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也只有丹阳郡临近南夷,而今的南夷已经不如几十年前了,就是个小小的部落,就算真有胆量敢入侵楚地,桂阳、零陵和长沙三地也留有少部分守备兵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这三地只各抽调了两千人,与蛮夷临边、与其他造反势力靠近,他都留有可以压制的兵力。
而武陵和江夏两地,待守备军筹集建成,就可御边,防止南阳郡太守再次突袭。
这样魏琨就可以专心应付朝廷大军了。
入了九月,气候开始转凉,山君也有五个月了,虽不会说话,但也能咿呀几声,常逗的伏嫽欢快发笑。
山君还没有正式的名字,魏琨想出来的名字极狂野,都被伏嫽给否掉了,伏嫽索性也不急着取名,很多孩子都要再大些大人们才会给他们取名字,就是伏嫽自己,五岁前也是叫绥绥,后面才有了嫽名,听她阿母说,体弱的孩子最好用小名压压,这没什么坏处。
这阵子还有件事,寿春这里属官增多后,魏琨着令重置了官寺,所有属官需按时入官寺办公。
魏琨也不能像往日那般,能得空就回来陪她。
钟离羡自在公廨办公,他的女儿每常来送饭,总免不了在魏琨面前转悠,前院的长孺过来说过好几次。
伏嫽望着窗外的日头,吩咐阿稚和巴倚备食,她带着食盒出门去官寺。
官寺离太守府有些距离,坐马车有一盏茶的功夫,伏嫽入官寺才发现内里宽大,各个公廨都挂着牌子,不会走错。
伏嫽在青衣指引下,转到魏琨的廨房,随即就见钟离羡家的小女娘被长孺驱赶到门口,迎面看见她,立刻俯身行礼,脸上尽是羞窘。
伏嫽道,“好好的女娘,干什么要做些叫人看不起自己的事?”
那女娘局促不安,解释道,“夫人莫怪,我只是不小心走错了,并不是故意闯进这里。”
伏嫽点头又摇头,“但愿你是真的误闯,否则下回你的小命难保,即使我不杀你,阿郎也不会容你活命,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不必试探,我不是什么良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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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去医院拿报告,嘿嘿嘿啥事没有!!但是回来晚了,所以今天只能码这么多,这章也发个小红包,希望大家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第141章
年轻的女娘还没经过风雨,面对伏嫽,原就气势不足,再听她说出狠话,当即畏怯,匆匆行了退礼离开。
伏嫽叹息,钟离羡不敢再开口让魏琨娶他女儿,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让他家小女娘出来晃荡,一而再再而三,伏嫽也不是好相与的,她给过警告了,若他们再敢挑衅,她便不会再留情面。
阿稚搁一旁没好气道,“他们钟离家真是没皮没脸,打的什么主意当别人不知道呢!”
她又冲过来的长孺生气道,“你怎么不好好守门,叫她进来了!主君看到怎么办!”
阿稚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刘女英还是现在钟离家的女娘,她只会当是这些女娘来会分走魏琨对伏嫽的宠爱。
只有伏嫽心里最清楚,这不是在争宠,是你死我活的争夺权势,究其根本,还是魏琨有潜力,这些人希望成为魏琨的外家,将来魏琨称帝,他们就是外戚,自古以来,外戚干政从没有断绝过。
哪怕魏琨已经表态,不会另娶,但魏琨扶持了她的娘家人,这就释放了一个讯息,魏琨不仅不防外家,还会放权给外家。
这才是这些人前赴后继送女人给魏琨的根源。
