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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扇_分节阅读_第45节
小说作者:云雨无凭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322 KB   上传时间:2025-11-01 13:20:20

  “他给那阉人送去一封信,”张吉说,“写的尽是些卿卿我我的话,我想你不用我多解释吧。”

  此前从来没构想过的真相,对李夫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张吉亦对她步步紧逼:“是你把他教养成这样的,他现在关了禁闭,你也要专心反思,想想自己会不会当娘,有没有德行。”

  在偌大的奉国府里,女眷中只有李夫人胆大,敢自作主张来找张吉,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而那个叫做李蕴荷的少女的锋利和脾性,早就被父亲和张家男人磨得不剩下多少了。

  她跪下认错,又承诺:“老爷放心,我会严格管教他的。”

  “退吧,”张吉长吁一口气,说,“整日想些歪门邪道的,今后也难成大器,张子深在今年冬天之前必须完婚,你平时也多留意,让人给他牵牵线。”

  “知道了,老爷,我先退了。”

  丫鬟把李夫人扶起来了,几人一起朝外走去,而在那头张启渊房里,昏了一整晚的他终于睁开眼睛。他什么都不想吃,珍儿问喝不喝水,他也说不想喝。

  珍儿还是拿来水,用汤匙给他喂了些。

  她说:“爷,夫人昨儿夜里一直守着你,一早去找老爷了,她心疼你,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珍儿我……”张启渊话说得有气无力,身上伤着,也不敢动,小声道,“告诉你吧,我根本没什么姑娘,我那个相好的就是魏顺,我每次都是去找他。”

  确实是个惊天的真相,站在床边捧着水碗的珍儿,手一哆嗦,汤匙和白瓷碗撞得叮当响。

  她险些把它们扔出去。

  张启渊又道:“我给他写信,祖父知道了,就罚我了。”

  “爷,”珍儿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微皱起眉头,说,“他可是个太监。”

  张启渊还有劲儿跟她开玩笑,说:“我这人骨子里就是喜欢太监。”

  “爷,别为了他害了自己。”

  本就为张启渊的郁症忧心很多天了,被这么一刺激,珍儿的眼泪挂在了眼眶边,她放下水碗,拿出手绢来捂着嘴,然后抽泣了起来。

  这时,“咣”的一声,门从外头打开,李夫人拎着裙子走了进来。

  她几步来到床边,见张启渊醒了,于是问:“张子深你说实话,你真给那个阉人写卿卿我我的信了?”

  张启渊动动嘴唇,答:“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是给魏顺写信了,我心悦他。”

  话是轻飘飘的,落在耳朵里却是火辣辣的,李夫人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牙关紧咬,小声地问:“你们……到底有没有过什么?”

  “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奉国府的人全成了张启渊的敌人,他一开始又怕又躲,不敢承认私情,想要体面和周全,可现在,挨过打了,话说开,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对魏顺的喜欢从轻飘飘的雾变成了瓢泼落的雨,他告诉母亲自己心悦他,这架势像是将往后的体面都不要了。

  愤怒又无措的李夫人心想,这孩子嘴里全是不入流的混账话,要不是挨了打躺在床上,她非上去揍他一顿不可。

  她:“老爷就该打你,我还嫌打得不够!”

  “没错,”张启渊就那么安静地躺着,眼神空洞落寞,说,“禁足三月,不如给我瓶毒药,让我上路算了。”

  “你混账!”李夫人骂了一声,然后尽力让气息平复,转身不愿看张启渊,说,“我先回去了,珍儿你们好好看着他。”

  珍儿红着眼睛,搀扶李夫人出去,说:“放心吧夫人,我会看好渊儿爷的,他不会有什么事。”

  到了院子里,李夫人停下脚深深叹气,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他把自己毁了,也教奉国府蒙羞了。”

  珍儿低声劝:“夫人您放宽心吧,像是这样的世家子弟,风流传言都是不少的,谁又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渊儿爷还年轻,只要以后不再找那人,事情也就平息了。”

  “珍儿,”李夫人神色脆弱,视线落在珍儿脸上,想了想,忽然把她的手抓住,说,“他还没娶妻,现在不能正式纳你,你先与他通房,等他成亲之后,你做侧室吧。”

  上午的天光清亮,因为是夏天,已经挺热了,珍儿的手心和后背却猛地冒冷汗,她想了想,只能说:“夫人,爷他不喜欢我。”

