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脸,江寄雪小心翼翼解开他的上衣帮他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污和身体其他部分,君临境紧盯着江寄雪,江寄雪喉间动了动,脸色变得异常复杂。
他把毛巾丢进水盆里,紫眸明亮地盯着君临境,那目光几乎要把君临境点燃了。
君临境全身一震,从喉间溢出一声舒爽的闷哼,他从没敢想过这种事……
第57章
那种被湿润,温热密密包裹的感觉,无与伦比的美妙,君临境头皮发麻,全身的血都控制不住向一个方向汇聚。
体内一股躁动像火山爆发那样难以抑制,他只有一个想法:太慢了……
君临境垂眼看向江寄雪,见江寄雪的睫毛长长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张含着欲色的脸简直诱人的不得了。
他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抓住江寄雪……
江寄雪一定很难受,但君临境现在已经顾不上他难受不难受,再被他这样慢腾腾地折磨下去,君临境自己就要疯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他平息,江寄雪伏在床边猛咳着干呕起来,但最终什么也没呕出来。
君临境失神地望着屋顶,等体内那股极度愉悦的感觉渐渐消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看着江寄雪,有些愧疚。
江寄雪猛咳一阵,果然抬起脸,眼含怒火地瞪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满是污迹,污雪沾在他鼻尖,唇角,和下巴上,他唇珠肿胀,嘴唇鲜红濡湿,看上去有种靡丽的风情。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气氛暧昧,紧张,又诡异。
江寄雪突然一笑,扑上来和他接吻,君临境闻到他脸颊和唇齿间那股不算好闻,但异常让人兴奋的味道,下意识躲了一下。
然后就被江寄雪蛮横地扳着脸强吻,两人口液交融,一吻闭,江寄雪抬眼问他,“怎么?嫌弃你自己?”
君临境从没见过这么火辣又主动的江寄雪,头有点晕,感觉魂都要被勾走了,他伸出一只大手抚摸着江寄雪纤长的脖颈,那白嫩如玉的喉颈被他一只手掐在掌心,“难受吗?”
江寄雪清亮的紫眸看着他,突然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脸颊泛出一层薄红,避开他伤口趴在他胸口。
……
江寄雪睡着了,睡得很沉,他似乎比君临境更累,这一天发生的事对他神识和身体造成的消耗都很大,睡的时候还抓着君临境的一只胳膊,好像生怕君临境趁他睡着跑了一样,紧紧抓着。
君临境伤口还是很疼,一阵一阵的抽痛,君临境动了下胳膊,江寄雪就醒了,睡眼朦胧地慌张抱住他,“怎么了?”
君临境怕他担心,只道,“师尊我想抱着你睡。”
他伤得太重,没办法乱动,只能平躺着,江寄雪只好爬到他身上,轻轻把头靠在他右肩,一手罩在他胸前的伤口上,默默用灵力帮他缓解疼痛,“我重吗?”
君临境摇摇头,“很软。”
江寄雪笑骂道,“放屁,我是个男的,软什么软。”
君临境揽紧他的腰,找准一个地方,用力一揉,江寄雪果然浑身一软,瘫倒在他怀里,君临境笑着问他,“现在呢?”
江寄雪伏在他胸口笑,可能是太累了,江寄雪笑着笑着就安静下来,就在君临境以为他已经睡过去时,江寄雪突然又支起头来,一双紫眸异常平静,和他对视着,带着平时从没有过的温柔,是那种因过于强大油然而生的温柔,这种温柔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恐怖和诡异,他语气低缓,“君临境,谢谢你愿意为我回来。”
君临境一僵,背上瞬间浮起一层冷汗,他认得这个声音,原来那真的不是幻觉。
我靠,精神分裂?
-
他们在太乙山下住了将近半个月,等君临境伤养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启程回京。
其实在他们住在太乙山的这段时间,就不断有信催促江寄雪回京,东府的事务太忙,在他们修养的这段时间,已经积攒了不少,江寄雪一回到京城,就脚不沾地地忙起来。
君临境伤没好全,被江寄雪强制关在绿野阁养伤,这段时间倒是清闲起来,闲得有点无聊了都。
谢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也不来找他玩。
他让荷女给南宁府送了好几次信,催谢运来见他,结果谢运人是来了,见到他很是防备的样子,第一句话就是,“你是gay?你不会对我也有什么想法吧?”
“......”
君临境,“滚吧。”
宋轻舟倒是还和之前一样,时不时来绿叶阁蹭茶蹭饭。
这天,宋轻舟和谢运坐在后廊的地板上,两人中间的矮案上放着糕点和清茶,还有几块刚刚切好的西瓜。
江寄雪一早去了外府,和东圣府的四位掌事商议政务,绿野阁只有这两个来蹭饭的不速之客。
宋轻舟坐在矮案旁,期待地看着君临境,“临境殿下,今天准备了什么早饭呢?”
君临境一反常态,笑得如沐春风,他端着一个黄杨木托盘走到两人面前,把托盘放到矮案上,托盘上是一个陶罐,三只白釉瓷碗,和几个黄灿灿的油炸焦圈。
君临境在两人对面坐下,道,“今天我尝试做了一道特别的美食。”
宋轻舟和谢运期待地看着君临境,“什么美食?”
