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罢了,我有法子瞒天过海,待成婚后我会与母亲坦白,她若要罚那便罚我一人就好。”
他密集的吻再度落下,沉溺在这醉人的淡香里。
在长公主府他好歹还有点羞耻,只是克制的与她拥吻,并未做别的事,但他眸色沉溺的心惊,叫倚寒忍不住惧怕。
他上次的手段实在过分,她忍不住缴械投降,她不想沉溺的,偏偏他手段下作,让她不得不寻着他呼救。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躯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每每做梦或者是思忆,那股蚂蚁啃噬的痒意便如附骨之蛆般缠着她、扰着她,令她发疯。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什么东西了,但是给自己把脉并无异样,要么就是药物残留,还未曾排出体内。
她冷静的想,婚期前她必须要安排好一切。
容成县主再一次来寻她时,倚寒打发走薛慈,把做好的鲁班锁给她看。
“好复杂啊,你太厉害了。”容成县主惊叹的看着手中的说。
她时常来却没有听到关于自己和宁宗彦的一点风声,想来是长公主封锁了消息,有意不叫她知晓。
倚寒便佯装无意问:“县主,你如今已然及笄,又喜爱侯爷,长公主何不为你们订亲呢?”
提及此事,容成县主拉下了脸:“还不是我那表兄,榆木疙瘩,他死活不同意,避我如蛇蝎,你说我很差吗?他为何不喜爱我。”
倚寒笑了笑:“县主自然是不差的,国色天香、端淑慧妍,是凌霄侯眼拙罢了。”
容成县主得意洋洋:“那是自然,就是眼拙。”
“不过,要想把婚事定下按照长公主和冀王府的本事,应当很容易才是。”
容成县主好奇问:“怎么个容易法?”
倚寒招了招手,容成县主便附了过去,倚寒低语了几句,容成县主脸都红了:“这这这也太不矜持了,不成。”
“您是县主,有谁敢嚼您的舌根,况且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引起长公主与冀王的误会罢了,千万别叫旁人知晓,既保全了名声,又成全了您。”
容成县主咬唇:“听着确实可行。”
“过些时日是我父王的寿宴,届时可行,唉,冯姐姐,你也来吧。”
倚寒假意推拒:“我这身份,不太行吧。”
“这有什么,没关系的。”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倚寒压下喜意,她虽利用了她,但她毫无愧疚,待与宁宗彦事成,她还会感谢自己呢。
圆了她的姻缘,给自己利用一下也不过分吧。
送走县主后,倚寒便有些累,躺在了床上休息,薛慈回来时发现她睡着了,也没打扰她,为其关上门便离开了。
宁宗彦下值时带着太医院的太医回了府。
薛慈早就在府门前等着了:“侯爷,阿寒睡着了。”
“张太医,请。”宁宗彦侧首道。
三人一同来到清兰居,妇人仍旧沉睡,雕花瓷炉中安神香袅袅,宁宗彦便没叫醒她。
“张太医,如何?”他压低声音问。
张太医蹙起了眉头,他垂眸把她的手腕翻了过来,便见虎口处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他沉吟片刻,起身示意去外面说。
薛慈在屋内看着倚寒,宁宗彦随太医去了屋外:“张太医,可是怎么了?”
“这位娘子确实体质虚寒,不过并非天生如此,我方才见她合谷穴处有伤口,猜测娘子是以绣花针扎在了这泄气穴位,从而导致气血虚寒,至于缘由,恕老夫不知。”
他说完,便见宁宗彦脸色其寒无比,犹如冬日凛冽的天幕,簌簌风雪刮起阴寒,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她这般自伤,定是为了不怀有身孕。
第53章
屋内昏昏, 幽暗的阴影笼罩着家具,倚寒浑然不觉,只顾抱着衾被睡得香, 她发丝披散在枕间,一侧雪白的耳廓还带着他送的白玉耳珰。
宁宗彦慢吞吞的进了屋, 又仿佛累极一般坐在她的身边。
骤怒过后便是无力。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人走进了死胡同。
倚寒翻了个身, 睁开了困乏的眼,自从来到了长公主府,终于能不必时时应付他了。
陡然间,入目一道高大的背影,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瞧发觉是宁宗彦背对着她, 不知思索什么。
她迟疑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怎么了?”
