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徐奕儒就是那个博士专家。”戚沨语气平和地问,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虽然身份信息还不确定,但看了小区的监控,就是他。”
“那他搬过去多久了?”
“也就这半个月。不过好像不怎么出门,有时候会看到罗斐送东西过去。”
戚沨再一次沉默了。
她还记得母亲任雅馨走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回到房间,没多久就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虽然显示的是正常号码,但最终证实那是用GOIP技术转化的手机号。
能看到她那间房的楼群,罗斐住的小区刚好也在范围内。
不过她第一时间就否定了罗斐的可能。
那个凶手的变态程度和对她“感兴趣”的程度,都和罗斐本人严重不符。
而现在许知砚说,徐奕儒也住在那里。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
不知道为什么,戚沨的直觉告诉她,徐奕儒的可能性也不高。
……
“我说,凶手放话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吧?之前不是说一周时间吗,他这么还不动手?”
这是微博上网友的一条提问。
有人答:“你还盼着他继续杀人啊?”
博主回:“不是盼着,是如果他真敢行动,那肯定要被抓到的。我还是很相信警察的能力,也想长长见识,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害,也许就是口嗨,可能放完话没两天就被抓到了,说不准很快公告就出来了。”
此时此刻,同一个疑问也正在戚沨心头徘徊着。
的确,时间已经到了。但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是虚张声势吗?
不,应该不是。
还是说……
就在接到那通电话后的第八天傍晚,戚沨的手机又进来一通电话,而且显示是境外号码——这部手机早已安装监听装置。
戚沨没有第一时间接起,而是扫过来电后,直接走到办公室外。
“通知技术组。”
此时江进和小组里一半人手都走,而夏正和许知砚还没回来。
江进紧跟着戚沨进了办公室,电话却在此时断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同看着手机。
不到半分钟,它再次响起。
这次戚沨接起电话,还点开了免提:“喂。”
几秒的沉默,对面没有人说话。
戚沨下意识屏住呼吸,耐心等待,隐约可以听到喘气声,也很像是有人无声地笑。
直到对面忽然问了一句:“安全屋准备好了吗?”
就是这个瞬间,戚沨心里一紧。
这个人似乎很了解他们内部的部署,是单凭推断,还是那个“鬼”已经通风报信?
戚沨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是你。”
对方的声音早已用变声器处理过,“咯咯”笑了两声,问:“时间已经到了,你找到我了吗?”
戚沨不答。
对方又慢悠悠地说:“看来是没有了。那么按照约定,我要送走你身边的一个人。”
戚沨的手就放在桌上,已经逐渐攥成拳头,可她却在看江进。
而江进正拿着手机看消息,似乎已经收到技术回复,抬眼间对戚沨点了下头。
号码虽然显示是境外号,还是虚拟号,但不管是什么号,都可以利用技术通过卫星定位,来确定手机位置。只不过这次要多绕几个弯,还要去除干扰。
戚沨接收到江进的眼神,心里定了定,知道自己眼下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拖延时间,还要在牵制对方的同时精准下达命令。
戚沨坐下来,说:“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法律,你明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还要继续作恶?”
凶手反问:“呵呵,多杀一个人对我来说会有区别吗?”
戚沨稳住自己的声线,轻描淡写地说:“哦,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对面沉默了。
戚沨又道:“你说要我找到你,否则就再杀一个人。我找了,结果却让我发现你给的线索自相矛盾,杀害那些受害人的凶手并非同一人,更加不是你。就是说,即便抓捕凶手,也与你无关。”
对方依然不语。
戚沨继续说:“既然不是你杀的,你的情况就还不算严重,我劝你坦白从宽,早点认清事实,现在回头还不晚。”
回应戚沨的是一道绵长的吸气声,随即就听到凶手问:“现在时间还够,我很想听听你的分析。”
看来是上钩了。
戚沨不紧不慢地说:“我原先以为那句‘黄雀在后’里面的黄雀,指的是杀害袁全海的凶手,但其实不是。”
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戚沨的战术,跟着问:“哦,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章洋。”戚沨的语气很沉着。
手机里传来一阵笑声:“他不是畏罪自杀了吗?”
