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昱小小声:“我只是喊了他手下的人,是他自己要去的。”
还不忘踩人一脚,“凯尔曼这个人很坏,他比我还坏的,我只说给点教训就好,是他非要——”
简泱心中呵呵冷笑,一个字都不信。
两个都是同流合污的坏种,有什么谁更坏的区分吗?
“就这么好玩吗?”
凯尔曼也好,周温昱也一样,他们都以操控玩弄人心为乐。
简泱不想记得以前那些事,但总归还是绕不过,她不自觉去问:“如果我真的成功被你骗来了,被你操控意志,困在你的庄园。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你想过吗?”
她抬睫,看到周温昱眼中压着焦虑烦躁和不安。
他自然不是在反省曾经的自己有错,只是在为突然的翻旧账而无措而已。
“我当然也会好好爱宝宝的。”周温昱又过来抱她,小心翼翼地说,“会给泱泱最好的生活,也会也现在一样…”
简泱看向窗外奢华的城市景色,把话摆明了说:“不,你只会继续控制我,把我变成满足你变态欲望的专属玩具。”
“我要是反抗,就会和周女士一样——”
“泱泱!”周温昱声音发起抖,扬声盖住她的声音,“不要再说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就忘记了好不好。”
他就知道,不该带泱泱过来的。
都怪凯尔曼,让泱泱想起这些!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旧账要翻…
简泱捧住他的脸,迎着他的视线,不让他躲闪,“那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对我做那些事吗?”
周温昱眼中蓝光闪烁,眼珠还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在头脑风暴想坏主意。
简泱再次一掌给他拍醒,“实话实说,不许撒谎。”
他耷拉下眼皮,直愣愣看她。
一秒,两秒。
小小声:“会。”
…倒还真不撒谎了。
他还立刻理直气壮反驳道:“再来一次,泱泱不和我说分手,不就好了。我们会一直开开心心的。”
眼看又要进行一通辩论,周温昱手机铃声响起。
凯尔曼邀请他们去吃午饭。
“宝宝,别生我气了。”周温昱观察她的脸色,手也讨好地去握住她,拿起来亲了亲,“我试了这么多办法,但泱泱每次都赢了。”
“我认输,和泱泱举白旗了。”他嘟囔,“现在这么听话,都让泱泱踩在头上了。”
踩头上吗?
简泱斜眼看他,突然想起,周温昱以前把主人挂在嘴边,重逢以后,是一次没喊过。
以前那一声声主人到底是什么玩乐轻慢的意味,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简泱捏他下巴:“真认输了吗?那你今天开始,喊我主人。”
周温昱眉头慢腾腾挑起。
简泱:“怎么,不喊?你以前不喊得很欢吗?”她拍了拍他脸颊:“快喊。”
她的手被周温昱按在了肚子,他撒娇:“宝宝,真的好饿呀,吃饭去吧。”
简泱横过去,也不再和他装模作样:“我问你,你之前喊得主人,是什么意思?觉得好玩吗?”
