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金珠子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采山珍的山民路过往粱山的时候,一个崴了脚的山民走不动,非得歇歇不可,别人劝他不听,还让大家怕了先走,就是老虎来了他也得歇会儿。他们这伙人捡蘑菇时就起了口角,当即其他人就往下走,这人边靠在树下歇脚边扒树皮撒气。
走的那些人也不敢真把他扔下,不过是想离远点,不料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崴脚这人叫了一声。山民们忙回头去看,倒是没看见老虎,但这人手里攥着的东西可是明晃晃的,他还刚从嘴
里拿出来——是金子呐!
得了金珠子的山民自己叫破了,没法子,他就说是树皮里掉出来的。大伙连树都推倒了,还是没找到其他的金子,但所有人包括黄屯里的山民心里都火热。因为这金珠子上面有印记,而且那棵树有些年头了,藏金珠的地方有个陈年的口子,像是很多年前被斧子劈过的。于是就有个比较可能的推测:许是哪个旧社会的大户人家在这座山上藏过财宝,所以才会砍树;那得有多少金银呐,这才能把指肚大小的金珠子给掉了!
山民心里,这往粱山瞬间就变成了金山银山,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说往粱山那吓人的名声就是藏财宝的人家放出去的,不然为啥真追究起来却说不出个吓人事。
“黄执信也就是先一步和戏子私奔了,不然他要知道,保准是最先想到‘烧山’这阴损主意的人!”黄大娘提起前夫,满脸不屑的道。
“那时候人都疯了,实在也是穷怕了。多少人上往粱山都没寻到金子,屯里说得上话的人就商量说烧山。当时还有一些人不同意的,但拗不过大多数人的意思。结果就选了个没风的日子,把山烧了。”
黄大娘满眼的复杂:“那山上的雪盖子特别厚,说烧山那也只把下边几十米给烧出来了——金子没找着,雪化的地方显出来好些尸体!”
“看衣服样式那得好些年前的了,都是被人杀了的,男女老少都有!有划脖子的、有被石头砸死的……好像几伙人一起动手干的。最奇怪的是这些人除了致命的伤处都没有啥反抗挣扎的痕迹,屯里的人当场就给吓懵了,一个跑,所有人就都跟着往回跑。”
“要是点一把火就地给烧了,兴许也不会有后来的惨事。”黄大娘叹口气:“后头一段日子都没人敢往那山上去,但渐渐就有人高烧不退,腹泻吐血……惊动了乡里,后来县里也特别重视,就安排了好大夫到屯里来给治病。大夫和民兵调查时发现有往粱山上的尸水混着雪水流下来,污染了黄屯的一条溪水。”
“反正吃过那条溪水的人都死了,救都来不及。因着这,那地方没人再敢住下去,黄屯就破村了,剩下的人户都打散重分了。”黄大娘最后说:“烧山呐!山民祖祖辈辈的规矩就是敬山,为着颗金珠子大家就忘了这话了,都敢烧山了,那啥报应也都是该的。”
林星火都听入了神,她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正努力想要抓住。
金大娘咽口唾沫:“那些尸体呐?咋处理的,还是那么摆着?你不是说死了很多年吗,咋、咋还能作怪?”怕不是冤魂报仇的吧?
金招娣的娘往林星火身边蹭的动作特别明显,魏奶奶赶紧让她小声点,屯里还有外人,叫人听去这样封建迷信的话还得了。
“不是!”黄大娘安慰她:“县里去的人说那些人死了都得上百年了,就是让雪给冻上了,才没化成骨头。露出来后很快就烂了,也就是因为烂了才传播的尸瘟。你别怕,黄屯的传言是挺吓人,其实还有不少人都没事,出事的是喝那条溪水的人。”
但黄大娘掩下没说的是,当初主张烧山的都是屯里得势的人家,这些人的家多数都造在容易取水的好地方,就是那条小溪边,所以这些人基本都死在那场瘟疫里,反倒是被挤到边角、吃水要从另一条大河里挑的人家大多没事。金大娘也不敢说没有报应在里头。
“死了上百年?”林星火把兔狲乱动的爪子握在手里,跟金大娘确认。
“没错儿,人家公安都来看过。”她唏嘘道:“应该也是个小村子,公安说大概齐是遭了土匪给灭村了,可怜呐,这么多年压在雪下头。”
“那金珠子?”魏腊月觉得不对:“这村子很富?”