刘宽钟离羡都不会是最后的试探,魏琨所踞疆域日渐扩大,这种人就还会有。
他们藏在暗处的眼睛,时刻期盼着她会失宠,魏琨会青睐他们的女儿,这样就轮到他们掌权了。
他们不会明白,她从来没有指望过魏琨会一直爱她,她很早以前就做好了与魏琨分道扬镳的准备,爱时尽情享受,无爱则各奔东西,她和魏琨有了山君,这是他们血脉相连的骨肉,他们早就不只有夫妻之爱,魏琨是她的郎婿,也是她孩子的阿翁,他不是争权夺势的摆件,也不是色令智昏的庸主,更不是靠裙带关系坐稳江山的废物。
钟离羡夫妇暗地里使出的这些小手段,魏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魏琨给以降臣的尊重,为安定扬州,魏琨暂不能动他们,但不代表她不能动,她若下杀手,钟离一脉必将势微。
长孺也委屈,“主君叫奴去提人,钟离女公子趁奴不在,才进来的。”
伏嫽问他提什么人,他回是都尉。
伏嫽顿一下,这时候提都尉,那定是北面朝廷有动向了。
伏嫽在外等了等,看廨房门开了,都尉出来,瞅见伏嫽,喜笑颜开的冲她行礼,眉目间有感激之色。
伏嫽便知,她之前所说的,让他戴罪立功的时候到了。
伏嫽鞠着笑看他走了,她也收拾完碍眼的人,便吩咐阿稚把食盒递给长孺,准备打道回府。
长孺笑着拦她,“主君要女君进
去,奴就不进去了。”
伏嫽问什么时辰,长孺说刚到午时,这时辰山君在乳母身边,山君长大了些,性子比刚出生时要闹腾,随了魏琨,活泼好动,还黏人,睡觉要哄很久才入睡,这阵子魏琨不回来陪她午睡,也有她要午间哄山君的缘故,有山君在,白天晚上魏琨想同她温存,也施展不开。
伏嫽也能在这里呆一阵子,迟会回去也有乳母能应付。
她耳热起来,抬步进去。
环顾了一圈,这廨房可不如在府里舒坦,没有床榻,只一张案桌,窗边倒有张半大不小的茶几,大约是他每日用饭的地方,伏嫽示意阿稚先摆饭,抽空看了眼魏琨坐在案桌前,一本正经的在看公文。
阿稚饭食摆好后,就很懂规矩的顺手把窗户合上,出门再关了门。
伏嫽屈身跽坐到茶几前,往那茶炉里加了点炭,准备点燃开始煮茶,等茶水煮沸了,魏琨也差不多能歇下来。
她才点着火,魏琨就放下了公文,直起身越过案桌,伸臂过来勾住了她发软的腰身,她眉间有娇态,皱着眉横他,呸他粗鲁,身子被他腾空抱进怀里,她穿着曲裾,只能屈着腿坐,不能张腿。
魏琨嫌她的深衣碍事,扯掉腰带,帮她把外穿的深衣给脱去了,她这才遂他愿的胯腿坐下,瞬间就感触到了气势汹汹,大约在外面听见她的声音,他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若不是在这官寺,大抵就装不出正经模样了。
伏嫽咬唇,再回头看他桌上的公文,那早就批阅好了,他拿在手里装样子,还真会糊弄人,但这里毕竟是廨房,她觉得他们可以说说话。
但魏琨不觉得,靠近了亲她唇,帮她褪袿衣,她有些微挣扎,也拗不过他的手劲,几下袿衣就扔上了凭几,她的抱腹也被掀走,胫衣也被扒去,再顺便解了自己衣衫。
细腰肢被他紧摁着,伏嫽眼中倏然盈出水光,受不下的倒在他臂弯里,被他捏着脸亲的撒不开手。
良久,桌上公文被放到一旁,伏嫽被抱着放到桌上,她雾着一双眸,咬住又红又肿的唇,藕臂想挡,却遮不住那双燥烈的眼睛,她欲起身推他,推了几下,就被他捏着胳膊按住,越发的肆意起来。
茶几上的茶水从煮开沸腾到煮干了,廨房里才消停。
伏嫽柔若无骨的趴在魏琨怀里,脸上媚态毕现,红着眼骂他下流,怎能不顾体统,在这廨房就乱来,若是他的属官来寻他,她还怎么见人呢!
魏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脸餍足的给她穿好衣服,在她嘴唇上再狠狠亲两口,说关起门在屋里,没别人,还不要脸的想她天天来。
伏嫽别过脸去,脸涨红,就是不吭声,她虽然很想和魏琨缠绵亲密,但她很明白,天天来是不行的,这廨房是办公的地方,哪里能日日厮混,况且又没盥室,她这一身糜胀黏腻还得带回府,路都走不了,像什么话么!
