回你的房间去睡。”
郁则珩沉默一秒:“倒也没那么重。”
乔殊气笑了,齿缝挤出一个滚字,怎么有郁则珩这样无耻的人。
郁则珩靠过来,如同将她揽在怀里,面对面的,视线平齐,他引导性地说:“你可以罚我面壁思过。”
乔殊想象他面壁思过的场面,那个高的个子,阴恻恻地面对着墙壁罚站,她一定会忍不住拍照留念。
她绷着的脸有了点笑意:“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的。”
“好,那就罚你面壁思过。”只是念出来就已经爽到了。
郁则珩问:“多久?”
乔殊想了想:“一个小时。”
“你确定吗?”
“我确定,这么点时间你都受不了。”乔殊去扯他的衣领,不轻不重的力道拉向自己,鼻尖戳着鼻尖,“还是你根本就是哄我?”
郁则珩纠正她:“不是我受不了。”
他叹口气。
“会脱水的。”
直觉告诉乔殊,她以为的面壁思过,跟他的面壁思过并不是一回事。
啪嗒一声,灯光被关掉,黑暗中感觉到热气在靠近,乔殊一下子警觉,往身后靠过去:“你干嘛?”
“在接受你给我的惩罚。”他停顿一下,“宝宝。”
他咬字很清楚,那句宝宝叫得突然又过于暧昧,但在特定的环境下,像是黑暗里流淌的涓涓细流。
乔殊:“?”
真丝面料被推开,像层叠的花瓣堆在腰间,她猝不及防,被握着腰往下拖,他低头,黑暗里摸索着,高挺的鼻梁戳上平坦柔软小腹,乔殊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面壁思过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只有他自己分得清。
乔殊蹬着腿,恨不得将他从床上踢下去。
刚抬腿,膝盖就被握住,往下拉,最后压在蓬松床单里。
当惩罚真正开始的时候,乔殊大脑短暂宕机,是下过大雪后白茫茫,她仰头,去咬住唇,黑暗里除了视觉钝化,其他都变得灵敏,湿漉的触感,炙热的温度,搅动的水声,以及吮吸时咂磨声。
混蛋混蛋混蛋……乔殊在心里痛骂一百遍。
她咬着唇,又有着哼哼唧唧的委屈跟难受,只有去拉扯他的头发,去掐他的肩膀,才能缓解那种无助感。
惩罚时间还是没有一个小时。
郁则珩亲吻她的面颊,贴心地说短时间人体不应该失去太多水分。
乔殊连气都懒得生了,捧着水杯,连灌了一整杯才缓过来。
郁则珩重新打开灯,乔殊瞥他一眼时,视线落在他嘴唇,红得过分,她口干舌燥,默默地捧杯喝水。
“是不是应该给我改备注了?”
郁则珩重新抱着她时,下颚抵着她的肩窝询问:“连郁启文都有姓名,我不配有一个称呼吗?”
乔殊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他当时看见了,关注的重点就在这里?
