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怀疑受害者不止我妹妹一个,也请公安同志一起调查。”
政教主任的脸色已经接近铁青了:“柳同志,你这种无端的猜测,实在是害人害己,一个小姑娘,沾上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建议你还是回家和你公公婆婆再商量一下?”
相信但凡是亲生父母,就不会允许孩子沾上这种事。
“如果事实确如我所言,那么应该感觉到羞愧的人应该是行凶者而不是受害者。”柳绵绵捏了捏沈维云的手,“你觉得呢,维云?”
沈维云紧紧抓住她的手,重重地点头:“是的,做坏事的人才该羞愧。”
柳绵绵笑了起来。
她之所以没有先询问是沈维云,是因为她相信这个有点小娇纵但其实心性坚定、自信的沈维云不会被政教主任说的这些吓倒。
当然,她其实也有一点点私心,她想借此机会,为原书里那个沈维云讨个公道。
“正好班主任和政教主任都在,离高考没几天了,学校既然无法为学生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考试前这段时间,沈维云就请假回家复习了。”柳绵绵又说。
赵老师:“……”
政教主任:“……”
他们当老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刚的家长,一点面子都不给,一点余地都不留。
这是觉得离了学校沈维云也能考上大学了是吧?!
念头刚刚起来,俩人又不约而同想起沈维云的成绩,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回家复习,对沈维云的影响还真不大。
项建国和袁朝对视一眼,说:“既然如此,那请各位都回派出所协助调查吧!”
话音刚落,贾科学浑身一抖,脚下一软,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这副样子,摆明了是做贼心虚,这下别说公安看出来了,就连他父母都看出来了。
高跟鞋女人马上说:“是我们报的警,现在撤销,现在我们要撤销!她泼伤了我儿子,我们不追究了还不行吗,赔偿我们也不要了还不行吗?!”
还真不行。
最后,一群人还是去了派出所。
贾科学毕竟还只是个高中生,心理素质只能说一般般,面对审讯经验丰富的项建国和袁朝,三两下就把自己干过的事情交代完了。
他学习成绩不错,家里经济条件也还可以,在学校经常以“交朋友”的借口接触女生,女生愿意和他“交朋友”就最好,如果不愿意,他就会死缠烂打,甚至找对方落单的机会,做些出格的亲密举动。
被人看到也不怕,他会在男生寝室散播对方和他“处朋友”的谣言,女生往往不敢和他对峙,甚至还会因为害怕事情被老师或父母知道,而默认“处朋友”的说法。
他这些招数虽然拙劣,但是对付单纯的高中女生却已经是绰绰有余。
贾科学也是万万没想到,百试百灵的招数,会在沈维云这里遭遇滑铁卢。
当时教室里没有人,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沈维云还在那里解题,他走过去刚伸手搂住她,结果她就从桌兜里拿了一瓶什么东西出来,欻欻就泼在了他脸上。
火辣辣的疼。
那一刹那,贾科学真以为自己要毁容了。
他缠了沈维云有一阵了,沈维云虽然不理睬他,可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像其他女同学那样,哭或者骂,都没有。他是真没想到,沈维云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吓死人啊!
沈维云可不管贾科学怎么想,做完笔录后,她就跟着柳绵绵和刘婶一起回家了。
“大嫂,考试前我真的不用去学校了?”
“嗯,你就在家复习好了,这几天你哥也在家,他会辅导你的。”
沈维云顿时感觉在家复习好像也没那么香了,她哥可严厉了,不过,“我哥不用上班吗?”
