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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重生)_分节阅读_第69节
小说作者:木秋池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533 KB   上传时间:2025-10-26 12:59:24

  从萤坐在灯下,翻看姜府收支账本,已有入不敷出之态。

  从前祖父在时,外有朝廷薪俸节赏,内有数亩薄田、几间良铺,又因蔡氏严苛泼辣,府中奴仆不敢明着贪墨揩油,姜府日子尚且富足。

  如今姜家断了节奉,变卖良铺,只剩一点田产。

  从萤近来常在外奔波,无暇整治府务,赵氏又不能主中馈,致使底下奴仆肆意贪墨,连账本都潦草记录,单是马料这一项,上月与去年此时,竟差出来三两银子。

  何况更有她的好弟弟、姜家未来顶梁柱姜从谦,时常偷些府里的财物去赌博,近来愈发大胆,竟伙同周嬷嬷等人偷了库房钥匙,把山参替成商陆根、把祖父从前收藏的字画也换成了低劣的赝品,简直肆无忌惮。

  对这些奴才来说,也许姜从谦才是姜家的主人,她姜从萤,只是家里留不久的姑娘。

  与其让她攥着家中财物,将来全为自己添妆,不如哄小少爷开心,自己也能从中捞些油水。

  从萤合上账本,心里记下几个名字,想着这两日不忙其他,也要先将姜府整治一番。

  入夜,月光穿窗入户,化雪融冰般的柔光照在临窗小几的半面铜镜上。灰蒙蒙的古朴镜子焕发出赭金色的铜光,仿佛有落珠击水的声响嗡嗡漾开。

  从萤翻了个身,挑开半面青帐,望了一会儿,忽然赤足下地,拾起帕子将镜面轻轻擦拭。

  上次的梦仍清晰可忆。

  她兀自出了会儿神,又折身回去睡了,没想到这夜做了一个与眼下息息相关的梦。

  春夏之交,繁花似锦,她沿轩榭檐廊一直走,在一间花厅的侧窗边停住脚步。

  花厅里,谢夫人与谢玄览在交谈。

  “……阿萤刚病过一场,你如今去同她说,岂不是成心气她?”是谢夫人的声音。

  谢玄览轻嗤道:“难道我不说,她就不知道吗?”

  谢夫人说:“她可以不知道。姜夫人特意避开她来见我,也是顾念她身体,希望我不要告诉她。一千两银子不算多,既然姜夫人同我保证,日后严加管教幼子,绝不会再让他出门聚赌,这回咱们还是帮忙平了账,就算不看姻亲情分,也为顾全阿萤的体面。否则此事闹到她跟前,你要她情何以堪呐?”

  谢玄览默了片刻,态度似有松动:“岳母溺爱幼子,方有今日的祸事,仅是严家管教恐怕不够。”

  谢夫人问:“你欲如何?”

  谢玄览说:“将姜从谦调到燕旗卫,每日六个时辰巡城门,六个时辰吃饭睡觉。卫所管理严格,他没有本事溜号去赌,先试行三个月,以观后效。”

  谢夫人“嗯”了一声:“教弼妻弟,亦是正道。”

  从萤站在偏窗边,一时心中冷笑,一时又甚觉悲凉。

  她母亲赵氏果真了解她清高的性子,知道她不会将家中龃龉告诉谢夫人,避着她求上门,竟然连“顾念她的身体”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从前她担心嫁到谢氏后,长房伯父母会借机攀附,没想到先撕开她体面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从萤无颜惊扰谢夫人,悄悄转身走了,过了旬日,她托季裁冰去燕旗卫探听消息。

  季裁冰在燕旗卫中有熟人,同季裁冰大倒苦水:“……燕旗卫又不是油水衙门,指挥使他到底怎么想的,把个娇娇儿小舅子塞进来,真是谁也不痛快。”

  “我们在城门上当值,须得挺立如松、手不懈刀,那小舅子站了半个时辰就嚷着晕,要在垛阴下躲闲,仗着他是指挥使的小舅子,校尉也不好说什么。不当值的时候,我们须疾跑十里,小舅子只能跑十步!兄弟们轮流扶他,慢吞吞地跑,能磨蹭上两个时辰!”