周温昱不知道这个旧账怎么就翻不完了。
他喊主人,是在欣赏泱泱的羞怯,无措。无处可逃时,然后被拽着小腿操透,弄得很脏很可怜。
会多有意思。
表面是主人。
其实是可怜的,柔软的,可以被操控的,独属于他私占的美丽东方娃娃。
但说出来,一定会被泱泱凶,会疼的。
他不敢再撒谎。
一旦沉默,简泱就知道绝对会是很坏的答案。
他不说也挺好,简泱觉得她或许也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收起笑意,转身走了。
看着她不牵他就走,周温昱的眼眶发涩,泪水又快要失禁地落下。
他不明白,明明和泱泱已经重修于好了,怎么还是会有这些拔也拔不完的尖刺,总是会刺痛他和泱泱。
脑中突然倒映起电视剧女主角和老东西分开时,吟诵的那段。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希,芳时歇。”(1)
他问泱泱是什么意思。
泱泱说,是用琴弦断裂,镜子碎开,缘分已尽,美好时光停歇的意思。
泱泱还说:“琴弦断了,再怎么修补都有裂痕;镜子碎裂拼凑在一起也依旧有裂缝,无法回到从前。”
周温昱当时就不喜欢这句话,但言语贫瘠得无法去解释这种闷闷的不喜。
但这一刻,他似乎隐隐约约地体会到原因。
看着简泱离开的身影。
周温昱眼前骤晃,从脊背升起一股灭顶的恐惧。
他害怕以后都会生活在这样如影随形的痛苦里,被随时可能出现的毒蜂狠蛰一下心脏,会痛很久。
“泱泱。”
简泱被很用力地抱住,周温昱的手掌滚烫,死死抱住她不撒手。
知道周温昱是什么人,她其实已经能够消化这些情绪。
只需要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坏胚,慢慢来就行。
简泱甚至都没有要求他和自己道歉,因为周温昱根本意识不到错误,也就不再费这个力气。
他一直在轻声地唤她名字,显得很焦急不安,却找不到出发口。
简泱不知道这里面博可怜的成分有多高,他的手机不停响,房门也被经理敲响,是凯尔曼在催了。
“先去吃饭吧,你要说什么,回来再说。”简泱说。
[好讨厌这些毛毛的刺
拔也拔不光
扎在心里痛痛的
会不会泱泱本来可以更爱我
却因为这些刺减少了一些——《周温昱日记53》]
第54章
简泱在套房门口和沈惜月汇合。
沈惜月她还在为不能带设备去拍摄而遗憾, 她天不怕地不怕惯了,还捂着嘴悄悄问她:“不行就带个微型摄像头,我又不拍那个凯什么, 只是想带粉丝长一长见识…”
简泱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不要,千万别。”
曾经视频里的景象, 立刻倒映在简泱脑海。
她至今不知道那个偷拍者最后怎么样了, 但Liik那样凶狠地扑过来,肯定不会是小打小闹, 被咬伤是跑不掉的。
她知道沈惜月家境好, 在大陆可以横着走,但还是谨慎地提醒:“凯尔曼不是好人。”
“知道了。”沈惜月垂头丧气,小声在简泱耳边说:“果然,小疯子的朋友也不是好东西。”
简泱转头看一眼周温昱, 他才慢腾腾地出套房, 眼眶红通通的,整个人不知又沉浸在什么样的情绪里。
他看起来是这样乖巧无害, 但也只是不会伤害她而已。
凯尔曼就更别提了,简泱只觉得他是一条毒蛇,相处都得打起一百二十倍的精神。
穿着工整西装的葡萄牙籍英俊白人管家,冲他们躬身引路:“这边走。”
周温昱看着她一和沈惜月见面就窃窃私语, 把他丢在后面。
两人边说话边不时瞄他,一定是在说坏话。
他讨厌泱泱这样的眼神。
刺刺的,淡淡的,扎得他很不舒服, 好像又有点嫌弃他了。
明明他都已经这么听话了。
都怪凯尔曼!
“泱泱,你还没牵我。”
简泱当然不可能和他谈情说爱,把沈惜月晾在一边:“你要等不及, 自己先过去,我和月月走的比较慢。”
他当然不肯。
非但不走,还亦步亦趋跟着她身后,看起来恨不得把沈惜月一手丢开。
但终究是不敢爆发,什么也没做。
管家纳罕地朝他看了眼。他当然认识周温昱,和凯尔曼少爷差不多的狠辣,甚至精神更不稳定。
曾经混进包厢做服务员偷拍的记者,当天就被周温昱养的那只癫狂的狮子,咬得手臂两颗大大的血洞。
还有阿尔伯特,这三个疯子坐在一块,说不了几句话就得动枪,沙发地毯上都是弹孔,需要定期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