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也没有刨根问底。临门一脚,喜酒都不摆了,肯定是出了大事。
庄大路道:“是家里有事儿吧,我还是跟你们回去。路上开车也好换换手。”
而且,真有什么事,他跟去也能搭把手。再说他家离乐山市也近,至少要同七成的路。
就还是照原计划行事。陈斌自己搭公交车回城,闻轻他们三个开车回镇上。
庄大路先开前半段,下午六点到思蒙镇吃晚饭、再换人。
估摸十点半到镇上。
到时候周瑛和闻轻各回各家。至于庄大路,闻轻已经让她爸去镇上的旅馆帮他订了房间。
闻轻上车后,系着安全带继续闭目养神。前半段路,庄大路是认得的。
周瑛就坐后头。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幸好还比较顺利。
闻轻也没有拒绝庄大路跟着她回镇上。这样万一要打架,多个得力的人手。
她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晚上十点半,闻轻在预定的旅馆停车,让大庄进去办入住。
庄大路拉着自己的箱子下车,“有事就打我传呼。”
“你先休息。我回家看看情况,明早和你讲。”
如果没有很紧急的事,肯定不能拖着大庄一直在这里待着。
人家回来了,也是归心如箭。
“好!”
周瑛道:“姐,我先和你回家。我爸妈这会儿多半也在你家呢,舅娘输完液肯定就回去了。”
要在医院过夜,那又是20块钱的床位费。
不是必须住院的话,肯定就回去了。
大不了她今晚就挨着表姐睡。反正舅舅家里出事了,她肯定不能不闻不问就这么自己回家去。
闻轻点点头,重新启动。几分钟就回到了家。
不出周瑛所料,姑姑、姑父果然在这边。还有另外一些走得近的亲朋。
后天就要摆酒了,突然出了这样的大事。肯定都要来过问一下。
这会儿闻重还被关着呢。
听说闻轻十点半能到家,便都等到了现在。
大家离得都不是太远。
听到动静,大家伙都从闻轻家走了出来。
第77章
以闻爸为首, 大家伙儿脸色都不好看。
闻妈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休息,姑姑在陪着。虽然不是必须住院,她现在精气神也很不好。
闻爸告诉闻轻, “我们下午去派出所闹了一场。只争取到给你哥包扎了伤口,人还继续关着。还好,医生说都是皮肉伤。上了药,但是不给他出来治疗。”
闻轻的行李箱被周瑛拿进去了。这会儿面包车就停在她家地坝里。
可能因为看到闻轻开车回来的,亲朋都抱了挺大期望的看着她。
闻轻道:“那打我哥的人呢,还关着么?”
“人家不让我们见,也不告诉我们。”
闻轻蹙眉,那倒确实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地方。
你说怀疑儿子受了伤没人管。那人家喊医护人员包扎好了, 放你进去看一眼确认一下, 倒是有可能。
“那有人认得打人的人么?”
亲朋面面相觑,他们当时不在。
有个关系还不错的邻居走过来, 小声对闻轻道:“其中一个像是XX煤矿的打手。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闻轻道:“知道名字么?”
“黄德彪。”
“谢谢。”
闻轻看看闻爸, “爸,可以家丑外扬么?还有,我哥是不是已经确定了?”
说话间闻妈也出来了, “肖燕闹着要住宿舍,说在家里住不惯。我就时常炖了鸡汤送去,再替她收拾、收拾屋子。今早我送了鸡汤走的时候,落下了东西。半道发现了就回去取。然后看到肖燕去学校的领t导办公室接电话。我想到学校有些老师看到我,眼神意味深长的。你哥最近又很郁闷的样子,有回还说你嫂子睡着了喊别的男人名字。我就多长了个心眼,绕到窗户后去蹲着偷听。结果听到她和电话那头的人打情骂俏的。还说到'咱们孩子检查结果很好'。我本来想冲进去,但又怕自己干不过肖燕。就回来告诉了你哥,让他去抓。”
闻轻道:“捉奸捉双,捉到了么?”
