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拨过长发,开门见山地,她知道老爷子叫乔开宇去书房,也知道老爷子发一顿脾气,那天之后,周婉莹离职消失,挪用的公款被补上。
老爷子暂时没撕破脸,她也装不知道继续上下班。
乔开宇拍起手掌笑了笑:“这不怪我,还是你太能装了,这些天不累吗?”
“真厉害啊,小妹,从小就把身边的男人玩得团团转,长大了更是技高一筹,以前是,现在郁则珩也是,你最擅长把人玩在手心里,全世界都是蠢的,就你最乔殊最聪明。”
“郁则珩知道你是什么样子吗?做女人像你这样,不觉得羞耻吗?”
乔殊喝了口葡萄酒,语气平静:“有什么可羞耻的,你这么废物,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又有什么好羞耻的?”
乔开宇一掌拍上桌,晃倒酒杯,有那么点酒液溅上乔殊的脸:“真不知道你跟我争个什么劲,是郁则珩没给你钱用,还是乔家给你少了,老老实实做你的郁太太不好吗?”
“不好。”
乔殊抹掉酒渍,轻飘飘地说两个字。
乔开宇暴躁地扯过领带,嘴角渗着笑意:“你真的跟小时候一样,非常不讨喜,早知道你还是这样子,当时应该关得更久一点。”
三天五天的,得到教训也就老实了。
乔殊冷静听他说完,下一秒,一杯酒直接浇上他的脸,在乔开宇暴走前,冷声说:“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因为我不只是你妹妹,还是你的债主,我随时都能起诉你。”
她抽出纸巾擦手,再丢上桌:“挺可惜的,好好的一顿饭被你毁了。”
乔开宇擦干脸上酒渍时,乔殊已经拿包走人。
他余怒未消,又不得压制着火气,拿出手机暂停录音,将录音中间那段截取,找出郁则珩,将录音发了过去。
郁则珩当晚例行回郁家吃饭。
家里只有郁循礼跟江文心,三个交谈,也是公司里的事情。
郁循礼问起他最近为什么要那么多流动资金,他只是说自己有用,具体用作哪一方面,暂时还不清楚。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郁循礼哪里不了解自己儿子,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性格。
郁则珩只好说都有。
吃过饭,江文心打探起他跟乔殊的情况,从除夕夜那天她就觉察到异样,直觉两个人在谈恋爱:“下次能不能带小殊一起回家吃饭?”
郁则珩去取外套,应对母亲的打探,无奈地说:“过段时间再说,还没稳定。”
江文心闻言变脸色:“你到底行不行?”
晚上郁则珩回去时,乔殊已经回到南湾,正抱着小西享受亲子时光,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后回头,一人一狗趴在沙发上跟他打招呼。
“回来了。”
室内的灯光柔和温暖,为他们镀上一层柔光。
很难确切形容当时的感觉,确定的是,往后几十年,郁则珩仍然记得这一场景。
乔殊揉揉小西脑袋,放它去迎接郁则珩回家,它对迎接每一位家庭成员有执念。
“你回来好晚,我等你很久。”等人走近,她拖着脑袋,慵懒疲惫的模样:“你抱我上去房间好吗?”
