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抱在一块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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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群上任汉钢,这位置不是那么好做的,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没人敢接,他过于年轻的年龄也让在他最开始时遭到了不少质疑,甚至有人写信到了市里,当然,此时他的档案已经是二十五岁了,不过很快地,随着几次股东会议后和财报上上涨的数字,就没人敢小看这位空降的、过于年轻的董事长的强悍手腕和能力。
对外,靳越群主抓生产和销售,提出不仅由经销商代理,增加企业直供方式的扩大销路,同时除了承接原先兴源稳固的焊管项目外,主张这几年是中国城市化迅速铺开的窗口期,一锤定音对汉钢已有的生产线进行调整,保留两个三百万吨的螺纹钢生产线外,拓展板材生产,在定价上要求更是要求按旬定价,尽可能的及时与市场价格对接,打破什么大型钢铁企业大船不好掉头的惯例。对内,从人事调整到配合财务审计,提拔新人,拉拢旧部,他一时间忙的事情每天都多如繁山,常常要深夜两三点钟才回家。
如果星期内乔苏要上课不在家,那靳越群干脆很多时候都是直接住在厂里,在桌案上忙个通宵,并且雷打不动的早上八点半准时出现在车间视察生产情况和困难,他的秘书是京州大学的高材生,都忍不住震惊了,紧跟着早上九点半钟的会议靳总仍旧精神奕奕,谁说错了一个数据,哪怕只是一个十吨的单位,他立刻就能发现。
做企业,对自己的产品和数据都不清不楚,又怎么对客户负责?
导致一时间汉钢内部哪个负责人开会做汇报,再不敢囫囵马虎,下面的人都要把材料校对个好几遍,确保数据无误才敢报。
而乔苏那边,他除了上课,就是布置院子。
姜勇成了他的司机,乔苏除了在学校有点自由之外,在外面姜勇就像个狗屁膏药似的,乔苏一说去哪儿,他不出五分钟准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乔苏忍不住给靳越群打电话:“靳越群,你有必要吗,你是老总,我又不是老总,配哪门子的司机啊!”
那边靳越群正在听秘书汇报过去的赊销情况,之前的摊子留下一堆没清理的三角债,他抬手让他先出去。
“答应的事又要反悔?”
乔苏一梗,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疑惑:“为什么我每次都会答应你这么不合理的要求…?!”
“我不认为这不合理。”
乔苏看着前头开车的姜勇:“那你就不怕我和姜勇待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
姜勇差点吓死,后视镜里那表情都快哭了:“乔,乔苏哥!您,你可别害我啊,我还有弟弟妹妹,我…”
乔苏连忙摆摆手,对靳越群说:“那你至少也要给我选一个帅一点吧,我看着也赏心悦目呀!”
“什么叫帅?”
乔苏在后排翘着二郎腿哼:“就像你一样的吧,唔…比你再温柔一点,脾气再好一点,个子再矮一点就最好了…!”
那边的靳越群冷笑两声:“行,下课给我回家洗干净,我再问问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乔苏脖子一凉,连忙赔笑:“呃,没有了没有了,其实高一点也有高一点的好处,脾气坏一点也有坏一点的好处…我想在家里前头的院子挖一个鱼池,养点锦鲤,你找人来给我做。”
“行,一会儿我找人,你跟他们说怎么做。”
挂了电话,乔苏美滋滋地哼着歌,想着他的大鱼池,最好再修一个小亭子,到时再种点荷花,一到夏天粉荷满池,晴天赏荷,雨天听雨,清香怡人,多美呀…!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又答应了靳越群这个如此‘侵犯’他人权的要求?
九月份秋高气爽,乔苏忙活着他改造院子的大计,今天不是要挖鱼池明天就是要栽果树,靳越群叫了一支施工队二三十个人围着他转,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外包给搞地产的朋友,栽种点名贵的花草树木,但乔苏有自己喜欢的,他喜欢鲜亮的,好看的。
他又在院子前头种了两棵合欢树,施工队不知道,下午运来的两颗雪松没地方栽,打电话给靳越群,这哪个老板一进门的树不是要么图清流高雅,要么图升官发财,这合欢才多少钱一颗?
