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却被一把攥住。
力道不大,却像蛇信舔砥手腕,尖牙注入毒液。
“补卡?”禹裴之将她轻轻拉回,面对着自己,身体微微前倾,将她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
“急什么,宝宝。”
他抬眼,目光落在追怜惨白失神的脸上,脸上那点恶劣的笑意更深了,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掌控。
“你看。”禹裴之抬起下巴点了点那箱东西。
他的声音压低,轻柔到极致的声调,却带着一种黏腻的诱哄:“东西都到了。”
禹裴之收紧手臂,将追怜更紧地按向自己。
“宝宝,乖宝宝。”
他的舌尖舔上追怜的耳廓,一下,又一下,“老公的好宝宝。”
“不如……”明明是商量的语气,轻飘得像羽毛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们在客厅试试?”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但说出的话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认真:“今晚……把它们都用完?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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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版觉得还是这版好,明天再修修吧TVT
第8章 剪刀血
喉口,紧了又紧。
想尖叫,想撕扯,身体却像沉在深海,动弹不得。
手推出去,抵着禹裴之的胸口,用力。
但,徒劳。
而追怜能说出的话语,也只有:“不……不行。”
禹裴之眼底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兴味,低头注视她,问:“为什么?”
他本以为追怜不会有回应。
此时的她正被他圈在怀中,她愈推,他就圈得愈近。
而对方得以喘息的一只手,正死死抠住沙发扶手的皮革,试图找到一点安全感,看起来怕极了他。
他勾了勾唇,本想就此收手。
但,怀中的人却忽然飘逸出极轻的气音——“不像了……”
“不……不对……”
紧接着,更低,更飘忽,“越像了……”
是…吗…?不…像…?
不……像……他。
越……像……他。
那就用完吧。
融化,哭泣,求饶。
这样也还会想起“他”,还是“他”吗?
明明一直在你身边的,是我啊……
如有无形丝线勒上禹裴之的身体,他瞬间整个人定住了。
他歪了歪头,在笑:“老婆。”
他这样轻声细语叫追怜。
可下一刻,却像一片轻飘飘的纸,被巨大的力量按进了沙发里。
而上方,男人的整个身形沉沉压下来。
阴影深重,浓稠难化。
如猛兽捕食,他整个人撑在了追怜上方,完完全全吞没了周围微弱的光线。
她的视线也被笼罩。
而巨大的压迫感几乎抽干了周围的空气。
禹裴之的声音贴着耳廓滑下,轻若无物。
但那温柔的字句却带着更可怖的阴森:“宝宝,可以用完的,离天亮……还有很久呢。”
浅黄织物,堆叠。
炙热的指腹按住,摩挲锁骨下方肌肤。
刺目的白,渐泛红,醒目。
——这场景,眼前的水雾瞬间弥漫,翻涌。
禹裴之俯近的脸孔扭曲、溶解,穿透撞入多年前,另一副重叠的画面。
沙发,同样冰冷,冰凉的皮革紧贴背脊。
阴影,同样浓重,无法逃离。
但与之不同的,是苦艾酒的气味浸泡在装修华贵的客厅里。
辛辣,浓烈。
那个死人离她很近
,冷涩的药酒气味便也离她很近。
气味钻入她的鼻腔,呛上天灵盖,她被那个死人压制着。
昂贵的衬衫领口歪斜,他的唇齿附在她的脖颈、肩头。
——痛感,烙成印。
高傲,蛮横,恶劣。
少年时的那个死人,曾毫不掩饰自己掠夺者的本性。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在念着些什么,但追怜无暇去听,她挣扎,却也是徒劳。
眼前水雾模糊,泪珠滴落一颗,似是烫到那个死人了。
“哭什么?”
少年人苍白的脖颈扬起,线条清瘦,那个死人啧一声,伸手,不耐烦地揩去她眼角的泪,“烦死了。”
于是那夜的疯狂最终止于这里。
翌日清晨,他清醒过来,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少爷嘴脸,对她是极尽的不屑一顾。
而自己几乎是逃离一般,迅速收拾了少得可怜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金丝笼般的裴家,逃离了西汀附高。
然后,洵礼,在洵礼的帮助下……
“啊……”上方的丈夫发出一声叹息般的、扭曲的轻吟。
“好宝宝,乖宝宝,真可怜……怎么又哭了?”
他用舌尖卷走她眼角的湿润,很怜惜似的神情,“乖啊,不哭了,不哭了。”
眼前水雾便骤然散去。
噩梦与现实轰然重叠。
追怜的手垂落下来,在地上小心摸索,指尖忽而触到冰凉的金属——是那把剪刀!
巨大的惊惧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死死攥紧了那冰冷的金属物品。
眼前是禹裴之又俯近的脸,对方又啊了一声,似乎更怜惜了:“坏宝宝,怎么还在哭,不听话。”
靡靡水色沾在他的指尖上。
然后,竟将那指尖,缓缓递到自己唇边。
他吐出艳红的一点舌尖,极其缓慢地舔了舔,诱哄:“那里……也要这么哭,好不好?嗯?”
嘶拉!
包装盒撕开的声音。
噗刺!
剪刀刺入皮肉的声音。
——一些温热、黏腻的东西溅在追怜的脸颊、脖颈上。
眼前的禹裴之小臂血流如注。
神情却一瞬变得迷惘。
*
铁锈味,浓且重散开。
禹裴之的动作兀然停滞,怜惜诱哄的神情被冻结,碎裂。
他低头,看向右小臂。
歪斜的金属剪刀柄穿透皮肤,鲜红的液体涌出,滑落。
一滴。
又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