郁则珩嗯一声,俯身时亲她嘴唇,再打横抱起她。
乔殊勾着他的脖颈,欣赏他的表情,这张脸实在太合她心意,她抬起头,不安分地有一下没一下亲他的脸。
等进房间,更是上手扯他的领带,解衬衣的扣子:“郁则珩,我要睡你。”
“我还没洗澡。”
“我放好水了。”
乔殊抱紧他脖颈,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很轻。
后面的话也不必再说,两个人有的是默契,衣服在浴室外就被剥了个干净。
浴缸的水在躺进去时止不住地满溢,地板被水打湿,乔殊扣住他的肩膀,霸道地占据着主导位置。
郁则珩躺着,双手手臂搭在浴缸的边缘。
乔殊毫无章法,在水中晃荡没有定点,郁则珩只能握住她的腰摆正。
平时都娇气嫌累,面对水的阻力更是艰难,局面完全混乱,她不舒服,像是生自己气,破罐子破摔要作罢。
“不是这么玩的。”郁则珩轻声道。
乔殊来不及吭声,被卷入新一轮震荡。
原本一浴缸的水,起身后只剩下浅浅的一小半,郁则珩拿浴巾给她擦干水分,再抱着出房间,躺上床。
当他们重新抱着躺在床上,郁则珩撩起她耳边的碎发。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问。
乔殊闭着眼睛,眼睫还是湿漉的,她往他怀里钻,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好累,以后不这么玩了。”
半分钟后,怀里的人响起平缓的呼吸声。
郁则珩想到今天收到的录音,录音里,乔殊的声音极具辨识度,吐词清晰。
乔开宇:【你不了解乔殊,她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跟你离婚是利用你,现在也是利用你,你是她手里最大的筹码。】
【这些我不相信你看不清楚。】
男人最讨厌被人算计。
乔开宇自问被算计这么久,他只是首次反击,他提前想好引导性的话术,乔殊也承认了,他的预期达到了。
深夜,他收到郁则珩的回复。
【她为什么只利用我?】
【她喜欢我。】
-----------------------
作者有话说:明天就是跟家里彻底撕破脸啦
看我们双A合璧
50个红包啵啵啵晚安
第51章 “以后,我只会玩自己的游戏……
乔开宇冷嗤一声, 再发消息时,发现被拉黑了。
他觉得郁则珩也有病。
且病得不轻。
—
乔殊从公司离职了。
她跟公司里其他同事,在公司邮件里, 同时知道这件事。
乔开宇知道她的心思,第一件事便是将她踢出公司。
乔殊想到了。
几乎没什么新招式, 乔开宇反击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烂。
同事发来慰问,表示事情太突然, 怎么会突然离职, 几位关系亲近些的,询问她是不是在公司待得不开心,遇到什么事了。
乔殊回答轻描淡写:“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好哦,就是很可惜还没来得及吃散伙饭呢。”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乔开宇打来电话解释,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这也是爷爷的意思,小殊, 你如果脑子清醒一点,就不会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乔殊望着窗外挂绿的枝头, 嗓音清冽:“谢谢大哥, 我就当放假了。”
她的心态也的确跟放假没区别。
乔殊照常早起, 运动遛狗, 吃完早餐, 再回乔宅看望老爷子,推他出去散步, 陪他聊天吃饭,爷孙俩心照不宣地维持着平和,谁也没有点破。
只是偶尔会撞到前来看望的大伯母跟陈怡,再看她的神情就不似以前友善, 大伯母颐指气使阴阳怪气,对着黎妈指桑骂槐:“现在的人真是无利不起早,看着乖乖的,实则城府深,暗地里耍阴招。”
陈怡更是忍不住跟乔殊理论:“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平时表现得多喜欢乔言,我还很感动,他还那么小,你也要利用吗,你对得起叫他叫你小姑姑吗?”
“怎么嫂子你第一天来乔家,我们家的人什么样你不清楚吗?你这么生气,是我没便宜给你占,还是你对我就很真心吗?”乔殊温声反问。
跟真心的人换真心,跟假意的人换真心的是蠢货。
“你迟早要遭报应的。”陈怡抱住手臂,居高临下地姿态回视她一眼后离开。
乔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
在平平无奇的周一,一条新闻头条引爆网络,乔开宇,中诚钦点的未来继承人涉嫌违法拿回扣,涉嫌金额不低,更有公司内部员工爆料,公司党派之争已久,在乔开宇的身边的太子党无视公司规章制度,无限包庇自己人,出事就拿下属顶锅,受害者不胜枚举。
新闻一出,中诚的股票从开盘上涨两个点,突然跳水直线下跌,上午收盘时直接跌停。
这时候,乔殊在陪老爷子练字。
她从小就学书法,但是她性格不安定,总不能安安稳稳地写出一撇一画,因此,写了几年也依然没有长进。
反观老爷子写得一手好字,笔锋锐利,行云流水,他写下岑参那句“心将流水同清净,身与浮云无是非”,落笔时手机震动,他放下笔,随后接过。
乔殊扶着手腕,依葫芦画瓢地写上同一句。
倒也真希望人如诗,能够清净豁达,不为身外事所累。
“我知道了。”乔振凯面无表情听完电话,没什么反应,挂掉电话后,去看乔殊,再看她手下的字。
乔振凯说:“我给你请过多少位老师,你这字也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人贵有自知之明,写不好也不用硬写。”
乔殊微笑,还是将那句诗写完。
“不管写得好不好,总要先写了才知道,写到哪算哪,您也多包容一点,我才刚开始,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的。”
乔振凯良久没有说话,周身的气息也随即变冷。
乔殊也放下笔说您要是写累了我送您回房间休息。
“一定要做到这步吗?”乔振凯平静地问她,表面越平静,胸腔里的怒火就越翻涌,他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