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就算再急切也都是会好好脱衣服,好好做准备的。
还没来得及思考,唇上的吻就直接破开唇齿壁垒,探进了口中。
呼吸交换,萦绕的酒气好似将她也熏醉,掌心反了汗,贴上身前同样滚烫的胸膛,后颈落入一一只宽大的掌心,本就避无可避的空间被压得更近,甚至能感觉出他手背与小臂加力时的紧绷坚实。
谢清慈仰头承着滚烫的吻,朦胧糊涂的脑际没办法细致思考了,她决定暂时还是不管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酒,说了什么胡话。
纤细的胳膊再次缠上身上人的脖颈,主动回吻他。
虽然她也觉得来这里的两天亲密接触有点太过频繁,但又经不住他的亲近,很奇怪的化学反应。
柔软的小舌触碰上来,难得地主动回吻,梁京濯却忽然撤回了勾缠的舌尖,撑起身体,隔着一拳的距离注视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忽然退身的吻让谢清慈茫怔了一瞬,唇色嫣红,眼神微微迷离。
她轻缓喘气,按压住萌动的潮热,歪了歪头,朦朦胧胧的眼神,像是久梦初醒,还没感知现实,不懂他在说什么。
柔软的枕头承托着身下人的头,乌亮的长发有些乱地铺在两侧,她的目光实在太具有诱惑性,像是刚从洞穴中钻出的小狐狸。
梁京濯忍住想继续亲吻她的冲动,拨开一缕粘在她脸颊上的发丝,胸膛起伏喘息,指腹碾蹭过她唇上湿亮的痕迹,敲打她混乱思绪一般,继续问:“谢清慈,我是谁?”
平时在这方面有些迟钝的脑袋,在这一刻像是荡涤开浮萍的潭水,衬出一片清澈的思路。
她低低叫他:“老公……”
说话时的眼神依旧是懵懂迷离的,像是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已经叫过千万遍那样熟练清晰。
轻轻柔柔的一声撞入耳鼓,震颤着连接喉头也跟着发紧了一瞬,梁京濯浅浅弯唇,应了声:“嗯。”
托着她的脸,继续吻了下来。
他猜出了刚刚在晚宴上与她说话的就是那个存在她话题中的学长。
她介绍他是说的“我先生。”,这也没什么不对,但总觉得隔着什么,太官方,他不喜欢。
再想一想这么久以来,除了之前在京兆,她担心朋友打来电话说什么不能被他听到的话,而抢先一步说了句“我与我老公在一起”,其余时间一直都直呼他的名字。
虽然她叫他名字也好听,但还是不一样。
今夜的晚宴,在庄女士领着谢清慈走后,邓伯安才带着女友姗姗来迟,招呼了一圈才找到他,来与他打照面。
在他的记忆里邓伯安女友换了不知多少个,他不参与他私下乱七八糟的局,只在这种场合见过,还有他没见过的,加起来数量应该是客观的。
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在港大念大三,满脸灿烂笑容,听说他们要聊工作上的事情,便松开了邓伯安的手,说她去酒水台看一看小点心,让邓伯安聊完去找她。
分别前,还肉麻兮兮地贴面吻了一下,邓伯安捏一捏对方的脸颊,宠溺道:“去吧。”
小姑娘甜甜笑起来,说了句:“爱你老公。”就提着裙摆转身走了。
他当时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要结婚了?”
邓伯安端起一杯香槟抿了一口,坦然道:“我不结婚。”
这个他是知道的,邓伯安是不婚族,恋爱可以谈,婚不可能结。
他淡淡收回目光,“那你们这是什么称呼?”
直接叫老公了。
邓伯安像是看上古人士一般将他打量了一遍,“不是吧,现在恋爱这样叫很正常会好不好?你是不是现代人?”
他对此表示不理解但也不尊重,目光落在会场中与Dr.Campbell一同应酬交际的某道身影,“那你婚史很丰富。”
“……”邓伯安无语,“Petname,爱称,懂不懂?”
他不懂,也不想懂。
邓伯安看他一眼,挑了挑眉,“那你与你的那位littlewife恋爱时期互称什么?直呼对方的名字?”
恋爱时期?
他神思考了一下,如果在做婚姻登记之前的那短暂的一个半月的相处算得上恋爱期的话,那他们的确是以名字互称的。
他觉得这没什么,本来就不是夫妻
,叫名字才正常,他应:“嗯。”
邓伯安点了点头,神色不甚在意,觉得这的确像是他的行事风格,“那你们现在呢?总不是还只呼叫名字吧?”
他顿了一下,将目光从会场中收了回来。
邓伯安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了,没忍住笑出了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行,没问题。”
“这有什么所谓?”他从没想过这一层面,只觉得谢清慈叫他的名字也很好听,是与别人叫他时不一样的感觉。
这句疑问不是表达无所谓,而是真的在问有什么不同。
邓伯安撇了下唇,对着路过与他们招呼的人举一举手中的杯子,继续道:“没什么所谓,只是情感递增中,大概率情侣之间会给彼此转变称呼。”
说着,拍一拍他的肩,“当然,叫名字也没什么不可,非常正式官方。”
语罢,放下杯子,看一眼酒水台旁边的小女友,“咦?没看见小老板娘,没来?”
