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魏琨在广陵国深陷灾困,钟离羡想跟他做翁婿,派去的使节犹带着傲气,认为魏琨不可能不为五郡娶州牧之女,被魏琨拒绝,也是带着傲气离去,现在知道魏琨有实力打扬州其他郡,也傲气不起来了。
伏嫽简单用过朝食,又犯起困,迷迷糊糊再睡一会儿。
魏琨中午回了内室。
伏嫽听见脚步声就醒了,微睁眸瞧魏琨脱公服换寝衣,再睡进被窝,轻轻托起她的脑袋,让她靠到他的胳膊上,就近亲她脸颊。
伏嫽眼睫颤动,待他吻到唇,便情不自禁轻张,探舌承应着他的吻,吻了片刻方分开,伏嫽连连吁气,他也气息不稳,指节把她寝衣拉开一些,他眼热的看着曼妙身体,目光在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停了停,喉结滚动频繁,好半晌才克制的帮她理好寝衣,规规矩矩的系紧腰带。
伏嫽问他,“你要和扬州牧和好么?”
魏琨点头又摇头,“先打下庐江郡,再跟他们和好。”
庐江郡域内水泽密布,并不好打,先前六安王梁峰就打过,没打下来,贺都率兵前往,坐的是战船,有战船在,庐江郡内的水泽就不可怕。
魏琨想法很明确,庐江郡一旦被打下,他和钟离羡即使和好了,钟离羡也不能再辖制他。
他要让这些地方豪强看清楚,他魏琨不需要依靠他们,和他作对,还会被他打的抱头鼠窜,想从他碗里分一杯羹,钟离羡就是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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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对不起[捂脸笑哭][捂脸笑哭]今天实在没力气写了,这两天我妈阳了,天天要带她去医疗室挂水,白天还要上班,每天都是挤时间出来写[捂脸笑哭][捂脸笑哭],今天是真的太累了,胳膊也疼的厉害,所以只能写一点,真的很不好意思,大家要防护好,这次真的很凶,我妈症状特别严重。
祝大家端午安康!!!这章有小红包!
第121章
魏琨一脸神采奕奕,难得的能看出些少年气息,伏嫽抬起雪细掐粉的手指摸他下巴,他下巴上的胡茬剃的很干净,丝毫不会扎人,小半年没出寿春,他这脸又白回来了,没那么匪气桀骜的时候,也有几分像个贵公子。
伏嫽觉得,他这阵子是刻意迎合她的喜好,装温文尔雅装不出来,但装个贵公子,还是手拿把掐的。
出去能把一帮人唬住,只有她看透内里,他就是在勾引她,勾的她根本从他身上错不开眼,若是一着不慎,彻底为他所惑,那就当真形势逆转,得她这个淑女放下骄矜,甘愿痴缠与他。
亏她是孕妇,不然他哄拐她上榻,就会现原形,指定是把攒了多日的凶性都倾投给她,受不住也受尽了。
伏嫽才不会让他得逞,淑女就是要被追求的,哪怕他成了枭雄,也得对她各种纠缠,更遑论他这副贵公子像还是假的,稍微一戳就没了。
伏嫽伸手指在他脸皮上戳了戳,真厚。
然后就被他逮着手一顿亲咬,戳他的指节更是被狠狠轻薄到湿红才罢休。
午间太阳升上去,外面热了些,魏琨才带着伏嫽出去,节气里热闹,伏嫽也会想出门走走。
扬州使节候在府门前,不一会有两辆马车驱到门前,使节就看着魏琨一手环着个极柔弱艳媚的妇人出来,妇人雪肤乌发,体态丰腴的恰到好处,甚婀娜多姿,这便是魏琨那传说中极受宠的夫人伏嫽,过于美貌了。
使节挎着张脸看两人走到马车前面,随即魏琨弯腰抱伏嫽上马车,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对妇人疼爱,看的使节牙泛酸。
魏琨转头冲使节一笑,低头吩咐长孺,便也上了马车。