魏琨又亲亲她,小声道,“以后让山君跟乳母睡,午间你过来,等我下值了,我抱你回去。”
伏嫽眼睫抖了抖,“山君离不得我,你少做梦了。”
魏琨扬起唇笑,要同她打赌,今日她就晚些再回去,看看山君会不会哭着闹着要她这母亲。
伏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当场就答应了。
魏琨便放她坐到木枰上,自去茶几便用食。
伏嫽羞着脸瞥过那张案桌,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随手拿了一卷公文,翻开来看,正是从北面传来的情报。
梁献卓竟然还活着,他命可真大,回了长安以后就发下诏令,要打南境,至于怎么打,这是军情机密,不会随意外露,魏琨的情报也打探不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目下打完东楚,那九万大军必定会南下打他们,而上蔡城那两万兵也不是吃素的。
后面就要靠都尉发力了。
伏嫽在廨房歇了片刻,眼瞅这午间快要过去,趁着没甚人出来走动,打算回去,魏琨厚脸皮,知道她腿没力气,想抱她上马车。
但伏嫽要脸,由阿稚搀扶着上了马车,心里还惦记着山君,想着回去必然晚了,山君肯定要哭闹,谁知回去才被乳母告知,山君吃饱喝足,有乳母哄着,睡的那叫一个香。
伏嫽又欣慰又感慨,原来真是她自以为是了,山君也不是非要母亲一直陪伴,只要有人哄他,不管是她还是乳母,其实都行。
那这遭就是她赌输了,本来她想糊弄过去,但魏琨不依不饶,非要她下午去廨房,她嘴上是不情愿的,但也只好去了,再过去就发现廨房内辟出了隔间,隔间又有屏风阻隔,屏风的左侧是一张床,右侧则可以沐浴。
伏嫽还听那些属官称赞魏琨体恤臣仆,先前他们午间困顿,都只能趴在案桌上眯一阵,现在在各个廨房内都装了可以供午间休息的隔间,没什么公务料理,还能安生睡个午觉。
伏嫽略感汗颜,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魏琨给他自己谋好处,她只要进到廨房,门一关,就被魏琨抱到床上厮磨,又回到从前午间歇息的时刻,但又比以前还亲密,真像是被拴在他的裤腰带上,被缠的爬不起身,就只能歇在隔间里,魏琨出去时会关好门,不让外人闯进来,她能安心的睡着,有时候听到属官来汇报事情,她也会感到羞耻,不过好在,近来钟离家的小女娘没再过来,想必也是被她吓到,不敢再来招摇。
下午魏琨料理完政务,等属官们都下值了,魏琨才会带伏嫽坐着马车慢慢归家。
日子好像平静了,但伏嫽和魏琨都明了,这是山雨欲来。
果然没过多久,都尉急匆匆来府上,说他本家又来了个小郎。
自从上次被提进了官寺,魏琨就放了都尉夫妇回府,不过他府上所有仆役全部换成了魏琨的人,都尉的孩子们也被魏琨移送到别的地方,谨防都尉带全家出逃。
都尉告诉魏琨,小郎这次来,是想探探魏琨手里有多少兵马。
魏琨便教他怎么回。
都尉得到魏琨点拨,再回去躲屋里与小郎私下吃酒。
都尉喝着酒水,对小郎道,“得亏有我做陛下的内应,不然这场仗难打。”
小郎认同的点头,“不瞒都尉,这次必是场恶战,但陛下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这魏贼还没资格碍陛下的眼睛。”
都尉道极是。
小郎问他,“可否告知,魏贼准备了什么战法?”
都尉摸着胡须,叹气道,“我虽得魏贼信任,但魏贼为人谨慎,上次陛下堵截伏夫人,就被魏贼怀疑到我头上,至今这疑心还未消,需等我再打探打探。”
小郎很是理解,他来之前就被交代,也不能全信都尉的话,只恐都尉再次反水,但现在听都尉这说法,反而放心了些。
都尉道,“伏夫人给魏贼诞下嫡子,魏贼得意忘形了好几个月。”
小郎记下话,问他,“那钟离羡投了魏贼,魏贼给了什么官身?”
都尉道,“魏贼极信赖他,目下除那贺都外,就只有钟离羡得魏贼倚重。”
他抬手给小郎比了个数,说钟离羡倾全扬州之力,为魏琨集了七万兵力,且还支了无数粮草,魏琨本身就有五万兵马,正好凑足了十二万。
小郎眉头紧皱,也说朝廷大军也有十二万,又问魏琨有精兵多少。
都尉回说,正是精兵五万。
小郎的眉头皱更紧,朝廷也就五万精兵,这回派来打魏琨,右军中郎将手里有一万精兵,而左军中郎将手里也有两万精兵,他以为这很够了,没想到魏琨能有这么多精兵。
“魏贼从何处练出这么多精兵。”
都尉回他,“这你有所不知,魏贼在合肥、博乡两县建了广大马场,每年产出五六千匹良马,还偷偷买下了淮阳国内所有精铁,这五万精兵的武器宝马,就是这么来的。”
小郎了然,却也忧心,精兵比步兵能打,魏琨有这么多精兵,真打起来,到时说不准朝廷会打不过。
都尉反问他
,“两位中郎将打算以何处为击破口?”
小郎唉一声,“也是想知道魏贼这边的情况,他们才能应对。”
都尉明白,让小郎先回去告知中郎将们这边的兵力,以防中郎将们贸然出击,反倒兵败。
小郎深以为然,答应回去报完话,会再来寿春等都尉打探出魏琨的战法。
小郎这一走,过半个月才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