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摘自吴承恩《西游记》
第150章 求我
说起来, 旁人只会把他看作是昭王近臣,如若不然,为何偏偏将这烫手山芋交由他?这官虽不大, 却的确需要自己人去走一遭。
他于幼时就被撵送教坊司, 恰逢驸马离世, 长公主看他模样清秀, 就将他要了过去。
凭着长公主的薄面,他暂且脱离了苦海。
起初, 怀安长公主将他当作自己多年前夭折的幼子, 他也学着去讨好她,去扮演他的孩子。渐渐地, 那份感情却变了味。
寡居的妇人最怕孤独,他成年之后,每月都要去公主府住上一旬, 便是尚未成年之前, 怀安亦是时不时唤他侍奉左右。
桑度当初将明棣的意思传达给他之后, 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自此,他彻底摆脱了公主府。
林书嫣对他而言,左不过是个契机。发妻也好,孩子也罢, 他这二十来年,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操控着, 半点不由人。
谢知亦得了他父亲要赴任的消息,挪着胖乎乎的身子过来哭诉,“爹,爹爹, 不要丢下我。”
最终还是林书嫣拿了别的东西逗他,可算是叫丫鬟把他带下去了。
“应寒,姝儿她……”
比起关切夫君的行程,林书嫣更为担忧兰姝的处境。
当初戚老头将她救了之后,林书嫣这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竟得了那怪病。这些年来,他们两夫妻将兰姝照顾得很好,是以她从未见过兰姝发病的模样。
只是如今谢应寒一走,若是兰姝有个三长两短,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给她做药引子……
谢老夫人忙着去嘱咐林潭嫣,原本闹哄哄的屋子只剩下谢应寒和林书嫣,他将妻子眼中的忧扰看个了然,却没打算同她解释。
林书嫣见他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心中微动,霎时间也明了他的心意,“只是西域风情恶劣,也不知道姝儿她愿不愿意同你一道前行。”
林书嫣不懂他们官场之事,她如今一门心思为兰姝的日后着想。
她是去不成了,老太太自是不肯放家里唯一一株独苗随他俩上路的,且谢知亦平日里又贯爱粘着她。
圣旨来得仓促,没过两日,身为中郎将的谢应寒果然带着一行朝廷命官浩浩荡荡地启程了。而林潭嫣,自然也是随行的,林书嫣虽然心中不喜,却也拗不过谢老夫人的安排,老太太唯盼林潭嫣能伺候好自己儿子。
林书嫣在圣旨下来的当天就回了趟花朝阁,兰姝听后,先是一惊,紧接着被林书嫣问了一嘴,她却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得亏林书嫣耐性好,拉着她的手,柔声同她说了其中利弊。可无论是利也好,弊也罢,小娘子都不愿同他西行。
那人贯爱背着林书嫣欺辱她,若是与他出使西域,岂不是半点都不需避人?怕是每日都要玩她几个来回。
此刻她瓷白的一张芙蓉面上满是苦恼,眉若远黛,瞳如秋水,委实让人不由得就心生怜意。林书嫣瞧她心中不乐意,当下却暗暗做了另一番打算。
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1]
他于王府左等右等,唯见闲人不见君,又听属下给他秉来消息,说是谢侯夫人找了好几个冰人,正欲给家中小妹说亲。
林书嫣她一个出嫁女,哪来的心思给林家女郎说亲?那个小妹,说的自然是那个凌妹妹。
春色将尽,梨如雪,今夜的兰姝着一身薄纱罗裙,正坐在榻上点灯看话本子。
如今林书嫣不在,谢应寒亦是不在,她这几日甚是自由,就是玩到深更半夜,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除了那位玉人。
山如玉,玉如君,[2]皎如玉树的男子正立在窗外,凝视着屋里的娇花。凝视之际,心中似有千千结,暗生无限绵绵情意。
快活如她,当真悠闲,当真逍遥。她扰了一池春水,偏偏行若无事,害他魂牵梦绕,叫苍天来煎他的人寿。
同他欢好过,承过他的欢,她竟还想着嫁人?此女当真可恶。
修长的指骨被他摁得泛白,玉人面色不善,好似下一瞬就要破门而入。
便是再入她一回又如何?反正他俩有一段情,况且,自己对她食髓知味。自尝了她的身子,夜半醒来之时,银安殿总要唤水沐浴,且他沐浴又不免想起她的娇媚。
榻上看君,清润如松,玉人不动声色地走到她榻前,直到光线被拦了一大半,兰姝才揉了揉眼睛,她还当是自己眼花了,若非目眩神迷,她如何会于夜里,在自己的房中看到那只狐狸精!
