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皓月竟然是樊心刚的养子?!他居然一直不知道!那许皓月的亲生父母呢?难道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他正发呆,樊心刚推了白暮云一把,“皓月,发什么呆呢?快叫人,这是你宋姨。”
白暮云这才猛地回过神,慌忙躬身,规规矩矩地喊道:“宋姨。”
宋程程立刻娇嗔地跺了下脚:“樊爷!您看您!都把人家叫老了!叫宋姐!宋姐就行!”她嗔怪地瞪了樊心刚一眼,自己先笑了起来。
樊心刚也无奈地笑着摇头。
气氛似乎很融洽。白暮云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球杆递给宋程程,请她打球。
宋程程却没接,笑着解释道:“我呀,只用得惯自己的家伙事儿。”她回头对那帅气球童示意,球童立刻从袋中取出一根定制球杆,恭敬地递上。
樊心刚对白暮云说:“皓月,你先坐旁边休息会儿,我和你宋姨……呃,你宋姐打几杆。”
白暮云求之不得,赶紧坐到一旁的遮阳伞下。
樊心刚和宋程程一边打球,一边低声交谈。几杆过后,两人停下休息,樊心刚切入正题:“这次的项目,就由皓月全权负责对接。皓月,货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验货。程程啊,你就尽快联系客户那边过来收货吧。”
白暮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这“项目”和“收货”具体指什么,只能含糊地点头应着:“嗯,好。”
宋程程笑容妩媚,目光在白暮云身上流转了一圈,忽然提议:“行啊,那晚上一块儿唱K去?”
樊心刚自然知道宋程程的喜好,别看她年纪越来越大却依旧偏爱年轻英俊的男性作陪,即便是自己女儿的未婚夫,在她眼里恐怕也只是一道“开胃小菜”。
他对这点并不在意,只是担心许皓月那边的态度,便对白暮云软语相劝:“皓月,今晚陪你宋姐去放松放松,把关系处好了,以后生意上也好说话。”
白暮云全然不知眼前两个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只想着这位“宋姨”似乎与许皓月相识已久,而且这也是“生意应酬”的一部分,便点头答应下来:“好。”
樊心刚见他答应,顿时喜笑颜开。
打完球,樊心刚做东,去了一家极高档的米其林餐厅用餐。席间谈笑风生,但白暮云大多时间只是安静听着,偶尔附和。
午餐后,宋程程又提议去许皓月的新公司参观。樊心刚让司机将一行人送到了公司所在地——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外观简约现代。
白暮云望着这栋即将属于许皓月的公司,打心底里替许皓月感到高兴。
樊心刚亲自带着他们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介绍着会议室、办公区、总裁办公室……最后,特意着重介绍了地下仓库,向宋程程强调其隐蔽性和安全性。
宋程程满意地点头:“既然樊爷准备得这么周全,那我只好尽快把销路打开咯。”
樊心刚笑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参观完毕,樊心刚让白暮云自己去总裁办公室看看还缺什么,哪里需要改动,他则要和宋程程单独聊几句。
白暮云走进那间宽敞的办公室,坐在一把尚未拆封的真皮办公椅上,心中不禁憧憬起未来。他想,许皓月帮他获得了父亲的认可协助管理盐场,而他也帮许皓月顺利拿到了这家公司,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他拿出手机,给许皓月留言:今日遇一位宋姨,言说幼时曾抱过你,她似有助于兄台经营公司,拓宽销路。不知兄台对她了解几何?
随后,他又借助手机浏览器,开始认真查阅学习现代公司经营管理的知识,一晃便到了傍晚。
直到樊心刚和宋程程来叫他离开。三人乘车来到一家装修极为奢华、名为“皇朝”的KTV。
进入一间巨大的VIP包房,立刻有服务生送来琳琅满目的酒水、果盘和零食。樊心刚接了个电话,便借口有重要事务处理,要先走一步,临走前特意拍了拍白暮云的肩膀,低声道:“好好陪陪你宋姐,招呼周到点。”
包房门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白暮云、宋程程,以及另外几名被宋程程叫来的、容貌俊秀的陪酒少爷。
宋程程兴致很高,率先点了一首时下流行的情歌,拿着麦克风,一边唱一边朝着白暮云抛来深情款款的眼神。白暮云如坐针毡,只将这理解为长辈过分的热情,勉强保持着微笑。
一曲终了,宋程程招呼大家喝酒。白暮云连忙推辞:“宋姨,不,宋姐,我喝些果汁就好。”
宋程程却嗔怪道:“哎呦,出来玩哪有不喝酒的?不喝酒,这生意还怎么谈?感情还怎么加深啊?”她亲自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洋酒,递到白暮云面前,“来,陪姐姐喝一杯!”
