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来,他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过得那么舒适,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她又不经过他这个房主人的同意,点着他的香薰入睡。
这个香薰很神奇,让她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好,几乎一沾到枕头,就能昏昏沉沉无梦睡到第二日。
甚至是公寓的物业保安都和她相熟了,有时回来得太迟,对方还会关照一句:“您又加班了啊。”
就仿佛,她没有特地在等谁回来,只是本身就住在这里而已。
可是在睡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人时,她恍若一梦,甚至木讷的怀疑他会不会是幻想。
直至确定他是真的,他回来了,就像是一座孤独已久的荒芜小岛,平静度过许多个夜晚,在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了汹涌的骇浪。
他在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每一次的闯入,都能掀起不小的动静。
她也后知后觉发现,她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眼里漫起湿雾,心底也有沸腾的冲动胜过理智,她自诩清醒了这么多年,如果想和他在一起,是一件荒唐的,糊涂的,不该有的行为——
她迟迟没有回答,他抚着她脸颊的手一松,方知漓心脏重重往下坠去,紧紧勾住他的颈,不允许他走。
“你不是说让我冷静么,现在我冷静够了。”
直到现在,她或许还是没办法直白地,热烈地,坦诚地和他说我爱你。
可她愿意不顾一切地坠入因他而产生的荒诞心动中。
她竭尽全力想要将心里发胀的酸涩压下去,开口时却还是不自觉地带了点鼻音:“我总认为,所有的一切都能过去,你也是。”
“可孟嘉珩,你真的好烦啊,怎么总是推不开。”
她的眼泪滑落,似是要渗进他手背的皮肤里。
孟嘉珩唇角一动,没有帮她擦眼泪,晦暗炙热的视线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现在抱着我的人是谁。”
她仿佛听不见般,撑起身体,推着他,很主动地跨坐在他身上,双手勾着他的颈:“我又不是第一次不讲理了。”
说着,她似乎是在敛着情绪:“可孟嘉珩,我唯一喜欢过的人是你。”
“也没想过要和别人在一起,从粤海湾离开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要孤独一辈子的准备。”
他慢条斯理地拂去她的眼泪,“现在呢?”
“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她克制着想要和他拥抱,和他接吻的冲动,“孟嘉珩,我认输了——”
男人一言不发地吻住她的唇,禁锢在她后腰的手稍稍用力,把人往自己身上按。
方知漓也毫不犹豫地回吻他,湿黏的眼睫安安静静垂着,他不断侵占着她所有的气息,搅弄的力道越来越重,空气中只剩下暧昧而黏腻的水渍声。
方知漓也不知道为什么,悸动的心脏跳动得愈发汹涌热烈,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有点儿不受控制,喘息很重,眼泪也掉得越来越凶。
他没有停下这个吻,没有安慰她,只是舔舐着她掉下眼泪,吮含着她的唇,共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手指从她的发间插/入,就这么不知疲倦地吻着,直至察觉她轻颤的身体,松开的一刹那,她很主动地抱住他,湿湿的泪痕黏在他的颈窝处。
“对不起。”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终于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或许是太想他了,这是方知漓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流露出脆弱的,近乎崩溃的情绪。
她总是觉得,自己大概拥有世界上最冷硬的心脏,不会为任何人动容,也不会掉眼泪,永远只想着自己。
如今,她却彻底向他妥协。
她欠他的太多了。
她对他也不好。
孟嘉珩没有安慰她,只是问:“我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让我留下,就算只有一次也好。”
这个问题,他问过无数次,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没有。
但如今,她只是哽咽着说:“有的。”
她其实,很喜欢,也很想要和他在一起。
却因为各种原因,伤害了他,推开了他。
“那就够了。”他拂去她的眼泪,曾经很多次,他恨极了她倔强又不肯服软的模样,可她真的哭的时候,原来他也不好受。
这场对弈里,他们没有人是赢家。
他吻着她的眼泪:“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感情说穿了,就是一人挣脱,一人去捡。
再荒芜的小岛,也会有小船为之停泊。
就算你满是荆棘,我也心甘情愿。
....
....
