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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星视九八年创立子公司星视通讯电子之始,就是袁可飞在主持,承接朱鹮电子的手机项目,负责星视通讯科技园的建设、运营,从爱立信、朱鹮电子手里收购手机合资工厂进行更大规模的产能建设,以及第一台朱鹮手机上市,合并晶辰微电子,投资建设星视通讯电子射阳工业园。
五年以来,袁可飞始终代表星视电讯站在内地的第一线。
袁可飞零三年十二月中下旬突然提出辞职,星视电讯董事会又快速通过批准,并邀请爱立信中国区总裁林立明接替星视通讯电子总裁一职,在业内也是掀起些波澜。
当然,很多财经及行业分析机构都认为,虽然袁可飞一度率领星视通讯电子创造了年销手机逾千万部的辉煌,但这样的辉煌太过短暂,并不值得信任跟依赖。
今年以来朱鹮手机的疲软乏力,足以证明袁可飞的能力是有缺陷的,星视电讯此时果断换帅,在星视通讯电子的业务出现不可弥补的损伤之前,任命更有能力,行业经验更丰富充足的新帅担当大任,无疑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维多利亚湾的一艘豪华游艇上,就有两本杂志随手丢弃在甲板,里面的财经评论文章提到袁可飞近期从星视出局的事,就是这样的调调。
两年前果断从星视电讯切割出来,一度诱发星视股价雪崩的朱辉坐在躺椅上,嘴里叨着一支雪茄,眯眼看着几个应邀出海的女明星,穿着比基尼的窈窕身材,侧过头来,不满的对袁可飞说道:
“郑二公子都一脚把你踢出来了,星视通讯电子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还替他们保密个芭拉啊!
“发生了什么事,星视电讯对外公布的公告会有陈述,我总不能前脚刚离开星视,就迫不及待的说老东家的坏话啊,这实在影响我未来在圈子里的声誉。”穿着沙滩裤度假的袁可飞,在朱辉面前却闭口不谈他到底因何从星视出局。
“也就那点破事,你不说就不说吧,我们也不可能全然猜不到:无非郑二公子不敢面对自己的无能,凡事总要找个人背锅!”
朱辉挥了挥手,说道,
“我前两天去了一趟秣陵,见到萧良了,跟他说起你的事。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去找萧良,我就自作多情帮你问了一些问题。萧良的意思是,你要是拉团队做代工,他倒是可以投资你,也不怕你跟鸿盈科技竞争。不过,你要是拉团队做手机品牌,因为会跟他对其他品牌所做的承诺构成冲突,他就没有办法投资你了。不过,你放心,你真要出来自己做品牌,我投你四五个亿没有问题,再多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你的资金除了进盈投控股,都砸这些女明星头上了,还能拿四五个亿出来?”袁可飞好奇的问道。
“就是从盈投控股拿四五个亿出来,已经跟朱璐他们打过招呼了。”朱辉说道。
朱辉能逃过一劫,也是幸亏袁可飞之前给他拼命暗示。
而之后他拿从星视电讯清仓减持出来的三十多亿资金,全部投入盈投控股,朱璐、朱鸿召他们也没有亏待他,给他配了不少新鸿臣、鸿盈科技以及宿云山能源的股票,这段时间来涨势喜人。
这一部分的短期收入非常可观,使得朱辉目前的身家也恢复到九八、九九年投资星视之前的水平。
朱辉现在愿意投袁可飞,除了对袁可飞知恩图报之外,也知道袁可飞在通讯以及通讯电子制造行业扎根快二十年,真要独立创业,他个人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能立刻拉一支极具水平的队伍出来。
要是袁可飞做OEM,不发生利益冲突,连萧良都愿意投入,朱辉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可能要思考放松一段时间,到底要做什么,可能要年后再做考虑,”袁可飞说道,“当然,我真要创业,肯定会过来找你拉投资的!”
袁可飞从星视出局,虽然新的任职年限里股权激励不能兑现,但他这些年来手里还是有两三亿的积攒。
不过,他真要站出来创业,也很难说真正从零做起,因此一开始还是需要一定资本规模作为支撑的。
第890章 拉爆空单
“操!”
眼睁睁看着连续阴跌十多天的星视电讯,今天一早开盘股价瞬时就跌掉20%,熊志磊气得要将办公桌上的液晶显示屏给砸了。
这时候坐他大腿上的女秘书竟然还在发嗲,拿半露的胸部忘情的蹭他的脸,熊志磊心里一阵烦躁,将秘书从大腿上推了下去,说道,
“去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我还要工作,没工夫满足你的骚劲!”
“多大点事,”女秘书瞥了一眼屏幕,嗲声嗲气的不满说道,“多跌点你不是正好再抄点底?”
“啥情况都不知道,抄个毛线底?”
