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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姝自那日发病被谢应寒送回来,她脑子清醒后,并未食用那些珍贵的药丸,是以她身上的桃嫣散还存着一半的药性。
小女郎夜里好奇男子身上为何有一道新添的疤,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是为她取的心头血。既是她不要他,他便心甘情愿成为她的药引,为她解毒,惟愿她安好。
可女郎莽撞,她本是山间一朵小黄花,于温汤与他再次相见,色令智昏,鬼迷心窍,她摸了摸他,却也导致男子的心境发生极大的转变。
如今他对兰姝,志在必得。于是昨晚他故意引导她说些情话,刺激屋外那人。在他心里,小狐狸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哥哥,朝朝把你咬疼了吗?”兰姝心系他,知道自己方才与他接吻时,不小心咬破了他的舌头,她面上有些羞赧,趴在他怀中小心翼翼询问,唯恐他咬回来。
“不疼,哥哥是男子,不像朝朝那般娇气,入一点点便喊疼。”
若是朝中那些大臣见这位面如冠玉的昭王殿下,如今口中也学着说些荤话,定要大惊失色,怀疑他被夺舍了。但一看令他情迷的是美艳动人的朝华县主,倒也觉得合乎情理了,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兰姝捂住他的嘴巴,不愿他再说出那些羞人的话。
“哥哥不知羞,哥哥昨晚咬人。”
怀中女郎灿若桃花,虽未完全绽放,可她风情万种,的的确确是一难得的美人胚子。
“朝朝不爽吗?”明棣喂了一口热气入她耳穴,偏生兰姝敏感,身子又软成一滩水。
“朝朝怎么不说话?可是哥哥昨夜没将你伺候得畅快?”明棣语气轻佻,他通身贵气,却偏偏学了浪荡子那一套,将小女郎逗弄得忙将脑袋缩他怀中。
“看来朝朝并不满意,也罢,哥哥……”
“朝朝很满意。”
女郎声细如蚊,她得了桃嫣散的好处,小日子一两日便干净了。
兰姝贯会恃强凌弱,她虽急色,可于男子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巫。明棣昨夜亵玩了她一宿,她感觉自己好似还泡在温汤里边一样,又潮又热。
“殿下,成将军有话。”
太阳高照,桑度被晒得皮肤通红,他终是忍不住打断里边那对吻颈鸳鸯亲亲我我。想来若是他不出言提醒,那两人怕是要黏黏糊糊待到夜里。
“哥哥出去办点事,晚点再来看朝朝。”
“好,朝朝给哥哥留一扇门。”女郎语气甜腻,却依依不舍拉着他,不愿放他离去。
桑度忍不住打个寒颤,果真,他主子与他出了凌家后,便踹了他一脚。
“小姐,可要浴身?”
小瓷留意屋里动静,过了小半盏茶时间她才进来询问兰姝。在她眼里,兰姝脸皮子薄,就算与男子亲近过,那也是男子的过错。她心中却愈发怜惜兰姝,知她身子或许有些不适,便委婉问询她。
“不用了,哥哥,哥哥给我擦过了。”
小瓷面上不显,实则心里波澜起伏。她张了张口,嘴唇嗫嚅了几下,但却没再出声询问兰姝,其实她很想问兰姝要不要喝避子汤。
“小姐,徐家二小姐来了,说是有事要找您。”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兰姝心里着实好奇,她与徐霜霜并无私交,且关系甚至算得上有些恶劣,为何她今日登门造访?
房里凉爽,屋里屋外两重天,兰姝不解为何徐霜霜来找她,却只停于侧门,反而要她徒步前去寻她。
但当她走过去与她碰面时,一切了然。原是那大小姐乘马车而来,兰姝站在她的马车旁,甚至能透过那车帘,感受到阵阵凉意,想必里头定是放了冰鉴。
“来得真慢,凌兰姝,你是乌龟还是蜗牛?”里面的女郎没好气地掀开珠帘走了下来。
正当兰姝心中不喜她的大小姐脾气时,她扬手便扇了过去,盛气凌人,“凌兰姝,这一巴掌,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
小瓷先是没反应过来,徐霜霜动作迅速,怕是没人能想到那位大小姐将人叫出来,竟是方便她打人!
她下手不轻,兰姝的面上浮现了一只粉红的巴掌印,她被婢女扶起身后,捂着脸强撑着眼中泪水,“徐霜霜,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总是要针对我?”
