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是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还是不甘心吧,想要看你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样一个人,又或者,抛弃掉自尊心,苦苦哀求你别嫁给他。”陆沁眼泪不自觉流下,“你喜欢他吗?”
“我跟他才见过几面。”所以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喜欢他,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没想过,我们会分开。”七年的时间,全身细胞都会更换一遍,她却还是幻想跟这个人有永远。
“我不知道郁启文有女朋友。”乔殊别过脸,看窗外的雨,她是有些生气的,生气郁启文将她摆在这样难堪的位置。
他怎么敢的,隐瞒恋情,跟她谈婚论嫁。
“前女友。”
陆沁惨淡微笑:“我们分手两个月了。”
乔殊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我不跟他结婚,他可能还是会与其他女生结婚,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陆沁在无声流着眼泪,难过的同时也感觉羞愧,她比眼前的女生大几岁,却这样失礼地找上门。
她一直在摇头,痛苦地捂住脸,过往一幕幕都在回放,想要放弃,又何其容易。
乔殊让秦叔开车去附近的酒店,给她开一间房:“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吧,我虽然不懂感情,但就像是生病了要吃药,总会有好的那天。”
她们的交集就只有那晚。
后来乔殊跟郁启文对峙,悔婚,跟家里关系闹僵,都只是她自己的事。
再见面,陆沁早已经不是淋雨无助的姑娘,时间赋予她成熟跟自信,她远远地举起手,微笑跟乔殊打招呼。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而她们算不上熟悉,真要叙旧倒有交浅言深的嫌疑,乔殊去看陆沁的画作,跟本人的风格一致,温婉秀丽,笼罩着烟雨时节的一点惆怅,能让人静下来,有灵气的作品。
她们聊作品,聊拍卖流程,最后跟拍卖行签下三年合约,之后她的作品,都会交给宋悦打理。
聊完工作,在拍卖行附近喝下午茶。
陆沁切一块点心:“我一直在想,我其实挺对不起你的,如果不是我,也就不会多出那些事。”
“是我应该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还蒙在鼓里,我现在没什么不好的,我对现任很满意,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见到郁启文,得叫他一声堂哥。”
这一点很不爽,是郁则珩的问题。
陆沁哑然失笑。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乔殊的场景,她也接触过有钱家女孩,像乔殊从头到脚,都透着养尊处优气息的,她是第一个,有着毋庸置疑的漂亮,雾霾蓝长裙,是色泽艳丽的富贵花。
几年过去,气质沉淀,明艳如初。
陆沁曾想将感情失败的原因一部分推去她身上,发现怎么都讨厌不起来,那个夜晚她躺在酒店,眼泪无法止住,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乔殊搅动着咖啡,冰块晃荡,她最后问:“你们两个还有可能吗?”
“没有了,这么多年,都累了,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吧。”
乔殊理解地点点头。
有些伤不会随时间愈合,的确会结痂,但粗粝的伤疤也会提醒那道伤的存在。
乔殊在第二天去博创签下项目。
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感觉很好,项目上的金钱数额只是一串串数字,她喜欢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想要的结果。
郁则珩提前定餐厅庆祝。
是她曾经请Ethan吃饭的餐厅,同样的位置,对面是不同的人。
“以后你想到这家餐厅,只会想到跟我一起来过。”Ethan是谁,迟早会是丢进记忆长河里的石头,噗通一声,掀不起半点风浪。
“你好幼稚。”乔殊托腮轻嗤。
郁则珩不以为意,这只是他擦除其他人痕迹的其中一种方式。
“我昨天见到陆沁。”
乔殊便将陆沁跟拍卖行的合作,以及她们下午还一起喝了个下午茶的事告诉她。
郁则珩握着刀叉切着牛排:“你们一直有联系?”