闻妈摇头,“没有。但学校里肯定有老师知情。”
闻爸道:“人家不会讲的。”
闻轻道:“那我哥到底是确认没有?确没确认,这是两种不同的处理方案。”
“确认了,你哥对我说的。而且我都亲耳听到她那么跟奸夫打电话了。”闻妈断然道。
她真的是气坏了啊!这一个月,她把肖燕当活祖宗一样的伺候。
借小姑子的1000 ,还有女儿辛苦去当保镖挣的600 ,大多花肖燕身上了。
结果,那个贱货怀的都不是她的孙子。
闻轻点头,“那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开车去一趟派出所,争取让我哥少受点罪。各位亲朋就先回去吧,今天劳烦你们奔波了。爸,后天的喜宴是不是直接取消了?”
如今还在提倡依法治国的时期,有很多事其实不那么规范的。尤其是在她们这样的小地方。
她现在基本可以断言,肖燕肚子孩子的亲爹肯定是县城或者乡镇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然都不能让煤老板甘愿当马前卒。
这样的人物打了招呼,要让闻重多受点罪。那他在监狱里绝好过不了。
幸亏她爸还知道纠结亲朋下午去闹了一场,争取到包扎、上药。
不然,他现在可能都还得不到治疗。
至于说煤老板,他应该就是帮着欺压闻家,不是跟肖燕有一腿的人。
要是那样,他目前是未婚的身份,没必要让肖燕嫁一次闻重来给孩子上户口。
闻爸沉着脸道:“取消了,订金舍了。本来我们这边也只请了三桌。”
肖家也是请三桌,凑了个六桌。礼金也是各收各的。
亲朋纷纷道:“既然闻轻回来,就交给她处理吧。她毕竟是当了三年兵的人。你们岁数大了,好好保重身体。”
闻爸、闻妈点点头。
其他人纷纷走了,闻爸进屋端了一杯水出来,“你先喝杯水再去。”
他看到闻轻刚说话的时候舔了一下嘴唇。
闻轻接过来一口喝了大半杯。然后就重新上车,掉头开往派出所。
她开车去,是因为有车开在当下就代表了不是一般人。
传呼机她也破天慌的拿出来别在了腰间。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先敬罗衣再敬人。
果然她开车去到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对她就还算客气。
“你先在外头等着,我去请示一下。”
值班民警进去,“队长,闻重的妹妹从深圳赶回来参加婚礼,这会儿来探视。”
“让她明天再来,没看到几点了么?”
“她说她今天从深圳赶回来的。路过成都,接了报社的朋友一道来喝喜酒。对方还会负责在喜宴上帮忙拍照。”
队长疑惑地挑眉。今天从深圳刚回来,那就只能是坐飞机了。还从成都开了一辆车回来。
不是说闻家的女儿就是在深圳当保安而已么?
“她还问,既然是斗殴,为什么她哥哥还关着。打了人的XX煤矿的黄德彪等人却早就被放了。队长,我觉得她看起来不像一般人。”
当时值班民警就心虚了,被诈出了真实反应。
“知道,当过兵嘛。不过女兵,就算不是文工团的,应该也没见过血啊。”
“队长,回头她真要让咱们上了报,成了黑典型。全所很长一段时间的升职、加薪可就泡汤了啊。”
为了替别人出口气,不值!
队长道:“你叫她进来,我称量称量她。你去查一查她带回来的人。”
闻轻便跟着人走了进去,在旁边的长凳子上坐下。
“听说你今早从深圳飞回来的,怎么买的飞机票啊?”
闻轻道:“我现在给香港老板做事,他的秘书帮我买的。”说着直接从手包里取出飞机票放到了桌上。
报社朋友、香港老板,这会儿就是拉大旗、作虎皮。
就一个意思:她有渠道把不规则捅出去!会有人帮她发声的。
而这两个人,派出所都没法捂住人家的嘴巴。
闻重再不好,也是亲哥。闻轻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他被人欺负了。
过了一会儿,下头的人来禀告。
半个多小时前,的确是有个穿得极体面的人在镇上旅馆办了入住。
还有人看到他拿长焦镜头的、一看就很昂贵的相机出来,在房间里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