熊志磊这两年跟郑仲湘、陈逸森他们走得近,动辄听他们吹嘘,只要经营困难、迫切需要套现更多资金的大东电报局彻底清仓出局,星视电讯的股价就会因为子公司或参股公司的业绩爆发,而一飞冲天。
因此,他这两年定居新加坡做期货投资,也动心买了一些星视电讯的股票。
没想到他拿星视电讯作为底仓,死死守了一年多时间都没有赚到几毛钱的收益,却是十二月中下旬,先是连续阴跌十多天,跌了百分之二十多,市值跌到八百亿左右,今天开盘又突然拉出一条长阴线暴跌,直接将市值打到七百亿以下。
虽然熊志磊在星视电讯上面投入的资金不多,都不到三千万,账面亏损也就一千万港元的样子,对他来说还是撒撒水,但亏钱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当然,他在投资市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什么情况都还没有摸清楚,真就以为突然间的暴跌就是抄底的好机会?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然全球科技股自零二年下半年以来强劲反弹了一波,像亚马逊、苹果这一类的股票最高都有四五倍的涨幅,最近有很明显的调整迹象,但星视电讯因为大东电报局等股东近两年来的减持力度很大,市值一直都被压制在一千五百亿港元以下,其股价自身并没有调整的需求。
说实话,星视之前连续阴跌已经很异常了,今天开盘又突然出现这样的暴跌,鬼都知道是出了问题。
熊志磊见秘书美脸像河豚似的鼓起来,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拍了拍她弹性十足的臀部,说道:“好啦好啦,别苦瓜着一张脸,我刚才心情不好,对你说话重了一点!你前天看中的那只包,你下午去刷卡,当我赔礼道歉行不行?”见秘书露面笑颜,便搂住她纤盈的腰肢,让她柔软的身体靠到自己的身上,才拿起座机拨通电话出去。
前些天星视电讯连续阴跌,熊志磊就意识到可能有问题,但他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吃了星视电讯的股票,才跌十几二十个点就坐不住到处打听消息。
现在能肯定星视电讯是出篓子了,哪怕这点亏损对他来说无关筋骨,但现在关心一下郑仲湘及星视的最新情况,总是应该的吧?
熊志磊也没有傻乎乎直接找郑仲湘、陈逸森这些人,但作为熊家的子弟,几通电话过后还是差不多将情况摸清楚了。
“星视到底出什么状况了,股价怎么突然跌这么厉害,现在还在跌?”秘书见熊志磊眉头紧皱,刚才吃了一点教训,一本正经的问他。
“大东电报局持股降到5%以后,就不受限制了,过去十多天阴跌那么深,都是大东电报局一直在抛货,”熊志磊说道,“今天应该是大东电报局将手头最后那点股票都砸出来了!”
“不是一直说大东电报局出完货,星视股价没了压制,就该大涨特涨了吗?我们要不要趁机抄点底?”秘书说道。
“那是大东电报局正常出货的情况,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大东电报局是纯粹出自好心,不惜多亏十几二十亿,帮我们将底部砸出来?”
熊志磊摇了摇头,跟女秘说道,
“没有那种好事啊,星视电讯这次不仅合并长和电讯的港岛业务这事要黄,通讯电子第四季度还有可能发生很大亏损——袁可飞就是因为这事被踢出局。奶奶的,我们在新加坡消息就是不够灵通。嗅觉灵敏一点了,前两天就该知道这些消息了!”
按照香港现行的法律法规,大东电报局持股降低到5%以下,之后再在公开市场减持是没有什么限制了,但是,要没有其他情况发生,一切都正常,谁会玩砸盘式清仓?
当然,熊志磊也只仅仅是一时的气恼跟不爽,毕竟他手里也就买了三千万港元的星视电讯,这点亏损还不至于叫他伤筋挫骨;而现在都已经大幅下探到这个价位了,他也不会像其他恐慌的投资人一样,狼狈出逃。
大陆业务做得再糟糕,但星视电讯在港岛的固网、宽带、移动通讯网络的运营业务,暂时没有真正强劲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每年至少能贡献五十亿港元以上的利益。
也就是说,只要有这部分业务作为保底,哪怕星视电讯在大陆的业务都做砸掉,其合理的价值中枢也应该有五百亿港元——这也是萧良当年搅和星视电讯合并一事时说的断言。
熊志磊又不禁想,倘若星视的市值真有一天跌到五百亿港元,验证了萧良当年所说的断言,岂不是说郑仲湘真就彻头彻尾成了一个笑话?
熊志磊摇了摇头,郑仲湘真要将星视电讯彻底做砸了,郑基胜额外也会给郑仲湘留很多遗产的,哪里轮得到他去同情?
