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睡。”
倚寒裹着被子,头发有些凌乱:“马上就要睡了……”
“宫中事物繁忙,陛下原是要留我在宫中休息。”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床畔,掀起帘帐坐在了她身边,倚寒破天荒的问了句:“那你要留下吗?”她说完就后悔了。
她为何如此急不可耐,难道当真这么快就被姚夫人说服了?
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倚寒低着头不敢看他。
宁宗彦顿了顿:“好,但是我没沐浴。”
他来只是以为她有什么事,谁知竟如此突然。
倚寒忍着羞耻:“那你……去里面擦擦身子罢。”
宁宗彦闻言起身,进了里面的盥洗室,大约一刻钟后,他扬声道:“阿寒,没有巾帕。”
倚寒应了声便下床给他取,待进到盥洗室中眼前一幕却叫她忍不住垂下了头。
宁宗彦赤裸着上身,宽肩窄腰背对着她,听到动静后转过了身。
“给你。”
她匆匆把布巾塞到他怀中,转身逃似的离开了。
宁宗彦唇角扬了扬,视线有些诧异,她今日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为何,索性不想了。
出来后,他走到床畔,倚寒躺在最里面,闭着眼蜷缩着,脊背对着他,但是宁宗彦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有些急促,还未睡着。
身边软垫下陷,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他,宁宗彦一时没有开口,唤他过来却什么也不说,他琢磨不清她的态度,便一时没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倚寒翻了个身,转了过来,宁宗彦便转头看她:“睡不着?”
她有些难为情:“腰酸。”
宁宗彦愣了愣,便听她又说:“腿也有些抽筋。”
“我给你揉揉。”
他当即坐起了身,伸手揉捏着绷紧的地方,倚寒轻轻哼了一声,宁宗彦瞧着脸色有些泛白冷着脸说:“我去叫太医。”
“不用,也不是每日都这样,偶尔罢了,都这样。”倚寒忍着疼拽住了他的袖子。
宁宗彦只好继续给她揉捏,待他再瞧时她已经睡了过去,呼吸清浅,暖黄的寝衣贴在她的身躯上,双颊透着淡淡的粉。
他轻轻把她的腿放进被中,随后躺在她身边闭上了眼。
翌日天还未亮,宁宗彦起身去上朝,他一动身边的人儿便醒了,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宁宗彦便道:“我去上朝了,你睡罢。”
倚寒神情清醒了,垂首纠结。
“怎么了?”宁宗彦瞧出她有话要说,试探的问。
好半天倚寒才慢吞吞抬起头:“你今晚……还过来吗?”
宁宗彦意外地扬了扬眉。
若不是知晓她的性子,宁宗彦几乎都要以为她是欲擒故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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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卡文,更的晚了,快到收尾了。
第76章
议事堂, 众臣议论纷纷,低头私语,不乏有眼光瞟向宁宗彦, 这凌霄侯一早上都在走神,似是心事重重。
下属官员第三次叫他时他方回神:“什么?”
“侯爷, 您可是有心事?”
宁宗彦不置可否, 淡淡笑了笑:“没事。”
下属官员宛如见了鬼,他不是看错了吧,一向冷硬的凌霄侯居然笑了。
虽然笑意转瞬即逝,但仍旧似温润的春雨,令人瞧着微微晃了眼。
宁宗彦一整日都有些不真实感, 早上她问的那句话叫他惊疑不定, 第一反应就是她这是又有有什么盘算说不出口。
一整日他都心不在焉的。
砚华已经看自己主子在衙署中踱步好多个来回, 转的他头晕了:“主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宁宗彦瞟了他一眼:“没有。”说完他继续转圈。
当晚, 他掐着下值的点儿回了国公府,为此还推了长公主叫他回去, 他回了沧岭居, 叫砚华备水,沐浴了一番后才往兰苑去。
他在外徘徊了几下, 瞧着屋里灯光亮着, 陡然生出了一种她在专门等自己的错觉。
犹豫间他推开了屋门,果然被锁。
令人意外的, 倚寒并未在床上睡觉, 而是披着衣裳坐在案牍后翻书瞧, 灯光微亮,笼罩着她妍丽莹润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下, 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怎么还没睡?”她看的专心极了,甚至连他走近都没发觉。
还是他打断了她她才察觉。
“你来啦?”她语气带着上扬,与以前格外不同,这让宁宗彦有种妻子在等丈夫回家的错觉。
“嗯,你在看什么?”