乔殊哦一声,伸出手臂去拿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弱灯光,照亮两张脸,身后的那双眼睛更像是监督。
好像如果不改一个令他心满意足的备注,今晚就不用睡了。
乔殊想了想,将微信昵称改为——阿珩。
还行。
郁则珩提醒:“电话备注呢。”
乔殊随手点开电话簿,找出郁则珩的号码时,身后的人发出一声冷嗤,声调阴冷念出两个字:“前夫,也对,我是前夫。”
郁则珩将阴阳怪气发挥到极致。
“可以上床,但是下床什么也不是的关系。”
乔殊忍笑,却又实在没精力再跟他玩,匆匆地改一个男朋友的称呼,再回过身,快速地在他脸颊亲一下:“你之后想再改,只能靠你争取了,好好表现吧。”
“我现在想表现一下可以吗?”他蠢蠢欲动。
“不可以呢。”
乔殊放下手机,眼皮黏住:“我困死了。”
—
春天比以往来得更早。
料峭的寒意还没散去,枝头上已经挂上新绿,新旧交替,向来如此。
宋悦查证了乔开宇跟周婉莹的关系。
的确是情人关系。
两个人做得隐蔽,在公司里鲜少单独见面,下班后也没有碰过头,账务上也没有往来,唯一的蹊跷是,周婉莹住在公司附近的高档小区,房租过万,不是她薪资能够负担得的起。
周婉莹家境一般,父母在小县城生活,也不足以支撑她的生活开支。
宋悦去查她住的那套房子,房子是乔开宇名下,就这样顺着查,才知道乔开宇有时会过来,但不会同进同出,他待几个小时后再单独离开。
作为财务,周婉莹应该在乔开宇挪用公司公款以及吃回扣起到一定作用。
乔殊交给管涵,管涵自然有名目查公司账目,主要查现金流的问题。
公司内部审查,走的是正规流程。
周婉莹看着阵仗会查到自己,她给乔开宇发过消息,那边只让她不用担心,她坐立不安,怎么可能不担心,思来想去,抱着文件敲响乔开宇办公室门。
“乔总,我这里有文件需要你签字。”
周婉莹在乔开宇错愕目光中走进来,并关上办公室门。
乔开宇抛下手中的笔,拔腰而起,身后的办公椅滑出半米,他满脸的震怒,大步走向她:“你疯了,你敢明目张胆来找我?”
文件砸进乔开宇的怀里,周婉莹瞪着他:“你再不回我消息,我才是真的要疯了。”
“我跟你说过,就是正常流程,让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审查的人打招呼,没人能动得了你。”
乔开宇烦躁地捏过眉心,他最近烦得焦头烂额,手机打开全是催款信息,现在连乔殊也来催他还钱,再加上家里人知道他炒期货,陈怡更是没完没了找他闹,现在这点小事周婉莹也要来烦他。
到底有完没完?
周婉莹说:“你说得容易,如果出点什么事担责任的只会是我,再说,你有笔钱还没还上,被查出来我就死定了!”
钱钱钱,又是钱。
乔开宇抓住周婉莹的手臂:“这点事你都做不到,你到底有什么用?”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我为你做的烂事还少吗?”周婉莹眼中闪着泪光。
两个人爆发争吵,又因为在公司,不得不压低声音控制情绪。
“你不管我是吗?”
乔开宇深呼吸,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只是让你冷静,只要我在公司,没人能动你,懂吗?”
周婉莹抹掉眼泪,整理好情绪:“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
“行了,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以后别来我这里。”乔开宇皱眉,又展平她的眉,“你不会有事的。”
周婉莹深呼吸,推开门抱着报告走出去。
进入电梯时,一道倩丽的身影走近,粉色粗线毛衣跟印花长裙,以及淡淡宜人的香气,她看清对方长相,叫了声殊总。
“你好。”
乔殊微笑地跟她打招呼,“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周婉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怔忪了下:“不是,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电梯抵达乔殊要去的楼层,她温声道:“好好休息。”
周婉莹嗯一声:“谢谢。”
等乔殊离开,电梯门再合上,她六神无主地靠着电梯,尽管乔开宇说他来解决,她还是心乱如麻,像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
天气暖和后,乔振凯恢复些精神,提出想去清灵寺上炷香。
这一次,是全家一起去,这次连乔明杰也被叫上,乔明杰叫上叶雨榛。
自从病后,乔振凯第一次出远门,黎妈前后准备,光是药就装满一小箱子,还有一位护理同行,尽量减少远行的不便。
他们预计会在清灵寺住一晚。
乔殊收拾着行李,手机里是叶雨榛的声音,她难得参与乔家活动,想要给老爷子留下好印象,问需要准备什么好。
叶雨榛又问她大伯母喜欢什么,她好备一份礼物。
虽然已经开春,但山里还是有寒气,乔殊拿一件大衣,可以将她从头到脚裹住的羽绒服,她折叠衣服时道:“叶姨你就别准备什么礼物了,你在大伯母身上吃过的亏还少吗?去了之后只当没看见她就够了。”
大伯母捧高踩低惯了,对人的态度,跟送她什么东西无关。
叶雨榛不在意地笑笑:“那怎么好,难得有机会碰面,还是想留一点好印象。”
行李收得差不多,郁则珩走上楼,问她行李都收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