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少爷后天就要会试了啊。
申嬷嬷心乱如麻,有心想阻止沈婍,但沈婍一脸烦躁的道:“除了二哥谁还会帮我,再说这到底是他的婚礼。”
不顾申嬷嬷的劝说,愣是让丫鬟将沈谦从书房请了过来。
沈谦听了事情的原委,面色有些发沉,却还没法不管。
他警告的看着沈婍,“既然一开始瞒了,那就隐瞒到底,对谁都不要说,也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我来处理。”
沈婍正六神无主,听了这话赶紧点头。
安氏一直有关注沈婍的动静,所以沈谦一来她就知道了。
她是真没想到沈婍能这么蠢,这一点小事,明明找沈父或者老太太认个错就能解决,偏要打搅沈谦。
巩妈妈道:“二少爷为了三姑娘,竟连前程也不顾了。”
安氏笑的凉薄,“他自己拎不清,真被影响了,又怪得了谁?”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三,会试的日子。
沈谦被沈父亲自送进了考场。
沈妩看着沈府又一次张灯结彩,与安氏道:“等二哥从考场里出来,就到成亲的日子了,算着时间正好是放榜那日。”
说到这里她有些惆怅,沈谦成亲后,就该到云筝出阁了。
她近来动不动就伤感,大家已经习惯了。安氏也不理她,继续和巩妈妈算账。
沈妩本来还郁闷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安氏,“二哥成亲,二姐姐回来吗?”
沈媛去年成亲,如今已经有身孕了,只是月份还小,一行一动都得小心。
“家里的事,哪回拉下她了?”安氏反问道。
沈妩想了想,还真是。
沈媛自嫁到魏家,婆婆亲和,丈夫体贴,日子过的很不错,所以每次有机会回来娘家,她都是盛装打扮带着厚礼回来,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看她现在有多风光。
第53章 落榜(二合一) 新娘子的花轿到门……
新娘子的花轿到门口时,沈妩跟着众人去看热闹。
“人生三大乐事,洞房花烛,金榜题名,衣锦还乡。看来今儿二哥要将前两样都占全了。”沈谚摇头晃脑的说道。
今日是沈谦大喜的日子,也是会试放榜的日子,早上沈谦出门迎亲时,老太爷打发去看榜的人也一并出了门。
这会儿花轿已经来了,想必看榜的人也快回来了。
沈妩看着今日格外意气风发的沈谦,心道老太爷这势造的,今日过后只怕沈谦这少年才俊的形象京城就深入人心了,运气再好些,许是圣上也会听闻也不一定。
“怎么偏选了这个日子?要是考中了还好,要是考不中岂不是太扫兴了?”沈妙小声嘀咕道。
然而她再小声,还是被旁边的沈婍听到了。
“你说什么呢?”沈婍眼神不善的盯着她。
沈妙心虚的退后一步,底气不足的道:“我……我说什么了?”
“你咒我二哥,别以为没人听见。”沈婍咄咄逼人道。
沈妙也有些恼羞成怒了,“我就是说说而已,要是二哥真有才华,难道还会因为我说句话就落榜吗?”
“你……你还说。”沈婍气急,上前揪住沈妙的衣袖。
要知道为了取个好意头,这几天家里上上下下都极为忌讳类似“落”、“下”、“不中”这样的字眼。
偏沈妙口无遮拦,一连破戒好几回。
看到两人闹起来,沈姝作为最大的,不得不站出来。
“行了,今儿是二哥的好日子,你们俩都消停些。”
“大姐,你难道没听见沈妙说什么了吗?”沈婍不满的道。
她这般不依不饶,沈妙也不怵,哼道:“怎么你欺负五妹妹没欺负够,又想动手是不是?”
“是你先说我二哥考不中的。”
“我是无心的,你不也说了?”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越发不像样子,沈姝面色发青,沈妩和沈谚赶紧一人一个拉开了二人。
“再闹被祖母知道了,你们俩都得跪祠堂。”沈姝吓唬道,总算让二人都冷静了下来。
喜娘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新娘子拜天地喽!”