“自杀的根本不是章洋,而是他堂弟。他们长得很像,但他堂弟不是外科医生,更加没有洁癖。章洋,至今潜逃在外。”
这话落地,对方没有一句反驳,隔了几秒才说:“继续。”
戚沨看了一眼江进,江进一直在保持和技术的联系。
戚沨接着说:“章洋和袁全海无仇无怨,根本没有杀害他的动机。他背后还有一个人,他只是受人利用。当然,利用他的人本可以自己动手,但因为某些原因,他做不到。”
说到这里,戚沨故意停顿下来,静待对方回应。
可对面却没吭一声,似乎只是听。
戚沨不提“某些原因”到底是什么,而是话锋一转,说:“管教李成辛在自己最开心的日子被凶手刺了两刀,这个人也是章洋。酒店的员工通道钥匙少了一把,这就是章洋在行凶之后能迅速逃离现场的原因。但要搞清楚案发地的构造,监控位置,选好动手时机,都需要提前规划。章洋刚出狱不久,和酒店里的工作人员都不认识,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是有另外一个人负责踩点,再将准确信息传递给章洋。而据我分析,这个负责踩点的人并不是你。”
说到这里,戚沨又一次看向江进。
江进拿起旁边的纸和笔,快速写下一句:“找到第一个信号中转点。”
戚沨扫了一眼,转而问:“怎么样,我说得都对吗?”
几秒的沉默,对方突然问出一句和连环案毫无关系的问题:“你上高二那年,你们班有个学生丢了钱。是你偷的吗?”
不仅是戚沨,连江进都不禁愣了。
这段插曲不要说江进不知道,即便是戚沨本人,都已经淡忘了。
“你……是我的同学,还是老师?”戚沨问。
“是我在问你。”
“我没有偷钱。”
“既然没有,为什么你们班主任要找你谈话?”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对方似乎也不执着于此,又切换一个话题:“你继父偷看你洗澡,你是不是很希望他死?”
“你到底是谁?”戚沨快速跟上这句话,遂拿起纸和笔快速记录重点。
显然这个人知道的比她以为的还要多,甚至可以追溯到她高中时期的生活,而并不仅限于她现在的职业、职位。
那么从一开始认定的是以她为点,用针对她来作为撬杠,实则针对的是整个司法公正的判断,显然就不准确了。
当然,这个人必然是一个视法律为无物的狂徒,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挑战权威。
法律越是高高在上,他就越要将执法者拉下水。
即便法律可以做到毫无破绽,那么运用法律的人呢?人性里全是漏洞。
而现在他正在她的人生轨迹里找漏洞。
“我是谁,不是你该告诉我吗?”对方笑呵呵地说,“再向你求证一件事,你当警察的第五年,有一个你经手的案子,那个证人恳求你替她保守秘密,不要让她家里人知道,你做到了吗?她后来为什么自杀?”
-----------------------
作者有话说:实在抱歉,连着请了两天假。
从上次生理期就开始偏头疼,疼了一个月了也没缓解。差不多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改了作息,早睡早起,不睡午觉。但其实这样整体睡眠时间少了两个小时,我估计是不是因为休息不够导致的?因为之前就有睡不好第二天头疼的毛病,也很多年了。最近两天我把午觉找回来了,起床也不那么早了,比之前好一点点,但还是时不时疼。其实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算好,经常做梦,记得很清楚,睡得时间比大多数人要长但总是睡不够,睡了午觉下午才有精神。
总之,等过阵子不忙了,我去找个大夫把把脉吃几服药调一下。
我也怀疑是不是颈椎有问题,带动的头疼,如果是的话,也只能靠自己调整来缓解,也无法根治。
红包继续
第180章 “宋铭是参与了,但有……
听到这里, 戚沨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两个念头,第一个就是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第二个念头打消了。
差一点,她差一点就上了当。
凶手怎么知道根本不重要, 重点是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机说出来,目的是什么?
显而易见的是,他要打乱她的步骤, 他要扰乱视听,将她的注意力引开, 令她开始将重点放在找内鬼这件事情上。
然而找内鬼只是捎带手, 现在抓到整个团伙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