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娘子,你选选这些画像,你喜欢哪一副?”
玉昙愤怒地咬紧牙,这哪里是让她选,这分明是在羞辱她。
“季御商,你当真不怕我扒了你的皮,剁碎你的骨头喂狗。”
“怕?若我真的怕,会答应李絮做这等铤而走险的事,我都以为天要亡我,没想到我发现了你的秘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季御商绕过书案,来到她的跟前,“现在我给一条路给你选,我不仅将梧娘还给你,还会帮你安顿好她,不会让侯府察觉到她的存在,你继续当你的侯府娘子。”
玉昙冷笑道:“你能有这么好心。”
“当然,只要你亲口向侯府提你要嫁给我,那样季家的产业也能还给我,我还能傍上侯府的势力,多年后,玉鹤安在朝身处高位,也会帮我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你还是官家娘子,多好……”
“你做梦。”
“我早就知你不愿意。”季御商咧开嘴,诡异一笑,“那我们就成了夫妻之实。”
玉昙怒道:“你敢。”
“今日便让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该说你天真还是浪。荡,居然敢独自赴一个郎君的约,还是前往他的府宅。”季御商手脚突然上前,将她圈在墙壁之间,她被季御商的味道熏得直作呕。
万万没想到季御商居然是打得这样的主意,玉昙深吸一口气,“季御商,你是喜欢我背后的权势还是喜欢我?”
季御商淫.笑道:“当然喜欢你。”
玉昙诱哄道:“那你过来些,再过来些。”
季御商果然凑得更近了,玉昙趁着季御商一个不备,看准时机右手猛地发力,藏在大氅中的匕首,直直往季御商的喉咙处招呼。
“去死吧,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凭你也配。”
匕首刺进半个指甲的深度,就再也刺不动了,她再想用力,手腕却被抓住了,季御商将她的手臂用力一扯,猛地往下一贯。
“哐当——”匕首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咔嚓——”一声,剧痛传来,她的右手脱臼了。
一时之间局势反转。
季御商捂着脖颈上的伤口,他伸手疼痛刺激了他的凶性,“难怪玉小娘子敢来赴我的约,差点还真着了你的道。”
季御商沾满鲜血的手捡起匕首,手指划过刀刃,无半分伤痕。
“不过,玉小娘子你带来的刀没有开刃呀,你当真是想杀我,还是想跟我调.情。”
玉昙瞳孔猛地一缩,她只在铁器铺子买了,压根不知匕首还需要开刃。
见势不妙,她拔腿就跑,怕不过几步就被季御商追上,她跑不动了,她的大氅被季御商扯住了,大力一扯,她重新回到了那间挂满避火图的屋子。
“方才让你选用哪张避火图,你既然不愿选,那我就自己挑一个,今日我们做了真夫妻,来日保管将这里的全都用遍。”
季御商用力一扯大氅,她踉跄摔倒在地,季御商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肩侧。
她头皮发麻,用力挣扎,对季御商而言,如同猫挠痒痒,她第一次感受到男女之间力量悬殊。
玉昙害怕往后缩,大氅被扯住,她动不了,惊恐道:“你不能动我,我阿兄会杀了你。”
“若我真成了你夫君,你也真愿意嫁给我,玉鹤安如何杀我?”季御商手一扯大氅的系带,大氅从身侧滑落,露出靛蓝色团绣小袄。
她的左手用力拍打着季御商,双脚用力乱蹬,“我不会愿意,死也不会愿意。”
季御商钳制住她的左手:“那是现在,等日后你尝了我的妙.处,自然会愿意的,况且梧娘还在我的手里。”
“恶心,流氓,混蛋,登徒子……我要杀了你。”
玉昙胡乱的挣扎,明艳的脸染上恼怒的红晕,平日高傲的双眸里渗出了水汽,让人凭空生出施虐欲。
“骂得真好听,你都在喘了。”季御商的用力一扯,小袄的系带断裂,往下一拉露出雪白的里衬,他已经缺了一件件脱衣的耐心,直接拉着里衬往外一扯,“哗啦”布帛撕裂的声音,雪腻的左肩全部暴露了出来。
肩头接触到冷气时,她彻底慌了,双脚乱蹬并用妄图往里爬,奈何动弹不了分毫。
“你快滚啊……”玉昙的声音已染上了哭腔,难道她真的逃脱不了命运。
“哭得真好听,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季御商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颊,“你们当真是兄妹吗?你的唇角是他咬破的吧。”
“你在胡说什么。”
她和玉鹤安之间清清白白。
季御商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腰带,她惊恐不已,双腿用力蹬着。
*
长明跟着玉鹤安小跑了一路,跟着玉鹤安来到杏花巷,买了好几份拔丝糖,甚至他还得了一份,喜滋滋地往侯府走,在拐入侯府后巷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明举着拔丝糖的手一顿,高声道:“郎君,好像是娘子?”
玉鹤安回头,盯着玉昙的背影若有所思。
长明困惑道:“娘子去的好像是霞光巷,娘子为什么会去那儿啊?”