君临境打开陶罐,露出里面有些泛着灰白的浅豆绿色沙浆。
这是一种地地道道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北京美食——豆汁儿。
可怜的西府少君和照夜府君都还没体会过这道美食的可怕之处,宋轻舟还很捧场地道,“看起来还不错。”
谢运问,“绿豆浆吗?”
君临境贴心地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推到二人面前,“尝尝你们就知道了。”
宋轻舟和谢运毫无防备,端起碗来就是一大口——
“……”
然后两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和豆汁儿一样的灰绿色,接着哇地一口齐齐吐了出来。
宋轻舟,“呕~这什么呕~鬼东西?呕~呕~~~”
谢运更是吐得昏天黑地,“呕——”
君临境安然坐在两人对面,看着这两人痛不欲生的惨状。
后廊下但闻哇声一片。
“……”
等两人吐得差不多了,谢运捂着痉挛的胃,“你喂我们喝刷锅水!”
君临境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在宋轻舟和谢运惊恐的目光中淡定地喝了一口,并且一脸如沐春风,“明明是美味,是你们不懂品鉴。”
“什么美味?”
江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正从前厅走向后廊,他来到矮案前,在君临境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目光投向矮案上的三碗豆汁儿,又从在三人的脸上依次扫过。
宋轻舟立刻强换上一副愉悦的神色,极力推荐,“就是这个,临境殿下刚刚做的,可好喝了,阿雪你要不要尝尝看?”
江寄雪从醒来就在忙公务,到现在都没顾上吃早饭,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地盯着陶罐里的灰绿色沙浆,看起来很想尝试的样子。
谢运也装出一副很推荐的样子,“真是太好喝了,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江寄雪又把目光投向君临境,没有多余的碗了,他干脆拿起君临境面前的那只碗,然后慢慢移向唇边……
宋轻舟和谢运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师尊——”
君临境的道德在和好奇心打架,他看着江寄雪那双沉静漂亮的紫眸,最终坚定地道,“真的很好喝,你快试试。”
江寄雪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
在其他三人目光炯炯地注视下,他的表情依旧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
三人的目光从兴奋的期待,变成不可置信的疑惑,然后变成彻底的失望。
君临境离江寄雪最近,只有他观察到江寄雪在喝完一口豆汁儿后,瞳孔陡然扩大,然后僵了一瞬,他忍不住问,“……师尊你觉得怎么样?好喝吗?”
江寄雪似乎明白了这三个人在期待什么,他放下碗,淡淡道,“……嗯。”
宋轻舟和谢运震惊地看着江寄雪。
君临境得意地道,“我就说豆汁儿是一种美味吧,是你们品鉴能力有问题,我师尊就……”
就在君临境大言不惭为这道邪恶的食物辩白时,一旁的江寄雪脸色已经渐渐变得青灰,最后再也忍不下去,哇地一口吐出来。
君临境,“……”
-
等江寄雪吐完,荷女给四人上了一壶清茶,江寄雪喝完茶,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请宋轻舟和谢运自便,反正四个人都是熟人,也不讲太多礼节,他直接回了书房。
君临境想着他一早就在忙公务,还没吃早饭,所以单独给他送了杯甜豆浆。
他进书房的时候,江寄雪正站在书桌前整理几封奏书,君临境把豆浆放在书桌上,江寄雪头也不抬地问他,“伤好得怎么样了?今天还疼吗?”
“嗯,还有点。”
江寄雪转身看他,脸上的表情关切中带着疑惑,他被骗太多次,已经不再轻易相信君临境了,“真的?不应该啊,过来我看一眼。”
君临境走上前,江寄雪想要检查他的伤口,君临境却不理会,直接把江寄雪整个抱起来,放到书桌上,他高大悍厉的身形和江寄雪修长优美的身形形成强烈的对比,“其实不疼了,师尊,我就是想亲你。”
江寄雪明显有些顾忌,书房也在一楼,他身后就是槅窗,窗外就是后廊,槅窗还大开着,“还有外人在。”
君临境漆黑深邃的目光盯着江寄雪,“不行吗?”
江寄雪看着他的瞳孔发直,话也不说,直接仰起下巴吻他。
君临境抱紧江寄雪,更热烈地回应着,他把江寄雪修长的身体整个抱在怀里,像品尝一块美味的蛋糕一样细细舔舐啃咬,江寄雪被他亲得兴致高昂,两臂环紧他的脖子,仰着头,任他予取予夺。
君临境吻着江寄雪,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凌厉地看向窗外,宋轻舟正安静地站在那里,脸色尴尬地看着他们。
君临境瞳色漆黑,看着宋轻舟,威慑里带着点得意。
他就这样吻着江寄雪和宋轻舟对视,直到宋轻舟僵硬地对他笑了笑,转身走了,他才松开江寄雪,眼里的那股得意劲儿还没完全消散。
江寄雪被他亲得唇色殷红,伸手摸着他的脸问,“这就是你的目的?”
君临境狎昵地蹭着江寄雪的掌心,“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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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宋轻舟告别时,君临境特意亲自去送,两人走到绿野阁外,在竹林小道上,宋轻舟问,“临境殿下,你似乎一直对我很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