  李夫人:“他做不了主了,现在就是需要个人让他定心,别再出去胡搞,你是最适合的。”

  珍儿想反驳,却不能反驳,只能笑笑,说:“夫人,您还是问问爷他的意思,您知道,他跟别的少爷不一样,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不用问,”李夫人很坚持地说,“今儿我替他做主了。”

第49章

  奉国府刻意压着消息,所以知道张启渊挨打的人拢共没几个,而李夫人做主张启渊和珍儿的事,原因有几:有个通房的,在张吉那里能交代了,也用来给张启渊的风流韵事遮羞了。

  之后的几天,张启渊带伤卧床,离不开自己院子半步,房里下人也都遭禁足,去不了别的地方;珍儿呢,没日没夜地为张启渊收房的事儿忐忑。

  她心再大,身份再卑微,也不想嫁给一个喜欢太监的男人。

  哪怕这人是她最敬爱的主子也不行,这么些年了,张启渊的心性早被她摸透了。张启渊不知道天高地厚,她要是听李夫人的话去逼迫他,他非把和那太监的事儿闹到万岁爷面前不可。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向他打听:“爷,夫人说的咱俩的事儿,你什么想法?”

  张启渊趴在床上看书,答:“我不想,可没办法,我这样了,连这院子都出不去,他们给我什么,我就收着什么。”

  珍儿:“爷,我知道这事儿不如你的愿,可我只是个丫鬟,什么话都不能说,我——”

  张启渊:“你别担心,其实挺好,反正咱俩老在一块儿,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做做样子,糊弄糊弄得了。”

  珍儿:“行嘞,我知道了。”

  李夫人是强硬的,而张启渊一改往常的执拗,有些模棱两可,珍儿没敢继续问什么叫“糊弄糊弄”,不知道是真的要通房,还是只嘴上骗别人。

  她慌张极了,心里觉得自己的命真苦,给主子做妾其实算不上惨事儿,只是这个主子他不一样,他是个喜好男风的,过去还与一个阉人私会,日夜记挂他,给他送东西;他为了那人得郁症,还遭了顿打。

  珍儿一个人站在房门外透风,浑身都不自在,要把手绢揉烂了。一会儿之后,小丫鬟拂莲走过来,说:“珍儿姐姐,李夫人那儿来人说了,明儿有个新大夫,给咱们爷瞧伤。”

  “成,我告诉他一声去。”

  拂莲:“对了,珍儿姐姐,我听说你跟咱们爷的事儿了,我该给你道喜了。”

  珍儿:“去你的,别瞎说些没谱的。”

  拂莲眯起眼睛笑,说:“别觉得羞呀,是厨房来送饭的人说的,府上人都知道了,也知道你今后会成为这房的姨奶奶了。”

  “闭嘴吧,”珍儿心里堵得慌,自然不摆好脸,她道,“我伺候咱们爷这些年,从来没有过什么私心,这回是什么原因别人不清楚,但咱房里的人都清楚。”

  拂莲咬着嘴皮子,困惑地说:“嫁给咱们爷能不高兴?是个女的都会高兴。”

  “我不是女的行了吧!”珍儿真生气了,开始揪着拂莲撒气,说,“你要是乐意,要是上赶着,可以告诉夫人一声,让她把你排第三,咱姊妹俩到时候互相扶持,平起平坐!”

  “珍儿姐姐,好珍儿,”看见情况不对了,小个子的拂莲立马拽着珍儿的袖子,撒娇,说,“别生气,是我不对。”

  珍儿把她手甩开,转身要进屋去,淡淡地说:“真不知道我跟床上这位谁更惨了。”

  /

  奉国府钧二爷的妻还是有手段的, 她找了个丫鬟粉饰张启渊那不入流的情事,还想办法将消息传了出去。

  这不,连西厂里的官差都知道张启渊和谁通房了。

  魏顺一气之下,派了个人夜行,把张启渊那封亵词秽语的信贴在了奉国府外的胡同口。

  信还是两人头一回那晚从张启渊衣服里掉出来的。

  第三天上午,圣上将魏顺秘密召进宫去。

  他老人家倒不为了西厂提督跟世家子裤裆里那点破事,而为了聊正经的,见了面,魏顺跪下给他请安,他说了现在的情况,包括都察院核查证据的结果,以及内阁学士们对魏顺激进排挤的态度。

