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审视一遍行李箱,化妆包换洗衣物,睡衣,眼罩……她抬起头,想到郁则珩工作原因走不掉,她摇头:“没收完,想把你打包一起带走。”
郁则珩轻笑:“那你恐怕要换一个大一点的行李箱。”
“或许你听过麻袋?”乔殊合上自己的行李箱,“看在你跟我挺久的份上,你自己选一个颜色。”
晚上睡觉,乔殊抱着自己专属的人体暖炉,全身都被烘烤得暖烘烘。
“我可能会失眠。”她预测,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在陌生的环境,会很想念他的存在。
郁则珩鼻尖贴着她的发顶,蹭着她的发丝:“四年过去,我的地位好像也没有高多少。”
以前是给公主助眠,现在好像也是。
乔殊笑了声:“你对自己地位很清晰。”
也还是不同的,助眠方式的区别,以前是靠运动,现在不需要,只要贴着他的皮肤,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就已经能助眠。
“我很荣幸。”发顶再次落下一个吻。
隔日一早,乔家人便出发,浩浩汤汤的也有四辆车,乔殊跟乔振凯搭同一辆,在最后的商务车,同行的还有护理。
前段时间刚签完股份转让,爷孙俩有过一段对话,乔振凯问她在公司待得怎么样,如果她喜欢这种工作,可以去盛誉,那是她妈妈曾经的产业,比在公司里担一个没有实权的副总好。
乔殊想的是,老爷子是真心认为她适合,还是以奖励的名头,目的是将她调离总部。
路上前半程老爷子闭眼休息,后半程被护理提醒吃药。
“我那天说的你考虑怎么样?”乔振凯吞下一小把药,用水服下去。
乔殊拿手机回复消息,闻言偏头,她也跟着打太极,说自己没什么能力之类的,那点股份分点红就不错。
乔振凯手搭在毛毯:“我手上还有盛誉的股份,我可以都给你,等你生个孩子做母亲之后。”
老爷子不是一次两次催生,她都习以为常,但是第一次听到他开出条件,以至于乔殊本能对生孩子这件事都开始反感。
把项目签了,给你股份。
把孩子生了,把盛誉都给你。
乔殊慢慢品出,这好像是对她的一场服从性测试。
是要她生个孩子,从此乔郁两家深度绑定吗?
心里再不舒服,再反感,表面也是笑的,说好啊,她跟郁则珩会努力,争取让老爷子早点抱上外曾孙。
车已经从高速驶入国道,山脚时已有春意,随着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山,沿途是光秃树枝,远不如乔殊跟郁则珩上次的风景好,一路开到寺庙,山风裹着寒意,像是冰刀刮脸。
老爷子从车上下来,在搀扶下坐上轮椅。
乔家其他人也陆续下车,陈怡没有带上乔言,山上寒气重,怕他生病,大伯母裹着披风,深吸几口气,跟老爷子说山里空气就是新鲜。
佣人往车上搬下给寺里的物资,一些生活必需品。
主持出来,跟老爷子打招呼。
叶雨榛在大伯母那碰壁,又灰溜溜地来到乔殊身边:“这里真的蛮好,人少僻静,不知道这寺里求子灵不灵?”
乔殊全身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拍下她的手:“会灵的,心诚则灵。”
叶雨榛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远处跟大伯交谈的乔明杰身上:“你爸这次也挺开心的,难得公公愿意见他。”
乔殊叹气:“他老实一点,爷爷也不会一直生他的气。”
叶雨榛点点头:“他最近好很多,没有出去鬼混,你放心。”
老爷子进寺里,乔家人随后跟上,上香还愿祈福,祈福完,大伯一家围着老爷子,跟主持聊天,热闹又亲近。乔殊没上前,转身出来。
叶雨榛诚心求子,拉上乔明杰拜了又拜,之后又去求签,再一脸认真听解签。
吃斋饭,分房间,乔殊一个人住,有些老的木头床,被褥是干净的,洗得发白。
乔殊没什么事,在外面撸那只橘猫,它乖顺地躺在石板上,张嘴伸了个懒腰,眯着眼享受被抚摸。
她突然想到,上一次她写过祈福牌,郁则珩也写过,挂在高处,她好奇他写了什么。
乔殊走过去,清灵寺的香火并不旺盛,往来的游客有限,挂祈愿牌便更少,乔殊在大概的位置看一圈,问大师能不能帮她取一下祈愿牌,写着“乔殊”名字,以及旁边“郁则珩”的那块。
按规矩是不可以的,但乔殊嘴甜,大师也就破例一次,取下那块祈愿牌。
“谢谢。”
乔殊接过来,她一下子认出字迹——
祝她所愿皆所得
郁则珩。
乔殊握住祈愿牌,边沿压着掌心,心脏有那么点被扯动的感觉。
她呼出口气,再看逐渐暗下来的天,夜色赋予树木更深的黑,她笑了下,舔下唇:“哪有人这么许愿的。”
“笨蛋。”
乔殊让大师重新挂上祈愿牌,她跟他的,仍然紧挨一起,她怕神明会弄错。
“你在许愿吗?”叶雨榛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她嗯一声。
叶雨榛脚步声停下,语气有些诧异:“这么晚还有人来?”