阔别五年,不止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便是他,容颜也比当初更甚。此人皓皓自照,昭昭同朝,她今夜尚未饮酒,脸颊却也快速地羞上两团红霞。
爱意浓浓,愁绪满满,兰姝定是不知眼下的她有多魅人。
明棣若无其事地吞咽一口,他二人相顾无话,眼波流转间却似有一汪柔柔春水。
罗裙半解,粉颈酥.胸,就连眼尾也染上一抹绯意,更别提她那嫩生生的软腰,纤纤如葱白的十指。
她模样妖娆,叫人半点都挪不开眼。
简直是精怪化了形!
纵使玉人眉目清冷,眸光里凝着淡淡的疏离,可上上下下起伏的喉结却暴露了他的紧张,他强掩心中波澜。再不济,他今日的登门造访,也说明了一切。前几日他还取笑萧河,不想他也是局中人。
兰姝自是清楚地听到了房中的吞咽声,她弃了引人入胜的话本子,一双嫩生生的莲足踩向地衣,步步生香,朝他走了过去。
玉人先是蹙了蹙眉,上回在银安殿便是如此,小狐狸连鞋都不穿一只。他那会沾沾自喜,还以为是她急于来寻他,而今想来,这小东西当是习惯使然,哪里就如饥似渴了,哪里就离不了他了?
趁他皱眉之际,兰姝已经走到他跟前了,他俩离得近,原也没有几步远。
小娘子垂眸,伸手去寻他漂亮的玉掌,莹白而修长。前几日便是这几根玉箸般的手,又挖又抽。
今日便是他不提要求,兰姝亦是将它置在玉门,她微昂着白嫩的雪颈,口中伸出小舌头,朝他的下颌线望了过去。
林书嫣给她置办的都是上等的绸缎布匹,轻薄保暖,罗裙生香。
只是好半晌过去,女郎轻轻喘息,却犹觉不足。她蹙起秀眉,幽幽艾艾地看向同她贴着的玉人。
明棣再次被他扰得心绪不宁。他于战场,于朝堂之上都能里里外外把控,可他如何能想到,这女子头一回与他重逢,便勾着自己同她好过一回,如今更是借着他的手掌……
甚至她连爬不上巫山顶峰,都要怪罪自己。她的眼睛会说话,觑过来一眼,正是在责怪他的不解风情。
然而,他心里震惊,面上却不会将那些羞耻的情绪告知她,甚至还要故作姿态一番。
“呵,怎么这么没用?”男子的语气轻蔑,唇角勾着嘲讽的笑。
兰姝心里头不上不下,毛毛的。她哼了几口粗气,索性将他的手掌摁在她的小衣之上,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就这么想要?”
小衣柔软,恍若无物,掌心触及的肥腻又使他心神大乱。他强忍着把玩的心思,压着嗓子逼问她。
莫说小娘子双目盈盈,唇若朱丹,便是他,男肉亦是蓄势待发。
青松翠竹如他,疏离散去,眸中带着几分柔情,慵懒道:“求我。上回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想要什么,先求本王。”
他得叫这小狐狸知晓谁才是上位者,谁才是话语人!