  会哭闹的孩子有奶吃,魏顺不是那个会哭闹的,所以在这事儿上吃亏了;而这个皇帝老头儿忽然“大彻大悟”,觉得那些反对魏顺的人说得全有道理。

  他坐在书房的龙榻上,捻着手里的两颗核桃,说:“顺儿啊,我给你个好去处,去神宫监掌管太庙香灯吧。”

  两颗油亮亮的红核桃,被老头儿搁在了桌上。

  魏顺跪着抬头,庆幸圣上念及从前的交情,也庆幸能从群臣的围堵下逃过一死,心里却仍旧觉得不好。他那么要强,拼尽全力爬到这儿了,不想再退回去了。

  “谢您保了奴婢这条贱命,”他俯身磕头,诚挚谢恩,又道,“神宫监也好,由秦公公统领着,我和他熟识。”

  皇帝老头儿装模作样叹气:“是啊,有秦清卓在,你也能好过些了。”

  窗外是太阳天,一些亮盈盈的光落进屋里,在花斑石地板上缓慢移动,魏顺头脑里空了,腿跪酸了,像是站不起来了。

  他的前途野心,他的命运,被面前这个老头儿轻易捏在手里;他曾经宠信他,赏识他的智慧和手腕,可一念之后全都变了。

  只能说世事无常。

  太阳还是晒着,光晕已经在地板上爬了好远的一段路,一会儿以后,皇帝老头儿带着他身边几个人出门去了,离开前嘱咐留下的内侍把魏顺扶起来。

  魏顺不用扶,让那人把手撒开,然后自己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往门外走,一段路之后,遇上了等在那儿的徐目。

  徐目看他脸色煞白,猜到了结果不好,还以为他会死,说:“我昨日打点过,咱们今儿晚上出城,找个地方——”

  “没有,”魏顺摇摇头,道,“我不会死,会宣布西厂关停,御马监也与我无关了,我去神宫监洒扫太庙,掌管香灯,你知道,现在神宫监里都是秦清卓的人,圣上他为我考虑过了。”

  魏顺沿着墙根儿走,徐目陪在他身边,松了一口气,对于身份与权势,他只是一般在乎,只要魏顺能活着,能在京城,他就高兴。

  他安慰他:“主子,其实神宫监真的挺好的,不用再管朝堂上的纷争了,没那么忙,你也能歇歇。”

  魏顺眼光发直,看着前方,小声叨念:“真的好么?”

  徐目:“真的好,只要人没事儿,怎么着都能过下去。”

  魏顺:“但愿。”

  殊宠招致妒忌,妒忌变成敌视,然后带来祸乱。到了这一刻,魏顺更懂了世家勋贵们对根基的在意,也理解了东厂赵进的篡窃之心。

  要是能教时间倒回去,魏顺有几件事要做:一是不留下张吉的命,二是不爱上张启渊,三是杀了能杀的人,为族人和父母报仇,四是不总想着出人头地,而是潇洒冷血,图一时之快。

  /

  贴在奉国府胡同口的信,终究是把魏顺跟张启渊那事儿捅了出去,奉国府里的人全知道小老五给个快要失势的太监写艳词了,张吉的脸丢光了,肺要气炸了。

  魏顺破罐子破摔,到了这步,没谁再拿他有办法。

  听从圣令,移交兵权,遣散完多余的下人,搬完家——降职神宫监掌印的第一天晚上,魏顺被秦清卓请去府上吃饭,他喝了几杯,无奈落泪,说:“我真不知道,要是没你,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会尽全力帮你的,”秦清卓说,“不过主要是万岁爷记挂你,保了你。”

  魏顺红着眼,敬给秦清卓又一杯酒,一饮而尽,说:“不知道怎么报你的恩,我现在左迁落魄,但愿你今后周全,一路高升,别像我。”

  秦清卓:“要是没你当初的器重,也没有今天的我。”

  人世的无常,莫过于境遇的调转,老话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正是魏顺命运的写照,酒过三巡,脑子正发晕的时候,他又跟秦清卓说了许多话,讲起前两日搬家,讲起新家什么样,说是个两进的院子,自己带了王德一、柳儿、喜子……总共一个管家的、四个侍候的加上一个厨子。

  魏顺能吃苦,但惧怕再遇上那些嫌恶他的人,要屈于他们之下,看他们的脸色。

  他忽然很希望有个厉害的人在身边,成为他失势情形下的依靠。

  可是没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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