靳越群一听叫合欢,就没让他们动,把原先从京州运过来的两棵价值不菲的雪松栽到后面去了。
乔苏这边“岁月静好”,但汉阳这段时间可谓是风云暗涌,随着过去汉钢内部与明安与之关联公司之间的勾结,存在多笔暗箱操作等违法行为浮出水面,再到明安爆出生产期间超标物污染物违规排放,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而这些罪证几乎都同时指向了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人——何赛。
其实查出的远远不止这些,当警察在何赛位于郊区的别墅挖出两具年轻男性的尸骨,以及在别墅里搜出众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劣刑具时,据说负责此案的检察主官在大会上拍了桌子:“何赛作为一个商人,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大胆子?!他可以说是一个严重扰乱汉阳生态的、卑鄙的政治掮客…!这种人罔顾法律,藐视生命,必须严惩…立刻实施抓捕…!”
这件事还上了新闻,然而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警方在围捕时何赛时却扑了个空,原本早被限制监视的何赛竟然人去楼空,凭空消失了。
有人说何赛是拿着假护照远渡重洋了。
“妈的,这没人暗中捣鬼鬼都不信…!”
挂了秘书的电话,靳越群沉着脸骂着,乔苏问:“咋了?”
“何赛没抓到,说是跑出国了。”
“他出国了?国外开销不是很贵么?他一个人去要饭啊?”
靳越群搂了下坐在腿上的乔苏:“他能出去能没钱?人家的钱早就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靳越群的眸光深恨,何赛那样的渣子居然敢将手伸向乔苏身上,他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现在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
“你不要皱着眉头了,他跑了警察会管的,你来帮我把外头的地翻翻吧,我买了好多花种子,再捂就坏了…”
“不是找了工人做?”
“咱俩的家,也不能全让他们干啊,自己栽下种子多有意义,回头开满园的花,多美,多浪漫,走了走了,跟我去嘛,我一人搞不了…”
靳越群被乔苏拉着下去,乔苏给他带上工人留下的劳保手套,让他拿着铁锹翻土,靳越群吭哧吭哧干了半天,好说他以前也是个少爷,哪里干过这个?
更别提又弄了一脚的泥,瞧着乔苏撅着屁股在后头洒种子,靳越群气不打一处来:“乔苏,你知不知道你男人我现在是汉钢集团的一把手!想见我的人排都排不上号,我大晚上的给你干这个?”
“一把手咋啦,一把手不也只能拿一把铁锹么,你又拿不了两把,你咋这么半天只弄这么一点点啊…你就不是干活的料儿。”
靳越群差点让他气死:“我不是干活的料?从小到大咱俩的活儿谁干的?”
“阿姨和洗衣机。”
靳越群咬咬牙,盯着他圆圆的屁股,踩着铁锹往下锄,翻土:“我算看出来了,你良心就让狗吃了,行,在这儿我听你的,一会儿回屋你看谁听谁的。”
乔苏在后头捂着肚子乐。
靳越群是出力又出汗:“乐什么,赶紧干!干完了回去,外头都是蚊子!”
“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不行,哈哈,我真的想笑…!要不我去把DV机拿来吧,我得给你录个像…”
“录个屁,别讲究了,直接洒完了得了。”
“哈哈,不行啊,这得讲究造型啊,这叫造景,哈哈…诶,你去哪儿啊,你别一讲就撂挑子行不行…”
“我去给你拿个驱蚊水…!”
作者有话说:
靳爹白天,大型钢企集团一把手,谁汇报的时候都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靳爹晚上:陪着小比在花园吭哧吭哧就是干。
苏小比:一把手是啥,能拿两把铁锹吗?(指挥老公中)
问谁惯的?
小比:(扑靳越群)我老公惯得!
再看靳越群: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能再锄五亩地。
第五十章 捅伤
过了十几天,乔苏把前后的院子改造的有模有样,草木葱郁,鱼池投放了二三十条色彩鲜丽的锦鲤游弋,又修建了石板小桥和亭子,洒下鱼食时成片的鱼儿聚在一起,漂亮又热闹。
乔苏还兴致勃勃地在后头种了一些蔬菜,像眉豆和小西红柿,眉豆这种他们吃的少,但他从他学农科的朋友王雨晴那儿知道,它不光能结出好吃的豆荚,藤蔓还会爬墙开出满墙紫色的小花,特别好看。
靳越群白天在汉钢集团大刀阔斧,雷厉风行,晚上回来给他锄地干农活,但干了十几天,靳越群就不干了。
原因无他,他发现怎么平常也不见乔苏每天都回来,说什么要上课,一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每天都要回来看。
“它们才种上,需要照顾呀…要观察的,万一冒出芽被虫子啃了怎么办…”
“我不需要照顾?”
