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将纸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吧?”
说完他就抬腿向床边走去,樊向阳和赵小辉对视一眼,连忙跟了过去。
几个人像是动物园里的游客,默默围观着稀有动物。
樊向阳这种时候还记得喊他:“鸣哥,你不来?”
贺鸣没吱声。
赵小辉笑嘻嘻地说:“你忘了,刚才他打赌输了,只能最后一个。”
樊向阳拍了拍秦勉:“便宜你了。”
秦勉骂他:“你怎么不说便宜姚映夏了,咱们几个可得一起伺候她呢。”
说完几个人都开始笑。
那不怀好意的笑声终于穿透了梦境,姚映夏感到有人在扯她的被子。她不耐烦的抗争着,可被子还是被扯走了。
身体骤然被寒冷包围,她终于睁开了眼
睛,就见秦勉岔着腿站在她身体两侧,正在解牛仔裤的扣子。
见她醒了,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一样,秦勉更加兴奋,居高临下的咧嘴一笑:“老同学,睡够没有?娱乐活动开始了。”
她坐起来就想跑,却被赵小辉和樊向阳一左一右的压住肩膀,重新按回了床上。
秦勉已经脱下了裤子,问她:“我跟沈星川比怎么样?”
姚映夏胃里一阵翻腾,如果不是太久没有进食,想必此时已经吐出来。
她死死闭上眼睛,就听赵小辉怼他:“你扫不扫兴?可别把樊向阳再吓晕过去。”
樊向阳顿时羞愤难当。
秦勉当起了和事佬:“那可不行,万一我们老同学是个贪吃鬼,少个人就喂不饱呢?”
几个人又开始笑,想象着姚映夏被他们作践的可怜模样,浑身更加燥热起来。
那阴恻恻的笑声,后来总是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姚映夏当时的确是不想活了的,牙齿已经咬住了舌头,可又想起了肖安。
被警察带走之前,他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安慰她说:“妹妹,好好活下去,等我出来。”
她已经等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马上就要等到他了,姚映夏握紧了手,终于还是松开了牙齿。
秦勉眼尖的看到贺鸣缓缓靠近,来到了床边,哪怕已经蓄势待发,还是谦让一番:“鸣哥,要不你先?”
毕竟他从前那么喜欢姚映夏,今天又是帮他们报仇的大功臣。
没想到贺鸣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我想当观众。”
樊向阳看他那副淡定样子,很有些不可思议:“鸣哥,咱以前也不知道你是柳下惠啊。”
赵小辉眨了眨眼:“说不定你鸣哥有特殊癖好,秦勉你别墨迹了,赶紧好好表现。”
而后姚映夏就感到腰腹间传来一阵压迫,秦勉半跪着坐在了她身上,拿东西在她肚脐处戳了戳。
她瞬间吸气,本就平坦的小腹立时凹了下去,引得秦勉一声轻笑,他慢慢往前挪,很快姚映夏就闻到了一股腥气。
她惊恐的睁开眼睛,就见那玩意已经近在咫尺,秦勉去捏她的下颌:“老同学,给你吃点好东西。”
她突然疯了一般开始挣扎,赵小辉和樊向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挣脱了手,姚映夏一个翻身趴在了床上,死死抓住了床垫。
秦勉气极,伸手就去揪她头发:“老同学,这么挑食可不行。”
可任凭他如何使劲儿,几乎就要揪下她的头皮,姚映夏都不肯就范。
秦勉一脸青红交错的看向傻站在床边的两个人:“都愣着干嘛?把她给我翻过来。”她不想吃就不吃?今天可由不得她。
赵小辉和樊向阳终于开始行动,连他们都没想到,姚映夏的力气会有这样大,明明是副任人可欺的羸弱模样,却让他们累出了一身汗,才终于又将她翻了过来。
挣扎间几个人更加兴奋,赵小辉从她的肩膀亲到了脖子,樊向阳干脆撕坏了她的内衣。
眼前的景象更加令人血脉膨胀,秦勉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仍想逼她张嘴:“老同学,可别给脸不要脸,趁我还有耐心。”
她大睁着眼睛,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意识到被凌迟的命运,努力想要抽离全部意识。
便在这时,姚映夏听见了一声闷响。
余光中有什么东西飞快掠过,狠狠拍在了秦勉头上。
掐住她脖子的手终于松开,秦勉双目圆圆的瞪着,伸出不停颤抖的手,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
他发现自己的头都被敲得变了形,凹陷了一大块,很快就有温热的液体从那里溢出,染红了他的眼睛,顺着脸颊一滴滴往下落。
目睹一切的樊向阳瞬间惨白了脸,尖叫一声摔到了床下,他浑身瘫软,怎么都站不起来,只能一点一点往远处爬
赵小辉听到动静,才将埋在女孩身上的脸抬了起来,就见秦勉僵尸一样,维持着跪坐在姚映夏身上的姿势,满脸是血,眼睛已经发直。
他的目光游移到了贺鸣身上,就见他手里拎了块板砖,上面还有殷红的血。
赵小辉一声惊呼,没想到他能对自己人动手:“你是不是疯了!?”