第101章 唇瓣水嫩,被戳得嫣红……
徐霜霜今日身着淡紫色珍珠纱襦裙, 梳着飞仙髻,依旧满头珠翠,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面上敷着一层厚厚的粉, 遮住了她的疲惫, 想来出门时盛装打扮过一番。
她并未对兰姝的疑问作何解释, 而是伸手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柄象牙镶玉扇子, 继而又往前走了几步。那玉扇白净,浑身通透, 柄穗坠着一尾金制锦鲤, 甚是喜人。而她手中那柄扇子此刻却正抵住兰姝的朱唇,俨然将她视作花楼里的姑娘, 极具羞辱之情。
扇子主人徐徐抬起左手,将食指竖起放在唇边,“嘘, 凌兰姝, 你还不配同我说这些。”
“你们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竟这般胡来,也不怕我们去报官吗?”
徐霜霜方才递了个眼神过去,她所带的侍卫就识相地将小瓷与兰姝强行分开。
小瓷怒气冲冲想过去护主,但那侍卫牛高马大,她拼命挣扎, 却依旧未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兰姝受辱。
“主子说话, 哪有你一个丫鬟张口的份,聒噪。南梦,掌嘴,好好教教她规矩。”
昔日照顾她的南竹自那日回府后便疯了, 一个疯丫鬟,自然不能显现于人前,是以徐霜霜近日身边带的都是新提携的南梦。她倒也是识趣,丝毫不留情面,扇了小瓷好几个耳光,就连嘴角都渗了几滴血出来。
而徐霜霜这边似乎随心所欲,自顾自的逗弄兰姝,时不时戳几下她的朱唇,唇瓣水嫩,被她戳得殷红。随着她的力度逐渐增大,她眼中的怒火也更甚。
眼看那柄玉扇即将扇过来,兰姝反手将那扇子夺来,而后想伸手按腕上白玉镯,但纠结一息之后还是作罢。她从双丫发髻上抽出一支金钗抵在徐霜霜脖颈上,冷声道,“立刻叫人放了小瓷。”
谁料被她辖制的大小姐丝毫不乱,她淡然自若,神情从容,好似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凌兰姝,为了一个丫鬟,值得吗?我身后可是徐国公府,你若胆敢伤我一根头发丝,这辈子就休想进我徐家大门。”
“小姐,放了她吧,奴婢无碍,莫要为了奴婢得罪她。”
兰姝听了她的话后一言不发,反倒是那边的小瓷神情紧张,她担忧兰姝真的伤了徐霜霜。虽然她也极为讨厌徐霜霜,可她到底姓徐,若徐家秋后算账,苦的还是自家小姐。
“哼,谅你也不敢。”徐霜霜语气轻蔑,仿佛看蝼蚁一般,继而指着对面,“那边那个人,给我打断那婢女的腿。”
那侍卫闻言,却没有果断地执行主子的命令。他心中有些纠结,虽说他们是徐家的家生子,可他们也不是没有耳闻世子爷宠爱这位表小姐。若真出了事,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属。
“耳朵都聋了吗,给我打断她的双腿。”
“你敢。徐霜霜,是你逼我的。”兰姝辖制她的力道加大了些,且那金钗划破她的脖颈,一滴鲜血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啊啊啊,贱人,你真的敢动我?给我杀了她,杀了她们。”大吼大叫的女子因得了疼痛,失了早前的冷静,她惊慌失措用力挣扎。
不远处的侍卫见主子受伤,也挥了刀柄过去,打掉了兰姝手中的金钗。只是那人力道忒大,兰姝手腕都被震麻了,偏生那蝴蝶宝石金钗锋利,金钗自兰姝手中掉落时,在徐霜霜脖颈上留下一道巴掌长的伤口,一直蔓延到她的锁骨处。
“啊!啊!”
红痕顿生,细细密密的小血珠从那创口处涌现。徐霜霜眼中惊恐,颤颤巍巍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脖颈,她手上沾了黏糊的鲜血,腥臭味扑鼻而来。
兰姝早已被她带来的南梦拿下,徐霜霜疾步过去扇了她一巴掌,“贱人,谁准你伤我的!”
她当机立断从南梦头上拔下一支素净银簪子,“贱人,我今日就要你毁容。”
南梦压制她的力道很大,兰姝闭上眼睛不敢看,就在徐霜霜手中利器欲落下之时,耳边传来了旁人的声音。
“还请徐小姐手下留情。”
陌生声音透露着焦急,兰姝抬眸望去,那人正是新科状元高瓮安。
今日的他身着红色官服,头戴黑色幞头,虽做官时日不长,但面上已积了些官威。且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早已脱了那日的穷酸书生形象。
兰姝还记起来这人好似是徐霜霜的未婚夫,不知他今日来此作甚,但很快她就知道了他的目的。
“徐小姐,下官途径此处,见你与凌小姐发生了些龃龉。徐小姐乃世家官小姐之首,还请不要和凌小姐一般见识,免得伤了和气。”
“高瓮安,别多管闲事。”
兰姝垂眸,心中却涌起波澜。徐霜霜疾声厉色,说话的语气蛮横,直呼高瓮安大名,丝毫不见她在未来夫婿面前伏低做小。她心中暗自对比,竟有些羡慕她的随意洒脱。
“徐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且原谅凌小姐一回。下官代她替您道个歉,还望您海涵。”
“哼,高瓮安,你是我未来的夫婿,莫不是你眼瞎了,你也看上了这个贱人?”
