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小区地下车库,代驾停好后,周越下车,她的手从他掌心滑过去的那一瞬,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克制都在往下坠。
上楼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夏知遥换了鞋,把包放到沙发上。
周越关上门,倚在门边看着她,眼神沉得像夜色,带着几分不掩饰的直白。
这一刻,白天的所有界线都消失了,他们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种夜晚,他们经历过太多次,早就不需要试探或铺垫。夏知遥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顺口说了句:“我先去洗澡。”
周越“嗯”了一声,语气平平,却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笃定。
夏知遥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瞥见盥洗台上整齐摆着几瓶熟悉的东西,洗面奶、卸妆水、护发素,甚至连香型都是她惯用的那款。
夏知遥站在花洒下冲洗,热水顺着颈侧滑落,在锁骨处汇成细小的水线,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条缝,凉意和熟悉的脚步声一起涌进来。
她没睁眼,只是探了口气,语调带着点无奈的慵懒:“你就不能等等?”
周越关上门,脚步缓缓靠近,声音被水汽裹得低沉而温热:“我好像还没跟你一起这样过。”
她睁开眼,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身边,站在雾气和热度交织的空间里,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水声哗啦作响,他伸手调了调水温,顺手将她湿漉漉的发丝捋到一侧,动作像是随意,又像是借机在她颈后停留。
她没动,也没拒绝,只是偏了偏头,让热水继续冲下去,空气里,暧昧的气息被水汽裹着,慢慢升温。
她闭着眼,感觉到他的指腹在发间慢慢滑动,水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低一点头。”周越的声音很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照做,发丝顺着他的动作被温水冲落,冲完后,他关掉花洒,从旁边的架子上抽过毛巾,直接罩在她头上,双手在毛巾外轻轻按揉。动作不急不缓,却让人无处可逃。
“走吧。”他低声说。
她挑了挑眉:“去哪?”
“你说呢?难道你想在厕所?”他看着她,带着点挑衅。
夏知遥没有反驳,只抬手拿掉毛巾,自己擦了擦水珠,随手将毛巾递回给他。
周越跟在她身后,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那条被湿发染深颜色的衬衫后摆上,每一步,他都能感到某种被牵引的冲动。
走到卧室门口,她停下脚,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笑,却什么都没说,周越伸手推开门,让她先进去。
夏知遥走进去,随手将衬衫的袖子往上卷了卷,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撩人。
她坐在床边,低头擦着发梢,神情淡淡的,好像这只是她来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周越关上门,他伸手从她手里拿过毛巾,替她擦起头发来。
毛巾在发间摩挲,他的指尖不时触到她的耳廓和颈侧,带着热度的触感让空气一点点紧起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那些东西?”她忽然开口,声音被毛巾闷得有些轻。
“前几天。”他语气不急,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特意的?”
周越抬眼看她,单眼皮的眼神很沉,唇角勾了勾:“不特意的话,你以为我会记得这么清楚?”
她没接话,只是垂眸笑了一下,毛巾被他随手扔到一边,他的手顺势落在她的肩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衬衫布料下的肌肤,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呼吸间的温度。
“知遥。”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压出来的,带着一点克制到极致的燥意。
夏知遥闻声抬眸,眼神清亮,却隐着一层被夜色和水汽打湿的光。她没有退,也没有迎上,而是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无声地说:你要做什么,就尽管来。
他忽然俯下身,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逼得她仰起头和自己对视。
“你是在等我失控吗?”他的声音低哑得像磨过砂砾,带着被逼到极限的暗火。
夏知遥眨了眨眼,慢慢向后撑着手,身体微微后倾,唇却离他更近了些:“那你还不快一点?”
