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栀栀倒是想跟着,顺便吃吃瓜,多好。可惜最近一直下雨,天气太冷,不忍心让小月亮受冻,便回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祁长霄回来了,她赶紧把孩子交给了他,换上厚衣服,拿出帽子围巾,准备看看热闹去。
祁长霄看着天都黑了,不放心,非要她喊三哥跟她一起去才行。
没辙,只好听他的,要不然他在家里不放心,她也不忍心。
最终是姚卫华骑车,姚栀栀抱着那只乔装成小猫咪的皎皎,一起去了市中心。
到那一看,还在闹呢。
系统聒噪个不停,什么滥用职权,什么收受贿赂,都不是新鲜事了,龚家宝的问题很大,但是他上头有人,一直没人能动。
成年人的世界,彼此都顾着几分脸面,也怕枪打出头鸟。
没想到,小窦一闹,直接把这层窗户纸给捅开了。
那可是九十块钱啊!
张家姐妹三个加起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六十出头!
毕竟她们现在只能算学徒工。
真要是拿了钱,把事儿给办了,那倒是好说,可是这个龚家宝干拿钱不办事啊。
小窦气头上也顾不得那许多,死死地拽着他们陈院长,非得要个说法。
姚栀栀打眼看去,终于明白系统为啥这么激动了——陈院长是陈调度的叔叔。
难怪呢,陈调度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审,这是能拖则拖,争取让他侄子多活几个月呢。
姚栀栀有点恶心到了,怎么总是有这样的人,好好做个称职的公仆不好吗?
可惜了,陈院长拖延的理由还无法反驳——积压的案子太多,没办法。
行,没办法,那龚家宝的事情总该有办法吧?
闹事的还是张天平的准女婿,张天平又是嶷城原来的领导,跟陈院长是老熟人了,目前疑似在养病。
陈院长头皮发麻,不得不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可笑龚家宝,为了六十块钱,断送了自己的前途,小孙跟袁主任派来的人一起来处理这个问题,这下知道急了,正哭哭啼啼地喊冤枉呢。
汪招娣也傻眼了,她才不信她男人会为了六十块钱这么糊涂呢,说什么也要救下自己男人。
干脆,一把抱住小孙的腿,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小孙可没有小金好脾气,闹事是吧?直接拘留!
这下汪招娣害怕了,她也没干啥呀!
小孙懒得废话,招呼了一声袁主任的人,一人提一个,一起走!
汤凤园则带走了小窦,看着这个愣头青,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傻哦,这龚家宝会不会被处理还是两说,不过小窦这么一闹,只怕婚事吹了——还没结婚呢,就打着张天平女婿的名义去闯人家家属院了。
胆气值得肯定,可是办事也太傻了,成年人的社会,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个龚家宝敢在陈院长眼皮子底下舞把戏,陈院长真的一点不知情?
现在龚家宝被抓了,陈院长就不怕他抖出点自己的什么料来?
肯定是要保一手的,到时候小窦就惨了。
汤凤园有点无奈,到底是年轻,自己把自己坑了。
姚栀栀也担心小窦出事,提醒他最近不要来城里了,在乡下待着也不要落单,免得被人打击报复。
小窦不以为然,还觉得姚栀栀多事。
开玩笑,他可是要做张天平的女婿了,有背景的好吧!
结果,第二天龚家宝就出来了,说是自己没贪这笔钱,跟李曼见面的那天,回来就跟他领导反映过情况了,本来就是李曼违法操作,他不想助主为虐,钱也上交给了组织。
最后反倒是李曼被拘了几天,因为顾及张天平的颜面,训诫了一番就算了。
李曼那个气啊,回来就让女儿跟小窦分了手。
回去的路上,小窦注意到了有人尾随,赶紧跑来城南派出所求保护,最后是小金送他回去的。
这下小窦可算是相信了人心险恶,再也不敢轻视姚栀栀的警告了。
没两天,小蒋家里也因为跟哥嫂的离婚纠纷,受了龚家宝的气。
姚栀栀早上来上班,看到哭哭啼啼的小蒋,赶紧关心了两句。
原来又是龚家宝啊,明明是她嫂子整天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不好好过日子,可是嫂子家里给龚家宝送了孝敬,所以龚家宝不肯判离。
姚栀栀不禁感慨,看来这个人是留不得啊,搞不好哪天就欺负到出版社头上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思来想去,也许从小丁妹妹失踪的事情着手,会有什么突破。
祁长霄听到她的打算,不但没有阻止,反倒是双手赞成。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受气的不是自己。
姚栀栀挺欣慰的,第二天下了班,便跟祁长霄一起去了城南大杂院,会会丁家父母。
第138章 我装的(五更)
说真的, 姚栀栀真的不想再看到丁家父母,这两个老不死的隔三差五就蹦哒出来,嗡嗡嗡的, 跟苍蝇一样恶心。
再说丁火娃的案子还没有二审呢, 她现在来找他们, 等于是自找麻烦。
可是没办法,既然她决定要管,那就快刀斩乱麻吧。
她来到大杂院,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丁老头, 一脸的横肉,看到姚栀栀就想把门摔上, 抬头看到祁长霄举起来的拳头, 还是老老实实让开了。
姚栀栀进了院子,还挺意外, 别看这两个老畜牲不做人事, 过日子倒是像模像样的。
院子里井井有条, 屋里的东西也都摆得整整齐齐。
