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赵烟景不在家,他有时间就带郁临到处玩,有他在,赵烟景能稍微放心。
但他肯定不能带人去岚峰山飙车,赵烟景知道了能活剥了他。
楚秋望这边犹豫着,路易斯笑眯眯站在一边,不明所以问:“怎么了?一起嘛,临,岚峰山好玩。”
他故作迷人地对郁临眨了眨绿眼睛。
楚秋望嘴角轻抽,转头看他:“你先闭嘴,别诱惑他。”
路易斯眨眼,不明所以的闭上嘴巴:“哦。”
刚刚入夏,岚峰山温度比外边稍低一点,杨遵一行人已经玩上了。
几辆造型亮眼的超跑被随意堆在空荡地面,他们装备齐全,刚来就入山,此时刚刚回来,腿上沾着山间的湿润水汽。
见楚秋望一行人过来,杨遵挑眉,弯着眼笑起来:“怎么了,知道我这有好吃的,过来吃白食来了?”
一抬眼,看见金毛:“呦,原来是你。”
再一偏头,看见郁临,沉默一瞬,轻嘶一口气:“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他压低声音:“赵烟景知道不?”
说完,见对面人只是沉默,顿时明白过来,声音里带上兴奋与同情:“玩,随便玩,你都来了,我今儿肯定得好好招待。”
他踢踢后边跟着的一瘦高的清秀男生:“去给你临哥做好吃的。”
男生有些腼腆,点点头,拿上手里的食材离开了。
杨遵一行人说笑着往帐篷边走,山间微风阵阵,虫鸣鸟跃。
郁临行走在一行人中间,不过分特别,也不显得突兀,仿佛从来如此,
他虽是赵烟景的人,但从小长在他们身边,小小年纪就十分出色,被赵烟景托着大杀四方,他们这个圈子说乱也乱,说简单也简单,翻来覆去就这么一些人。
对于认可的人,不会改变。
山间凉气深重,郁临吃了点东西,开始犯困,去帐篷里睡觉,他阖上眼,听外边热热闹闹的,喧嚣人声淹没进山间林地里。
一行人玩了会儿,不知谁先提议,没忍住跑出去飙车,留人在营地看着郁临。
郁临睡着了,他这几年身体的确不大好,玩一会儿就有些犯困。
山间凉,他睡着,中间清秀男生过来一次,给他多送了个毯子,他抱着毯子,睡得沉,身体抵在帐篷边,手脚有些冰。
天色渐沉,天幕尽头挂着橘色夕阳,赵烟景没有理会坐在帐篷边手足无措看着他的腼腆青年,拉开帐篷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郁临半边脸埋毯子里,头发蓬松,指节修长,轻搭在颊侧,睡得脸颊晕红。
他穿着衬衣长裤,腰身很细,腿又很长,要微微曲起一点,压毯子旁。
赵烟景垂眼,看到他闭阖眼眸,轻抿着唇,睡得并不舒服,他皱眉,走过去摸了摸,摸到一手凉意。
赵烟景刚从容城会议回来,头发上还顶着一点发胶,他半蹲在帐篷里,明暗光线将他五官衬得立体深邃,眼神发凉。
他眼皮动一下,视线落郁临身上,那点凉意便又散了,他脱了外套,手指轻轻搭郁临身侧,顿一下,侧身躺下,略一用力,把郁临抱进怀里。
赵烟景身体温度高,对比郁临的冰凉,暖的像个小火炉。
郁临被他抱着,鼻尖抵在他胸膛上,先是闻到淡淡的古龙水味,顿一下,下巴无意识在赵烟景身上轻蹭。
他还没醒,身体已经先一步认人,赵烟景的吻在黑暗中落下来,他轻轻抬头,唇瓣轻贴在赵烟景唇上。
两片唇在黑暗里轻轻摩挲亲吻。
“赵烟景,你回来了。”过了片刻,郁临醒了一些,微微抬眼,睫毛扫在赵烟景脖颈上,哑声问。
赵烟景轻“嗯”一声,抱着他,伸手扣住他冰凉的手指摩挲,又在他唇边轻啄,低声哄:“没事,我陪你,继续睡。”
郁临困极,埋在他怀里,漂亮的眸子轻轻张开一点,听到他的话,又缓缓低头,想了想,迟钝点头,继续躺在赵烟景臂弯里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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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望一行人飙车回来才发现不对。
尤其是楚秋望,发现他好好的车位上多了辆车,这车卡他车位上,黑色车身看着低调,实际处处透露出一种嚣张意味。
赵烟景虽然出行低调,但他们这批人,很少有人不认识这车。
当即就意识到,特么的,赵烟景不讲武德,提前回来了。
杨遵这个逼人反应最快,还没靠近,扭头就走:“我家有点事,你们先玩。”
他暗地里凑热闹是凑热闹,但当赵烟景面带他身体不好的老婆在山里浪,他只是爱玩,又不是想死。
这种雷还得楚秋望这种真发小来挡。
杨遵这些年简直成精了,楚秋望一句话没说完,他钻车里撒腿就跑,他带的人见情况不对,呼啦跟着跑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不明所以的。
“怎么了?”有凑来跟着玩的,不知内幕,不解问,“出什么事了?杨哥怎么突然走了?”