宁宗彦缓慢的转过头, 声音干涩:“没什么。”
想要质问却说不出口, 罢了,此事他就当从未发生过, 反正都要成婚了, 五年、十年,他们此生漫漫, 有的是时间磨合。
此事他确实考虑不周。
她原本就有体寒之症, 是自己太过心急,导致她做出如此自伤行径。
倚寒坐起了身, 揉了揉眼睛:“对了, 我要与你说一事, 容成县主说过些时日是她父亲的寿宴,想邀我去参加。”
宁宗彦倏然蹙眉,语气不太好:“她为何要邀你。”
“想来是最近与我颇为投趣。”
但他很快便觉出不对:“我虽对容成并无心思, 但她性情娇蛮,随心所欲,一直纠缠不休,她岂能对你有好脸色。”
“县主还不知你我婚事,这是长公主的意思,想给她些时间,循序渐进,不过我这两日与县主相处,发觉她性情良善,你也知我从小没什么交好的姑娘,你就……晚些说可好?”
她利用宁宗彦对自己的心软之处想拖得他暂时不对县主说实话。
若是县主得知他们的关系,势必会对她生出防备。
宁宗彦果然神色软化,嗯了一声。
他瞧着倚寒与容成能如此心无旁骛的相处,还丝毫不介意,他心里滋味儿更为酸涩。
他隐隐有些后悔过早的把人带回长公主府,眼下是吃不着摸不着,还得看着她与自己的表妹混的很熟。
“我答应你,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些好处?”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深深。
倚寒下意识退开:“这儿是长公主府。”
“没关系的。”他修长的指骨扶着她的后脑,二人面颊相贴,唇瓣探吻。
那股感觉又来了。
倚寒闭了闭眼,退开质问:“你上次究竟使了什么下作手段,为何我……我。”
她羞于启齿,神色愠怒。
宁宗彦故意问:“怎么了?”
倚寒双眸似燃起了火,怒瞪着他,高高扬起手掌便想扇他,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已说过。”
倚寒不信:“定是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宁宗彦眸光深深:“矜矜为何如此想,可是出了什么异样?”
倚寒陡然脸热:“什么异样,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你没那么简单罢了。”
“不管如何,就只是那样,并无别的作用。”他坚持否认,却叫倚寒莫名焦躁,但即便他承认,自己也无可奈何。
她忍了忍,敛下想骂人的话。
“我累了,你走吧。”她冷冷赶人。
察觉到她生气,宁宗彦欺身逼近:“生气了?”他言语玩味,视线刮着她,让人如芒刺背。
“岂敢。”
“那寿宴一事……”他语气拖沓迟疑,而后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颤动的睫毛。
她性情冷淡,在国公府可没见她与哪房妯娌相处的好,即便是薛慈她也只是关系不错,但并不热络。
非要去冀王府的寿宴,她何时这么爱凑热闹了。
“一个寿宴而已,就这么想去?”
倚寒垂首,眼神四处乱飘:“县主邀约,我岂能不去。”
宁宗彦凝她半响,默然笑了笑,试探点到为止,莫不是她又盘算着要离开?
他不过放松几日,他的阿寒就搞出了这么大的盘算。
倚寒咬唇,攥紧了裙角,脸色扯出了难看的笑意,她的神情一寸不落的被宁宗彦看在眼中,冰冷之余忍不住露出了怜爱。
“你不是还在丧期吗?为何还要去参加宴饮,而且国公府的人也会去,你不怕暴露。”他目光凉薄,话头一转,目光平而直的试探她。
“还是别去了吧,在府上乖乖呆着,待成婚后再走动也不迟。”
倚寒闻言心头一阵心惊肉跳,她这是太急切露马脚了。
但她很快又有了盘算:“你也知道我在丧期,我要为亡夫守节三年,侯爷不也要着急忙慌的把我娶进门吗?你都要娶我了,我还怕什么。”
她竭力表现的很想去。
“这不一样,你名义上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更何况,人死灯灭,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倚寒蹙眉:“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国公府已经为你们二人解除婚姻关系了。”
倚寒豁然起身:“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神色急促,瞳仁紧缩,呼吸急促,手则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宁宗彦凝着她的神色,自他把人困在身边来,她的所有神情皆落在他眼中,不愿、愤恨、恶心、厌恶,这些情绪他已经习惯。
她的脸上,很少能出现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