姚栀栀不得不承认,这丁家可比伍家清爽多了。
要不是老两口偏心, 一定可以是个红红火火的幸福之家, 真是可惜了。
丁老太不想理她,但还是端了两个塑料凳子出来,不情不愿地问道:“什么事, 快点说,我家穷,没东西待客,你们说完就走吧。”
姚栀栀静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老太婆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心虚。
姚栀栀起身,往里走:“你跟我来。”
丁老太不想理她,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
“什么事?”丁老太侧对着姚栀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姚栀栀问道:“是你逼着你家老五去给人做小老婆的?”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丁老太翻了个白眼。
姚栀栀不理解:“图什么呢?就为了火娃不坐牢?你难道不知道胡主任的事?他在时跟着风光的那群人,在他倒台后能逃得掉吗?将来一旦龚家宝出事,他乱判的案子也会跟着一起重新启动调查,你家火娃还是得坐牢,这点道理你不懂吗?”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你不用吓唬我,没用。”丁老太已经找大儿子一家要了钱,准备送去孝敬龚家宝。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姚栀栀说什么。态度强硬,好像吃了秤砣。
根本不像当初找姚栀栀求情时的态度,那时候他们是卑微的,讨好的,忐忑的。
可是现在,明显是找到门路了,不怂了。
姚栀栀大概猜到了一点,等会回去就让三哥安排皎皎过来盯梢,等他们行贿的时候,抓龚家宝一个现行。
她直接换了个话题:“老五失踪的那天,你们俩都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让她嫁人不肯,让她做小老婆倒是积极,很痛快地答应了,谁想到她是哄我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丁老太怨声怨气的。
姚栀栀又问:“你让她嫁人,有没有许诺她什么好处?”
“那不是废话吗?我跟她说了,只要她能救火娃出来,她爸妈留在乡下的老宅就让给她。她不信我们,骗我跟我家老丁立了字据。”丁老太越发不耐烦了,“这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好烦,可以走了吗?”
姚栀栀不信,疑点就在那句“很痛快地答应了”。
想想也不可能,正经嫁过去都闹死闹活的不同意,怎么让她做小老婆就这么顺利呢?
丁老太在撒谎!
姚栀栀直接诈她:“实话告诉你吧,老五现在在我那里,她让我帮忙搜集证据,送你们两个去坐牢。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她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你跟你家老头子,一个也别想逃!”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找你,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丁老太慌了,开始自欺欺人。
姚栀栀挑眉:“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救了她姐姐,她姐去西南支边之前,还特地为了她的事去传达室找过我。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我们传达室的张旺。至于你跟老丁嘛——”
姚栀栀故意卖了个关子,语气放缓,声音压低:“其实老五还是心疼你的,让我尽量保你一手,你也是迫不得已,你得听你家老丁的,对吧?”
丁老太怔怔地看着姚栀栀,惊恐溢于言表,甚至还有一丝的欣慰,大概是觉得老五没有白养?
错愕过后,丁老太跌坐在床边:“这孩子太傻了,保我有什用,我不也会逼着她嫁人换彩礼吗?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老五说,你就是她唯一的妈妈。”姚栀栀满嘴跑火车,反正是为了诈胡,丁老太信不信都不重要。
丁老太听着一愣,随即自嘲地笑笑:“这孩子太天真了,容易被人骗。”
“你不骗她就行了。”姚栀栀继续打感情牌。
丁老太受不了了,多少有点触动,问道:“她的伤好点了吗?”
“好了,这么久了,当然好了。现在在上班还我医药费呢。”姚栀栀果然套出了有用的情报——伤。
老五不是自己答应去做小老婆的,是被打了才答应的。
老五有可能想不开自杀了,也有可能去了什么地方,躲起来养伤,伺机报复。
姚栀栀希望是第二种。
可是老五去了哪儿呢?要是能把她找出来,一起对付龚家宝就好了。
姚栀栀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乡下老家还有亲戚吗?”
“有一家表亲,不过不在一个村里。怎么了?”丁老太看了时间,都七点了,还不走?
姚栀栀大概猜到老五在哪里了,老五自小生活在城里,就算回去,也没有人认识她,甚至可以谎称自己是丁家的其他亲眷,而农村人没有大事是不会进城的,也就没有人跟丁家父母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