“你过来,我在瞧你送给我的那些医书,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她神情又带着些急切,而后低下头急急的翻找。
宁宗彦眉头蹙了起来,不同寻常之处,莫不是什么暗语秘密?亦或是关于国政的关系。
他走到她身边,俯身:“什么。”
“我发现了这些书籍里有你腿疾的记载,就是这个。”她翻到一页指给他看,“不是无法治愈的,有法子的。”
她那双杏眼里扑闪扑闪着亮光,暖黄的灯光在她瞳仁中闪闪烁烁,似是蕴含着万千星辰。
原来她在看这个。
宁宗彦愣住了。
“有了这个法子我便能与祖父一同研究,假以时日你肯定能好……唔。”她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宁宗彦俯身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掌心扶着她的后脑,极重的啃咬吮吸,急促的气息喷撒在她的鼻腔和唇齿间,清冽的气息将她笼罩。
他强势又凶悍的本性被激了出来,近日来的温和仿佛是错觉。
倚寒被吻得头都发晕,忍不住推他胸膛。
他倒也没有再强迫,顺势退了开,倚寒唇瓣覆了一层水光,淡淡的胭脂色晕了开,含苞待放的模样任人采撷。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头一次对他的直接有些无措。
自从那日姚夫人的话说完后,她心里的郁结少了很多,也叫她多了很多反思,自小她没受到过母亲的关爱,便不知该如何做一个母亲。
当初没有留下孩子的决心也是认为自己当不好一个母亲。
她觉得她的性子多多少少受了梅虞的影响,自私、天真又狂悖,她嫌梅虞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又何尝不是。
现在有了孩子,她确实该定了心,往前走。
她忽然惊呼了一声,宁宗彦把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倚寒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小心些。”
倚寒不太懂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激奋。
在宁宗彦看来,像是渴求已久的枯井突然冒出了甘甜的泉水,让他这个守井人如获至宝,高兴的他忍不住抱着她转了一圈。
倚寒吓得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脸上惊吓未消,积起了愠怒,冷冷地瞪着他。
宁宗彦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人放到床上,倚寒只当他是因为腿疾能治好才情绪如此外放,便没有去计较:“待我看完这医书再去回禀祖母,免得问起来一问三不知。”
“好,听你的。”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倚寒被他看得脸热,忍不住别过头:“你瞧我做什么。”
他伸手扳过她的侧脸深深吻上。
这一晚,倚寒有些难磨,自己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他似是在耍玩自己一般,做了许多登徒子的磋磨行径,搞得她恼怒不已。
第二日起来时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脖子,真是越发孟浪。
思及眼下情景她不免有些悻悻,就这般让人看见了,她的脸还往哪儿搁。
接下来几日,宁宗彦日日留宿,某一日还险些下了值直接去了兰苑,被砚华硬生生给拦住提醒了才拐回沧岭居。
而倚寒同老夫人说明了有法子治疗后老夫人喜不自胜,霍然起身:“当真?”
“真的。”倚寒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当即给她背出了医书里的内容。
老夫人眼眶里沁出泪花:“老天保佑,怀修有救了。”
“只是还劳烦老夫人能允孙媳归家与祖父商议,孙媳能力有限。”
“好,你去,日后不必再过来通传。”
倚寒屈膝:”多谢祖母。”
禀明了老夫人后倚寒没急着立刻回府,而是给冯承远递去了一则消息。
“父亲,倚寒说要再次与几位姊妹比试,日子便定在三日后。”冯承远当着冯家老小道。
此言一出反应最大的是二房,他们本来就因为倚寒高攀上国公府而自由进出冯府心存不满,现在又来挑衅,还存了归家的心思,他们自然不愿。
倚夏低声讥讽:“她还敢回来,上次输给大姐姐还不够惨吗?”
倚春心下淡定,面上却嗔怪妹妹:“莫要这么说阿寒,毕竟她身上流的确实是冯氏的血。”
冯瞻也不赞同,他如今挑二房的担子,言行举止已有冯承礼的模样。
“祖父三思,她说比便比岂不是太任由她放肆。”
冯老太爷睨了眼二房的人:“她是我的孙女,有何比不得,还是说你们怕了?”
冯瞻脸色不太好看:”祖父说的哪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