长孺跑到使节跟前,笑道,“我家使君说,贵使还没看过我们寿春,难得来一趟,便也瞧瞧我们寿春是何模样。”
使节来之前也对寿春重建有所耳闻,这才三年,恢复的再好,也不一定及扬州牧治所会稽郡诸暨县繁华,诸暨在平原区,良田成片,南来北往车马游船,水陆也发达,是整个扬州最繁荣的地方。
既然魏琨说了,那使节也想看看寿春有什么好,能让魏琨迅速壮大,使节也坐上马车。
将闾一勒马,马车就风一阵的跑起来,使节在马车里没坐稳,摔了一屁股,爬起来叫唤着让慢点。
将闾记恨着自己那顿打,当时在广陵也是这使节过去的,他就是听到这使节的话,才以为魏琨要娶扬州牧的女儿,挨了顿打,这仇早记下了,他专挑路不平的地方走,颠了一路,使节被颠的屁股疼,想破口大骂,可又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只能安慰自己,就是这寿春穷破,街路没好好修缮,才会这样颠簸。
然而使节一打开车窗朝外看,他走的街路十分宽阔平坦,不需用部曲仆役开道,街边行走的百姓看见魏琨出行,都会停下脚步,退至一旁注目,恭敬的等魏琨马车行过,还有人想上前送东西给魏琨夫妇。
使节来不及指责将闾,只看着这样的情形就震惊非常,钟离羡对百姓也不差,他也深受百姓爱戴,可出行的时候也不会有百姓像这样敬待,该开道还是要开道,更不用说还有百姓上前送东西,这绝不允许。
但他眼看着那人双手捧上烧饼,说里面加了肉脯,魏琨伸手捡了一块品尝,称赞说做的很好吃,但是已经用过朝食,这烧饼就不收了。
送烧饼的百姓笑盈盈的退到一旁,逢人就说自己的烧饼被太守夸赞好吃,还有其他人想送吃送喝,听见魏琨说用过朝食,便都失落的没有上前,眼睛里对烧饼被魏琨尝到的百姓都流露出羡慕。
使节本想嗤之以鼻,烧饼算什么好吃的,在贵族眼里,烧饼都不能摆上他们的案桌,然而他嘲讽不出来,魏琨很给面子尝了那块烧饼,称赞好吃,他忽然明白过来。魏琨让他看的是民心。
使节又跟着来到贾市,他原以为魏琨四处征战,寿春的市廛应做不起来,可贾市内叫卖不绝,还有许多各地口音的商贾在此做买卖,可见寿春的商路是畅通的,并没有因战争而堵塞。
魏琨的马车在市廛停了停,随后吩咐婢女去买一些香甜果子和熟菜带回去。
使节有点纳闷,这些吃喝上面的小事还需要魏琨亲自吩咐去买,这底下都干什么吃的?
将闾刺激他道,“主君给女君买小食,贵使若想吃,奴去给你买沽酒市脯。”
使节也读过几本儒书,自然听过沽酒市脯,不食①,这是圣人传下来的道理,没想到一个小小御奴都能知晓,这太守府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使节本来屁股就疼,还被这个御奴讥讽,又想到魏琨那般爱妻,他们州牧还想嫁女儿过来,不止没结成亲,反倒结了梁子,眼下庐江郡危在旦夕,魏琨不松口,庐江郡就真被魏琨给吞了。
使节屁股再疼,被将闾再嘲讽,为着这次出使能成功,也忍了。
婢女买完小食回来,魏琨又令马车驶出城,去瞧瞧他们寿春的田地。
眼下正值隆冬,田里的庄稼已经被收割完了,正是农闲,看不见百姓劳作,但可以看见田地连成片,由近及远,多到没有尽头,且都收理的极规整,杂草都少的可怜,护城河穿过了田地,源源不断的给以浇灌,这样的田地绝不可能是荒地。
使节苦着张脸望那田地,这谁知道,短短三年,魏琨就已经把寿春从被屠城时的荒芜死寂发展的这般好,这并不比诸暨县差,从前淮南国在时,就听说过寿春是南边门户,域内繁华,其他的诸侯国国都有些反而不如寿春。
一方面自是因为从前老淮南王与先帝是一母同胞,才分了这么快肥地,肥地终究是肥地,根基在,又有勤政爱民的魏琨治理,恢复起来也很快。
