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看上去不是否认,而是因为心烦意乱不想聊。
“我不明白,”沈沛文一手捧着花,空着的手轻轻摘去飘落在凌遥头发上掉落的凤凰花瓣,“怎么会有人忍心让你等待呢?”
凌遥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沈沛文。
视线从他手上的凤凰花移到他脸上。
不可否认,沈沛文长着张让女生前仆后继的脸,再加上他的学识和家世足以让她们疯狂。
“我之前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凌遥想到一件事,“当时你说暂时保密,那现在……依然保密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保密。”沈沛文难得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他的表情认真,没有一丝玩笑戏谑。
她明显沮丧,眼尾弯下来,复又抬头,认真地看进他眼中,“那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一件令你不太愉快的事。”
所以他不愿提及。
“当然不是,”沈沛文将手中的凤凰花夹在她耳后,俯下身,与她视线齐平,他平静的眼眸中有细微的情绪波动。
“我很高兴,不,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喜欢你。”
凌遥深吸一口气,随即睁大了眼睛。
“Stephen,你这句表白太过隆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语言确实太过苍白,”沈沛文靠了过来,绣球的香味变得浓郁,他刻意放缓的目光依次扫过她的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或许我可以得到点特殊的回应。”
特殊的回应。
她的吻。
第32章 不动心你在遗憾错过了那个吻吗?……
乐意曾说,和喜欢的人亲吻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软软的唇舌,湿滑的口腔,甜甜的味道,但她又忍不住抱怨詹宁楼到最后总会变得很凶,不像亲人,像吃人。
凌遥和祝平安一致认为乐意在秀恩爱。
凌遥今年二十,在快餐式恋情比比皆是的现代社会,no初恋,no初吻,白纸一张。
所以周淮川才会把她看那么紧,生怕她被那些只在乎女生外貌身材,对女性没有任何尊重只想拐上床的坏小子哄骗了去。
凌遥一直觉得周淮川多虑了,她怎么可能那么傻。
从小到大,特别是上了大学,她的身边出现过很多追求者,甚至还有女性追求者。
他们之中不乏特别优秀的人,只要她想,谈恋爱不过是她点个头的事。
她只是没有遇到能真正令自己心动的人而已。
再加上周淮川明里暗里的阻挠,即使有点苗头也全部被掐灭。
沈沛文应该是难得能勾起她想要好好谈一场恋爱的人,她也曾想过,如果周淮川到最后依然无法接受沈沛文,自己这次大概会和他死磕到底。
此时的气氛合适,环境合适,从他们接触到现在的感情基础来看,也很合适。
凌遥没有理由拒绝沈沛文的吻。
沈沛文朝自己俯下身靠近时,凌遥先是看着被两人身体挤压的绣球发愣,然后她的下巴被沈沛文轻轻抬起。
他们四目相对,目光中倒映着彼此。
沈沛文克制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他的眼睫很漂亮,又长又密地缀在勾人的丹凤眼上。
但相比之下,凌遥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周淮川的眼睛,不俗不媚,双眼皮深刻又狭长,透出天生的冷漠疏离,却又控制不住地被牢牢吸引。
他们身后有车驶过。
凌遥没有去看那是辆什么车,自然也没瞧见后排车窗降下,露出车里人的侧脸。
就在车身经过他们身边的那一刻,凌遥偏过了头。
沈沛文的吻落了空。
气氛有刹那的凝滞。
凌遥微微蹙起眉,沈沛文的手捏着她下巴,力道渐重,但很快他就松开了手。
“抱歉,”沈沛文努力调节气氛,“我应该选一个隆重的场合。”
凌遥垂眸,低声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沈沛文把她手指间缠得快要打结的头发拯救出来,他没有放开,而是捏着那簇头发放在嘴边,低头吻了上去。
凌遥满脸通红地看着沈沛文亲吻自己的头发。
“是我太着急了。”沈沛文放开她的头发,将额头轻轻抵着她的,轻声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刚刚开过的黑色奔驰中。
司机从后视镜中偷偷瞄了眼,观察着后座上人的脸色,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刚才那位好像是小姐,需要等她吗?”