沈妩赶紧拉了沈姝和沈妙往里面走,“我们快去看新娘子。”
身后沈婍没人理,哼了一声跟在几人后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大堂里沈父和安氏高坐堂前,一对新人缓缓下拜。
新娘盖着盖头,看不清脸面,倒是身姿高挑,几与新郎齐平。
沈谦也没了往日的内敛克制,红光满面,真实的映证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喜娘还在高声唱和: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房”字的尾音还未落下,一个红衣小厮突然闯了进来,虚白着脸,对着沈父跪下磕头,“老爷,二少爷……落榜了啊!”
他声音带着哭腔,情真意切,活似报的不是沈谦的成绩,而是自家老子娘的丧事。
沈父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但很快又变回了之前的欢喜,颇为淡定的道:“读书人科考谁不落几回榜?不是什么大事,婚礼继续。”
周围的宾客也马上附和道:“可不是,当年我足足考了三回才中,那时我儿子都娶媳妇了。”
有人立即接口,“少年人多些磨练也是好事。”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刚才的尴尬气氛压下去了。
喜娘在沈父的示意下把刚才的话喊完:
“新人送入洞房!”
沈谦的脸上还保持着方才的错愕,愣愣的被新娘手里的牵巾带着往外走,颇有些……滑稽之感。
沈妩站在人群后面,和旁边的沈妙对视一眼,沈妙吐了吐舌头,苦着脸道:“完了,沈婍这下肯定要找我的麻烦了。”
沈妩想着沈婍的性格,还真可能会迁怒沈妙。
然而这回她们可猜错了。
沈谦落榜,沈婍表现的甚至比沈谦还受打击,她面色苍白,眼神惊惶,压根没注意到一旁的沈妙。。
沈妙脸上露出逃过一劫的庆幸,又吐槽道:“至于么,不就是没考中么,下一届再考呗,总能中的嘛。”
听到她不嫌事大的风凉话,沈姝皱了皱眉头,说道:“行了,别再惹事了。”
本来是双喜临门,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
沈父和安氏撑着笑脸送走了最后一波宾客,才沉默着去了老太太的世安院。
老太爷也在,见了二人问道:“宾客都送走了?”
沈父点头,“是,有两位族兄喝醉了酒,也都安置在客院里了。”
“谦儿怎么样了?”老太太担忧的问道。
沈父此时倒是淡定,道:“有些受打击,不过少年人,过两日也就好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说道:“早知道,重新选个日子好了。”
沈父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这样张扬了。本来是为了给沈谦扬名,今儿这一出,名声倒是传出去了,但还不如没有呢。
众人一阵沉默。
早知道?早前谁都以为沈谦是必中的。
这时,安氏突然出声道:“还有一事,要和母亲禀报,今日喜宴上的桌布并不是一早定下的烟霞罗,而是次了几等的银红绸。”
“这件事啊,”老太太手指动了动,面色淡淡的道:“我查过了,是底下奴才贪墨,已经让人处置过了。”
“原来母亲已经知道了,既如此,我便不多管了。”安氏面无异色的说道,只是垂眸时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行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老太太开始赶人。
沈父和安氏从屋里出来,沈父被老太爷叫走了,安氏独自回了西院。
回去时,巩妈妈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那个小厮查清楚了吗?”安氏一边由佩兰服侍着散了头发,一边问道。
今日那小厮出现的时机太巧,安氏怀疑是有人特意安排的,所以喜宴一结束就让巩妈妈去查。
巩妈妈低声道:“夫人,那小厮叫连山,是前不久才分到二少爷院里的,他娘是虞氏的陪嫁,不过是三等丫鬟,配人后生下连山没多久就去了。他爹是个酒鬼,前年喝醉了酒失足摔到河里也死了。”
“这么说来这个连山是个孤儿,哪边都有可能和他扯上关系?”安氏漫不经心道。
巩妈妈顿了一下,说道:“奴婢查到这个连山有个从小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妻。”
“哦?”安氏感兴趣的挑眉。
巩妈妈的声音有些发干,“叫香叶,现今在五姑娘院里的小厨房当差。”
安氏蓦地转过身来,眸光灼灼的盯着巩妈妈,“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巩妈妈神色一凛,谨慎道:“连山的父母都没了,香叶的父母瞧不上连山没爹没妈,所以并不大对人提起这庄亲事。奴婢能知道还是因为看了姑娘对院里伺候的人做的背景调查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