方知漓是被渴醒的,她此时极需补水。
床头柜放着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头疼而疲倦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孟嘉珩推门而入。
他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裸露的颈间还留着暧昧而斑驳的痕迹,证明着昨天晚上两人做的有多凶。
方知漓看到他,脑海中也浮现各种靡乱的画面。
她忽然不是很想理他,困得不行,窝进被子里想补觉,孟嘉珩却把人捞起来,方知漓要发脾气,他摁着她的脑袋:“陪我工作,但你可以继续睡。”
“陪你大爷!你去死吧!”
她冷冷让他滚,昨天最开始做的时候,她是乐意配合的,也很想和他彻底融合,觉得可以不知疲倦地做很久。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的恶劣。
他擀得很凶,几乎是掼入紫工,红艳艳的蕊随着动作不断撑出他杏气的形状。
Dirtytalk也特别多,自己说也就罢了,还逼问她。
方知漓的脆弱也就持续了几分钟,做的时候压根不肯服软,张牙舞爪地骂着他死变态,可他深深钉入,钉到毫无缝隙,大开大合的,又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孟嘉珩也压根没理会她的拒绝,有点儿强硬地把人抱到书房。
但他仿佛真的只是让她陪着工作而已,让人枕着他的腿睡。
方知漓对睡眠环境还挺挑的,可实在太疲惫,迷迷糊糊的竟然真的睡着了。醒的时候,书房里视线昏暗,见她醒来,孟嘉珩漫不经心地揉着她的耳朵。
她睡醒的时候不爱搭理人,缓了好久才渐渐清醒,坐了起来,才发现他戴着个耳机,应该是有人在和他汇报工作。
幸好不是视频会议,她安静离开书房,回到卧室,才刚洗漱完,他就走了进来。
“又翻脸不认人?”
他几乎是把人圈在怀里的姿势,触及她冷冷的脸色,心里发笑,低头去吻她。
方知漓想躲,却被他钳着下颌桎梏着。
昨天晚上就亲了很久,甚至舌根都有点发麻,此刻他搅弄着掠过上颚,她原本还不乐意,但断断续续地又开始回吻。
“等会儿要回去?”
闹了很久,她靠在他身上休息,闻言很敷衍地嗯了声。
他轻轻吻着她,“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再说吧。”
她暂时没有要和他同居的意思,孟嘉珩显然也知道,两人做完最后一次,他送她回到小区,还碰到了正从医院回来的朱闵。
见两人回来,他八卦地挑眉:“男朋友?”
方知漓大大方方地嗯了声,她原本都和朱闵走远几步了,不知想到什么,和他说了声,忽地走了回去——
而孟嘉珩也真的没走。
见她回来,他落下车窗,“怎么——”
话还没说完,方知漓忽地弯腰探进车内吻了他一下。
她的脸色没有太多的变化,语气如常:“拜拜,明天见。”
朱闵本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好奇地瞥了过去,就见到这么腻歪的一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方知漓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甚至脸都没红一下,只是平静地说:“给男朋友一点安全感。”
朱闵阴阳怪气地哈哈笑了下,方知漓瞥着他:“羡慕的话自己去找一个。”
“.......”
朱闵去方家蹭了顿饭,方知漓想到了什么,走的时候对他说:“你以后少来我家。”
朱闵可喜欢吃郝淑雪做的糖醋鱼了,不服地嚷嚷:“为什么?”
方知漓正低头回着孟嘉珩的消息,闻言哦了一声:“我男朋友都没来过几次,你总是来不太好。”
“......”
朱闵骂骂咧咧地说了她几句见色忘友,等人走后,方知漓和郝淑雪说了她和孟嘉珩在一起的事。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问:“那你要不要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方知漓怕她觉得自己谈了恋爱就会忽视家人,拒绝道:“不用。”
但没想到郝淑雪又真心劝了几句,方知漓哭笑不得:“怎么感觉您很想赶我走呢。”
郝淑雪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异常:“怎么会,我只是想你们小年轻谈恋爱,住在一起更方便。”
“真的不用,就差不多,一周去他那一次吧。”
方知漓是这么考虑的,郝淑雪没再劝,转过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机会的话,让小珩来家里吃顿饭吧。”
“好啊。”
方知漓正在回消息,垂眼心不在焉地和她聊了几句,这才回房间处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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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约好了这周让孟嘉珩过来吃饭,但郝淑雪要跟着腰鼓队去另一个城市比赛,起码一周才回来。
方知漓有点不放心她,但郝淑雪好像还挺兴奋的,说打算结束了,和几个小姐妹去逛逛。
“那要每天给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