后座上的人没有发话。
司机不敢直接停车,但又怕他反悔,只得降下车速。
最后还是没有停车。
周淮川从G大回到凌海。
偌大的会议室里,所有高层都已到齐,只等他到。
庄严看了眼空着的主位,再次看了眼时间。
晚了半个小时了。
高层们见老总没到,干等着没意思,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
不知谁提到沈氏集团,于是便有了船王接班人和自家小公主谈恋爱的八卦。
“事关沈家和凌海,海市和港城哪家媒体敢曝光?手里都捏着约会的照片呢,就等两家确定了才敢往外放。”
“上回还说不知道谁能治得了咱们这位的公主脾气,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小男友了。”
“那位比我们家这位大吧?”
“年龄大更好,学历家世人品,样样都不差,要是能和沈家联姻,周总也能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嫁还是娶?”
“您这就老思想了,嫁娶无所谓,孩子又不止生一个。”
“对对对。”
庄严不安地看向会议室门口,就怕突然看到周淮川的身影,现在他不是担心会议延迟,而是担心周淮川听到这些人的话。
庄严很想告诉这些高层老总们,想要今天这会顺顺利利地开完,不想看到老板冷着脸说“废物”两个字就都闭嘴吧。
好在最后周淮川出现时,高层们也说累了,坐着喝茶喝咖啡。
凌遥在停车场坐上自家的车,刚才和沈沛文之间发生的事,让她没法泰然地坐他的车。
她需要冷静一下,或者找人倾述。
凌遥直接开车去接乐意。
乐意打开车门,看到凌遥身上穿的,兴奋地问:“变装派对?阿遥你等我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乐意在家里翻箱倒柜,最后翻了件鹅黄色的倒大袖袄裙,头发梳成两股麻花,活脱脱的民国少女。
上车后得知凌遥还没想好去哪里,乐意直接替她拿主意,并把地址发给司机。
她们在去的途中,又把收到消息,换上了旗袍的祝平安给接上。
三个小时后,她们到达海市周边的一家温泉酒店。
在车上时,三个人说了一路。
基本是凌遥说,另外两人听。
乐意当然知道沈沛文,上回詹老太君寿宴,跟在詹宁楼身边时见过一面,但她和沈家之间的渊源说来话长……
祝平安不认识沈沛文,也没见过,她听完凌遥对对方的形容和介绍,脑子里很自然地就出现了周淮川的形象。
如果不是知道凌遥说的是谁,祝平安毫不怀疑,她嘴里那个绅士优雅,对她温柔关怀,处处上心的人不就是周淮川么?
到停车场后,话题没再继续。
酒店坐落在山腰,温泉水从山顶的天然池中引到酒店的每一处独栋别墅中。
她们到时,酒店经理和客房部的主管已经
等在了门口。
经理和客房部主管亲自带着去了她们那栋别墅。
一路上没遇上其他住客,祝平安好奇地问:“这里生意不好吗?”
乐意无所谓地说:“来之前让他们清场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住客。”
祝平安一脸不可思议,转头看凌遥,见她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理所当然的样子。
突破祝平安认知的还不只是酒店清场。
吃过晚饭不能马上泡温泉,于是她们下山去了附近的商场。
商场里也没有人。
是的没错,商场也清场了。
所有的店铺都开着,服务员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但除了她们三个没有其他顾客。
在祝平安的无法理解中,乐意只好告诉她,酒店是詹宁楼的,祝平安于是看向凌遥,凌遥点点头,承认商场是周淮川的。
乐意捏了下祝平安的脸,愤恨不甘道:“陈鹤年到底是怎么搞的,大半个澳岛都是陈家的,别说酒店和商场清场,他能把整个岛都清了。你说你和他……怎么连开瓶二十万的酒都心疼。”
祝平安认真地说:“那是陈家的钱,是大哥赚的,不是我的。”
乐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大骂陈鹤年就是个骗无知少女的混蛋。
三个人在商场消食完,又回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