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反手桎梏住任舒的胳膊避免她倒下去,任舒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任舒一瞬间有些眼前发晕,撑着骆盂的胳膊才支撑住,眼前黑了十几秒,又恢复正常,骆盂忙不迭从口袋中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给她吃。
任舒有些意外,接过咬了一口。
“算了。”骆盂忙说,“去旁边便利店吃怎么样?你是不是有点低血糖?”
任舒点了点头,巧克力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想起还抓着他的手臂,不好意思地松开,说:“走吧,谢谢,你怎么带了巧克力?”
附近餐厅人满为患,吃什么都要等,任舒跟骆盂坐在便利店的靠窗高脚桌处,趴着点了一些关东煮吃。
“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关东煮,我经常周五下课的时候去吃,前段时间去好像倒闭了。”
喜欢吃的人不多,但任舒是常客,熟到跟老板认识。任舒当时还有些社恐,老板忽然问她吃不吃炒面,说是他们老家的东西,任舒受宠若惊地接着,发现是面粉制不是面条。
骆盂歪过头:“嗯?那家煮物吗?”
“你也吃过?”
骆盂笑了下:“之前老板是我爸,后来他卖了创业。”
任舒震惊到张开了些嘴巴:“真的假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爸不让我来,不想让同学知道,害怕会影响他生意。”
“那我哪天去看望叔叔,叔叔以前还送给我过吃的。”
任舒又忽然想起什么,侧过头看他,眼睛都睁大了一些:“我记得你,你是不是给过我巧克力?我当时低血糖,你给我抓了一把巧克力。”
怪不得他知道。
“是我。”骆盂笑着,又放轻松开着玩笑,“怎么样?如果当时我俩认识,是不是也能谈一段了?现在就是前对象破镜重圆。”
任舒被逗笑,也用很认真的语气回:“说不准真是。”
她高中那会太胆小,内心也想过谈恋爱但不敢,追她的人里更没有她喜欢的类型。大学之后偶尔才会艳羡别人的感情,即便是一败涂地,有那个过程也挺好。
时间匆匆奔忙,人生重在经历。
【要不再招个人呢?孤独寂寞冷。】群里祝愿忽然弹出消息。
任舒一边吃着昆布结,低着头回复:【招吧,确实忙不过来。】
骆盂看了看任舒,也低着头在群里发,俩人安静吃着关东煮,听着店外来往嘈杂声:【行,招个男性女性?】
祝愿:【哎?骆哥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嘿嘿,看你想不想发展一下!任舒姐肯定不会介意借职位之便吧!】
任舒跟着开玩笑:【完全不介意。】
骆盂:【我介意,我有喜欢的人。】
任舒看到回复,歪着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认识吗?”
骆盂说得轻松:“给我留一点点隐私吧,我害怕她知道。”
任舒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祝愿:【哇塞!你都追不到吗?挺帅的啊。】
骆盂:【有没有可能人家没有那么肤浅?】
【不信,这个世界就没有不肤浅的人,@西西弗斯任舒姐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任舒笑意盈盈回:【我很肤浅,对不起,我反思。】
祝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舒:【小祝同学有招人的经验吗?不然你来,你看上的就招过来。】
“任舒。”骆盂倏然叫了她一声,声音抬高了分贝。
“嗯?”任舒被他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嘴巴里的鱼丸都嚼了。
“下次,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骆盂笑着说。
任舒歪了下头,犹疑了一瞬,点头:“嗯,以我们的关系,你肯定排第一个。”
……
任舒吃得不多,吃完饭后有些晕碳,目光涣散地落在对面涮肉店的牌匾上。
视线汇集的一秒钟,隔着玻璃窗,看到两人从旁经过。
厍凌手插着口袋视线泛泛,手腕佩戴着那款他从没换过的百达翡丽双时表,灯光折射在表盘侧面,透着浑身衿贵疏离的冷感。
而旁边林鸣谦矮了他半头,跟在他旁边抱着那份文件夹,也是微压着肩膀跟他说话开玩笑。
