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铎两位男子在庆,他俩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一个是背地里同大铎里应外合的探花郎,另一位却是数次令大铎将士深陷险境的叛国世子。
她从宝珠口中得知徐青章替她采药去了,可她如今已经大好了,那人却始终没露面,这才让她心中起了疑。
不过这也好办,就事论事,哪里存疑,让她打消顾虑就好了。
“凌小姐,徐世子他,他其实回京请罪去了。”
兰姝不傻,她思索几瞬便明了时局。
这话自然是明棣教她说的,且他还说了,说多错多,务必少言。
“章哥哥他会没事吗?”
问及这话时,她的语气明显轻快了少许,不再如先前那般死气沉沉。在她的认知里,认错就意味着低头,也就能从轻发落。
“属下不知,但我想,徐家有着两百年的荣誉,应该能免除一死吧,徐国公和徐二爷虽被下了狱,可他俩并没有受什么罪,只是荣耀不再而已。”
她的言语真真假假,真假难辨,徐国公的确在大牢里面苟延残喘,却并非飞花说的这般轻松。
“对了,凌小姐,那日在庆军大营里面,射伤您的是那位冯侍郎的嫡女,冯知薇。”
飞花招架不住,怕她深入交流,她急忙转移话题。
许久未听到冯知薇的名字,兰姝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她之前怀的那一胎是徐煜的孩子,她起先将那孩子当个宝贝疙瘩,后来知道了真相,她自己掐死了尚在襁褓的幼子。”
“怎么会?”
“谁说不是呢,当初徐家被抄之后,是初一带她去了大庆。那个初一,徐世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他是大庆国王遗落在外的孩子,他母妃在十多年前被圣女逼死了。”
难怪她后来在徐青章面前再也没见过那黑脸侍卫,世事难料,竟不想他还有这重身份。
“许是他对冯若薇有愧,于是在大庆时对她百般照顾,两人渐渐暗生情愫,不过她后来无意中撞见了面目全非的徐世子,她因此去逼问初一,却得知当初去她院子里,同她共赴云雨的是徐家大少爷。”
“她一边享受初一对她的好,一边又对徐世子念念不忘,可她心里又抵触徐世子的可怖,再加上您过去之后,她不仅恨自己,也更恨您,之后还教唆初一带她去暗杀您。”
她受不了徐青章的转变,却不想兰姝面对丑陋的故人,却丝毫不嫌,且他俩连女儿都有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压在她心里,她怎能不恨?
都是老熟人的事迹,兰姝突然悲从中来,她不关心冯知薇如何,她想起了自己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鬟。
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小瓷的离世让她心里难受许久,是她害了她。
虽然死者为大,但她总觉得小丫鬟是有些喜欢初一的。
路终有尽时,外面的阳光甚好,她刚一出来,被这艳阳照得人心暖暖的,不过她的眼睛也被刺得有些疼。
她扬手挡了挡光照,下一瞬却感觉有东西朝她扑了过来。
“娘亲!”
来人正是神采奕奕的宝珠,她在兰姝身上嗅了嗅,“嗳,娘亲,您去见爹爹了吗?”
兰姝不打算同小团子说司欢吟的事,她揉了揉宝珠的小揪揪,“没呢,你爹爹回京去了,我们要晚些时候才能见到他了。”
小团子狐疑地打量她身后的飞花,继而她将目光投去暗牢的入口,她拧了拧眉心,就在飞花大惊失色之际,兰姝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走,“走,娘亲替你作画去。”
地牢太暗,太冷了,她是决计不会让宝珠涉足的。
她手痒痒,迫切地想给宝珠画一幅小像。
她少时最渴望的,莫过于她爹给她画小像。但她爹却不爱画她,只爱画她娘,以及不像她娘的观音菩萨。
陈年往事不堪回首,她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他爹笔下的观音非但不端庄,反而有些俏皮,同她在寺庙里遇见的大姐姐极为相似。
心有所属,方能落笔有神,也不知他同司欢吟鬼混多少时日,才能叫他那般害相思。
爹不是好爹,丈夫也不是好丈夫,兰姝也不肯再叫他爹。
“娘亲,这个是小珠吗?”
宝珠举着手里的画像暗暗对比,她小手指着那一团黑乎乎的线条问她,“这个是不是小珠的翅膀?”
她养的秃鹫越长越大,因它食腐的习惯不好,老刘头特意只给它吃新鲜的肉,如今它脑袋上都开始长毛了。
“珠儿……”
兰姝无言以对,那是……
“不对,公主,这不是小珠,凌小姐画的分明是鸳鸯。”
“嗳,是吗?”
“珠儿,娘亲是照着你画的。”兰姝红着脸反驳,她画得真有那么差劲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宝珠张口欲言,手上的宣纸却如有千斤重。
“娘,娘亲,珠儿想起来还有功课要做,珠儿先告退了。”小团子意外的彬彬有礼,她给兰姝福身过后,麻溜地跑远了。
她娘亲笔下的画太可怕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哪有那么长!
兰姝面上的笑戛然而止,小团子竟然嫌弃她了!她有些受挫,仔仔细细端详着手中画像,她小脸羞得通红,面露尴尬,转头问飞花,“真的不像珠儿吗?”
饶是飞花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好词过来安慰兰姝,赫赫有名的凌探花,唯一的女儿却文不成,诗不就?
飞花将此归结为暗牢的那位,定是她的缘故,才叫兰姝空有美貌。
明棣办事迅速,不到三天他就归来了,怀里的美娇娘仍然闷闷不乐,他已从飞花口中得知缘由,他笑着打趣,“怎么还跟孩子计较?”