乔苏无语地笑,拖着他一袋这些年他到处收集的好看的石头,要在地里做隔断。
“你要照顾啥,你再照顾长到两米去,床都睡不下了,我也够不到,抱不上你了…”
靳越群冷哼,偏又看乔苏一个人拖的费力,控制不住地给他搬过去,做完了,又生气,男人不说话,一个人就上楼去了。
乔苏喊他,他也不理,乔苏喊了两声,这人,老是莫名奇妙就生气的…
乔苏哼哼,果然,没一会儿,靳越群看乔苏也没去追上他,又带着怒气大步折返回来,将乔苏一把扛在肩上,一起上楼去了。
“哎哎,你干嘛,我没弄完呢…!”
“你就不能学点别的?”
“学什么?”
“对我说点好听的,你对我说了,用的着你一个人干?”
“哈哈,那我说行吧,靳越群你最棒了!靳越群你好厉害呀…!”
“差劲。”
乔苏气的捶他后背一下:“我都屈尊降贵的夸你了,你都听了,居然好意思说我差劲?”
“这句更差劲。”
乔苏又忍不住笑,在靳越群肩膀上乐的不行,靳越群怕他硌着肚子,才将他放下来。
花园请了人来打理,没几天,靳越群要去隔壁常阴视察投产的焊管分厂,同行的还有汉钢几个高管,乔苏下学期的课也不多,就跟着靳越群一块去。
常阴有个古镇,是原来宋朝时期的,他单独坐一辆车直接去,等靳越群忙完了,再陪着他去逛逛。
车轮碾过新铺的黑色的柏油路面,靳越群他们是上午到的,分厂长叫王旭,早早带着人在厂门口就等着了,他原先是王兴华的老部下,自打兴源和汉钢合并后,就死心塌地的按着老领导的指示跟着靳越群。
“靳总!各位领导,欢迎您们来常阴分厂指导工作!靳总,您看是先到会议室听汇报,还是直接去车间看看?”
靳越群说:"直接去车间吧,边走边听,这次来主要也看那几条万吨生产线的投产情况…”
王旭知道靳越群的风格就是不搞虚的,连忙照顾着手下给各位送上水,钢铁厂内多座高炉矗立,王旭拿着文件,一个个递上去,边走边说:“靳总,这是最近三个季度的生产报表,现在常阴的领导非常关心我们,我们总控室也按照靳总您的要求实现了数字化监控…”
头戴白色安全帽的工人早就等待在场,见领导进来纷纷起立鼓掌欢迎。
视察期间,因为分厂从投建到现在正式生产,拉动当地经济,地方上的一些领导欢迎,搞工程建设的老板们也都想去套个关系,饭局不断。
乔苏那边前几天就已经到了古镇,住在当地的宾馆,他自己先玩了两天,头上戴着一个当地妇女用荷叶手工编织的大檐帽,脸颊也晒得红红的,买了一大堆特色糕点给姜勇拎着,正坐一叶小船,去挑新鲜采摘的莲蓬。
“在船上?”
“是啊,这里有人家自己家的小船,我去挑莲蓬,我昨天还吃了大闸蟹,蘸那个蟹醋可好吃了,你忙完了没有呀,啥时候来呀…!”
“我估计明天吧,你怕水,坐船一定要姜勇跟着你,他水性好…你叫姜勇接电话。”
乔苏拿小勺挖着当地用塑料小碗装的刨冰,上面浇了一层桂花蜜和糯软沙甜的红豆,甜丝丝的,他把电话给姜勇,用嘴型说:“你不要告诉他我在吃冰…”
姜勇一紧张:“啊,是,靳哥,乔苏哥正在吃冰淇淋,啊,好的,我会跟好乔苏哥的,不会让他掉进河里…是!…”
姜勇还没意识到他说漏了,他把电话给乔苏:“乔苏哥,靳哥找你…”
乔苏“…”了一会儿,拿着电话,果然,那边就是靳越群在训他:“几月份了还吃那么凉的?你的胃能受得了?”
“我最怕热了,没事,哎呀,我消化的快…!喂?喂…?船上好像没信号了,不和你说了啊,你快点来,我好想你,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