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膀几乎撞进他怀里,淡淡的香气也随着扑来,他低着头,看见的是挺翘小巧的鼻尖,浓密的长睫毛,双眼皮折痕很深,眼尾浅浅上扬,她有一双漂亮眼睛。
喉结滚了下,郁则珩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乔殊说说自己的看法。
柯明比赛风格激进冒险,有着不顾一切的冲动,他可以牺牲掉车队的成绩为代价去为自己博得一个机会,但郁则珩比他有头脑得多,也审时度势,必要时候,也会甘愿为车队另一位车手铺路。
这种论调很新鲜,连他们领队都说他私心重,选择跟他年轻时候很像的毛头小子。郁则珩眉头皱紧又放开,神色复杂。
发表完看法,乔殊又笑笑说:“当然,你们专业的肯定比我懂。”
郁则珩手撑着桌,因为她的靠近,他的肩膀紧挨着她的,他问:“这也是在网上看到的?”
乔殊没有躲开,目光迎上他的视线,她轻眨长睫,语气暧昧:“你比他有脑子,我虽然不懂比赛,但懂男人,所以……”
她凝视着他:“我选男人的眼光还不错。”
郁则珩抿下唇,没忘记昨天晚上的对话:“你说他长得很嫩。”
“我不喜欢嫩的。”
乔殊递给他施施然又意味深长的笑容,下一秒,她转身下楼,脚步轻快,最后那抹墨绿色跟笑容一样转瞬即逝。
郁则珩收回视线,拿着杯子喝完最后的咖啡,他看到她新插的花束,巴掌大小的花朵,花瓣洁白如纱,他随手拨弄。
他想起刚才的对话,乔殊说起他跟柯明的区别头头是道,他找到他忽视的重点——
她看过他的比赛。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相处相安无事,她睡眠质量好一些,人的适应性总比想象中更强悍。
乔殊偶尔会去拍卖行,事情不多,宋悦工作能力强,大部分的事情由她处理,乔殊是放心的,剩下的时间,她在家练瑜伽普拉提,去美容院护肤spa,再跟一些太太小姐喝下午茶聊聊天,再见缝插针地向自己丈夫释放友好信息,夫妻关系稳固,她手中的筹码会更多。
散漫无聊间,乔殊接到自己婆婆江文心的电话,问她没有时间,一家人吃顿饭。
乔殊自然应下,郁则珩反应平平,说她不想去可以推掉。
“为什么不去?”乔殊已经在挑衣服跟礼物,比起他们乔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还挺喜欢郁家,简简单单,郁父郁循礼是传统式父亲,严格但不乏对子女关心,郁母江文心任慈善基金会会长,说话温柔细声细气,但很有分量。
郁则珩有龙凤胎的弟弟妹妹,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弟弟郁明琮,妹妹郁明芜,两人都是乖顺的性格,现在英国留学,最近暑假回国在家。
郁则珩跟父母关系很淡,联系不多,更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只是偶尔会叫乔殊回去一家人吃顿饭。
乔殊擅长交际,也善于维系人际关系,就算平时不露面,也会隔三岔五地打个电话跟送去礼物。
她给自己挑完衣服,顺手给郁则珩挑了条领带,她拿着在他身前比画,替他做决定:“这条更适合你,介于成熟与年轻之间,符合你的身份,当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
郁则珩睨她一眼,乔殊的开心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肺腑,她转身进衣帽间,念着有一只镯子适合明芜,她收着还没来得及送给她。
这段婚姻里,她远比自己更称职。
车开至郁宅,郁明芜走至车前,车门刚打开就亲热地叫起嫂子,然后是哥哥,身后的郁明琮站得笔直,眉宇间难掩书生气,但已有成熟男性的块头,跟着叫人:“嫂子,大哥。”
两个人有张神似的脸,但因为气质不同,并不是那么像,需要细细辨认。
乔殊笑眯眯地应答,她揽着郁明芜的肩,夸她越来越漂亮。
郁明芜皱皱鼻尖,搂住她的手臂:“我在外面最想嫂子了,想的是书也念不好,饭也吃不好。”
乔殊将甜言蜜语照单全收,两人往里面走:“正常,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有几个三秋了?”
郁则珩跟郁明琮在后拿东西,郁明琮说:“哥,我看了比赛,你们车队真不错,什么时候有时间,带我现场看看比赛?”
“下次吧,你们放假到什么时候”
进去后,见到郁循礼跟江文心,乔殊又亲热地叫爸妈。
郁循礼微笑点头,江文心应声:“小殊,看着又瘦了,有没有好吃饭。”
乔殊莞尔一笑,竖起一根指头后又改为两根:“我今天多吃一,不,两碗!”
一顿饭吃得和和气气,有乔殊在不会冷场,她善于引导话题,再加上郁明芜跟郁明琮放假回来,总有国外的新鲜事可说。郁循礼跟郁则珩闹过矛盾,但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有些生分地聊着近况,郁则珩不热络,但有问必答。
乔殊放下筷子道:“阿珩他们今年车队成绩很亮眼呢,说不定有拿到年度总冠军的机会,到时候还请爸爸妈妈捧场,一起去现场看比赛。”
江文心看丈夫一眼,郁循礼没表态,但也没拒绝,她笑着点头:“好啊,会麻烦吗?”