柳绵绵笑眯眯说:“你哥手头的项目做完了,今天在收尾,明天开始就闲下来了。”
由于担心原书剧情,她前两天就和沈维舟商量过了,想让沈维云提前回家里来待考。沈维舟自己说的,项目已经完成,他准备在家休息几天,正好能看着沈维云。
三天后,项建国亲自跑了一趟求知巷,告诉柳绵绵事情处理结果。
通过贾科学自己的交代和他们的走访调查,发现贾科学确实存在柳绵绵指控的情况,甚至去年他们学校一位女生休学,就是因为长期被他骚扰而产生了心理疾病。
而因为贾科学成绩不错,他父母也经常给班主任和学校领导送礼,加上校方一直秉持息事宁人、不让任何事情影响学校形象的方针,这颗毒瘤竟就这样一直长在了校园里。
考虑到学生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公安也是加班加点,快速查清了事实,拘留了贾科学,同时向学校和上级教育主管部门通报了这一情况。
据说,那位政教主任已经被免职了。
第43章 做生意太挣钱了(修)
学校里的事情,柳绵绵没有告诉沈维云,考试前这几天,家里尽量保持轻松愉悦的氛围,沈维云也很快调整好状态,心无杂念地投入最后冲刺。
沈伯康和俞婉知道沈维云的事情后,都很生气,要不是贾科学已经被关进派出所,沈伯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差点想亲自去揍那小子一顿。
对于柳绵绵的处理方式,他们自然也没有意见。这样品性的学生,如果没有人检举,任凭他发展下去,只会变本加厉,说不准以后会给更多的女同学造成伤害。
而且,他成绩不错,没准还会考入大学,走入工作岗位,尤其是在获得一定的地位后,其危害性就更大了。
毕竟,高考只能筛掉学渣,可筛不掉这种人渣。
在高考前把人送进派出所,倒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过这件事也让沈伯康和俞婉深刻意识到,他们对女儿的关心非常不够,于是七月初开始,两人就都和单位请了假,亲自在家陪女儿复习,等到了考试这几天,也亲自送女儿进考场。
沈维云被放养了这么多年,偏偏在最紧张的一段时间,感受到了父母对她深沉的爱,只能说是痛并快乐了。
高考最后一天,沈维云从考场里出来,看到全家人都站在考场外的大榕树下,马上露出笑容,奔跑了过来。
“终于考完了,我解放了!”
正好是星期天,柳绵绵也不用上班,一家子决定出去找个馆子吃顿好的。本来还喊了刘婶他们一起,不过刘婶和王叔都帮王志远摆摊赶集去了,说是回来就不折腾了,准备随便吃点就休息。
大夏天的,柳绵绵是觉得吃龙虾是最过瘾的,可惜这时候还没有卖小龙虾的排挡,小龙虾真正风靡起来,成为夏日不可或缺的美食,得等到九十年代末了。
考虑到沈维舟的身体,最后大家还是选了一家老字号的淮扬菜馆子。
随着政策逐渐放开,各种私人的馆子、商店越来越多,尤其是一些早年被关停的老馆子,但凡是大厨还健在,或者是家里还有传承的,这两年都像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这家馆子味道就很不错,柳绵绵尤其喜欢水晶肴肉和蟹粉狮子头这两道菜。
嗯,肉食动物无疑了。
吃完饭回到家,刘婶他们也已经吃过晚饭,正坐在院子里吃着西瓜乘凉。西瓜据说是在大集上买的,薄皮,红壤,脆甜,简直秒杀菜场的一切瓜。
“哦哟,这瓜可真好,关键还便宜,我们直接买了十个,刚到巷子口,就被老邻居们分走了五个。”
刘婶兴高采烈地说完西瓜,又说起卖布的事,“咱们那个布料啊,和正常布料没有区别,花色还好看,还便宜,人人都抢着要呢,哦呦,我裁布裁得手都要断啦。”
他们一共拿了三十多匹布,柳绵绵给他们算三块钱一匹的提成,一天下来足足挣了百来块。
一天挣百来块啊,刘婶就是做梦也从来没敢梦这么大过。
沈维云在一旁蠢蠢欲动:“志远哥,明天还去吗,能带我一起吗?”
王志远挠挠头:“天气热,白天太阳太晒了。”
沈维云一颗想放飞的心,哪里是区区烈日所能阻挡的,她表示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怕苦不怕累,能顶风冒雪干革命!