徐霜霜接过南梦递来的帕子,捂住那鲜血直流的脖颈,那血染红了布料,从她手指缝隙中隐隐显现。
“徐小姐,您当务之急应当去医馆才是,莫要延误病情。”
“你……”
徐霜霜的痛处被他大喇喇地指出,她恼羞成怒,狠狠上前踩了他几脚泄愤。而后忿然,望向兰姝目光淬了毒似的,想再扇她几耳光,只是扬起手时却被高瓮安捉住了。
“徐小姐,您伤在脖颈,莫要再动粗动怒了,以防伤口破裂。还愣着干什么,当务之急,应该快些将你们小姐送去医馆。”
徐霜霜不傻,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权衡几番,“凌……”
“徐小姐,快些去吧,晚了可就不好了。莫要再动怒了,近日喝些莲子芯茶,要忌口,多用些败火、下火气的。”不等徐霜霜恼羞成怒,高瓮安眼中含着笑,将她怂恿进了马车。
徐青章送的这宅子虽说不曾位于闹市,但也并非僻静之居,他知道兰姝喜欢热闹,选址自然四通八达。但徐霜霜有备而来,她封了这段路,一番闹事之下,周遭没有一个围观看热闹的,她眼下也没细想高瓮安是如何过来的。
“小姐,高大人善解人意,对您真是体贴。听说他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若您嫁过去,必能和他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哼,多嘴,快去医馆,痛死我了。”徐霜霜口中不喜,腮边却浮现一抹若隐若现的红晕。早前她瞧不起那个寒门,觉得他浑身透露着一股穷酸样,如今一看,倒也是一表人才了。
她脖颈上那口子只是瞧着可怖,实则扎的并不深,眼下已经不冒血了。她清清嗓子,装作不经意间问起,“我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南梦闻言,猛然一抬头,见问话的主子面上褪了烦躁,多了些许风情,她心中了然,“回小姐,小姐美艳动人,方才高大人的目光一直停在您身上呢。不像凌小姐,她脸上被您扇了几耳光,有些污血,发髻又凌乱不堪,想来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她的。”
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后,徐霜霜冷哼一声,“算他识相。”
世家大族里的大丫鬟情商喜人,没有哪个少女不在乎未婚夫是否中意自己,且徐霜霜贯爱听些好话,但她还是提了一嘴,“高家那个老母亲呢,还卧病在床吗?”
“回小姐,奴婢上次听徐管家偶然提起过,说是得了宫里赏赐的补品,高大人的母亲已经能起身了。”
“哼,果然是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和凌兰姝一样。待会回去叫管家开库房,拣点灵芝人参和燕窝送过去。对了,大哥上次购置的血燕也拿一份给她。”
“是,奴婢回去就收拾一份贺礼送过去。”
徐霜霜闭目养神不再开口,她心中想的简单,她不过是怕那老太婆死了罢了。若她死了,高瓮安必然守孝。而她明年就二九年华了,她可不想当个老姑娘。
虽然家里样样精细,她过得比公主还自在,但女子若是大了还不嫁人,就连出席京城里举办的那些宴会都会遭人指指点点。
就好比她兄长那位妾室,当初谁不夸一句冯侍郎的女儿好才情,端庄有礼,落落大方,便是她娘亲也夸过她一回。可随着她年岁渐长,宴会上的那些人谁不是对她冷嘲热讽的?是以她连宫宴都不再参加。
她今日过来教训兰姝,也着实是想发泄一通。她不明白父亲为何要与她娘和离,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想找个宣泄口。恃强凌弱,人性使然。毫无疑问,兰姝便是那人,甚至她在出门前还盛装打扮了一番。
马车里边凉意袭人,香炉里还燃着沁人的花香。只是没过多久,徐霜霜就感觉脖颈上有些痒意,她伸手挠了挠,可却触碰到一手的鲜血,“啊啊啊,血。”
“小姐,您流了好多血。”南竹方才愣了一会,这会目睹徐霜霜身上襦裙都被鲜血浸湿了,眼里只剩惊恐。
“啊啊啊,快去,快送我去找大夫。”马车里的两位女子张皇失措,她俩在隐蔽的空间却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原本不再渗血的创口,却在她闭眸时偷偷淌了好多出来。且那伤口越挠越痒,徐霜霜忍不住去抠,但收效甚微,她感觉心口处好似都有蚂蚁在爬。
第102章 行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