招娣娘那小眼神又有了点精神。
黄大娘就笑:“穷,比黄屯还穷呢,别说金子了,连家当都没有,就跟从别处被赶到那山上似的。察看的公安同志都疑惑呢,说这么个小穷村子,土匪杀他们干嘛?兴许土匪倒是伙富得流油的,不然也不会落了颗金珠子在那里。”
“但这都是百十年前的事了,迁村重组后也就算了。”
林星火突然问:“大娘,你们那边发生过雪崩吗?”
黄大娘摇摇头:“那倒没有,黄屯周围的山不高,也不算太大,积雪滑下来也埋不了屯子。但这一圈山坡外可就是不一定了,像往粱山和它附近的一座横粱山的雪盖子那么厚,都是从高山上滚下来的雪压的。只要山陡又稠密的地方,雪崩是惯常有的,但没人住的地方,也碍不着啥事儿。”
确实,山区雪厚的地方常见雪崩,多是积雪过厚,山壁挂不住了,自然而然就滚下去了。
所以林星火查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找到金家压胜玄狐心脏的祖坟所在地。无他,有怀疑的地方太多了,甚至不咸山林立的每一座山头都有可能是。
但今天,林星火觉得自己可能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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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搓搓兔狲的爪爪,心脏宝石来喽~
其实还有个小伏笔,肯定有小天使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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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过金珠子出现在那里是有点奇怪,林星火想。
想不明白的事先放一边,直接去一趟往粱山也许就能弄清楚。
在确认猜想的那一刻起,林星火就一分钟都不想等了,找了个理由辞别众人,她迅速离开了魏奶奶家。
还想与她亲近亲近的招娣妈有些舍不得:“咋就走了嘛?”咱们再聊会儿。
魏腊月若有所思的看看掀起又落下的门帘,大队图书室里春凤姐收罗记录的那些各地旧闻,里面有不少与雪崩相关,怕也是帮小仙姑寻找的吧?
黄大娘拍拍自己的嘴,伸着脖子瞅窗户外林星火的背影:“我这嘴啊,今儿咋忘了把门,好端端说这个干啥?”大喜的日子提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惨事,不仅冲撞了腊月,还引出了小仙姑的心病。
“大娘,这有啥,还是我先开的头。”腊月不在意这个,她又不是那脸嫩的大闺女:“咱娘儿们啥话不能说?”看黄大娘的神色好像知道什么,刚想问,她又看了金招娣的娘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招娣娘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对于这种八卦新鲜事,人家的脑筋都好使了,只听她问:“林大夫咋这么关心雪崩啥的,还追着问?我看你一说,她脸色就不咋对,这还急急忙忙走了,是有个啥说头在里头?”
黄大娘摆摆手,有些心疼的说:“小林是不咸观老恩人捡到的,她原籍可是京市人呐!听说父母是首都文物局的啥考古学员,当年要修什么山志和地方志,往下派遣了很多有文化的年轻人……南边的人哪儿想的到咱这边的冬天是啥样,反正就是出去走访后就没回去,这么多年也没找着,大家都猜测是给埋到哪个山沟沟的雪里了。”
这件事年轻点可能没印象,但像招娣娘这种好事的中年妇女就还有印象,黄大娘一说她就想起来了:“对对对,那个时候各个公社还摊任务来,要找三四个京市口音的年轻人
。那时候年景不好,下一顿口粮都不知道在哪呢,谁有这闲心找啥外地人……”
招娣娘一不小心把真心话秃噜了出来,赶忙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那林大夫咋活下来的?莲花峰上的那位就没找着她爹娘?”
“叫母狼叼走当崽子了吧,反正老恩人是在狼窝里找着的这孩子。可狼也不会说话,那又是条失了崽子的独狼,谁知道它在哪刨出来的娃娃?”黄大娘揣测道,自动补全了不咸观老师祖给林星火安的身世,连带着还把林星火关心雪崩的事情给联系到一起了:“看小林这样儿,估计埋雪窝里的事八.九不离十。”
不咸观老仙姑花了三年时间治好了黄大娘的病根,她自来不避讳的,一家子都与老仙姑亲近的很,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比别人可信的多。
“‘狼娃’呀,从来只听说过,这可真叫我碰见一个!”招娣娘兴奋的很:“怪不得人林大夫这么不一样!”说不准就是因为她给狼叼走了,她父母追进山里才没了呢,不是说这样有本事的人生来就得缺一样,林大夫恐怕就缺在亲缘上了。招娣娘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许多个猜测,个个她都觉的在理,家去后这新话头说都说不尽,专门来这一趟可算没白来!