他顿了片刻答道:“回去了。”
邓伯安震惊:“这么早?”
他淡淡暼他,“是你太晚。”
酒会都过半了,还说早,也不知哪来的脸面。
邓伯安笑了一下,“没办法,热恋期,理解一下。”
说完,放下手中的酒杯,“那你继续在这做‘孤家寡人’,不奉陪了。”
邓伯安走后,他终于明白之前谢清慈介绍他为她先生时,他心里那丝奇怪的感觉是为什么了。
太官方,太书面,并不亲昵。
加上邓伯安说的,情感递增过程中会给伴侣转换称呼,他叫过她杳杳还有宝贝,虽然不是在日常生活中的情况下叫的,但也差不多。
她说喜欢他,却没叫过他别的称呼。
这么想着,有人来与他交谈,举杯敬酒的时候他没注意就多喝了一些。
当然也没提醒梁君实少饮酒,但他要好一些,不至于醉醺醺的,还是能清醒着自己下车回房间的。
谢清慈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这样叫出了这个称呼,逐渐沸腾的体温也没给她进一步深思熟虑的机会。
吻得越来越动情,如同烧红的烙铁丢水里,“滋滋啦啦”冒起热汽,连带着周边的水温都升高,咕噜噜翻涌着泡泡,白雾飘飘荡荡,无限升空,构建虚实之间的无界幻境。
……
谢清慈很早就被亲醒,耳朵、脸颊上轻轻柔柔的啄吻,将她从梦乡中扯出来。
她偏脸躲了一下,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睛,“做什么?”
昨晚不知几点睡的,她真的很困。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低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起来与我一同走,回去再睡。”
梁京濯决定还是不将她放在梁家公馆一天了。
谢清慈转头看过去,伏在耳边的人已经洗漱穿戴结束,发型爽利规整,双手撑在床沿,俯身看着她。
她睡意消了大半,他什么时候起床的她都不知道。
“怎么了?不是你今晚回来吃饭,然我们再一道回去?”昨天庄女士是这么说的,“而且乐欣也约了我今天出去。”
虽然不知道要去做什么,那丫头鬼鬼祟祟的,说带她去玩点好玩的。
梁京濯俯身轻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我知道,乐欣不住半山,不影响你们出去玩,我今晚不回来了。”
谢清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也不过才七点,重新躺倒下去,蒙起被子,闭上眼睛,“可我真的很困……”
这人有没有自觉性啊?
昨晚到几点没数吗?
她又不像他这样高能量,睡那么晚,又起这么早,是真的起不来。
“车上睡,回去再接着睡,我让李阿姨不打扰你,午餐时再叫你。”
隔着被子,脑袋被蹭了蹭,谢清慈叹了声,掀开被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泛酸干涩,不用看都知道一定很难看,也一定是红的。
“行行好啦梁总,你看看我的眼睛,丑不丑?昨夜几点睡的,你不知道吗?”
而且疲乏泛酸的不只有她的眼睛。
想到这,她看向床边的罪魁祸首,“我腿也酸,走不了路。”
昨夜的战场由床上转向飘窗,又滑坐到地毯上,洗澡时的浴缸、淋浴间,最后又是窗帘拉严的窗前,以及会客厅那张他平日用来临时处理公务的办公桌上。
没错!办公桌,还有但凡有人经过就能听到墙角的门边。
整个卧室里里外外都快成为打卡点了。
梁京濯见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笑了起来,亲一亲她含有嗔怪怒意的眼睛,“不丑,很漂亮,那我抱你下去?”
谢清慈泄了气,与他协商,“要不我待会儿打车回去?省得你还得将我送回去再去公司,太麻烦了,你本来就赶时间,是不是?”
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像真的是一副他考虑的样子。
梁京濯神色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点了下头,“好像也是。”
在谢清慈燃起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希冀的时候,他再次看过来,“但是没关系,我是老板,迟到一会儿没人说我的。”
“……”
最终,谢清慈还是被骚扰起来了,闭着眼睛去洗漱,梁京濯跟在她身后,在她要撞上门框时及时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摆正方向。
走到洗漱台前,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进她手里,看着她刷牙、洗脸、护肤,时不时出手替她打个下手。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阿丽姨一脸惊讶,“咦?”了一声,“小慈,你怎么也起来这么早。”
梁京濯是要去公司,不得不起来早,她是纯属是命苦,扯着嘴角笑一下,“我想起有东西忘拿了,得回去一趟。”
阿丽姨“哦”了一声,看一眼她身边的梁京濯。
后者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她搭我车。”
谁家搭顺风车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