“阿珩会安排的,对不对,老公?”乔殊看向郁则珩,嗓音清甜,又抛去一个甜蜜俏皮wink。
又是阿珩,又是老公,顺口的仿佛是日常称呼。私底下,她只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郁则珩并不反感她擅自安排,他在她注视下点头,喉咙里溢出声不冷不淡的嗯。
“还有我,我也要去!”郁明芜举起手。
郁明琮筷子顿住:“哥,别忘了我。”
乔殊托着脸笑:“我们一家人都去。”
吃过饭,父母回房间,郁明芜拉着乔殊玩一个叫超级兔子人的双人游戏,递给她手柄,简单跟她介绍玩法,郁则珩跟郁明琮在客厅沙发另一侧聊天,到最后,郁明琮回房间看书,郁则珩跟车队在沟通今天比赛细节。
“嫂子嫂子,快救救我,我要掉下去,你抓我的脚。”郁明芜操作的粉色兔子卡在悬崖,乔殊操作的黄色兔子以一种古怪姿势赶来,扯住她的脚拉出来,诸如此类的情况很多,因为姿势搞怪,两个人边玩边大笑,在乔殊无意抓着她的脚,来回数次扎上铁刺,粉色兔子掉下一滴滴血。
“嫂子嫂子,我好像有点死了。”
乔殊哈哈大笑,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她擦了擦眼角,她越努力,粉色兔子死状也越来越凄惨。
郁则珩耳边听到她们的笑声,偶尔抬头,游戏里两个蠢兔子磕磕绊绊,游戏外乔殊跟郁明芜互相推搡,互相嫌弃。
他垂下眼睫,勾了勾唇。
等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两个人已经聊起新话题,看见他,乔殊扬了扬下巴:“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哥结婚吗?”
郁明芜配合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哥长得好看呐。”她语气跟粘过来的视线一样轻浮,且丝毫不觉得羞愧,并以此为荣。
郁则珩胸口轻荡,只是扫她一眼:“肤浅。”
“谈恋爱的时候不肤浅不看脸看什么?丑男人多的是,而你要做的就简单多了,只需要从帅哥里面挑精品。”乔殊在鼓励郁明芜多谈几段恋爱。
恋爱是好东西,只要保护好自己,她们女人就该玩一玩感情。
乔殊像极恋爱讲师:“看完脸后再看什么,看男人的第二张脸。”
郁明芜好学生样子提问:“请问第二张脸是什么?”
乔殊微微一笑,样子像是喝多酒,因为母语羞耻,她用英文说了个单词,在场的人都能听懂,郁明芜睁着眼,脸迅速红透。
郁则珩则拧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乔殊。
乔殊鼓励郁明芜多谈一些国外小哥哥,因为从阅片经历来看,国外小哥哥的优势会更加明显,郁明芜脸红到滴血,单纯的她还没谈过一次恋爱,想听,又有些难为情。
“乔殊。”郁则珩叫她名字,“明芜还小。”
“二十岁成年了,不小了。”乔殊对他的保守跟老套嗤之以鼻。
“该回去了。”
“我跟明芜还没聊完呢。”
郁则珩收回手机起身,说该睡觉了,乔殊看眼腕表时间,说还早,沟通无果,他直接简单高效地走过来,低身将乔殊拦腰扛在肩上,他单手抱着她的双腿。
乔殊毫无防备,轻啊一声,拖鞋啪嗒掉地毯上,郁明芜起身讷讷地喊了声嫂子,有些震惊于哥哥跟嫂子的相处模式。
“明芜,跟爸妈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乔殊在人前有些包袱,即便被扛起来也要维持自己在小姑子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她一手撑着郁则珩的肩,不忘道:“你要记住嫂子说的话。”
郁则珩抿着唇,大步往外走,闻言深吸口气,抬起手拍下去:“老实点。”
乔殊浑身一僵。
屁股被打的位置微痛发麻,郁则珩这个混蛋竟然打她屁股。
她优雅气质女性装不下去了,恨恨地咬上他的肩膀。
片刻后,屁股再响亮挨了一下,郁则珩喉咙收紧:“这么喜欢咬人,待会让你咬个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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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只是略微出手,就能把少爷迷的五迷三道
然后再一脚踹了,离婚后的每天晚上少爷都恨得牙痒
从明天起恢复更新啦,每晚八点左右[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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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公,要吃一块吗”……
秦叔在车内,远远看见郁则珩跟……郁则珩扛着乔殊出来,他惊愕之余,下车打开车门。
郁则珩将乔殊塞进车内,他嘭一声关上车门,车内乔殊降下车窗,他早已转身往回走,平时每一根发丝弧度都像是精心打理过的,此刻乱糟糟,几根发丝黏在脸上,她随手拨开,紧皱的眉头下,眸光里有火在烧。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打过,更别提被人揍了屁股。
他郁则珩怎么敢的?
羞耻,愤怒,怨怼,各种情绪交织,乔殊恨不得扒开他的衣服,狠狠咬他几口出气。
秦叔鲜少看见乔殊这样生气,问发生什么事。
乔殊脚上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拖鞋遗失在客厅,光着的脚踩上另一只脚背,神情别扭:“没事,秦叔你快开车。”
秦叔看见再次走回来的郁则珩,说好,但上了车,并不急着开车。
郁则珩走近,手里拿着她的闪亮高跟鞋,打开车门给她,自己再绕去另一边上车。
乔殊抿着唇,绷着张脸,她脱掉一只拖鞋,再踩进高跟鞋里,她像是拿回属于自己的武器,气势跟杀伤力都成倍增加,碍于秦叔在场,她一言不发,连一个眼风都不曾施舍给他。
压制的怒气在下车遇风即燃,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名字:“郁则珩,你混蛋无耻,你竟然打我。”
郁则珩眉头轻皱,他只是拍了她屁股,就算她称之为打,打她屁股不代表打了她,他在床上也拍过,她大概没反应过来,但他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跟她辩论,这辩题未免过于幼稚。
“你也咬了我。”
乔殊冷笑:“那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