而他被从华兴集团“赶”出来,这两年在新加坡憋了一口气,主要还是做铁矿石期货投资。
虽然他是在背后嘲笑萧良他们的铁矿石储备计划,被萧良他们无意撞见,才被迫离开华兴集团的,但他到新加坡注册期货交易公司之后,并没有一味跟冯薇玲幕后控制的狮山湾铁矿石储备有限公司对着干。
熊志磊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两年国内的钢铁产能建设规模有多大,常林钢铁仅仅是其中一例,而国际铁矿石运抵亚洲各港口的到岸长协价都不到30美元每吨,他前期当然也是跟着做多。
熊志磊从他老子熊玉衍那里讨来三亿港元作为本金,经过近两年的实战,资本积累也达到五个亿,也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这也叫熊志磊在新加坡志得意满,才会更在意在星视电讯上的小小失手。
而在这两年时间里,国际铁矿石贸易也出现一些新的变化。
国际铁矿石贸易最初得以壮大,主要得益于六七十年代日韩钢铁企业日益上涨的原材料需求。
早年为了保持原材料供应的稳定,日韩主要钢企都跟全球四大矿山集团签署了长期供货协议,对供货价格也进行严格的约定,一直维系至今。
这也就是我们所熟悉的“长协价”。
国内钢铁行业发展八九十年代以来,也有部分国有钢企沿海进行布局,原材料依托于国际铁矿石贸易的供应,也都附随在日韩钢企之后加入这个“长协体系”。
进入九十年代,国内民营钢铁企业开始崛起,但实力还很弱小,没有资格跟四大矿山谈长期供货协议,基本上都是从现货市场采购铁矿石。
这也就出现了部分国有钢铁企业,手握长协矿,却没有都用于自身的生产冶炼,而是拿到现货市场倒卖吃价差牟利,也就是所谓的“倒卖配额”。
新加坡商品期货市场里,铁矿石的期货价格主要还是跟着现货价波动,现货价也受长协价的影响。
早年长协价与现货价相差不大,期货价格波动也有限,但随着常林钢铁等一批民营钢企大手笔在沿海地区布局,对现货市场的需求越来越旺盛,从而不断拉高现货市场的价格。
目前铁矿石到岸长协价还不到每吨三十美元(含运费),现货市场价格一度飚高到每吨五十美元了。
这时候国家也意识到这两年重化工业发展有些过于迅猛了,其中全国钢铁冶炼企业已经超过一千家,而拥有进口许可权的铁矿石贸易公司也高达五百余家,全年进口铁矿石规模,03年也首次超过日本,位居全球第一。
看到这种种乱象,国家决心进行整治,对包括钢铁企业在内的重化工业进行宏观管控。
这也导致如火如荼的铁矿石期货市场、现货市场这两个月都有些冷却。
熊志磊较早就得到消息,说国家除了要限制钢铁产能的进一步扩张外,还要将当前五百余家铁矿石进口贸易企业削减到一百多家,预测对现货市场的需求将大幅降低。
因此这两个月他也在期货市场频频挂出铁矿石空单。
这两个月的铁矿石期货价格也是频频下行,熊志磊暗暗盘算他这两个月挂出的空单规模,按照当前价格结算,赢利可能要超过他到新加坡以来的总和。
这么一想,一早因为星视电讯股价暴跌导致的不愉快,顿时就烟消云散,心想中午就出去买只爱马仕回来,省得秘书给他闹小性子。
这时候熊志磊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将手机翻了过去,震动就停了——这款手机新开发的翻身静音功能,真的很不错!
“谁的电话,你不接?”秘书好奇的问道。
熊志磊想了想,将手机拿起来塞秘书手里,说道:“你接电话,就说我不在。”
秘书接过手机,才知道是熊志磊四姑母熊玉琼打过来的电话。
虽说熊志磊被迫离开华兴集团,就是在背后摆弄是非,非议他爸对他四姑母熊玉琼及四姑父苏利文的不满,最终导致熊玉琼、苏利文的华茂系彻底跟华兴集团脱钩。
不过,熊玉琼到底是熊志磊的亲姑姑,偶尔经过新加坡,还是会联系自己的亲侄子熊志磊。
熊志磊却是能躲则躲。
秘书都被推出来挡了好几回枪。
秘书接通电话,说道:“四董事长,您找志磊总啊,他刚刚出门了,将手机忘在办公室里了,等他回来,我告诉志磊总一声……啊,四董事长您人就在华闻大厦啊,我找找看,也许志磊总还没有走远!”
秘书挂断电话,看向熊志磊,嘟嘴问道:“怎么说,还要我帮你撒谎吗?”
“我四姑怎么会在华闻大厦的?”
新加坡作为亚洲国际航运中心之一,苏利文、熊玉衍经常在新加坡转机很正常,但跑到期货交易公司集中进驻的新加坡华闻大厦,不由引起熊志磊一丝好奇。
熊志磊犹豫着拨回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国际漫游的原因,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四姑,你今天怎么在新加坡的,还到华闻大厦了?我刚刚出去一会儿,手机落办公室了……啊,你跟志远就在我公司门口啊,啊啊,你们直接进来,前台还能拦你们啊!”
熊志磊整理衣衫,见没有跟秘书在办公室玩游戏的痕迹,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打开,看到熊志远陪着他妈熊玉琼,正穿过公共办公区走过来。
熊志远没有急着走进熊志磊的办公室里,而是站在门口朝四周打量一下,跟熊志磊说道:“听说你这两年在新加坡做得不错啊!”
熊志磊脸皮子抽搐了一下,只当熊志远这是在讽刺他。
不错个屁!
他现在手里是有近五亿的资金在运作,但期货交易用不了几个人,目前公司在华闻大厦租下来的办公区,总面积都不到两百平方米,分析师、操盘手加秘书、后勤、会计兼出纳,算上他自己,总计就十一名员工。
这叫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