前方的马车里,伏嫽坐着枰难受,早被魏琨揽抱到腿上,马车平缓行进,她趴在魏琨肩头,脸被粗糙指节捏起来轻抚,她张着唇应接他落下来的吻,舌尖被绞住亲舔,再放开舒缓,然后继续圈缠。
过好一阵,魏琨才松了口,抱着那软若无骨的身子想收紧又放开些,只是在她盈满绯色的脸颊摸了摸,便没有再对她动别的手脚。
伏嫽垂着眼睫在他手心蹭了蹭,便合着眸伏到他胸膛前,软软的靠着他,这只会让他浑身肌肉更紧绷。
伏嫽嘟哝道,“你再显摆下去,那使节要气的崩溃了。”
魏琨略微惋惜,“可惜离合肥县有段路,不然再带他到合肥县去看看马场。”
合肥县那边的马场经过一年多的休养,新生下来的第一批幼马都长成了,并且被分派到守备军里,这样九江郡的守备军不只有尖锐精良的兵器,还能个个骑骏马,其他地方的守备军
和九江郡这边相比,就着实不够就看了。
而且马场里还在源源不断的诞下小马驹,待这些小马驹长成,就可以投入到包括六安和广陵两地守备军里,至于精炼武器所需的精铁,可以继续往夜郎国购置,武器陆陆续续就能补上,两地新建守备兵力共有近八千人,待那两地精兵练成,少说也有近一万五千精兵,魏琨便能依靠这一万多的精兵在整个南境横着走。
伏嫽问他,“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上报朝廷吗?”
魏琨低笑,“一个东楚就够朝廷打的,若再派兵来打我,长安的防守等同于无,新帝除非是疯了。”
伏嫽想说梁献卓就是疯子,可她想着前世,梁献卓也努力想力挽狂澜过,然而大厦将倾,他再努力也没用。
魏琨又命马车赶去营地,让使节再观摩观摩他们营地,上半年魏琨打了两场仗,军队减损了一千多人,眼下也只剩六千左右的兵力,贺都又带走四千人打庐江,剩下两千人把守寿春。
即使是两千人,也让使节看的嗔目结舌,这般军容整肃的精兵,胜过太多松散偷懒的地方兵,使节几乎一瞬间就醒悟,魏琨根本不需要什么姻亲盟友,凭他手中兵力,造反称王是迟早的,扬州牧让他娶自己的女儿,这对于已经有了妻室的魏琨而言,是在蔑视他,难怪他要报复扬州,竟是他们自己找来的。
扬州使节在魏琨这里吃了憋,灰头土脸的回去复命。
钟离羡大吃一惊,方后悔当时不该乘人之危,晚间与他夫人叹息,州牧夫人十分警觉,她一年多以前见过伏嫽,是身形纤瘦姿容妩媚娇艳的女娘,可使节带回来的消息里提到伏嫽,却说其丰腴。
是以州牧夫人想到个可能,那就是伏嫽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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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沽酒市脯,不食——出自孔子,意思是买来的酒和肉干不吃。
第122章
州牧夫人仍记得伏嫽体质不好,不容易有孕,那时她好心提醒伏嫽保养身体,但伏嫽讳莫如深,并不愿与她多提此事,原先是以为她年少,并不会放心上,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未见其怀孕的消息传出。
先前听闻江夏郡太守刘宽送女入寿春,那时以为的是魏琨要与其联姻,结果是他的司马娶了人,魏琨与刘宽是平阶太守,刘宽竟能让自己的女儿下嫁其司马,这事情就够让人震惊的。
这一年魏琨打六安国平广陵国,直将这淮水最富裕的几个诸侯国悉数纳入掌中。
这么长时间看下来,州牧夫人与钟离羡只当是刘宽高攀不上魏琨,眼下天下大乱,钟离羡早就瞧出魏琨有宏图大志,是以才会在魏琨身陷广陵国水难时,遣使送粮入广陵,是想招魏琨为婿。
魏琨宁愿不要粮食也不愿成此好事,他又接连提拔伏嫽的娘家人,便以为是魏琨爱妻,不愿再娶。