一束车前灯照过来,将寺庙那一方天地照亮,乔殊抬手,手背挡住眼睛,那辆车靠边停下,灯也随即熄灭,短暂的再次归于昏暗。
有人下车。
乔殊眯着眼,看到的是高大的身影,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看不清楚脸,她就已经认出是谁。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朝自己而来。
“是则珩,则珩来了。”等人走近,叶雨榛认出人。
“叶姨,爸。”郁则珩低了下头,跟叶雨榛跟乔明杰打招呼。
郁则珩偏头,目光落在乔殊身上,他轻轻撞上来:“还有这位雪人,你好。”
乔殊穿得白色大衣,一条挡风的围巾,只露出小半张脸,远远看过来,的确像雪人。
“你不是有工作吗?”
“工作结束就过来了。”郁则珩停顿一下,“怕你失眠,晚上会骚扰我。”
乔殊轻笑出声,眼睛像是冰过的琉璃珠,有光在闪烁。
郁则珩拉着她的手:“我去跟爷爷打声招呼。”
“好。”
郁则珩的出现令其余人都感到意外,乔振凯颇为欣慰地说:“有工作不用特意过来,开这么久的车累吗?早点休息。”
“没关系。”
郁则珩跟乔振凯以及大伯聊几句后退出来。
寺里点着几盏灯,但功率不高,微弱的光像是随时都能被黑暗一口吞下。
前段时间他们也在这里,散步,去森林里捡栗子,乔殊嘲讽他韭菜跟葱分不清楚,却差一点毒害自己。
寺里夜晚没什么活动,各自早早回房间。
乔殊有轻微洁癖,只脱外套,穿着毛衣跟长裤,她挤进郁则珩的怀里,贪婪地汲取他的温度,脸埋在他的肩窝,深吸一口。
郁则珩捏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提起来:“你这样,跟吸小西有什么区别。”
“小西很可爱,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乔殊也很想小西,如果它也在的话,大概率会从被子里挤出来,露出它的小脑袋瓜。
她语气颇为傲娇:“我发现你一个秘密。”
郁则珩手搭在她的腰间:“什么?”
“你的祈愿牌我看见了,难怪那天不让我看,是怕我知道吧。”乔殊翘起唇边,又很困扰的样子,“就这么喜欢我?”
郁则珩低垂着眼皮,长睫根根分明,不承认也不否定:“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乔殊去挠他的下巴,跟挠小西的手法如出一辙:“你怎么那么能装?”
“我那时候主观上仍然讨厌你。”郁则珩解释自己的行为,“但喜欢是本能。”
理智上应该远离的人,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想靠近。
吃一堑长一智,在乔殊身上,一再失灵。
乔殊喜欢这种解释,她快速地在他下巴亲了下:“不怪你,是我的问题,你把持不住很正常。”
她一副我很懂可以理解的表情,臭屁到极致。
她抱怨今天坐车太久,导致腰背都很疼,又嘀咕地说她今晚都做好睡不着的准备:“幸好,你来了。”
郁则珩手掌搭着她的腰,轻拍两下:“你转过去。”
乔殊仰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拧着好看的眉:“不好吧,这里是寺庙,不用举头三尺就有神明。”
而且很冷,会冻坏吧。
郁则珩读懂她话里的意思,一时默然:“你不转过去,我怎么给你按肩?”
“你是要给我按肩?”
“不然呢,你觉得是什么?”
乔殊耳根烫了下,默默地背转过身。
身后响起轻笑声,郁则珩语气无奈,好似她是黑心资本家,将他压榨到极致。
他叹气:“你能不能让我休一天,跟你在一起后我都没休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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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两口子就是很爱随地大小演[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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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要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