书房里到处都飘着淡黄色的宣纸,洛阳纸贵,这些珍贵的笔墨纸砚在她手上却开不了花,兰姝这几日尽在练字,可她越写越烦,她被自己蠢哭了,“夫君,你教教我。”
第196章 珠衣
“夫君, 你教教我嘛。”
兰姝的雪颈纤长,似春日里新抽的柳条,鲜嫩而脆弱。
此刻的她跨在他身上,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往下压, 樱唇离他只有半厘。
“夫君, 教教朝朝。”
耳畔的呼吸越发急促, 偏她恍若不觉,她还暗里磨了磨。
明棣吞咽几口, 他沉着脸发问, “何时学的新手段?”
虽说频频与她亲近,却也没见过小娘子这番急切的模样, 底下能明显感受她的娇嫩与肥软。再者说了,他从未对她设防,此刻任由她作弄。
“夫君不疼朝朝了, 如今使唤不动您这位殿下了?”
兰姝的尾音上扬, 她伏在男子胸膛假意抽噎, “夫君定是在外养了美娇娘,不疼朝朝,也不爱朝朝了。”
“我哪有……”他嗓音嘶哑,喉咙渴得不行。
“就有就有。”
兰草幽香,润物无声, 几日不见,小娘子越发紧致, 他疼得直抽气。
“朝朝给你吃葡萄,夫君,你疼疼我。”
兰姝伸手越过他,以指为箸, 从一旁的玉碟上夹取了一枚圆润饱满,且泛着水汽的紫葡萄。虽说是给他吃,小娘子却往自己檀口塞去,她先是舔了舔水汽,似被冰到,小舌头一缩,委屈巴巴凝着男子抱怨。
然男子并不打算帮她,她只好衔着紫葡萄朝他凑过去。
待她近身时,却被明棣以指堵了嘴,“朝朝,只此一枚,不可多吃。”
秋日渐凉,底下的人特意献上来的,因宝珠是个嘴馋的,爱吃些冰果子。
他将指腹往下压了压,声音也更哑了,“朝朝,只能吃夫君的。”
兰姝本是将那葡萄含在檀口,被他这么一弄,她的贝齿不小心将葡萄吮破,它虽有乌紫的皮,内里却藏着晶莹的汁。
葡萄汁顺着小娘子的唇畔淌下,明棣呼吸一滞,他胡乱揩了一把,又扬手打了她屁股,“不听话,不是要给夫君吃吗?怎么自己是个贪嘴的。”
说罢,他不顾兰姝可怜的模样,又啪啪打了两巴掌,这肥软的手感确实好。
乌紫葡萄卡在兰姝檀口,她不敢再吮,只得让那些汁水肆意流出。可这感觉很不好,她不过凭着本能又吮了一口,男子故作深沉,严斥道:“就这么贪嘴?”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无奈之下她主动攀上他,牢牢地将其桎梏住,继而将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凑了上去,只望他能怜悯一二。
明棣并未推开她,甚至她的小嘴刚碰上,两人的呼吸便乱了。
书房的门还敞着,他来时并未存着要她的意图,不想被小狐狸撩得心猿意马,青天白日就要与她同房。
男子夺去她的呼吸,她口中那枚葡萄被他顶得烂糊,他将汁水通通送入小娘子的内里,待她吞咽完,方才噙着兰姝的小舌细细吮。
狰狞刮蹭片刻,下衫很快被他磨湿了,他缓缓挺腰下沉,一边哄她一边往前推,“朝朝送的葡萄的确好吃。”
兰姝垂下脑袋默不作声,她的舌根被吸得酸酸麻麻的,洁白的小脸被他打趣得已然红透。
“好了,不是要学作画吗,自己过来握着笔。”
明棣重新拾了一支新笔给她,兰姝倒也听话,她咬着唇,颤颤巍巍接过,又摁了摁它的笔帽,软软的,烫手。
“夫君……”
“该怎么润笔,在女学时不是教过你吗?”
男子的语气有些冷,兰姝在他面前谨小慎微,乖巧地将狼毫泡湿,又在砚台边缘刮了刮笔水。
“夫君,朝朝润好了。”
笔是好笔,砚是好砚,兰姝的手指纤细,这狼毫却是壮硕无比,都快赶得上她纤弱的手腕粗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明棣又打了她屁股,还顺势揉了一把,他知道的,裙衫底下那些肥软的白腻屁肉,定是被他拍红了。
“这笔都没开好,如何作画?再放进去润一润。”
兰姝缓缓将他递过来的乌紫狼毫往里推,她抽噎着婉拒,“壶口太小了,夫君,进不去了。”
“又胡说,上回连胞室都去过,如何会卡在壶口?”
男子说得浩然正气,兰姝瘪瘪嘴,她也想塞,可狼毫和壶口都不匹配。
“既是夫君说的,那你教朝朝。”
她话音未落,便被明棣使力往下探了去。
的确如她所说,壶口极狭,这白玉壶倒像是水蚌似的,将这狼毫当作了窃取花珠的贼子,死死夹着狼毫,叫它寸步难行。
旁人典春衫,她倒好,先是葡萄,再是花珠,惟愿让他行个方便,从他这里偷师学艺,也好日后给爱女画上一幅小像。
花珠被男子捻在指腹间把玩,她的珠子很小,娇娇嫩嫩的,沾了少许水蚌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