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有可能,要不然一个受伤的单身女性,该躲在哪里才能安心养伤呢?
姚栀栀沉默地起身,转身离去。
回去后先让三哥安排皎皎过来爬房梁盯梢,随后跟祁长霄商量了一下,后天休息,去乡下看看。
反正小月亮也该断奶了,白天多喝点奶粉没事的。
她看了眼系统,没有结算的瓜还有好几个,代币还有五万多,商城里羊奶粉一桶五百代币,还够喝上一阵。
便买了两桶出来备着。
休息日,姚栀栀跟祁长霄借走了婆婆的挎子,去乡下看看。
丁家在红灯笼公社,上次小丁带来的那个表妹也在红灯笼公社,两个村子中间隔了一条河,几百亩地。
因为河上没有建桥,所以河东的村民会去红灯笼公社赶集采买,河西的则会去隔壁的红星公社赶集采买。
姚栀栀来到河西,停在了丁家老宅门前。
院门关着,等了一会儿,便回来一个包着围巾的女人,脸上有一大片青色的印子,看起来像是什么胎记。
姚栀栀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丁家老五。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双眼睛,闪着不屈的光。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老五的腿有点瘸,不禁皱眉,伤在腿上?还是装的?
等会进去问问。
看到姚栀栀,丁老五有点意外,下意识看了眼周围,见她只带了祁长霄过来,这才转身,低头打开了院门。
“把车推进来,太招摇了。”老五站在院门口,小声催促着。
祁长霄赶紧把车推进来。
关上院门,丁老五摘了围巾,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画得挺真的啊,你们怎么认出我来的?”
“眼睛。”姚栀栀没有说谎,可能是因为她也曾经是老五,她也有过不屈与反抗的历史。
老五忽然笑了:“我姐跟我夸过你,她说你其实挺好的,就是脾气上来的时候有点吓人。”
“你姐走了。”姚栀栀估计她还不知道呢。
老五果然有点意外:“去哪儿了?”
“西南,支边。具体不清楚。”姚栀栀没提海院长的事,太恶心了,又没有证据,没必要毁了老五心里对姐姐的印象。
毕竟丁家父母和海院长才是罪魁祸首。
老五默默叹了口气:“她怎么想的,怀着孕去受那个罪。”
姚栀栀并不知道小丁做了流产手术,也有点担心,更担心伍二会养个野孩子。
不过……也许小丁已经解决了这个隐患了,谁知道呢。
她赶紧说正事:“我需要你帮忙,一起送龚家宝去坐牢。你考虑一下,我不强求。总之,你活着就好,找到你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你的腿——”
“没瘸,我装的。”老五伸出右臂,却没有办法伸直,解释道,“伤的是胳膊,找了卫生所的医生开刀,韧带打结了,还有骨折,打了一个月的石膏,总之,伸不直了。不过没事儿,不影响正常生活,拿东西骑车都行,就是不能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受伤的关节会疼。”
“他们……怎么打的?”姚栀栀动了恻隐之心,赶紧握住她的右臂看了看。
老五笑笑:“拿凳子腿打的,直接给我打折了。打到我点头为止。我想着去他祖宗的,先保住小命要紧,我就骗他们,要去找龚家宝告状,替我撑腰。他们肯定不敢去找龚家宝要我,我才能有机会躲起来。”
姚栀栀不得不感慨,挺聪明的。
也挺可怜的。
她轻轻地松开这只受伤的手臂,问道:“那你身上有钱吗?”
“有,我把龚家宝给他们的彩礼钱偷走了,柜子里的钱啊票啊都拿了点。我又不傻。”老五笑了,看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去做午饭。
姚栀栀不打算留下来吃饭,又担心她这胳膊耽误下去怕是会彻底长歪,干脆提议:“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借钱给你,你去做个复健,不然以后一直这样,多难受啊。”
“我哪好意思要你的钱,他们一直纠缠你,我不想跟他们一样。”老五笑笑,拒绝了。
姚栀栀又提议道:“那你帮我去跑市场吧,我的杂志还没有推广到全国,你要是能推广开的话,给你利润百分之十的提成。”
“真的?”丁老五有点意外,“是正式员工吗?”
“不一定,我已经跟社长提了要扩招,他还没有给我答复,我只能说,是不是都不耽误你挣钱。咱们可以单独签个合同。”姚栀栀尽力了,毕竟她不是社长。
丁老五笑了:“好吧,合作愉快。走吧,能坐下吗?”