  “还有,他嫌饭菜粗,要我去给找他娘炖鸡熬燕窝;嫌我们睡觉磨牙打呼,要我们等他睡着再闭眼,不然就哭……唉我这一天天的,净睁着眼数木头梁子了。”

  季裁冰转述罢,捂着肚子险些笑岔气。

  从萤更是气笑了:“他的脸面不值钱,三公子的威信当如何?”

  从萤决定瞒着谢玄览和谢夫人,出手解决这件事。

  她以谢三少夫人的名义将姜从谦从燕旗卫带走,说要给他放两天假。姜从谦果然欢喜,他嘴上答应着会回家,双腿却被压抑了一旬的赌瘾勾往地下赌坊。

  见他果然如此,从萤折身去找了杜如磐。

  彼时杜如磐刚出任云京少尹,负责淳化民风、辅正治安,正需要烧一把新官火。他听从萤说云京有偌大一座地下赌坊,青天白日就敢开张,经常与富家奴仆勾结,诓骗无知少年的钱财,当即愤

  而拍案,带着京兆府的衙役、并大理寺借来的二百人手,前去抄了地下赌坊。

  赌坊钱财悉数充库,参赌的读书人皆要革除功名。

  只是杜如磐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他恩师的独苗孙子。看着被逮了现行、正哭着喊悔的姜从谦,杜如磐难以置信地望向从萤。

  从萤云淡风轻道:“圣上既嘉赏杜兄刚正不徇,对恩师之后,杜兄更改严惩,否则上辜皇恩,下愧师谊。杜兄,你说呢?”

  杜如磐纠结许久,咬牙将姜从谦判了个褫夺家产、逐出云京。

  姜府被查封那日,门前木樨树被砍倒,她母亲赵氏搂着姜从谦,几度哭晕在门前踏跺上。听说后来是谢夫人将她们带走安置,不知如何劝慰、给了多少银子,最终送出京,前往赵氏出身的许州老家。

  尘埃落定已是八月,从萤站在曾经的姜家门前,阖目想象着本该木樨灿灿、清香流溢的景象。

  谢玄览刚从宫里出来,寻她到此。

  “短短半年,从少尹升到府尹,从六品升到四品,杜如磐可真是平步如乘云。”

  谢玄览望着她的背影,语调幽暗不明:“你信不过我,倒信得过他,宁可牺牲幼弟,也要赠君锦绣前程。姜从萤,我竟不知你有这般深情厚意。”

  从萤笑了。

  诚如谢夫人所言,她将脸面和尊严看得太重。所以事已至此,她仍不愿被谢玄览知晓,她与姜家不睦,更承不起谢氏的情。

  她伤感且疲惫,无心同他纠缠,遂破罐子破摔道:“是啊。”

  可惜这回谢玄览没有被她气走,反而翻身下马,解了披风,自她身后拢在肩上。

  即使在梦里,浅淡悠远的沉水暖香依然撩动心神,只是他的语气是凉的,笑意也薄,低喑里令人辨不清有几分是讥诮,几分是情意。

  他说:“可惜杜如磐再风光,你也只能随我回家,谢家的少夫人,没道理为了他在风露里立至中宵。”

  *

  出发行动前,季裁冰再次点检,确保万无一失。

  “先去赌坊与掷观音碰面,待姜从谦那不肖子进了赌坊,指给掷观音瞧。咱们将周嬷嬷挟走,让掷观音陪小崽子玩儿,凭掷观音的手段,半天之内,定能哄得小崽子写下欠条,将姜家宅子抵与赌坊充赌债。”

  “事成之后,付给掷观音五百两的酬金,我先帮你收着房契,待你娘带姜从谦回许州后再还你,可是如此?……阿萤?阿萤!”

  从萤蓦然从神游中惊醒:“啊,是这样计划的。”

  “你从前总说临大事须有静气,今日怎如此心不在焉,可是有何顾虑?”

  从萤揉着太阳穴说道:“昨夜没睡好,无妨。”

  从萤只是在想昨夜的梦。

  绛霞冠主告诉她,照世宝鉴照的是前世因果,可前世与今生怎会有如此多的不同?

  前世她婚后才与母亲关系破裂,弟弟也是在她出嫁后才染上赌瘾。是有什么因变了,导致今生的某些事情提前了吗?