这身日常装显得身材修长笔挺,不说话时冷硬又高高在上,掩盖不住气质中的盛气凌人,他在床上都很少用屈居人下的姿势。
“看什么呢?”骆盂注意到任舒的视线。
任舒回神:“没看什么,随便看看。”
任舒低头喝着果汁,牙齿咬住吸管碾了几下。
脑海里又想到在隔壁涮肉店,厍凌坐在位置上不经意回头的那个眼神。
昏暗的暖色光柔软洒在六人桌的铜锅上,深色木质桌面与黑色石质桌面拼接,很有申城一贯的中式风格,对立就坐的两人浑身疏散地拥在哄闹的餐厅。
厍凌回头的那一眼,冷淡,锐利,整个人都陷在人群当中却一瞬间距离拉近,好像全世界就剩他们两个。
跟脑海中交织的画面撕扯在一起,莫名其妙的,任舒有一种神奇的割裂感。
那道看向她的眼光完全没有任何她固有印象中的欲望,甚至连那点温驯冷淡的笑意都尽数封锁。
只剩些一贯的、对陌生人的冷冽跟疏离。
脑子空白了好一会。
回到甜品店,任舒重新点进跟厍凌的聊天框,想给他发条消息。
点进他的微信朋友圈,意外看到了一条他在几天前发的图片。
任舒很少发朋友圈,毕业后更是除了那条新店开张之外没有发过任何东西,如若不是深知服务业不易那条她也不会发。
厍凌只发了一张图片,没有配字。
是一只他养的狗,不知道本名叫什么,大学那会有人听到厍凌经常叫它封总,是一条赛级犬陨石边牧,被毛呈现独特的黑白灰大理石纹。
大学时厍凌link账号被挖出来,他也没注销,经常发一些封总参加比赛的视频跟图片。
任舒想起自己对他屏蔽的朋友圈,有些欲盖弥彰,于是又偷偷解开了。
反正她平常不会发什么东西。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申城。
任舒犹豫之后,给人发了条短信邀约,试图补回上次的意外。
187xxxx: [你晚上有时间吗?]
第9章 泛红
骆盂站在一旁,忽然问:“任舒,你跟厍凌认识吗?”
任舒被他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摁压手机,不小心把手机关机了。
“大学跟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但没见过。”
除了那张纸巾之外,倒是毕业后的三年,零零总总见过几次。
祝愿刚巧走过来听到这一句,眼睛亮了:“任舒姐你跟易思信老板是老同学啊?老天有这关系!你没联系一下吗?”
祝愿知道任舒开店压力很大,她偶尔中午跟骆盂一同吃饭,会聊到开店原因。
即便没有过问过隐私,但能从任舒的一些节俭上看出来,她并非富二代心血来潮开店挥霍。偶尔祝愿会模糊算一下账,都替任舒提心吊胆。
申城市中心的店铺月租可不便宜,再加上每个月的成本跟损耗,她很害怕店铺会有倒闭的那一天。
任舒笑了下点头:“是,但不熟,你跟你高中同学熟吗?我莫名其妙跟人攀谈也很奇怪吧。”
“高中同学我一个不记得,说得也是……”祝愿瘪唇。
店里又开始忙碌起来。
-
林鸣谦的单身派对在申城沿海路别墅举办,从医院出来,林鸣谦开车过去。
婚礼在月底,5月21小满当天,在爱尔兰阿代尔庄园举行。
林鸣谦跟厍凌从纽约回国,朋友不多,更多朋友都是他弟弟林思远找回来撑场子搞气氛的,男男女女都是他那家酒吧的乐队成员。
林思远染了一头蓝毛,捏着酒瓶撬开,泡沫从中喷涌而出,围在一群人中间更像是场子的主角,喝的比林鸣谦还要起劲儿。
“庆祝我哥,即将成为顾家好男人!”
“欸你他妈会不会唱啊,唱敢爱敢恨,都他妈跑调了!”
厍凌向来不喜欢吵闹,听着吵,就只是坐在太阳伞下最边的椅子上,看他们围在一团打德州,还有几个在楼上室内玩斯诺克,又说要去顶楼泳池游泳,他兴致缺缺喝酒,不知不觉下了好几杯。
林鸣谦坐过来,跟厍凌碰了一杯,坐在旁边,身子往厍凌那边靠。
“有必要么,一个初恋这么多年走不出来。”厍凌喝了半口,润了下嗓子。
说是单身派对,也就林鸣谦宠爱这个弟弟,给他找个理由组局放松心情。
林鸣谦难评价,只是说:“不一样,他这人对爱情想象得太美好,从小家里锦衣玉食家里人宠得什么似的,很容易陷进去。”
林鸣谦忽然就想起吃饭时碰到的拼桌。
当时厍凌在看文件,服务员过来时林鸣谦询问了厍凌的建议,随后意料之内听到拒绝,如果不是黎淮之非约在那,厍凌不会选择在公开吵闹的餐厅吃饭。
“餐厅那个,你认识?”
按照厍凌对旁人的态度他都不会回头巡视,但看到那个女孩时他眼睛停了好几秒。
厍凌扫他一眼,上下滚着喉结,不太舒服:“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我看你倒挺利索的,处了五年的前女友说分手就分手了,回国半年,跟认识两个月的女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