魏琨爱妻也是有目共睹的,新帝还是太子时,做过一件荒唐事,趁着魏琨出兵支援钟离羡,强掳伏嫽回京,魏琨还为此求钟离羡相助,假借州牧属官入京,才把伏嫽救了回来。
可谁又知晓,伏嫽有没有失身于新帝,魏琨总不能这都不介意。
这档口伏嫽有孕,身形丰腴,推算孕身也得有些显怀了,怎么也得有四个月往上,那正好是暑天里怀上的,那时候魏琨才出寿春打六安国。
再往回想,便有了微妙,怕是不是刘宽高攀不上魏琨,而是伏嫽从中作梗,坏了这桩好事,她有了危机感,才会急着怀孕,怀上了,夫人之位坐稳,魏琨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扶她的娘家,更不可能再娶他们的女儿。
州牧夫人感慨,此女手段了得。
现下庐江郡是难保了,扬州被魏琨占去了一半,仅剩的那一半,若魏琨想抢,他们也打不过,为今之计,还是要议和。
州牧夫人给钟离羡出主意,伏嫽有孕,正是给魏琨送人的好时机,不若从族内挑两个出身低,样貌极其出挑的女娘送给魏琨当侍妾。
这事还不能当着伏嫽面做,需得避开她,等魏琨收下人了,也是生米煮成熟饭,那时伏嫽再闹,为时已晚,只要两女娘进入魏琨的后院,获得魏琨的宠爱,若能诞下一儿半女,和伏嫽争一争也没什么不可。
他们和伏嫽没仇没怨,可眼下的情势不得不让他们去谋划,魏琨打庐江郡都没知会他们一声,就说明不会顾念先时的交情,如果他们不能和魏琨搭上姻亲关系,等着的就是魏琨吞掉扬州。
钟离羡尚有犹豫,广陵国那次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魏琨之后打庐江郡,也是给他警告,他也怕再来一次,直接把魏琨惹怒,到时真开战,他辖区内地广人稀,召集所有守备军都需要时间,而且地方守备军松散,听使节的意思,魏琨手里的兵是精兵,真打只有挨打的命。
他这里有了考量,总归要有几手准备,不能太直白的送女人,还得看魏琨眼色,若对方真的对女人没兴趣,那得迂回,尽量不得罪人,如果能和好那自是万幸,若对方强势,非要继续征伐,那他也就不能再顾念过往交情,只好向朝廷求救。
诚然朝廷目光对准的是北面东楚,兵力也集中在打东楚,但朝廷也不会不管他死活,任魏琨吞掉扬州。
钟离羡这般思索下,便着手从族中挑人。
过不久,就有战报传给钟离羡,说庐江郡无法抵挡强兵,已被魏琨的长史贺都拿下。
钟离羡知不能再等了,遂再度递信去寿春,邀其赴乌江畔秣陵城外相见,钟离羡亲自设宴,携下辖属官及几郡太守与之谈和。
信简递到魏琨手里时,寿春城正在给凯旋的贺都及在庐江战场上有出色表现的新将宁休庆功。
魏琨给贺都看了钟离羡的信简,贺都原想拿酒杯的手放下,板板正正看了一遍信简,点头认为魏琨该去。
“扬州牧给足了诚意,使君若不放心,让将闾随使君前去,宁休带兵在乌江上观望,若扬州牧敢设伏,将闾可护主,宁休亦可率兵对抗。”
新将宁休是广陵王的旧部,原先在广陵王的麾下做执戟郎,只是普通护卫,一直得不到广陵王的重用,广陵王战败以后,挖开淮水淹了广陵国,他仅靠着自己做的木缻活了下来,遇到魏琨带兵来救援,就投降了魏琨。
这次打庐江郡,魏琨把他派去听从贺都指挥,他果然善水战,庐江郡一战大获全胜。
魏琨想了想,要回去知会伏嫽一声,于是早早散了宴,回府的时候,伏嫽才刚品尝过新鲜的鲈鱼羹,鲈鱼是梁光君特意从广陵寄来的,那边盛产鲈鱼。
伏嫽正在漱口,好奇他怎么这么快就从宴上回来。
魏琨便给她看了钟离羡的来信,又将贺都的话说了一遍。
伏嫽也觉得他该去。
于是第二日魏琨便早早动身,出发前自是恋恋不舍的与伏嫽亲了又亲,伏嫽哪里不清楚他的德性,光亲吻又怎能消的了他那身燥火,总归是放开了手脚抚平些许,他走时犹带着不知足,说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