  更奇怪的是她和谢玄览的关系。

  在梦里,他们分明恋慕彼此,却不肯多言,三郎竟然有闲心吃杜如磐的醋,他不是一向最提防晋王殿下么……

  啊,对了,晋王。

  这两回的梦里,晋王都没露面,也没听三郎提起。

  难道她与晋王前世不熟吗?

  诸多疑问在脑中盘桓,令从萤本就重重的心事更加堵塞,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只好暂时搁置,专心先考虑眼前的事。

  从萤醒来后,对梦里姜家宅子被充公、做了杜如磐垫脚石一事十分心疼。所以她对计划略作更改,并不打算惊动杜如磐,而是借季裁冰的路子,与赌坊的少东家“掷观音”搭上了线,与她合谋将姜家的家产骗空,再兜一圈回到自己手中。

  说起来,这“开门揖盗”的促狭手段,还是在鬼哭嶂上,晋王殿下讲过的一则逸闻给她带来的灵感。

  ……多日不见,不知晋王殿下可还安康?

  “咦,谢三公子怎会在此?”

  季裁冰的话惊得从萤猛回神,她仿佛被人颅内抓包,下意识竟先心虚躲避,“唰”地将厢窗的竹帘遮下。

  然后才觉出失态,拍了下额头,心中暗自懊恼。

  谢玄览驭马行至厢窗边,将从萤掩下的竹帘重新挑起,似笑非笑打量从萤:“我又不抢你去做压寨夫人,小娘子躲什么?”

  从萤目光飘忽,未与他对视:“三郎怎会在此?”

  “正要去姜家寻你,给你送个人。”

  话落抬手打了个响指,他手下扈从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过了一个垂眉耷眼的少年,竟是姜从谦。

  谢玄览说:“我路过惠平坊时,这小子跳出来喊我姊夫,我一瞧这不是我小舅子吗,我说带他去卫所玩儿,他却开口问我借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吃喝嫖赌足以入行,这小子嘴挺甜,但是心有点野。阿萤,把他给我带两天,让我这个姊夫好好给他正规矩,如何?”

  季裁冰含着一口茶,悄悄翻了个白眼。

  从萤则看向姜从谦。

  姜从谦敢冲谢玄览喊姊夫,此刻却没胆量与他姐姐对视。

  他知道姐姐永远不似娘亲那样温柔好骗,她讨厌自己这个弟弟,只喜欢那个傻子阿禾。

  他觉得姐姐又会用那种平和里不掩失望的目光看他,用沉静里含着不悦的语调训责他、规束他。

  可是这回,姐姐竟然温柔地笑了。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姜从谦额上的冷汗,嗔责谢玄览道:“你胡说什么呢,莫要败坏我弟弟的名声,他这样小,懂什么吃喝嫖赌。”

  谢玄览怔愣:“他快十岁了还小,这个年纪我都——”

  “跃马斗鸡”四个字尚未脱口,被从萤一眼瞪了回去。

  谢玄览在从萤意味深长的目光里讪讪改口:“是,还小,还小。”

  从萤叫扈从放开姜从谦,又朝谢玄览伸手:“我出门着急,没带银子。”

  谢玄览苦笑着从怀里掏出绣囊,里头有三百两的银票,伸手递给从萤:“为夫这个月的薪俸都在这儿了,还望夫人勤俭持家,不给我留酒钱,也得给自己留钱置办妆奁。”

  从萤却听也不听,抽出来塞给姜从谦:“自己会兑银票么?”

  姜从谦惊诧地张大了口,仿佛被这天降的金饼砸豁了牙。他两眼尽是白花花的银票,狂喜地点头到:“会,会,会!”

  从萤笑着推推他:“行了,玩儿去吧。”

  姜从谦揣起银票便跑,踉跄着险些绊一跤,怕谁来抢似的。

  望着他的背影,从萤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谢玄览也不陪她演了,望着她问:“你早就知道这小子染了赌瘾是不是?之前你不肯收聘礼,说有家事尚未断明,指的就是这个?”

  事到如今,从萤只好承认:“是。”

  “你这是要做局拿贼,抓个现行?”

  从萤点点头。

  谢玄览轻笑道:“何必这么麻烦,这小崽子就是闲得骨头痒,才滋生了这坏毛病,不如我带他到卫所关上三个月,好好给他正正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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