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寒打量了一番这屋子,便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她往里走,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至的潮气,心里越发疑惑。
直到进了屋,颇为意外的发觉此地是一处汤泉。
屋内古朴奢靡,中间有一处四方的池子,四个角的蛇头喷涌着汩汩泉水,雾蒙蒙的热气熏得人脸色发红发热,衣袍都紧紧贴在皮肤上,屋内并没有人,倚寒往里走了两步,热气更甚,她后背都在微微发汗。
“侯爷?兄长?”她叫了两声。
忽而她身后拥上一道微凉,宛如冰冷的蛇类在她身上游走,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倚寒心头一惊,回身就要推开。
奈何腰间力道骤然发紧,竟拥着她往后坠下。
她喉头惊叫溢出,来不及反应时,她已坠入了水面,持续往下沉。
朦胧的水下,她发丝悬浮飘荡,像是一团云,丝丝缕缕流动,她眼睛胀痛,看不清人影,只能胡乱地抓着。
窒息感骤然传来,四面包裹的水叫她完全喘不上气,一种将死的绝望骤生。
一只手忽而掰住了她的下颌,叫她撞进了怀中,两唇相贴,宁宗彦用仅剩的气息叫两个人疯狂纠缠,紧密相连。
求生本能使得倚寒抓住了他,汲取气息。
雪白的衣裙与玄色的衣袍在水中缠绕,逐渐看不清容貌。
他死死握着她的腰肢,在唇齿间的气息即将耗尽时浮出了水面。
哗啦一声,倚寒捂着唇疯狂咳嗽,她眼眸被水蛰得睁不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息,轻薄的雪白衣料紧紧贴着她玲珑的身躯,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你疯了。”她反应过来仇怨地瞪着宁宗彦。
男人比她好很多,发丝仍然整冠,水珠顺着优越的眉骨滑落,他神情分外平静:“你我同生共死,不好吗?”
倚寒没办法和他说话,她脸色冷冷挣扎着要往岸边游去。
谁知宁宗彦欺身而上,推着她靠在汤泉的池壁上:“先前阿寒说给你些时日准备,现在已经准备够了罢,应该履行你的允诺了。”
她上身被迫舒展,他的大掌则托上她的后腰下,压迫感极强的俯视。
倚寒脑中嗡的一声,惊惧头一次浮上了她的脸,弓箭早就搭在他的臂弯,她退无可退,他旖旎吻上她纤细的脖颈,迫使她仰头,湿漉漉的发丝飘荡在水中,而她满目惶恐。
第38章
潮湿的气息紧紧附着在她的身上, 倚寒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挣扎,奈何只是以卵击石,他轻松地压着她, 密密麻麻的吻刺着她的脖子。
她死死咬着唇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滑落,融于那浮荡的水面。
轻薄湿润的布料包裹着她伶仃的小腿, 依稀可见那细腻如玉的肤色, 脚上的鞋袜在入水时已然丢失,足踝被迫勾缠他的腰骨。
他精壮的脊背流畅华美,充斥着美感,水珠没入腰骨,又在汤泉中荡开浅浅涟漪。
倚寒脑中浑浑噩噩, 浑身力气在他的桎梏下已然这挣扎流失。
细密的水珠在她玉带凹陷处汇聚成一点水意, 划过她的胸口, 四溅入水。
宁宗彦修罗般的低语陡然在她耳边响起:“我知道阿寒舍不得死, 毕竟你夫君的仇还没报,他的那些遗物还在我这儿, 崔叔还在等你, 是吧。”
“你冷静点,宁宗彦, 你答应过我的, 要给我些时间。”倚寒声线发怯,好似无根地浮萍, 晃晃荡荡的无处可落。
“时间已经给的足够多了, 我早该这么做。”他神色平静道。
倚寒脸色苍白如纸, 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狠狠地死死地咬着,直到嘴边尝到了血腥味儿。
与此同时, 宁宗彦亦撬开了她的严丝合缝,他倒抽一口气,丝毫不觉痛意,唇瓣含住了她的耳垂柔软地舔舐。
他舍不得她死,毕竟她欠自己的还没还呢。
他握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仰着的头低了下来,不许闭眼,面对她所不想面对,坚强如倚寒,也忍不住闭上了眼,微微抽噎,惊与惧交杂令她瑟缩。
“即便你再喜爱你的夫君,现在这样对你的人也是我。”
他面冷如霜,躯壳却似火,烧得她快化了,她的泪痕被蒸干,他心头缺补的那一块在这一刻被填满。
倚寒胸口涌起一阵阵恶心,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宁宗彦一遍遍在自己的耳边强调是她要对自己证明,他只是在索取他该得的。
只要她乖顺些,给足了他好处,什么都好商量。
挣扎许久,她累了,索性放弃了。
肺腑间好似被一双手拧紧,叫她喘不过气,渐渐的她好像真的有些发晕,精通医理的她很快便意识到是这里面太过闷热,而她又待的时间太久,导致喘不上气,很快就要晕过去了。
但是她没有告诉他,只是任由自己意识一点点抽离,仿佛这样就不用去面对。
宁宗彦在持续的**中冷静了下来,因为妇人太久没有发出声音,他忍不住伸手去抬她的下颌。
