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菩珠被填满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空荡荡的一颗心,她紧紧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在独属于他的掌控里,生辰也好,规矩也罢,此刻都不重要。
她心知,身体和灵魂,在这种时候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
他留在她身体里的一切,是枷锁,是烙印。
是无声无息,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终将完完全全属于谁。
天明,夜色如潮汐退散。
盛菩珠困倦地眯着眼睛,她听见外间杜嬷嬷轻手轻脚收拾浴室的动静,根本不敢去回忆一个时辰前,她在浴间的衣架前。
被他按着,双手撑不住墙。
一次次跌落,又被他一次次扶稳。
身上衣裳已经换过干净的,潮潮的发梢带着刚沐浴不久的水汽。
每次结束,她再次被他用尽手段,沉沦下一场风月。
而谢执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饿久,或者别的原因,他喜欢看她哭,看她无力躲闪,眼睛里小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掉落。
每一下,他带了点狠劲儿,却会在最要命的时候,又忽然减轻,甚至是故意停下来。
盛菩珠并不是好伺候的女郎,她不仅畏寒,还怕热。
冷了热了,她都要闹。
轻了重了,她也同样会不满。
可对此,谢执砚像是有永无止境的耐心和毅力。
盛菩珠挑开帐幔,想着已经天亮,要不就硬撑着不睡,去给各房长辈请安,等晌午后再躲懒也不迟。
但谢执砚不愿她费心,也知自己昨夜过分,若是强势把她摁回榻上,也不一定能安稳睡着,他干脆含了半口冷酒,对着那红润的唇渡过去。
男人的吻来得实在突然,盛菩珠根本没有反应,就被他舌尖搅着,嘴唇被咬开,哪里经得住他如此肆无忌惮的撩拨,不过眨眼工夫就乖乖把东西咽下。
酒液在唇齿间化开,混着彼此的鼻息,烫得她眼尾发红。
心跳轰鸣,醉意渐渐上涌。
盛菩珠盯着他微抿的唇,湿漉漉的眼睛,像含了春水:“我咽下去了,郎君为何还亲。”
谢执砚嗯了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再次低头,这次却温柔了些,小心翼翼往更深的地方试探。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却是以口渡酒的方式,伸了舌尖。
他从未想过,接吻不止是按照书上说的碰一碰唇就好,原来还可以这样,那书上说的其他东西,是不是能有更深的见解?
若是可以更过分些呢?
谢执砚喉咙滚动,他从身后拥着她,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是期待。
盛菩珠渐渐坚持不住,绯红的眼皮抖了抖,视线涣散,终于在极致漫长的吻中,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梦乡。
谢执砚站起来,动作轻柔掖紧被角。
离开前,他指尖漫不经心点在盛菩珠的耳垂上,又顺着颈线滑下,指尖蹭过锁骨那一片深浅不一的齿痕,今日他终于得到期盼已久的满足。
天色大亮,众人在颐寿堂陪老夫人用膳。
“菩珠呢?”寿康长公主问。
谢执砚接过帕子擦手,凤眸微眯,看不清其中:“昨夜醉得厉害,还在睡。”
谢怀谦两口咬掉一个肉包,直言道:“这酒量,你得带着得多练练。”
寿康长公主狠狠捶了丈夫一下,无语道:“你当人人都是你手底下的兵,不行就多练练。”
“三郎别听你阿耶胡说,菩珠不善饮酒,你得上点心。”
谢老夫人吃了口燕窝,让人把嬷嬷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封给众人分下去,单独收起盛菩珠那一份,瞥了眼谢执砚,算是敲打:“下回你可不许哄着她多喝。”
“昨日团圆宴,你偷偷换了她的茶水,别当我老眼昏花没瞧见。”
“也就菩珠那个孩子心善,以为是自己拿错酒盏。人家一个擅长拨珠的小娘子,你非得用战场上那套诈她,我可不许你胡来。”
谢执砚被长辈点破,反而十分沉得住气,只是无声笑了笑:“祖母教训的是,孙儿下次谨记。”
老夫人一愣,见如冬雪一般清冽的长孙端坐着,微勾起的唇,俊雅的眉眼不见往日半分冷意,他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今日心情好?”
