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南:[你在馆里工作两年,馆里亏待过你吗?]
宋辉南:[只是占你一个名字,到时比赛的工作不让你干。]
初颂根本不信。
宋辉南:[我当你两年领导,现在说话一点不管用??]
初颂态度坚决:[我不会以馆内组队的形式参加比赛。]
以往,这种虽然已经辞职,但仍然被前单位征用的情况时有发生,宋辉南没想到以为初颂是个软柿子,实际上这么硬。
他大概是被气到了,有两分钟没回话。
但没过多久,他再次发来。
宋辉南:[总之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你自己想组队再组,到时候看审核会不会过。]
初颂觉得宋辉南简直是厚颜无耻。
甚至这段对话结束的两分钟后,她发现自己被拉到了馆内的竞赛群,一共十二个人,六人一组,是馆内要参赛的两组成员。
宋辉南在下属之间的风评一向不好,群内明显气氛不活跃。
有熟悉的同事看到她被拉进群,小窗私聊她:[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也来了?]
初颂:[离职流程没有走完。]
同事:[哦哦。]
同事:[唉,平时已经很忙了,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被拉来参加这种比赛。]
这个同事已经工作了几年,脱离学校已久,没有再有参加竞赛的想法。
初颂又反复看了眼群消息,有点气地先扣下手机,解决办法要从长计议,她还不清楚报名单具体有没有提交上去。
手机终于放下,对面的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没有那么气,才开口。
“发生了什么事?”
初颂听到声音,抬头,她看到樊听年右手搭着的已经摘下的腕表,他似乎在计时。
她想到自己刚刚跟他说是两三分钟,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赶紧道歉:“抱歉,我说的三分钟是虚词,没想到说了这么久......”
男人换了坐姿,目光还在她身上,盯着她:“没关系,我愿意等你。”
“发生了什么?”他扫了眼她的手机,又看向她,再问了一遍。
初颂觉得他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应该不懂这种工作上的事。
她气得口干舌燥,站起身,走到茶几旁,想倒杯水喝。
刚走过去,被坐着的男人握住手腕拽到自己身上。
他侧抱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观察她良久,左手抬起,指腹压在她仍然没有松开的眉心:“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虽然睡过两次,但初颂还是不适应他用这种亲昵的姿势搂抱她。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点,被樊听年压着后腰搂回来,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完全把她圈在怀里的动作。
沉默两秒,她还是从他怀里站起来,往后两步,退到刚刚的沙发上,是说正经事,她觉得还是需要拉开距离。
但男人明显对她这个坐位不太满意,她落座后,盯着她屁股下远离自己两米的沙发看了几秒。
初颂开口:“我一直准备的竞赛......美术馆想让我加入馆内的团队,以馆内的名义参加。”
“但我不想,一是因为我离职了,二是因为团队的负责人是我的前上司,我工作两年,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参加以他为组长的比赛,
可能需要干很多工作,但最后获得的荣誉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三是参加馆内的组队很可能会影响我自己的比赛,虽然比赛规则并没有说明不能重复参赛,但一般情况下,如果报名递交两次,只保留其中一个参赛组别。”
不过确实没有硬性规定,她打算明天先问问本科院校的老师,之前参赛的规则。
说完这一长段话,她吐了一口气,脸色还是没有好一点。
樊听年神色未变,还是以刚刚那样的目光注视她,初颂觉得可能确实跟他说了也白说。
不过下一秒,男人突然换了坐姿,用非常流利且正宗的英音报了一长串英文,是比赛的全称:“这个竞赛?”
初颂错愕:“对,你怎么知道?”
她想了想,又明白,虽然她没有在樊听年面前说过她具体参加的是什么,但比赛时间,内容她都有提到过。
这个竞赛确实是国际性的赛事,相关领域的人都知道,设计和艺术不分家,樊听年知道也不奇怪。
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碰了碰一侧桌面的水杯,又道:“我可以以我工作室的名义推荐你的团队参赛,审核等级在最高等级。”
初颂怀里抱着抱枕,听到这话抬头,看到对面的人右手又碰了下桌面的杯子,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AMND竞赛,参赛方一般为由各地学校,机构推荐的团队,或私人报名参赛的团队,当然还有一种等级最高的队伍,是由在国际上有话语权的圈内人推荐参加。
因为在国际上有地位的那些人,一共也没有多少,不知名机构推荐的队伍还可能是“粗制滥造”,这些大佬推荐参赛的团队,只可能是优中优,所以在审核机制上当然是占最高等级。
“你的工作室能推荐我参加?”初颂想起来她只知道樊听年的中文名字,他到底是......