白暮云知道应酬喝酒在所难免,只得硬着头皮接过,小口抿了一下,那辛辣刺激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
然而,有一就有二。在宋程程和旁边几位少爷的连番劝酒下,他一杯接一杯地被灌了下去。酒精迅速侵蚀了他的意志,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
周围的音乐变得越来越喧嚣迷离,那几个陪酒少爷不知何时开始随着音乐扭动身体,甚至脱掉了外套,露出结实的胸膛,动作充满了暗示性。
白暮云感到浑身燥热难耐,某种熟悉的、强烈的冲动在下腹汇聚,让他坐立不安。
视线越来越模糊,朦胧中,他仿佛看到许皓月那张俊朗又带着点邪气的脸缓缓靠近自己。
是皓月兄吗?他怎么来了?
他心中一阵悸动,竟然没有躲闪。
那个“许皓月”的幻影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带着酒气的亲吻热烈而急切,一只手也慢慢探进他的衬衫,在他胸口胡乱地抚摸着……
白暮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都被酒精和那突如其来的渴望烧灼殆尽。他生涩地回应着这个吻,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对方的脖颈。
意识,最终彻底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混沌之中。
第52章 回魂之夜(双时空-双)
许皓月刚跨进浴桶,温热的水包裹住疲惫的身体,正准备放松一下,那熟悉的、毫无预兆的剧烈晕眩感就如同重锤般狠狠袭来!
“糟了……”
许皓月的意识便瞬间被抽离,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人重重地滑坐进浴桶里,溅起大片水花。
门外的阿木正竖着耳朵听动静,忽然听到屋内“噗通”一声闷响,伴随着激烈的水声,心下顿时一紧。他试探着朝门内叫了一声:“少爷?”
里面毫无回应。
阿木急了,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浴桶周围地面已是一片狼藉的水渍,自家少爷正无力地仰面靠在桶壁上,长发凌乱地湿贴在脸颊和颈侧,一只胳膊软软地搭在桶沿,另一只则没入水中,被散开的发丝遮挡看不分明。他一动不动,被水汽蒸得微红的脸颊被湿发遮住大半,竟透出一种令人心慌的、了无生机的脆弱感。
阿木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伸手想去探他的鼻息。
指尖刚要触及,那浓密濡湿的睫毛忽然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伴随着一声模糊而痛苦的闷哼,桶中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初时迷蒙涣散,氤氲着未散的水汽和一种奇异的、未褪尽的潮红与恍惚,恰好对上了阿木惊恐探究的目光。
白暮云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呛咳出几口温水。几分钟前,他还在那音乐震耳的KTV包间里,被那位热情的“宋姨”灌了几杯辛辣的液体,头晕目眩之际,似乎看到了许皓月本人!那人将他拉近,气息灼热,甚至仿佛还有一个激烈到令人窒息的吻……
越回忆,脸颊越是滚烫,心跳如擂鼓。
“好你个登徒子!”阿木的怒斥猛地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你方才在干嘛?!还不快把手放开!”阿木显然是误会了,以为又是那个许皓月在对着自家少爷的身体行不轨之事!
白暮云这才彻底回神,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泡在浴桶里,而阿木正一脸愤慨地瞪着自己。他连忙解释:“阿木!是我!是我回来了!”
阿木一脸不信,仍是戒备地看着他。
白暮云急了,顾不得其他,连忙道:“今日风往哪边吹?”
阿木一愣,下意识接道:“风……风平浪静?”
“对!是我!”白暮云松了口气,无力地靠回桶壁。
确认了真是少爷回来,阿木瞬间变脸,又是激动又是后怕,随即立刻想起要告状:“少爷!您可算回来了!那个许公子!他昨日才用您的身子……那个……打手冲!今日沐浴又图谋不轨!您可不能轻饶了他!”
若是以前的白暮云,听到这等话,怕是早已羞愤难当。可此刻,他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方才那个迷离的画面,以及许皓月那双带着野性笑意的眼睛……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隐秘的欣喜和难以言喻的害羞,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
他抿了抿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无妨。”
“啊?!”阿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溜圆,“少爷您说什么?无妨?!他……他那样对您……”
白暮云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脸颊爆红,忙尴尬地找补:“我是说……反正也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的手……他与我皆为男子……无、无甚要紧……”越说越离谱,越描越黑,他索性恼羞成怒,板起脸道:“阿木,你先退下!我要起身了!”