兰姝凝着美眸,当真回想了几息。蓦然,她松了钳制他的手,继而踮着莲足去攀他的脖颈。
可他太高了,小娘子踮脚也没法吻住他,她束手无策,委屈着一张芙蓉面,可怜巴巴求他垂怜。
手心的肥腻触感乍然消散,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捏一捏,玩一玩。
小娘子面上的潮红夺人心魂,下一瞬,明棣便托着她的皮肉,让她坐在自己的鼓掌之上。
总算是碰到她了,内心不再躁动,气沉丹田,他凑过去啄了她一口。
可一口哪里够。
正当他欲离了她之时,兰姝就势攀着他的脖颈,紧紧贴着他的薄唇,她吻得着急,险些磕了自己的牙。
且她尚未调整呼吸便不由分说地去撬他的皓齿,去吮他湿滑的舌头,又急又切。
明棣再一回被她的主动所震惊,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两人粗粗地喘着,鼻息相交,凝视她之时,他全然失了以往的冷静,哪里还能冷静下来!
他如何能静下心来?身上的这位女子回回对他投怀送抱,又有谁能抵得住她的美色?
他二人贴的极近,明棣的眼睫扇动,也轻轻扫向了兰姝的面颊。
痒意袭来,小娘子有些不适,小嘴吮吃他的口涎,却是越发卖力了,她喜欢他身上的松墨味,迷人儒雅,同她爹爹一样。
而她心中所喜,亦是真真切切地将男子也迷住了魂。
自那日同她荒唐一个下午之后,女郎身上的幽幽花香便长长久久地滞留在他心中,他甚至差人跑遍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胭脂铺,却始终寻不到同她一样的香味。
今日夜闯香闺后,远远地就嗅到了那股香。
他心中哂笑,哪里又是胭脂了?分明是她身上自带的体香,叫人闻之,便如同丢了三魂七魄似的。
皎月弯弯,今晚分明不是月圆之夜,兰姝却扭着腰肢,极力地朝他索欢。
小院幽静,隔壁的丫鬟婆子早已歇下了,独她们家小姐的闺房一室生香,好不香艳。
兰姝伸着软软小舌毫无章法地在他的嘴里瞎晃悠,水渍声绵长,明棣秉着让她舒心的心思,待她玩累了,吮累了,这才开始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势。
他又湿又热的舌头动了起来,如一条灵蛇,湿黏黏地舔过她的上颚,狠狠欺凌她,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继而他又裹着兰姝口中那条娇娇怯怯的小软肉,又吮又顶,一下子就让她彻底软了身子。
天旋地转,头昏目眩,她再是分不清自个儿身在何处。
兰姝攀着他的脖颈,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掉下去,他却单单只用一条臂膀托着她,而右手,却又捻上了早前那胭脂果。
她发髻松松,衣衫半开,香肩圆润,软绵绵的,白得晃眼。
被他吻过的樱唇更是湿润润,红嘟嘟的,可爱得很!
明棣离了她的唇,两人口中牵连的银丝晶莹剔透,不想银丝细长,却断在了小娘子雪颈处。口津清凉,贴上后,兰姝顿时被冷了个激灵。
他目光灼灼,声音又低又沉,“小东西,是不是勾着本王替你吮干净?”
欺她失语,凌她娇软,明棣起了坏心,他特意舔得很慢,一啄一啄,来来回回,玩得不亦乐乎。
莫说贴在雪颈上的只是些许口涎,便是一盏清茶,也该被他舔尽了。
“嗯,嗯。”
兰姝嘴里泄出几声娇吟,这人忒坏,还会若无其事地搔弄她。
小娘子微眯着眼,视线之处出现一株含羞草。那是她去山里头挖的,碰一碰,那草便缩一缩。叶片的中间有一条细长的梗,梗上的叶面向两边扩张,只要伸手去戳,两边的叶子便齐刷刷朝细梗闭合。
兰姝开口唤他,“哥哥,子璋,哥哥。”
她在讨饶,她在求他怜悯,求他垂怜。
而明棣闻言,也当真停了动作。
凝视美娇娘的目光炯炯,他吞咽一口,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沉,“小东西,以前,我是如何唤你的?”
朝朝,他以前唤她朝朝。
“朝,朝。”兰姝嘴角淌着玉津,羞羞怯怯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