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当即应了声:“唉,二少夫人这是想做女红了?”
倚寒应了声:“闲着无聊,每日木雕也怪乏味的。”忍冬得了令便去了。
针线很快就取回来了,她把线卷上扎着的针取了下来,她仔细看了看,有些犹豫,绣花针到底和针灸的针不一样,痛感是很强烈的。
不过左右是给自己扎,伤不伤的也没那么重要,达到目的才是重要的。
她把绣花针扎在泄气穴位,若是气虚血虚的人这般扎会导致更为虚弱,她本身就有些气虚症状,一旦泄气过度便会致寒邪入体,怀孕的可能性便会更低了。
她咬着唇忍着痛,把绣花针在火烛上炙烤一番,而后在手掌合谷处扎。
针尖刺入的那一刻,一个血珠顿时冒了出来,疼得她差点泪花都出来。
扎完后她小心翼翼的把绣花针收了起来。
到了晚上,那女使不容置疑的催促倚寒:“夫人,该去侯爷那儿了。”
倚寒觉得这女使怪的很,神情总是很僵硬,还冷着一张脸,忍冬没少同自己抱怨过,说她什么也不做,就守在屋子门口,连她进出都要盯着看。
要不是知道是宁宗彦派过来的,早就打发走了。
倚寒想这女使大概就是派来看着自己的,他是真没打算放自己走。
所谓的四十九日后送自己离开,纯粹是骗她的。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窝火的厉害,好在她已经为自己留好了后路,到时候问冯叙要些迷药把这女使迷倒就好办了。
还有衡之的遗物,这几日她必须找到。
她一路思绪万千,不知不觉走到了令她抗拒害怕之地。
她少有害怕之物,自小时起也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即便是面对尊长也敢直言不公,为自己争取权益。
但现在,她看着黑漆漆的沧岭居,那日艰涩的疼痛好像还残留在她脑中,叫她想回头就跑。
“夫人进去吧。”
还有一奇怪之处便是这女使不似别人称呼她为二少夫人,而是直接称呼她为夫人。
这女使必有宁宗彦的授意。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进了屋,浑身的防备心提到了最高。
但是屋内好像并没人,她轻轻唤了一声:“侯爷?”屋内没回声。
倚寒刚心头一喜,后面便幽幽传来低沉的一声:“阿寒。”
倚寒瞬间回身,便瞧见他隐匿在黑暗中擦拭着什么东西,旁边只燃着一只油灯。
“过来。”
倚寒闻言走到了他身边,瞧见了他在擦什么东西,她的心顿时高高悬起,那是她的木雕娃娃。
“阿寒的雕功不错,可能为我雕一个?”
倚寒勉强道:“大街上卖的都是,我雕的粗支烂糙,如何能入了您的眼。”
“阿寒妄自菲薄,五日够吗?”他打定主意要让她给自己雕刻。
倚寒眼珠一转:“那不然侯爷先把这个还给我,我对比一下尺寸?”
宁宗彦掀眸,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骗子。”
倚寒心头一咯噔:“什么?”
“又想骗我。”他把玩着那木雕娃娃,旁边油灯里的焰火忽闪忽闪,倚寒的心也大起大落,喉头宛如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我何时骗过侯爷了?”她不明所以,对他打哑迷的行径越发烦躁。
问他他也不说,然后就是时常对着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宁宗彦下一瞬掏出的东西却叫她浑身降至了冰点。
“阿寒说呢?”他语气分明是温和的,倚寒却听出了一股隐隐的危险,像蛰伏的野兽,撕开了自己的假面。
他手中拿着一张盖了官印的路引,上面清晰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你想做什么?”倚寒眼神忍不住发怯,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似是察觉到她的软意,宁宗彦安抚她:“这官印还是我叫人给你盖的。”
倚寒一愣,犹自迟疑:“当真?”所以这是答应送她走了?