极少数知情又有项目卡赵烟景手里,不方便随便跑的:“……”
扫一眼楚秋望车位上停的车,只能苦笑,灰头土脸到营地坐着,想着怎么收尾。
郁临一觉睡醒,精神很好,赵烟景还在睡,男人闭着眼,睫毛很长。
赵烟景本来是全部精力都会用去打造他的商业王国那种人,情爱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因此他小时候陈女士常常为他担心,害怕他一生孤独。
也因此,尽管后来他认定的是郁临,但见到他面对其他人时的凉薄做派,陈女士也真诚送上祝福。
一晃十几年过去,普通人一生难以企及的陪伴,赵烟景从小识别拥有,敏锐抓住,这一生可谓圆满。
就连他发小楚秋望都不止一次感慨:“他命怎么能这么好,他那时候毛都没长齐,就知道临临是他老婆?直接揣怀里就带走了,就离谱。”
对此,赵烟景从不发表评论。
他从小性情稳,做事不动声色,闷声做事,谨记爷爷说的一句话:好运气留身上,不要说出去。
从前他给郁临权力,地位,托着人往上走,但不会说,如今他把人藏着,珍之重之,他同样不会说。
赵烟景感觉怀里的人轻动,眼皮动一下,浓长睫毛张开,像一把小刷子。
他在黑夜里看郁临,声音清哑,但很清醒,不带鼻音:“醒了?睡好没?”
“嗯。”郁临点头,往常疏冷的眸子面对赵烟景时温和柔软,他脸颊抵在赵烟景臂弯上,轻蹭了蹭,“睡好了。”
他问:“都忙完了吗?要不要休息。”
“好了,可以休段时间。”赵烟景手指抬起,穿插进他发缝,揉一下,又抬起表看了看时间,对他说,“八点了。”
“嗯?”郁临眨眼,声音里带一点鼻音,“八点怎么了?”
赵烟景看着他,低笑一声,眸子弯起,眼皮弯出一道深邃褶皱,他说:“谁说的喜欢星空和日出。”
郁临闻言,怔一下,撑着毯子坐起来,弯眸笑起来,低头看赵烟景,哑声说:“我。”
两人都睡了会儿,睡醒有些懒散。
郁临睡得身体发软,不想动弹,轻轻靠着帐篷,赵烟景半蹲着,给他捏了会腿。
“舒服?”修长手指按在青年小腿上,微微用力,把人按的轻轻蹙眉,赵烟景声音低哑,边服务还要边问。
其实手下力度适中,酸酸麻麻,很舒服,但赵烟景问着捏他,感觉很怪,郁临抿唇,清淡疏冷的眸子轻轻泛红。
在他面前就很乖,赵烟景边给郁临按腿,边在心里淡淡想。
一点看不出其实很不听话,当年就敢挡在他身前,现在更是把他话当耳边风,说溜就溜的嚣张。
赵烟景赶过来的时候一腔怒火,只打算找人算账。
抱着人睡了一觉,看着人这幅样子,那点火气又突然就散了。
他看着郁临,手里力度温柔适中,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今天这样。
郁临垂眼看他,手指轻抬,在他耳朵上轻捏一下,没有离开,轻轻摩挲他的脸颊:“赵烟景,你生气了吗?”
“没有。”赵烟景淡声道。
顿一下,他抬手,握住郁临搭在耳侧的手指,微微用力,在郁临指尖上咬了一口。
第85章 豪门太子爷的小跟班(六)
外边人散了大半,剩下的围在火边说话,夜晚山林静寂无声,星空垂落,显得空荡又静谧。
郁临和赵烟景出来,楚秋望坐火堆旁,抬眼望见他们,轻咳两声,抓着手里的烤鱼招呼他们:“来吃饭?”
赵烟景扫他一眼,走过去坐下,坐姿随意,接过他手里的烤鱼。
赵烟景其实不挑剔,有时候做派甚至给人温和错觉,如果不是天生贵气,让他总是显得与简陋环境格格不入,对他本身来说,坐土堆边吃仿佛烤鱼也没什么。
郁临走过来他身边坐下,楚秋望同样递过来一条烤鱼,郁临垂眼,刚要伸手接,赵烟景伸手拦住了。
“什么意思?”楚秋望收回手,不可思议:“不是,那你把人饿着?”
他收回树枝,想了想,低头咬一口自己的鱼。
他西装随意搭在腿上,单手托腮,小声咕哝:“不心疼你就饿着呗。”
赵烟景扫他一眼,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他刚睡一觉,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松软,搭前额上,手指修长,转动树枝,低头看手里卖相糟糕的烤鱼。
片刻后,他未出声,把卖相糟糕的鱼重新架在火苗上。
楚秋望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会烤肉的,不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个啊。”
赵烟景莫名看他一眼,皱眉:“我不会。”
楚秋望:“……”行吧。
他看着几转之下,由普普通通莫名变得焦香酥脆的烤鱼,从没想过赵烟景的天赋居然点在厨艺上。
烤鱼太干,赵烟景撕开喂郁临了点,但没给多吃,他车里放着管家特意追去机场送的汤,他一并带过来。
装汤的容器材质特殊,打开时汤还温着,两人坐在一起,分食了一条鱼一罐汤,在其余人不知所措又一脸懵逼的眼神里一同上了山。
岚峰山空气质量很好,泥土松软,空气里是山间树木独有的味道。
这块地盘如今其实归赵烟景所有,正在初步规划建设,已经修出了道,平齐的石板蜿蜒绕向山腰,四周设有观景台,赵烟景坐观景台旁,扫半山腰明灭的灯火。
那里正在施工,岚峰山说是山,其实位置很好,赵烟景目光落在明明灭灭的灯火里,灯光闪耀着拔地而起的建筑,不出几年,这地方会成为明城又一个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