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疏摸着下巴。不再关注此事,她笑着对谈之蕴道:“我约了乐娘子过两日去看花苗,你可有想要的花?”
谈之蕴本想说没有,话到嘴边蓦地改了口,“有。”
姚映疏好奇,“什么?”
“解语花。”
……
“欢欢,欢欢?”
“啊?”
姚映疏猛地回神,“怎、怎么了?”
乐娘子疑惑,“你方才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没什么。”
姚映疏面色微红,避开乐娘子的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掌微握。
可恶的谈之蕴,不好好准备来年的春闱,偏要说些莫名其妙让人误会的话。
“解、解语花?”
姚映疏手心粟米掉落一地,呆呆看着谈之蕴,心跳陡然开始加快。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
他是想向她表明心迹?可可可可可她爹还没找到呢!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他们……
姚映疏面色发烫,慌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往。
“是啊,解语花。”
身侧的谈之蕴面含浅笑,眸带星光,徐徐道:“海棠又名解语,乃花中神仙,最是明媚娇艳,我甚喜之。”
他偏头看着姚映疏,眉梢微动,语意调侃,“怎么,娘子想到哪儿去了?”
回忆起谈之蕴那时的神态面貌,姚映疏深深闭眼。
混蛋,简直太可恶了!
“欢欢,你可还有想要的?”
前头的乐娘子回头问。
姚映疏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终是道:“海棠吧。”
丛花卉行里出来,吉祥和吉福帮忙把花苗盆栽装进马车,姚映疏和乐娘子候在一旁。
乐娘子斜斜扫了姚映疏一眼,笑道:“今日怎么心神不定的?”
“啊?没事,或许是没睡好。”
姚映疏摸了摸脸。
乐娘子拧眉,“我那儿有些安神香,回去时你稍后片刻,我去给你取来。”
“不用了。”姚映疏笑,“一晚没睡好罢了,哪用得着安神香啊,乐姨放心,我平日里睡得跟头猪似的,若是无人叫醒,指定醒不来。”
乐娘子无奈一笑,伸手轻点姚映疏鼻尖,“哪有小娘子说自己是猪的?”
她一顿,有些意外自己的动作如此熟稔,好像……
“夫人,乐娘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吉祥站在马车旁唤。
“来了。”
姚映疏拉着乐娘子走过去,“乐姨,咱们回去吧。”
“好。”
乐娘子回神,在姚映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她进去后,姚映疏才登上车辕,正要钻进车厢,蓦地,她眉间一拧,往后看去。
吉福问:“夫人怎么了?”
视线尽头是一家卖首饰的铺子,并无异样。许是她看错了。
“没什么。”
姚映疏摇头,“走吧。”
等两人坐稳,吉祥吉福驾车离开。
片刻后,柱后探出一个脑袋,遥望马车离开的方向,低头对身后人道:“你跟上去。”
“你回去禀告县主,人找到了。”
“是。”
……
院外响起马蹄声,谈之蕴放下书籍,看了眼低头念念有词的谭承烨,走出书房。
吉祥吉福抱着盆栽走进来,姚映疏跟在两人身后,怀里亦抱着一盆花。
“回来了,都买了什么?”
姚映疏走向他,把花盆往他怀里一递,“喏,你要的解语花。”
谈之蕴低头,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不过几句笑言,你还真买回来了。”
“那是当然。毕竟……”
姚映疏弯了弯眼,挑眉笑,“这解语花,的确生得极美。”
话落,姑娘旋身,裙摆划出一道优美弧度。
谈之蕴抱着盆栽,怔怔看着她的背影。
他方才……是被调戏了?
当下这个时节开的花不如春日多,能种的品种也不多,但姚映疏依旧格外兴奋,接连几日都守着她的花。
但凡大福小福要是敢伸个脑袋,那必然是要挨揍的。
这日,谈之蕴领着谭承烨在书房读书,姚映疏坐在几盆白山茶前绣花,再泡上两盏花茶,好不悠闲。
院门被敲响时,姚映疏放下绣帕,快步开了门,“谁啊。”
她瞬间拧眉,“你们是?”
门外站着一群生面孔,最前方是两名姑娘,穿着一样,就连梳的发髻也是一样的。两人身后是四名侍卫打扮的男子,个个板着脸,看着很不好惹。
“姚娘子。”
左边的姑娘开口,“奴婢奉县主之命,来给你送请帖。”
姚映疏警惕,“我不认识什么县主,你们找错人了吧?”
“怎么会?”
那姑娘皮笑肉不笑,“那日街上一遇,姚娘子可是给我们家县主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这怎么能算不识?”
姚映疏想起来了,瞬间脸色大变。
令、令仪县主?
第111章
完蛋完蛋, 来者不善啊。
看来是上次的事让令仪县主怀恨在心,故意设下鸿门宴,想让她好看。
去了令仪县主的地盘, 她还能竖着出来吗?
姚映疏眼前一黑。
“谁来了?”
坐在书房窗边的谈之蕴见姚映疏久久不动,出声询问。
姚映疏回头对他摇头, 笑着对那侍女道:“县主抬爱,我、我不过一个乡下野丫头,哪能参加大户人家的宴会?这若是惹出什么笑话, 那不是替郡主丢脸吗?这位姐姐,劳烦你回去和县主说一声,我还是不去。”
侍女没预料到姚映疏竟然毫不犹豫拒绝,挑剔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眼, 语气轻蔑, “你放心, 不是什么大型宴会,不过是县主邀请几名贵女在郊外小聚赏景罢了。”
姚映疏笑意不变语调恭敬,“此等雅事, 我这粗人着实做不来,还是不打扰县主雅兴了。”
侍女眉头一拧, 不耐烦道:“姚娘子,你三番两次推辞,可是不把我家县主放在眼里?”
“县主放了话, 三日后她会派人来接你,到时不去也得去。哼!”
侍女一甩袖,“我们走,三日后再来。”
领着身后诸人,浩浩荡荡离开。
姚映疏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 苦恼地深深叹了口气。
一转身,蓦地被眼前胸膛吓一跳,“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方才。”
谈之蕴拧眉,“你何时认识了什么县主?她今日如此行事是想做什么?”
“该不会是前些时日在大街上遇见那个吧?”
谭承烨忽然扒着谈之蕴的臂膀从他身后钻出来,愁道:“这么久了,她还没消气?还想拿你出气呢?”
“消气?”
谈之蕴眼睛微眯,“你们做了什么?”
遭了。
姚映疏霍然看向谭承烨,两人同时瞪圆了眼。
那日的事,谈之蕴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