身世又添一笔“狼孩”的林星火站在山居后门处眺望白雾笼罩的莲花峰,兔狲用尾巴卷住她的脚腕:“这就走?”
林星火收回目光,挨个撸一撸撒娇要跟的狐狸崽的头,把它们往大老虎身边推推:“都听话,帮我们看家。”
兔狲前爪一踏地面,地底下很快隆起一条土龙,将四只一齐送到了山坳镜湖边新搭的木屋里去。木屋周围灵光湛湛,显然已经布下了阵法。林星火站在崖边,又取出十几块刻满云箓的木符一抛,木符便如流星坠海,各自飞往不同方向,楔进山石里,登时山谷上方就是一亮,如同一张光网将山坳整个罩在里头。
这时林星火才放心:“走吧。”山居防御齐全,但不如山谷宽阔,林星火之前怕小动物们住在山居里不舒坦,这才费力在镜湖旁造了个木屋,也是保护灵莲的意思。现在又用防御阵封了山坳,家里几小的安全应当是无碍了。
蜷缩在灌木杂草里的臭兰叶片抽搐,朝着灵莲摆出的花朵姿势都维持不了——自从那只讨嫌猫先一步进阶后,臭兰就时时担心被发现,之后人类造房时还被迫又搬了一次家,不仅伤根又断了一根,还离它的梦中情莲更远了。它本来已经打算先回老巢去,等进了阶再溜回来不迟。臭兰只是恋恋不舍挪动的慢了点儿,不成想,这就被囫囵个扣在里面了?
仗着自己的修为比这山坳里所有灵兽都高,臭兰奓着胆子伸长细叶,碰了碰谷口刚才光线亮过的地方。“滋啦”,电光陡然炸起,一股焦臭味传出。臭兰赶忙心虚的把焦黑的叶子尖儿扔到一丛开的正好的松果菊里。
“嘤嘤”听到动静的狐狸崽儿们找了过来,却没找到是什么发出了声音,但小狐狸显然不在意,这山谷有水有花,有石头有动物,就没个安静的时候。它们寻声找过来,纯粹是扑腾着玩耍。
爱扑猎物的狐二丁宝从草丛里衔出一条长长长的叶子,惊奇的在叶子上跳来跳去,狐大一巴掌把妹妹拍进野花丛,自己扒拉着叶子,不多时就从野草里薅出一个炸蓬蓬的草团子。狐二狐三撒欢似的跑过来追这草团子,你给我一爪我给你一爪似的拍着草团子往前滚。狐大不屑的舔舔爪子,扑住跟着草团向前的叶子尾端,草球被扯住,两只推草球的狐狸崽儿顿时摔成一堆。狐二狐三咧着小牙齿咬住草球,跟大姐玩起来拔河……
*
往粱山距离不咸屯大约有几十里地,这对林星火不算什么,但往粱山所在山脉不属于不咸山,它在不咸屯的北边,是东金山的分支,这片山林对于林星火和兔狲来说,都是陌生的,是以一人一狲行进的稍慢。
且不说林星火翻山越岭几乎走的直线,就是再谨慎,这点距离也不过用了个把小时,找到往粱山的时候正是下半晌阳光最暖的时候。
往粱山顶上白雪皑皑,若不是半截腰还残存着几株熏烧的焦黑的树还立着,只怕他们也不敢肯定这儿就是那处所在。
“山气不大对。”兔狲道,它对环境气息更敏锐。
林星火手一翻取出一张破邪符,符纸微微晃了晃,骤然无火自燃:“阴气太盛。”阴盛阳衰,一座山居然失去了阴阳平衡。
“你躲远些,我把源头翻出来!”兔狲说着就要往雪地上跳。
林星火一把揽回来,啪.啪.啪往它身上连拍了十数张凝神、护身、破邪等等种类的符箓,兔狲无奈的用尾巴卷住威力最大的那块木符,挣扎着往地上一跳。
“扑通!”天生腿短的兔狲一头栽进雪窝里连脑袋瓜都露不出来。
“……”本来心情沉重的林星火和原本肃穆的气氛。
雪埋住的兔狲僵了一瞬,雪地里突然拱出一根土柱,将耳朵后压的兔狲供上高台。
往粱山上凄凉的小北风似乎都停滞了一下,继而在羞恼的狲大爷超常发挥的土龙术中咆哮怒号。
轰隆隆的土龙震塌积雪,翻滚着将多年前草草掩埋的旧日血债重现于天日下。
腐朽破败的尸骨上还挂着尚未烂完的衣裳。林星火用符纸包着捡起一只锈迹斑斑的凿子:“木工的工具?”