“当然。”
宁宗彦话头一转:“只可惜,阿寒不能走了。”说完当着她的面儿,把那路引放在了油灯上,他就是故意给她希望,再亲手掐灭,他要让她明白,只有他才能给她所有。
倚寒目呲欲裂,怨恨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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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强取豪夺了要[摊手]
第39章
薄薄的纸张被焰火燎了边角, 以迅疾的速度往中间燃烧,那张承载着倚寒希冀的路引骤然间被焚烧殆尽。
她眼睁睁的看着希冀在她面前毁灭,她被他狠狠踩在了脚下, 嗤之以鼻的嘲笑她的所作所为。
而当宁宗彦又把玩着那木雕娃娃靠近油灯时,倚寒已经没了想与他大吵大闹的心思, 满脸惶恐与惧怕:“别, 别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纵使她心里明白这是他拿捏自己的把柄,但她仍旧心甘情愿地跳进这个火坑,也只能往这个火坑里跳。
“阿寒听话些,我便不烧。”
他大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扣在自己怀中, 一副情人痴缠呢语的模样。
他嗅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 不免响起宁衡之死的那日她的模样, 现下她的模样终于是给他一个人瞧了。
月色寂静,沧岭居内气息旖旎, 帐内由躯体相贴生出的热息熏得人脸颊布满潮意。
宁宗彦拨开她脸颊的发丝与她额头贴着额头, 她的唇瓣已然被他吻得红肿,不再是苍白的色泽, 上面覆了一层淋漓水光, 宁宗彦拇指暧昧地揉着她的唇角。
他不在乎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她现在是在自己的怀中。
即便她确实看起来很抗拒, 但宁宗彦仍旧漠然撬开了她的严丝合缝, 所谓的阻隔也变作了二人的情趣, 他发了疯似的,似是要把上次被打断的讨回来。
本着哄诱的心思,再加之**本意就是叫两个人都愉悦, 宁宗彦使尽手段想把她化软。
但倚寒始终咬着牙承受着,她梗着脖子的模样没有一点愉悦,更多的是被迫屈服的不甘。
与不爱的人**,可谓是除了难受就是疼痛,再如何她都过不了心里那关。
宁宗彦看着她这副样子果然不虞,这样的身躯与石头无疑半响,即便他越过艰难险阻也只是似在戈壁上穿行,如此只会让二人更加难以磨合。
他神色冷硬,再托起她的脖颈,坏心思的叫她低下头,就这么逼迫她看着**。
倚寒闭着眼,偏不如意,直挺挺的模样就跟河中打捞起来的草鱼一般,半死不活。
她齿关紧咬,鼻尖濡湿着汗意,卷翘的睫毛还沾着泪珠,脸颊上的濡湿显得她面容乱糟糟的,极美的容颜上尽是漠然。
宁宗彦心头的一丝怜悯都被她这副模样给湮灭了,他扯了扯唇角,俯身轻吻,直到唇齿间传来水声荡漾,宁宗彦时而停下看看她屈愤的神情……
倚寒从没受过这等委屈,从心到身,从灵魂到**,像是酷刑一般凌迟。
她眨着湿红的眼眸,低低哀求,奈何宁宗彦充耳不闻,手掌圈着她的手腕。
半响后,她脖颈高昂,檀口微张,不可置信的颤了颤,忽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他竟敢如此折辱自己,她恨不得往他身上戳两个洞,再杀了他。
这一刻仇恨达到了顶峰,她想摩挲头上的簪子刺入他的脖颈,却发现自己头上只有一朵白花,无力感顿时席卷。
宁宗彦头皮的麻意过去后感觉到了奇怪,他愣了愣,一下子神情柔软,把她揽至怀中一下下地摸着她的脊背,好笑道:“不哭不哭,我又不会笑话你。”
他愉悦地勾唇,娇小纤细的身躯在他精壮的怀中,雪白的肤色在灯光的氤氲下宛如细腻的羊脂玉。
宁宗彦瞧她这反应心里自是了然,他暗然冷嗤,她心心念念的衡之定是没有叫她如此过。
想到只有他会叫她如此,宁宗彦又耐心的为她擦着眼泪,仿佛方才发疯的始作俑者不是他,倚寒哭得很伤心,不仅仅的痛苦,更多是自我厌恶,她就像是稚儿,被迫做出这种事。
她哭得眼睛红肿,险些上不来气,羞愤欲死,哭了很久,她停了声音,愤愤擦干了泪水:“我要沐浴。”
她的嗓音哭的鼻音浓重,宁宗彦抚了抚她的鬓角:“暂时不行。”
倚寒凝着他,宁宗彦解释:“弟妹身负重任,现在沐浴,对怀孕岂无益处。”宁宗彦故意恶心她,轻松便激起她的愤恨。
倚寒喉头泛起阵阵恶心。
“你早就要有这个打算何故当初骗我,你分明说过四十九日后便送我离开。”她微微哽咽问。
宁宗彦当即冷了脸:“是你先骗我的。”他坚信是她骗了自己。
“我骗你什么了?”
“你既然骗喜爱我,为何不久久骗下去?嗯?”他平静凝视。
他又在说这种话了。
倚寒愕然:“我从未说过喜爱你,更未骗过你,莫不是你自己臆想以为我喜欢你?若真是如此,这也要怪我?还是实则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分明是你对我心怀不轨,但总要把帽子扣在我头上,这样就好给你自己找借口了。”
她一口气说完,神色讥诮:“我自小经受过许多这种场面,侯爷,若真是如此,您不虚伪么?”
“我喜爱衡之,我与他早已发誓生生世世结为夫妻。”
宁宗彦脸色冰冷,又浮现出了那股偏执阴戾的神情:“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
“看来刚才的苦头没吃够。”
倚寒打了个寒颤,小腿忍不住碰住了那湿涔涔的布料,方才的羞愤再度涌来。
她现在还记得的小腹被挤压的感觉,倚寒顿时歇了与他对抗的心思,免得不好过。
宁宗彦披上了衣袍,头一次在沧岭居摇铃叫水,没多久进来的果然是白日寸步不离的女使。
她冷着脸进来,单手提着两个水桶,应当是一冷一热,进了盥洗室。
两个来回后她生硬的说:“侯爷,水备好了。”
“去沐浴罢。”他眸色深深,“弟妹。”
倚寒一滞,默不作声地扯了扯嘴角:“我自己去,不劳烦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