玉鹤安沉思了一会:“不知道,走,快跟上去。”
他们快步跟上,他们离玉昙本来远,在一个拐弯处,将人跟丢了,毫无头绪地在霞光处徘徊。
路过季府大门前,朱红色大门半敞开着,原本富丽的大宅,现已人去楼空,萧条挫败。
玉昙怎么会来这?
“难道是奴才刚才看错了?”
方才人影只是一闪而过,也许是真的看过了。
玉鹤安点点头,转身打算回府。
一名身穿天水绿小袄的女郎迎面走来,福了福礼,面上带着妥帖的笑。
“玉郎君,是不是在找昙儿。”
玉鹤安颔首,这女郎之前便是和玉昙交好,又生出歹心的李絮,“李二娘子。”
玉鹤安绕过李絮往回走,李絮笑着跟上,“玉郞君,近日可是有您母亲的娘家人来到汴京?”
玉鹤安停了脚步:“什么意思。”
李絮点着下巴:“我这几日出府,总是在桐花巷巧遇杳杳,说来也奇怪,杳杳身后的娘子,长得和她极其相似,难道是你们母亲的姐妹……可我记得宁娘子是独女。
其实仔细想来,玉郎君你长得和玉昙可一点都不像。”
玉鹤安面色阴沉,冷冷地盯着她,“李二娘子,看来上次你陷害杳杳,得的惩罚还不够。”
李絮委屈道:“我所言句句属实,玉郎君这是不相信我?”
“这些事是我家务事,杳杳自会对我提及,就不劳李二娘子挂心了。”玉鹤安脚步一停,突然调转步伐向后走,身后李絮惊呼。
“玉昙现在就在桐花巷,那位娘子也在,玉郎君若是不信,大可和我一起去看看。”
“桐花巷。”玉鹤安脚步一顿,近来常和玉昙争吵,玉昙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什么事都告诉他,这让他有点发堵。
玉昙想吃拔丝糖,她幼时总在他面前念叨,最近也念叨过一次,今日空闲特地出府买了,他想早些回府给她。
忽而微风起,卷起季府内的宣纸,如同一只冬日的残蝶,落到他的脚边挡住了往前迈的步伐。
玉鹤安低垂着眼睛低头一瞧,瞳孔一震,宣纸上笔墨勾勒出竟然是玉昙衣衫湿透的画像。
玉鹤安冷着脸调转头,快步推开季府的大门,快步往里走。
李絮慌忙张开双手,挡在玉鹤安身前:“玉郎君,搭理季御商做什么,找玉昙要紧,难道是母家什么表亲来了,玉昙为何不告诉你?早些问清楚,免得伤了兄妹情分,她们现在就在桐花巷,你随我去一看便知。”
作者有话说:谢谢 路邊當鹹魚的 西哈椰则的营养液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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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玉鹤安目光冷冷地扫过, 李絮打了个寒战,她若是再敢拦着,玉鹤安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他绝非玉昙那般好糊弄。
事已至此,她必须让季御商得手, 她可太想看见玉昙落魄的样子了, 明明瞧不上季御商, 却不得不嫁给他。
李絮强忍着惧意, 强挡在玉鹤安面前,手被无情地挥开了, 玉鹤安回头冷道:“长明拦着她。”
玉鹤安快步穿过前院, 地上散落了不少的宣纸,用墨笔勾画着,朱笔点了唇下痣, 一点点晕染开来,像极了泣血。
他不由得想起一种鸟, 在死前发出悲鸣, 眼角流出血泪来。
起初他还会捡起来瞧一瞧, 越走到里面,他的脚步越快,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能滴下水来,脚踩在散落的宣纸上, 脚步越发的重了, 恨不得直接踩碎季御商的脊骨。
他穿过前院, 隐隐有女子反抗声,哭声。
“滚开,我阿兄会杀了你。”
声音还十分熟悉, 听得他血液逆行。
是玉昙的声音。
他面色凛然,内心有一只狂躁的野兽,快要冲出牢笼,脚步快上几分,怒道:“长明你在外面守好,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长明不明所以,但仍然是退出了前院,去季府大门处守着,将李絮拦在府门外。
玉鹤安身形快到残影,几十息的功夫来到小厅前。
墙上挂满了避火图,各式各样污秽不堪。
画中女郎眼含春水,唇角上扬,唇下小痣红得耀眼,和郎君翻云覆雨。
正中央书案旁,季御商匍匐在玉昙身上,手还诡异地伸在身.下,身子将玉昙挡了大半,只露出一张绯红的脸。
发髻歪了,鬓发落了下来,眉头皱着,眼眶里含着热泪,见到他时,眼神先是一躲闪,然后再弱弱地唤着:“阿兄。”
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季御商胆大包天,居然敢对玉昙行这种事。
玉鹤安全身血液上涌,内里是滔天的怒火,这张君子皮再也藏不住他内里的癫狂。
他快克制不住杀人的冲动,他要将季御商千刀万剐。
“季御商,你在找死。”
他一把将季御商提溜起来,他面色诡异地惨白着,额间还冒着热汗。
“玉鹤安,你听我解释,我没做什么……”季御商双脚悬空,混乱蹬着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