阿木被自家少爷这反常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只得嘟着嘴退了出去。
白暮云这才扶着浴桶边缘,艰难地站起身。后脑勺和后腰传来隐隐的痛楚,想必是方才互换瞬间失控磕碰所致。他慢慢擦干身体,穿好寝衣,稳了稳依旧有些过快的心跳,才扬声道:“阿木,进来吧。”
阿木进来后,小心翼翼地替他绞干长发,细致地梳理通顺。两人一时无话,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最终还是白暮云打破了沉默,声音已恢复平静:“这两日,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那位许公子,做了什么?”
阿木这才想起正事,连忙将许皓月今日如何借口去盐场、如何私下找到周嬷嬷、如何骗得半包毒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从怀中取出那个油纸包,递给白暮云。
白暮云接过那油纸包,指尖微微颤抖。他握紧了毒药,追问道:“关于我生母的死因,他可问出什么证据来?”
阿木摇头:“许公子说时机未到,怕引起周嬷嬷怀疑,打算先慢慢获取她的信任,日后再套话。”
白暮云沉默片刻,将毒药仔细收好,低声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
“是,少爷您也早点安歇。”阿木行礼退下。
屋内重归寂静,白暮云这才想起那本没来及翻看的古籍——《离魂记》,然而当他翻开封面后却犹豫了。
在此刻,白暮云确证了自己的心——他已无可救药地、深切地爱上了许皓月。这份爱意是如此深刻,竟击穿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不禁渴望对方的亲近,更在心底描摹着一个未来:成为彼此生命中那个无需言说、独一无二的恋人。
他合上书页,决定顺其自然,何必亲自设法去斩断这奇妙的缘分?
白暮云吹熄了灯,躺在黑暗中,一只手下意识地轻轻抚过自己的嘴唇,仿佛那虚幻的灼热触感仍未消散。
同时,时空的另一端……
许皓月意识回笼的瞬间,最先感受到的是身体失控的虚软和大脑里一团浆糊似的混沌。他原本勾在某个温软脖颈上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
“嗯?皓月?怎么了?这就不行了?”一个带着娇嗔和些许疑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宋程程感觉到许皓月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心想难道是刚才偷偷加在他酒里的那点“助兴”玩意儿剂量下重了,直接给人放倒了?她伸出手背,轻轻拍了拍许皓月那依旧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喂~醒醒?”
就在她手指要再次触碰到脸颊的瞬间,许皓月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迷离和情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瞬间的警惕、茫然,他试图立刻站起来,却被强烈的眩晕感击中,身体一软,又重重地跌坐回柔软的沙发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哎呀,慢点慢点~”宋程程见他没事,只是有些醉意,便又放心下来,笑着重新端过一杯酒递到他唇边,“来,再喝一杯吧,长夜漫漫,时间还早呢,怎么这就着急想走了?”
许皓月用力甩了甩头,试图看清眼前的人。视线依旧有些模糊,人影重叠。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常燥热、无力以及大脑的混乱。再低头一看——自己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大半,露出胸膛,皮带也被抽松,裤腰敞开着……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他!是白暮云!那个对现代社会的阴暗面一无所知的书呆子,刚才肯定被人下药了!
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他!竟敢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动他许皓月的身体!糟践白暮云的灵魂!
他猛地一挥手,狠狠地将宋程程递到嘴边的酒杯打飞出去!玻璃杯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酒液和碎片四溅!
“都他妈给我滚出去!”许皓月冲着包厢里其他几个作陪的男人爆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戾气和威压,瞬间镇住了全场靡靡的气氛。
那些陪酒的人吓得一哆嗦,纷纷看向宋程程。宋程程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其他人如蒙大赦,赶紧低着头鱼贯而出,并带上了包厢门。
房间里只剩下许皓月和宋程程两人。
宋程程还想维持场面,娇笑着往许皓月身边靠:“哟~皓月,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啊?刚才还和老娘亲热得难分难舍的,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你也滚出去!”许皓月猛地扭过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声音冰冷得像是淬了毒。
宋程程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语气也冷了下来:“许皓月!你喝糊涂了吧?!跟我在这耍什么横?”
许皓月根本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伸手,精准地扼住了宋程程的脖子,虽然因为药力手指有些发颤,但力道依旧骇人!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给老子下药了?!”
宋程程被掐得呼吸一窒,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很快强自镇定下来,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警告道:“放开……一点……一点助兴的迷幻剂而已……死不了人……许皓月……你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生意”二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许皓月一部分沸腾的杀意。这个女人似乎和樊心刚在澳门谈的那条毒品线有关系!现在翻脸,等于直接破坏了樊心刚的“大计”,也会打草惊蛇,影响他自己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