贺鸣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赵小辉,我刚才发了什么誓?你们都当我放屁?”
赵小辉的酒意消散,终于记起他刚刚以死去的父母起誓,只要沈星川肯自杀,就保姚映夏平安。
没想到他会玩真的。
赵小辉已然察觉到贺鸣此时非常不对劲儿,他摊开双手,不再碰姚映夏一根寒毛,一点点往后退:“鸣哥,我错了,我不该碰她,我现在就走,走的远远的,不会再来打搅你。”
他一边说着,就被脚下的工具箱绊了一跤,狼狈的摔到地上。等赵小辉再想爬起来,贺鸣已经蹲到了他面前,狠狠揪住他的头发问:“刚才亲的爽不爽?”
赵小辉面如土色,刚想出声求饶,贺鸣已经拿起工具箱里的扳手,狠狠敲向了他的脑袋。
很快赵小辉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贺鸣又起身走向了床的另外一侧。
樊向阳此时正在地上爬,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双鞋,他惊慌失措的想要调转方向,就见贺鸣已经蹲下,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向阳,你一直是最了解我的,你怎么敢啊?”
樊向阳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知道他有些偏执,虽然被骄纵的脾气颇大,却也并非全然不顾往日情谊,当即就痛哭流涕地求饶:“鸣哥,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贺鸣却好似没有听见,神态间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悲悯,樊向阳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屠夫,只想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刚才好像是用右手撕坏了姚映夏的内衣?贺鸣并不十分确定,等回过神来,手中的砖头已经一下一下的砸向了樊向阳的手。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工厂,贺鸣觉得他太吵了,又冲着太阳穴来了一下。
耳边终于彻底清静下来。
指尖都是黏稠的血,令人有些不舒服,他扔掉砖头,往衣服上蹭了蹭,重新回到了床边。
秦勉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额头上的血越涌越多,像是没关好的水龙头,姚映夏的胸腹间几乎都是他的血。
血那样红,她那样白。
他怎么配?
贺鸣更加生气,一脚将秦勉踹下床去。
终于,所有的苍蝇都被解决掉了。
贺鸣拿过床头的一包湿巾,开始擦她身上的血。
可等那包湿巾全部用尽,也没能将她彻底清理干净,不过到底也比刚才好的多。
贺鸣躺到姚映夏身边,拉过被子盖住了她和自己,小声哄道:“夏夏,没事了,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第27章
贺鸣将她紧紧缠绕,全须全尾的抱在怀中,安心的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她还睁着眼睛。
这双眼睛很漂亮,本该神采奕奕。
他附身亲了亲她的嘴唇,姚映夏也没有什么反应,贺鸣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她。
又看了她好一会儿。
终于他说:“映夏,再见。”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
她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贺鸣离开不久后,门外就传来了切割机刺耳的声音,而后她身边就涌过来许许多多的人,有许念、沈长河、沈素溪,还有一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
她甚至看到了沈星川。
空气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儿,许念被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如果不是夏夏就在那里,她此时怕是要晕厥过去,最终还是在沈长河的搀扶下走到了女儿身边。
见许念一脸悲痛的模样,姚映夏却先笑着安慰她:“妈妈,我没事的。”
她此时不该笑的。
许念强撑眼泪,用沈长河的大衣将她包裹的像一只蚕,而后将女儿抱入怀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那时已经镇定的有些异常,还能分神去看角落里的沈清源,就见沈素溪无助
的握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喊着“清源”、“清源”,似乎想要叫醒他。
医务人员稍作检查,说了句“还有呼吸”,就赶紧将他放到担架上抬了出去。
姚映夏稍稍安心,又悄悄看向了沈星川,他的衣服上没有血迹,手指也完好无损,喉咙处没有任何外伤。
可她明明亲眼见证了那残忍的一切。
姚映夏终于了然,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星川是鬼。
他也的确像鬼,面色阴郁的像是梅雨季节的天气,没有丝毫晴天的迹象。
她说:“对不起。”
没人知道她那时为何道歉,只除了他。
她在许念温暖的怀抱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终于可以睡上一觉。
那之后她断断续续烧了十几天,每次醒来都是在医院病房里,满目洁白令人格外安心,何况许念几乎都在。
妈妈总是温柔的叫她“夏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停重复着“妈妈在”,“夏夏别怕”。
就像小时候,每当姚启航想打她,许念都会把她护在怀里,狠厉的拳头几乎都落在了妈妈身上,她甚至可以听到拳头撞击时的闷响,“咚”,“咚”,“咚”,震耳欲聋。
拳头明明没有落在她身上,她却也能感同身受,可许念好像丧失了痛觉,挨打的时候都不忘安慰她,那时她也是这样说的,“妈妈在”,“夏夏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