“也没有,但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就像是真应了那句“人生处处有相逢”,那个夜晚,同时改变她们的人生。
用餐后回家,照例是跟小西有段亲子时光,庭院的灯打开,小西就撒欢地奔跑,在灯光下,像是一团乱蹦的云。
项目签约的事,老爷子已经知道,等明天,会有律师跟乔殊见面将盛誉的股权转让给她。
乔殊大概清算下自己名下的资产,澳洲那套房子升值,她已经让房产经纪人挂牌出售,拍卖行发展越来越好,再加上零零散散的资产,她现在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这些都会是她的底气。
临睡觉前,郁启文打来电话。
乔殊侧枕着郁则珩的腿上玩手机,电话打来的瞬间,郁则珩看清屏幕上的备注——
郁启文。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她这里拥有姓名,他却是一个符号,甚至六个点的“……”是他自己改的。
乔殊愣了一下,眸光一转,正对上郁则珩看着她的视线。
郁则珩嗓音温和:“接吧,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乔殊却觉得这温和里面有不寻常的味道。
她随手划过接听键,将手机贴着耳边,礼貌地跟郁启文打招呼,问他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迟疑片刻问:“你跟陆沁见过面吗?”
乔殊也没必要瞒着他:“见过。”
“我听说她签了你们拍卖行,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陆沁选择我们,是我们占便宜,她的作品很优秀,未来也很有前景。”
说话间,一只手搭在她的腿上,冷白色皮肤下,是突出的青筋,在她说完那句话后,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他垂着眼皮,抿直出现,不喜欢她的专注语气。
乔殊握着手机,眼神警告地瞟他一眼,想让他老实点。
郁启文连说两声“我知道”:“她高考时就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大学,她一直很优秀。”
乔殊已经无心再听他说什么。
郁则珩已经放下手机,那只手滑入裙摆,勾着蕾丝花边,眼神警告没用,她只能用另一只手阻止,再瞪向他,可那眼神在他看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她攥住他的手,抿了抿唇才回答:“她是,你还想问什么吗?”
或者再不客气一点,直接问他到底想要问什么。
郁启文再次沉默后问:“她,有没有提过我?”
“没有,是我问她你们还没有机会。”乔殊回想当时陆沁的神情,声调冰冷,“她说没有可能,五年,早该结束了。”
郁则珩示意她可以挂断电话。
郁启文大概也是被伤到,听筒那边的呼吸重了一分,他调整着呼吸:“好,明白了,如果下次见面,麻烦帮我带句话。”
还不挂?
郁则珩偏头,表情全写在脸上。
乔殊也很无奈:“你说。”
郁则珩轻易挣开她的手,往下按,触及柔软沼泽地,乔殊猝不及防,差一点闷哼出声。
她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进一步的进犯。
下一秒,他从她手中拿过手机,对郁启文道:“哥,这种事以后打我电话,鉴于你的身份,你需要有点边界感。”
他没有任何同情心。
“没什么事就这样,我跟小殊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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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很坏了
只能罚前夫哥面壁思过了
(今天早起成功诶,六点起的,希望能保持:)
50只红包啵啵啵
第49章 会脱水的
郁启文哑口无言, 郁则珩直截了当地挂掉电话。
乔殊长眉一挑,冷眼看着他:“郁则珩,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连名带姓, 是真生气了。
他到底在跟郁启文说什么东西?
郁则珩递回手机,语气直白:“都是成年人, 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你不是他们之间的信使。”
虽然这句话没错, 但是, 他的重心绝不在这上面。
“你不用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不是你刚才作恶的借口。”乔殊坐起来,否则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如果被人听到怎么办,她这张脸可以不用要了。
郁则珩不明所以,理直气壮:“我只是说事实, 这种事他没必要找你,就算他想知道, 也可以来问我,如果你说最后一句, 我认为我代表也没问题, 的确到睡觉时间。”
乔殊想一脚踢他下床。
“郁则珩, 你挺会避重言轻的。”
她说的只是拿她手机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