“能,我坐后面,你坐边斗。你要洗把脸吗?”姚栀栀没想到事情挺顺利,有点开心。
丁老五潇洒地甩了甩那张刻意画丑的脸:“不洗,就这样。安全。”
“哈哈,好!”姚栀栀赶紧去开门,一起回城。
同一时间,皎皎这边有了情况。
她赶紧去找它妈妈帮忙,通知姚卫华,她自己则尾随着丁家父母,往龚家宝约定的见面地点去了。
第139章 弥补他
西南边陲。
小丁没有按照申请书上的地址下车。
还把介绍信, 身份证明,档案等,全都改了。
她叫丁水娃, 丁加三点水, 改姓汀;水加点和短横, 改为永;娃加一个厂,改为娾(ai)。
改完,她再把地名也改了,加了偏旁和一笔, 正好就是落地的这个小山沟。
再看自己男人的, 他叫伍王林,老伍当初迷信生辰八字, 算命的说这孩子缺木, 老伍又懒得费脑子,就用了林字, 后来组合家庭, 生怕这个儿子对继母不孝顺, 就加了继母的姓。
小丁也给他改了。伍的单人旁往下拉伸,再加两笔, 变成木, 五下再添一个口,以后她男人姓梧。
王字加一点,是为玉, 林加木,是为森。
“梧玉森,以后你就叫这个了。”小丁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真好听。
伍二也挺喜欢的, 但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
“不想再被别人找到咱们,尤其是我爸妈。你是不是生气了?”小丁心里发虚,不想被他看出来。
她也想过要坦白,可是她现在不敢,她怕他不要她。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依靠,她不想失去他。
她会用余生来弥补他,给他生好多孩子,为他做好多好吃的,缝缝补补,头疼脑热,都有她。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不要她。
她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从头开始。
伍二没有多问,她说是就是吧,他心里多少有点察觉到,她有事瞒着他。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等,给她时间。
两人去了当地报道,当地没听说有人要来,但幸运的是,这里正好缺少医护人员,也缺教师。
既然有两个城里人愿意过来吃苦,那真是求之不得。
赶紧跟上级领导汇报,一看手续都是全的,那可能是他们没有收到通知吧,总之,赶紧给人安顿下来。
很快,老乡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吊脚楼,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这是村里最好的吊脚楼,前头那个医生吃不了苦,托关系回去了,你们……你们能坚持多久啊?”
“我们不走了。谢谢啊。”小丁提着行李上楼,四处看了看,挺干净的,确实当得起“最好”二字。
她心满意足地把东西放下,担心伍二累了,赶紧收拾收拾,让他躺下。
伍二还惦记着她流产的事,不忍心让她操劳,非要跟她一起去接山泉,一起去生火做饭。
小丁感动坏了,背过身去,偷偷哭了起来。
伍二也没问,就这么从身后抱着她,亲吻她的脖子:“我知道你肯定受委屈了。想和我说说吗?”
“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小丁转过身来,埋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伍二没有勉强,拍拍她的后背:“来,先吃饭。”
吃完去接山泉,又捡了点树枝藤蔓回来,在吊脚楼旁边围了个洗澡的地方。
折腾到天黑,刚好可以洗澡。
锅碗瓢盆都是新买的,还有一个大红桶,小丁用大红桶掺了热水,边洗边哭。
洗完累了,去楼上等着。
伍二下来的时候,默默看了眼楼上,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他压根没有头绪,是因为流产伤心吗?不管了,来都来了,好好过吧,等会再哄哄,安慰安慰她。
自己选的,要有担当,什么困难都得陪她抗下去。
上楼后他怕吵着小丁睡觉,轻手轻脚的。
刚躺下,小丁就转过身来,搂着他,不肯松开,就连两条腿也要让他给她困住,有安全感。
伍二还是什么都没问,惦记着她身上还没有干净,就这么搂着,睡个素的。
夜里下了场雨,小山沟里惊天动地的,天好像要塌,地好像要崩,小小的吊脚楼却岿然不动。
自有一方安稳与静谧。
小丁被风雨声吵醒,越发的依赖面前的男人,脸都要埋在他胸口,舍不得分开。
第二天一早,放晴了,小丁振作精神,高高兴兴地起来,洗漱,做早饭,去村里的卫生所上班。
伍二则穿戴整齐,给孩子们当老师去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连着没了两个孩子,也可能是他天生喜欢孩子,一到课堂上,看到那些渴望的期待的眼神,他居然感觉来对了。
明明没有讲课的经验,他却非常流畅的,非常自然的,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从头开始,缓缓的温柔的,讲给孩子们听。
下课的时候,孩子们全都围了上来,问老师的名字。
伍二差点嘴瓢说错,干脆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梧玉森。
有孩子不认识第一个字,认真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