却发觉她软绵绵的,双目紧闭,脸颊泛着被热气蒸腾而出的潮红,濡湿的发丝黏在她的侧脸,而她不省人事。
他下颌紧绷,霎时间没了心思,抱着她上了岸,扬声吩咐砚华去请大夫。
而他抱着她进了后面的房间,里面气温适宜,大夫来后说她是汤泉泡得太久,心情激愤,导致血液飞速流动,热晕过去了。
……
草长莺飞,日头罕见的猛烈,倚寒冷着脸坐在凉亭内,有一搭没一搭的拔着手里的草,身边除了忍冬,又站了一名陌生的女使。
二人宛如左右护法,死死的看守着她。
她一身金线绣海棠的雪白交领衣裙,微风拂过,悬浮的轻纱好似是天际流动的云雾。
距离那一日又过去了三日,这三日,她基本是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管。
倚寒不免担忧她自己能不能走的掉。
但自那日后,她再没见过宁宗彦,但他留给自己的酸痛依然在。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管是走动还是坐下,只要一用力便酸痛。
她忍不住暗暗骂了他两声,他竟敢强迫自己,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她坐得累了,起身就要往鱼池边走,裙摆拖拽在地上,显得步步生莲。
她迎着日头眯了眯眼,却闻一阵嘈杂声渐起,她转头看去,却发觉是大理寺的官员与一妇人在纠缠。
倚寒定睛一瞧,发觉那是薛氏。
“你们放开,若是敢动我一下,我父亲饶不了你们。”
崔氏也忍不住说:“是不是搞错了,你们抓人怎的抓到我儿媳身上了。”
为首的衙役冷冷道:“没错,三少夫人,您涉嫌公府火灾案的参与,跟我们走一遭罢。”
薛氏眸中闪过惊慌,后极力镇定了下来:“你们有什么证据就要叫我跟你们走。”
“证据自然是有,您去了就知道了。”衙役也没有上手,而是冷淡的请她走。
崔氏吃了一惊:“你……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干什么了?”
薛氏还在嘴硬:“我没有,母亲您救救我。”
几人在那儿纠缠了一通最后还惊动了国公爷,在劝说下薛氏先跟着离开了。
倚寒盯着那儿出神,忽略了身侧的人靠近:“放火的是薛氏的人。”
低沉的嗓音令她瞬间回忆起那日的噩梦,条件反射的避了开。
宁宗彦看到她的反应,眉眼浮现不悦,拽着她的手腕迫使她靠近自己,直至身体相贴。
倚寒被迫笼罩在他冷淡的气味中,低着头:“她……为何要杀我。”倚寒疑惑不解,但又不想搭理他,只能生硬的撇开头。
“因为璟哥儿。”他轻飘飘的说。
“你未来的孩子会威胁到璟哥儿的地位,你的存在又叫她与以前的处境不一样,一旦有了落差便要动手了。”
倚寒扯了扯嘴角,啼笑皆非,所有人都默认她会有子嗣,为了压根不存在的东西,斗得头破血流。
她感到烦躁,便要转身离开。
谁知他握着她的手收紧:“去哪儿?”
“回去。”
“放开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她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宁宗彦讥诮:“不想看见我,那想看见谁?”
“适可而止。”他语气冷淡,“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那些破烂了。”
他这话好像是踩在了她的尾巴上,气得倚寒红了眼:“什么破烂,那不是破烂,你懂什么。”
所谓的不懂早有所指,喜爱之意也不是对他所说,而是另有人选,宁宗彦咽下撕裂,齿关紧紧地咬着,神情却宛如覆上了一层冰霜。
“听话。”仅仅两个字就叫倚寒宛如泄了气。
“我究竟做什么了,让你如此对我。”倚寒不明白,软着声音问他。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与我说,哪儿惹你生气了,我道歉。”就是不要如此对她。
倚寒有些崩溃,有些东西无形之中一下子变了,她不知道他对自己现在究竟是兴趣还是报复。
从种种迹象来看,他更像在报复自己。
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宁宗彦当然不会剖析开内心叫她赏玩和讽刺,她在自己这儿已经没有了信任,他只需要她的人在就好。
连死,尸骨都要埋在一起。
他日挥师北上,他也会将她带在身侧,成,二人皆荣誉加身,败,那就死在一起,下辈子再纠缠。
“没有误会。”宁宗彦凑近暧昧地含住了她的耳垂,深深吮吸,嗅着她的气息。
“不是说了么,我在索取我应当得到的。”他话语轻如过耳风,大掌紧紧揽着她的腰肢。
倚寒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云香居,而宁宗彦的出现昭示着今夜她又要去沧岭居行**之举。
倚寒倚靠着床背,开始算着她得月事,还有四五日,她月事一向很准,现在叫她担心的是万一迟来或者有孕该怎么办。
她眉眼一凝,她的针和药材全都在雪砚斋里被烧了,原先没有这方面的难处,这下却是有了。
“忍冬。”她扬声唤道。
忍冬闻声进来:“少夫人可以何吩咐?”
“去帮我取一副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