好嘛,第二天王叔上班,她就顶了王叔的岗,和刘婶、王志远一起出门了。
等到傍晚回来,原本和沈维舟差不多白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比沈维舟黑了一个度。不过她自己乐呵得很,特别是在柳绵绵把提成算给她的时候,柳绵绵感觉她的眼睛都闪闪发亮了。
后面连着又跑了几天,等到最后一批布料也卖完,沈维云的肤色基本上就已经和沈维舟一个天一个地了。
几个人站在一起,她倒是更像是王志远的妹妹,都是皮肤黢黑,一笑一口大白牙。
不过,辛苦自然也没有白费,就这段时间,沈维云可是挣了两百多的提成。
全部布料都卖完了,这天,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算账。
蒋红梅和刘安民也晒得黢黑,不过俩人都高兴的不行,扣除七七八八的费用之后,这批布料一共挣了八千多块钱。柳绵绵和他们说好的,投资她出大头,卖货主要靠他们,利润平分。
蒋红梅不肯,说他们卖货已经拿了提成,柳绵绵想了想,把给他俩的提成加回去,然后重新一分为二。
除了布料,祛霉净也卖了不少,利润能有一千多,这部分柳绵绵给他们都算了提成,剩余的利润归沈维舟。
也就是说,他们夫妻俩这一波挣了五六千元。
就连沈伯康这样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做生意太挣钱了。
他这样的级别,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工资。
“我们想去广市看看。”蒋红梅说。
刘安民父母一个在军工厂上班,一个在食品厂上班,都是好单位,可耐不住孩子太多,家里经济条件实在一般。他排行老三,下面还有弟弟妹妹,两头靠不到,从小就不受重视。跟蒋红梅合伙儿的那点钱,也是自己到处打零工一点点攒的。
他们卖服装和布料这么长时间,对市场也有了一定了解,就想着继续把这行做下去。
现在兜里也有了点本钱,蒋红梅一直记着柳绵绵当初说广市布料和服装便宜的事情,和刘安民一商量,俩人准备一起南下看看。
“需要我投资点吗?”柳绵绵问。
蒋红梅从来都不是扭捏的性格,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当然要,就我和刘安民这点钱,能挣多少货?”
柳绵绵笑道:“我这只出钱不出力,总感觉是在剥削你们。”
蒋红梅挥挥手:“少说这种屁话,你要不投钱给我,我俩扑腾到现在,能挣个一千块钱,都算本事不错了。”
做生意就是需要本钱,就好比这回,要不是柳绵绵能拿出那么多钱,服装厂这批货他们想都不要想。
本钱越多利润就越多,话费同样的时间和精力,谁不想多挣一点?
他们没有本钱,就多出点力气,柳绵绵有钱,就少出点力,在蒋红梅看来,这再公平不过了,甚至还是他们赚了。毕竟能出力气的人多的是,能这么放心把钱投给他们的,除了柳绵绵,她蒋红梅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行,那我出五千。”柳绵绵把刚刚到手的钱点了点,又点了五千递给蒋红梅。
蒋红梅瞥一眼沈维舟,发现他自顾看着一本写满了洋文的杂志,眼皮都没抬,仿佛柳绵绵给她的不是五千块钱,而是五十块钱一样。
又看一眼沈伯康和俞婉,也都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回想当初柳家嫌弃乡下来的亲生女儿给他们丢脸,偷偷商量着给人嫁进沈家……别说,她还不小心听见过他们家商量这个事情呢。不过半年时间,两边都境况已经一个天一个地了。
“对了,听说柳锦诗去西北了。”蒋红梅最近一直忙着,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也就是这两天布料卖完了,才终于在家歇了两天,这才听说了一些军工大院里的“新闻”。
柳锦诗这样曾经的“天之骄子”,被安排去扫地,让整个军工大院的人都唏嘘了好一阵子。不过,能继续待在厂里,也是她妈成天去厂里闹的结果了。
哪知道,柳锦诗突然不声不响地辞职了。
“军工厂最近来了个新的副厂长,部队转业过来的,叫沈文山。”蒋红梅看了眼沈家人,“厂里有人说这位副厂长是伯父的弟弟?”
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把沈伯康给逗笑了,他坦荡道:“从血缘关系上可以这么说,他是我父亲后面妻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