细勘之后林星火发现这些尸骨至少有十数具的颅骨上都有符合这只凿子的裂口,竟然是遭人活凿脑壳而亡!
屈向锦的母亲曾提起过害死玄狐的七家以一位会压胜之法的老木工为首,那么此处真的是玄狐和男子殒身之处。
林星火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寻摸线索,就听兔狲道:“这是什么?”
一条细细的土龙用脑袋拱起一块黑乎乎的木头质地的物件儿,林星火将将靠近,她身上的驱邪符就自燃化成了灰。
面不改色的重新在身上呼了两张黄符,林星火道:“墨斗。”墨斗往往是匠人炫技之作,由其亲自雕刻制作,是木匠最为重要的工具之一,由此便可追查那位木匠的踪迹:
比那柄沾染了太多人血的凿子要好用。
仇要报,玄狐五脏更要寻回。就算那位金老太爷抢夺老木匠手中的心脏所化宝石的时候将老木匠杀了,但除非老木匠血脉断绝,不然他们踏着血债骗来的那段好得意的日子,必然得由其后人偿还!
再者,林星火所知的仇人仅有金家和老木匠。而金老太爷既然能找到老木匠,金家长房大孙子还不知从谁手里弄到了玄狐头骨,那就说明这七家必然还保有一些联系,顺藤摸瓜,未必不能寻到全部的仇人!
将墨斗收进木盒中,林星火和兔狲几乎筛遍了雪土,终于寻到了指节长的一截红绳——当初困住玄狐、浸满玄狐血的红色参线!
将两只木盒扣上,林星火珍重的取出两块淡红色的木符,硬生生摁进了盒盖木头里。这符是用她灵气蕴生的红豆杉木的心材所制,名为“溯符”,顾名思义,便是溯流穷源、追寻原委,一旦有与匣中物件相关的人和物出现,溯符便会有反应:一则相关越深、反应越大;二则活物比死物引来的效果会更明显。
这类倒溯因果的符箓之
难,胜过林星火从前所习所有符术相加,从传承木牌变成书页,林星火专研数月也只勉强成功了这两块木符,第三块迟迟未能制成。是以林星火得小心着用,一旦这两块灵力耗尽,便无备用顶替。
而盛装墨斗、红线,镶嵌木符的匣子用的亦是同一株红豆杉上木头所制,不提溯符,但只这数个木盒就费了大功夫:未打开时浑然一体,循环不歇的灵木灵气即是保护也是枷锁,可让盒内之物一直保持原样多年。
溯源符一镶嵌入木匣之上,符文便如同活了似的在上游走,发出阵阵刺目红光。而装墨斗的木盒上的符文反应要比装红参线的要弱的多。
兔狲和林星火同时道:“是你。”“是我。”
激发溯符的不仅有林星火和这些冤骨,兔狲因与林星火的契约,靠近时竟也会引发一点反应。只是溯符对白骨和兔狲的反应要比林星火弱的多。
到此时,不必再去向不咸观师祖求证,林星火必然就是玄狐和男人的灵胎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耗费这么多年才降生。
林星火思忖着,又有点烦恼:“这溯符的效果比指南针还宽泛,要想用它直指仇家那真就做梦了。”毕竟当初的仇人早死了,能找的也不过是他们的后代。恐怕引发的溯符红光还没她自己强。
然后,果真,附近山坡上的古树竟然也能引起溯符反应。怕很快就耗尽了木符灵气,林星火只好把东西放进储物囊中。
本来还想用这东西寻找压胜棺所在之处,没想到这溯符的效果太偏泛,倒不如她们直接推算。
当初那七家炸了一处山崖掩埋痕迹,但后来金老爷重启压胜棺又耗费人力物力将其祖坟又清了出来。林星火和兔狲没用多长时间就在往粱山西北侧找到了一座缺了口的崖壁,这座石峰不仅向往粱山这面倾斜,其上的雪盖也不厚,大约积攒到一定程度就顺着斜坡滑到了往粱山上。
找对了地方,启出压胜棺便不费劲。
尤其一人一狲的境界远不是半吊子的金老爷子能比的。
林星火的藤缠配合兔狲的土龙术,刨人祖坟也不过分分钟事情。
“呵!”林星火看着远比其他棺木要厚重气派的多的压胜棺,不屑的笑了一声:“还真是孝子贤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