谢执砚嗯了声,点点头:“尚可。”
岂止是尚可,都跟吃饱打盹的虎似的,眼尾带着餍足的薄红,连
搁在桌面上的指尖,都是少有的放松姿态。
寿康长公主美眸从儿子身上掠过,在他后颈明显的抓痕上一顿,颇有深意朝谢执砚摆手道:“累了就回去睡,不必陪着。”
“儿子不累。”
夫妻感情好,长辈自然乐见其成,别说是点破,恐怕还要帮着遮掩。
早膳后,谢执砚要和谢怀谦去祠堂祭拜祖先,老夫人直接把厚厚的红封塞到他手里:“这是菩珠的压岁钱,今日她生辰你母亲本想着夜里热闹一番。”
“你倒是好,一点也不知收着。”
谢执砚唇角弯了弯,没说话,像是默认。
老夫人猜不透长孙的心思,又怕他不知收敛把人给伤着,放缓了声音叮嘱:“万事不可太过,也莫要逼得太急。”
“菩珠性子好,比一般人聪慧,心里又是有大主意的女郎,你记得遇事顺着她些,莫要强势,可不许叫她恼了。”
谢执砚也不知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他表情并无变化,只是淡淡颔首:“孙儿知晓。”
等人走远,老夫人长长一叹,又笑着摇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应该太过操心的,只是百年谢氏,每代尽出疯子,看着越正常的郎君,疯起来只会更加不受控制,若说心疼,她其实更偏疼孙媳一些。
祭祀结束,谢执砚回韫玉堂。
他也不睡,随手抽了一张圈椅就坐在榻前,半张脸隐在阴影下,眸光像温柔的水,细细描摹淌过盛菩珠面容轮廓。
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缓,唇间偶尔溢出一两声咕哝。
他盯着她,想伸手碰,指尖在半空中停住,转而轻轻捻起一缕散落的发丝,漫不经心把玩着。
她的生辰,就应该全部属于他才对。
若不是顾忌她身体承受不住,他恐怕会从她生辰开始,一直到十二时辰结束,如果是这样,她就会完完全全独属于他一人。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
谢执砚目光灼灼,浓深的眼睛如同胜利的将军在巡视疆土。
他并不觉得自己要心软,更不认同祖母所言“万事不可太过”,既然是夫妻,他要得到的不仅仅是她的欢愉,占有只是开始。
他不太能很好地理解这些异样,以至于让他时常失控的情绪,但他知道,既然是夫妻,那么他们就该一体的。
盛菩珠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又像没有完全清醒。
朦胧的光线里,她对上谢执砚如同有实质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硬生生把她从睡梦中拽出。
太累,身体明明被塞得很满,但人是昏沉的。
盛菩珠侧着脸,蹭一蹭柔软的锦衾,眼看又要继续睡过去。
她被谢执砚扶着坐起来:“先吃点东西?”
“好。”
并不算饿,而是根本没有力气拒绝。
至于是什么时候吃饱,又再次昏睡过去,盛菩珠只当自己是在做梦。
等彻底清醒,已经是翌日清晨。
夜里的无力招架,低泣求饶,混乱的生辰日,像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盛菩珠慢慢从锦衾里探出脑袋,双颊粉润,慢慢翻了个身,没想到直接撞进男人结实的怀里。
“夫人醒了?”
伴随问候而至的,是谢执砚很深也很重的吻。
盛菩珠渐渐喘不过气,一开始她还有心思推他,结果后面抱着他的脖颈,更像是求饶。
“郎君,今日我要回娘家。”
谢执砚明知故问:“所以?”
“若是留下印子,家中妹妹看到不好。”盛菩珠红着脸解释。
谢执砚伸手,手背在她白皙的脖颈肌肤贴了贴,假意体贴问:“夫人不也说过,留了印子,就是夫妻恩爱的表现。”
夫妻恩爱的表现?
表现个鬼啊。
盛菩珠感觉整个后腰都麻了,在家中和妹妹们玩闹的话,也不知他从何处听来。
“郎君莫要胡说。”硬着头皮反驳,她可不想承认之前的胡言乱语。
谢执砚今日明显对任何事都很宽容,他放她起身,亲自拿起春凳上已经提前搭配好的衣裳鞋袜。
杜嬷嬷听见起身的动静,本要进屋伺候,没想到才绕过屏风就看见谢氏这位最风光霁月的郎君,正蹲在地上,亲自给她家娘子穿鞋。
老天爷。
杜嬷嬷大气也不敢喘,飘魂一样飘出去。
盛菩珠不敢看他,视线又悄悄落在,他可以将她完全包裹的长指上。
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一双修长、有力,在某种特定的情事上,能掌控她所有情绪的手。
第67章
“锦袜在鞋子里,你……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