“我的工作室和主办方认识,我在UTE也有任职。”
UTE是英国一所知名艺术院校,也是此次竞赛的主办方之一。
樊听年这个性格,一年可能都不出门一次,能在那个学校任职,多半是因为名气太大,学校不要求他过去,只是让他挂个名声而已。
初颂吸了口气,静静心神,斟酌着问:“我想问一下你画画用的是什么名字?”
樊听年扫过她的神情,报了自己意大利文的名字。
初颂倒抽气。
还真是让她抱到大腿了。
同是一个圈子,她其实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甚至是第一年入职美术馆时,她负责展品的工作室也接触过他的作品,美术馆方面有意向购置一副他的画作,但可能是因为价格太高,也可能是因为他名下的作品本就稀少,最后没有和樊听年这方谈拢。
“需要我的推荐吗?”他看向对面坐的年轻女人。
随后扫了眼她的手机:“即使你所在的美术馆依然上报名单,也不会因为那个组队,取消我推荐的团队资格。”
岂止是不会取消,樊听年推荐的团队在官方审核那里应该是直通车。
“不过你如果确定需要我推荐,我可能要去一趟比赛主办地,”和官方沟通,需要他的签字,“要去一周,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初颂还在思考:“嗯?”
男人单手撑着下巴,深色的眸子直直望着她,说得很直白:“我不能接受一周不和你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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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樊听年:单纯的睡觉
颂颂:我不信!!
[狗头][狗头]
第31章
“啊......”初颂捧着水杯小幅度地应了一下。
他这么直白地说,她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短暂的沉默,让樊听年误会了意思。
“你不想去?”他声音沉沉,但没过两秒,他语气似乎有一些低落,强调,“我是因为你才需要去那个常年下雨的烂地方。”
初颂想了想,伦敦确实阴暗潮湿,经常下雨,不是樊听年喜欢的天气。
不过樊听年也不喜欢太阳好的时候,不知道他具体喜欢什么天气。
她还没说话,男人眼神变得更加阴沉,扫了眼她的手机:“你不跟我去是为了在这里跟别的男人聊天吗?”
初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说话语气平静,不像有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询问。
但她还是赶紧摆手否认:“不是,我为什么要为了跟别人聊天不去和你一起准备比赛。”
男人又扫了眼她的手机,抬眸注视她,还是那个平淡的口吻:“那谁知道。”
初颂:......
往后两天,初颂熬夜整理材料。
AMND竞赛要求每组参加人数在4-6人,美术馆方面因为是官方推荐的团队,要求人数满6人,私人组队则没有这个要求。
初颂的队伍最后暂定包括她在内五人,师妹王冉,王冉的室友林青沁,段林生,以及和初颂同校的另一个本科师弟。
初颂在两天时间内,把五人的全部资料收集好,作为组长又单独整理了一份作品集,所有文件打包交给了樊听年。
初颂不知道樊听年把事情交给了谁去办,总之几天后,她收到来自AMND的回复,表示已经接收她的团队提交的申请。
不过这只是官方的统一回复,虽然邮件内容有提到,确认她的团队为樊听年本人推荐参赛,但审核时间要一个月,她还要跟樊听年去一趟伦敦,签字确认。
等一切尘埃落定,参赛团队的公示也会在一个月后,由主办今年AMND的三所高校联合公示。
虽然真正公示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收到邮件的那天,初颂坐在电脑前,还是有种喘过气的心安感。
算是真的抱了樊听年的大腿。
那天晚上之后,她在网上再次详细搜索了樊听年的名字,各种虚名实名,奖项,作品加在一起,总之他的名字在圈子里是真的很好用。
她也突然意识到人跟人的差距确实是大,同是一个圈子,有的人垂死挣扎,被前上司按着参加不想参加的比赛,有的人只是报个名字就能在行业里随便走。
不过她也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小小地感叹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自卑的情绪。
所有人出生的起点不同,终点也不同,但你人生的过程只是你的过程。
等到收到邮件的第二天,晚饭的时候,初颂又想起来令一件事。
她看了看身后,确认苏菲和其它佣人都离得远,她放下叉子,小声:“那个......我可以问一下比赛的事情是你团队的人去办的吗?”
樊听年正在给盘子里几个很丑的烤西芹摆盘,叉子碰了碰最后一个西芹条,抬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初颂咽了下嗓子,虽然对方刚帮了自己,她现在这种行为叫过河拆桥,但她确实不太希望万廷或者舒昂知道这件事情。
利用对方,又想捂住秘密,她这种行为有点“厚脸皮”了,但她也的确没办法。
她不清楚如果万一被樊听年远在意大利的家人知道他们两个走得近,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所以她看着樊听年的眼睛,清了清嗓子,还是问道:“万廷管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