周越像被点燃,眼神陡然一沉,直接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
第62章 Chapter 62 我怎么觉得,像……
没过多久, 就是春节了,忙了一年的大家都放了假,城市的节奏骤然慢下来。
街道空了许多, 超市和商场早早打烊, 只有路口的鞭炮屑还在风里滚动,留下一丝热闹散场后的余温。
夏知遥回了家, 虽然仍要在合作方与各种公司资源之间周旋,间或抽空在亲戚朋友间走动寒暄, 但比起平日排得满满的日程,已是难得的松口气。
早晨被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唤醒,空气里飘着米香与热油气。她吃完早饭, 陪母亲去菜市场,回来帮着择菜、洗碗。
午后窝在沙发上,难得的打起了游戏,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慢了下来,仿佛从快节奏的洪流中抽身, 安安静静地待在这个小小的岛上
周越在父亲家待了两天,拜年、应酬、吃饭,和往年没什么两样, 酒杯一轮轮换过去, 话题永远绕着工作、行情、投资机会转。
他偶尔低头看手机, 大多是节日问候或者业务群里依旧没停的消息。
他对每个提问都保持着得体的回应, 笑容恰到好处, 可心里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始终没有真正松下来。
第三天中午,周越大包小包拎着各种礼品往车里放, 后备厢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关上后备厢,拍了拍手上的灰,坐进驾驶座,习惯性地发动车子,准备去母亲那边。
手刚扶上方向盘,视线却在副驾驶座空空的地方停了一瞬,鬼使神差地,他解锁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天前,除夕夜,他俩讨论的春晚越来越没意思。
周越盯着屏幕,手指在输入框上悬了几秒,最终还是敲下了:【你在家吗?】
消息过了十几分钟才有回复,【在我妈家。】
他抿唇想了想,手指飞快敲下一句:【能回你家吗?我过去找你。】
对面却很快回了个拒绝:【别来我家。】
周越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眉心轻轻蹙起,他从没去过夏知遥自己的家,不是没提过,而是每次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回他们喝到很晚,他顺口说不如去你家睡,结果她笑了一下,还是去了他家。
还有一次,他正好在她公司附近收工,说我送你回家,她却让他停在路口,下车后消失在人群里。
这些事当时没细想,如今安静地坐在车里,他才发现那种刻意的回避其实很明显,夏知遥不是不见他,只是绝不让他进入她的私人空间。
他正想着,手机又震了一下,夏知遥发来的一个酒店的地址,【我只有下午有时间,晚上还得陪我妈。】
短短两行字,像一根火柴点着了他心口那点燥气。
周越看了不到两秒,手已经打方向盘,车头在空旷的十字路口干脆利落地调了个头。
春节的路况空得异常,他的手握在方向盘上,指节微微发紧,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股急迫是出于好奇、出于在意,还是那种被她“只给一点点”的感觉撩得心口发痒。
周越先到酒店,随手给夏知遥发了条微信,【806】。
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响了,他打开门,她就站在外面,头发微微还带着湿意,显然是刚洗过澡出来,身上那股花香的沐浴露的味道,顺着空气钻进他鼻腔。
门一关上,周越几乎没多想,伸手就掐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带近一步,嗓音压得很低:“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你就为了干这个事?”
夏知遥抬眼看他,故意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唇角带着笑意:“难道不是吗?那你来这干嘛?你不是应该去你妈家拜年?”
她话音刚落,周越就扣住她的后颈,把她按在墙上,带着点狠意地吻了下去,唇齿之间全是没来得及克制的气息。
亲得间隙,他低声哑笑:“那要不现在去拜年?你能乐意吗?”
房间里还残留着暧昧后的余温,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斜斜落下,把地毯映得暖而昏。
夏知遥捡起床边的衬衫,低头扣扣子,发丝散在脸侧,遮住了大半表情。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有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周越半倚在床头,没点烟,眼神却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过了几秒,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家?”
不是询问,更像质问。
夏知遥手上动作明显停了一下,她没抬头,只道:“没收拾。”
周越盯着她的背影,薄唇轻轻抿起,语气缓慢却带着逼近感:“没收拾,所以连一次都不让我去?”
夏知遥像是被这句话逼得无法后退,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补了一句:“过两天叫保洁阿姨去弄一下。”她的语气听上去依旧平淡,但背脊在不易察觉地绷直。
周越看着她这个细节,可眼底那种被敷衍的不满,却比刚才更浓了。
扣子才刚系好,他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自己,嗓音压得更低:“你觉得我信你这理由吗?”
夏知遥与他对视,眨了眨眼,表情看不出情绪:“你信不信重要吗?”
周越看着她这副硬撑的样子,眉心慢慢沉了下去,手指从她下巴移开,却顺势沿着她的颈侧滑到锁骨,像是在无声警告,这事,还没完。
“行。”他低声说,暂时放过她,但是这个账肯定是记下了,“过两天,我等着你请我去。”
夏知遥没回应,只是在镜子前整理衣服,左看右看自己脖子胸口有没有痕迹,她其实很清楚,这个话,他不是随便说说。
“那我先回去了,晚上跟我妈和她朋友出去吃饭。”
周越半倚在床头,忽然开口,语气懒散却带着一丝不满:“我怎么觉得,像是被你嫖了一样。
夏知遥顿了顿,回头看他,眼神带着笑意,唇角慢慢勾起:“我可没给钱,不算嫖。”
她推门而出,关门的声音轻而不响,留给他满屋子的安静和一股说不清的燥意。
她那句话似乎是在刻意提醒他,他们之间的关系,随时可以抽身。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这种感觉像是被撩到一半,又被抽走火星,让人浑身不自在。
周越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楼下街道,不出意料,她已经走出了酒店,背影利落得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段可以随时翻过去的插曲。
可他耳边,依旧回荡着她方才的声音,拼命想压住,却还是被他逼出来的低吟,那些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
她抬头、闭眼、抓着他的力道,呼吸乱到几乎说不出话的样子……这些画面像是刻进他脑子里,挥不掉,也不想挥掉。
这种样子,只有他能看到,她可以在别人面前永远冷静、克制、游刃有余,可一旦到了他手里,她的理智和防线,都会一点点崩掉。
想到这里,周越胸口那股火不降反升,反而更像是一种隐秘的、近乎占有的满足感,刚才真不该放她走。
周越指尖抵着窗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她总是这样,给他一瞬的软,又抽得干净利落。
他盯了几秒,掐灭了嘴角那点笑意,转身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想把心里那股没出口的燥意压下去。
正好,夏知遥发来消息:【到家了。】
紧接着又来一条:【你不是说,从来都不止一次的吗?】
周越盯着屏幕,指尖顿了顿,他回过去两个字:【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