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再次传来一声:“我不吃芹菜,也不吃西兰花。”
“……”
说好的什么都可以呢?
谢清慈深吸了口气,将刚装进袋子里的芹菜和西蓝花放回原处,转过身来,心平气和地问他:“那你想吃什么?”
站在推车后的人,神情平静,开口道:“都行。”
谢清慈:“……”
“胡萝卜吃不吃?”
“不太吃。”
“芥兰?”
“这是什么?”
“……青菜呢?”
“可以。”
……
选了半天,最终只买了半袋青菜、几颗西蓝花以及稍许番茄。
当日采买当日食用,不用买太多。
从蔬菜区离开,谢清慈决定,以后她再主动邀请他一起来采购食材她就是小狗!
之前去谢家庄园吃饭,没提前问他的口味偏好,全都是周女士一手操办,他不还吃得挺好。
蔬菜买完,去买水果,这次谢清慈直接将袋子塞进梁京濯的手里,“你自己挑。”
水果可以分开买,不用考虑口味偏差,她买她的,他买他的。
“我……”
“不准说话。”再说都行她要掀桌啦!
梁京濯不说话了,待她拿着自己的袋子在水果台挑选时,将自己手中的袋子放了下来。
水果他的确不挑。
食材选购完毕,谢清慈顺手带了两袋蜜饯,她不怎么吃零食,除了蜜饯。
去收银区结账,再次在收银台前看见熟悉的货架。
她的目光扫过货架上色彩斑斓的盒子,觉得今天应该是不用买的,昨天刚买过,而且明天她就要回学校,梁京濯也要回港岛,用不完。
前一位等待收银的顾客推着车往前走,队伍朝前移动,身边的人脚步忽然停顿一晌,再次从货架上拿了两盒下来,丢进购物车里。
谢清慈骤然一顿,缓缓转头看过去,低声提醒:“昨天刚买过。”
他是失忆了吗?
这个在可以顺手带两件的范围内?
梁京濯扭头看她一眼,“昨天的略微小了一点,你没感觉出来?”
“……”
谢清慈的脸倏地红了起来,想起中途的时候他在她耳边念叨了一句:“好像有点紧。”
她当时以为他在dirtytalk,还让他不准说话,所以其实是真的尺寸小了。
但是,她能感觉出来什么?
周边有人看了过来,她撇开眼,含糊地应了声,只想快点结账离开。
偏偏身边的人再次豪迈发言,“换了个新的款式和香型。”
“……”
-
下午,梁京濯继续回书房工作,谢清慈坐在园子中喝茶,顺便和温姨聊聊闲。
入秋后天气多变,昨天天气预报说是今天有雨,天阴沉沉了一天,也没见雨落下来。
院中的杏树叶子落了大半,早上刚清理过,下午又是落了一地,谢清慈捡了一些,洗了洗灰尘,坐在小茶桌边做起了手工。
一朵朵金灿灿的玫瑰花在她手下做成,多余的边料,她还做了个背带蝴蝶翅膀。
温姨在一旁看得直夸,“谢小姐,您的手真巧,前些天我孙女儿幼儿园老师给布置作业,说让捡秋天的落叶做小手工,给我们一家忙得呀,又是找叶子,又是上网搜教程的。”
谢清慈笑了一下,“小朋友是会有这些作业。”
家中有表姐前几年结了婚,生了宝宝,念幼儿园之后老师是会经常布置这类课外作业,小朋友自然不会弄,都是家长的事情,经常在家中群里吐槽,小时候自己写作业,现在当妈了替孩子写作业。
温姨笑起来,看她一眼,忽然转了话头:“等您和先生有宝宝了,小朋友一定也非常可爱!”
温姨自梁京濯在京兆购置这套房产时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了,前后有十来个年头了,只知道男主人的家世不一般,也没见过除了家中长辈以外的女性来往。
第一次见谢清慈过来,她还和钟叔说过,真的好漂亮,和先生很相衬,事后相处起来,发现性格很好。
谢清慈抚平树叶的动作顿了一晌,笑了下,没说话。
抬起头来,视线掠过主屋二楼书房的位置,梁京濯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在批阅文件,神情专注认真。
她的思绪停顿片刻。
会有这一种可能吗?
-
谢清慈最终将那只蝴蝶背带送给了温姨,说是小朋友如果喜欢,就送给她,也可以做幼儿园的手工作业。
温姨受宠若惊,说做得这么精致,像小精灵的翅膀,小丫头肯定要高兴坏了。
收拾桌面残局时,谢清慈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她转头看一眼,却发现是梁京濯。
她抬起头看向二楼的书房,梁京濯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她。
她将手机拿起来,点下接听键,问他:“怎么了?”
这么近还和她打电话。
窗边的人见她接了起来,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开口道:“换衣服,晚上有个酒会,陪我去参加一下。”
想起之前在港岛,阿丽姨和她吐槽他,酒会晚宴向来不去,说是无用社交,简直无趣!
今天改了性,居然要去参加了?
看一眼已经从窗边走远的背影,她应了声:“好。”
-
谢清慈没有太多正式场合的礼服裙,不像沈初棠那个时不时就爱开点酒会派对的生活模式,她最多会在学校的舞会或者典礼上穿一穿,其余时间这些服装大多派不上用场。
而且礼服裙这种着装大多是穿过一次就不会再穿,一过性的奢侈品,她购买频率很低,但总有需要用到的场合,所以衣柜中还是会备一两件当季的新款。
走进衣帽间的时候,梁京濯正在换衣服,西裤刚穿好,上半身还裸着,背肌开阔坚实,谢清慈脚步顿了一下,稍稍错开了视线,从他身后走过,打开了她那一侧的柜门。
她的部分衣服前几天整改软装的时候已经一并运了过来,在他衣柜边整理了两处放置她的东西。
取出上个月与谢老太太逛街时刚订购的晚宴裙,准备换,转过身看一眼站在穿衣镜前的人。
衬衫已经穿好,正在拿西装外套。
她决定去主卫去换。
虽然所有的亲密行为一样不落地都做过,但她还是不习惯在他面前换衣服。
面前的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打开衣饰的抽屉,取了条领口丝巾出来,“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帮她关上了门。
谢清慈拿着裙子,看一眼衣帽间紧闭的门,忽然觉得有些有意思,轻笑了一声。
梁京濯系好丝巾,发现忘了拿袖扣,看一眼衣帽间的方向,还是决定等谢清慈出来再进去拿。
刚准备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衣帽间内就传来一声:“梁京濯。”
低低柔柔的声调,兼着点遇到困难的窘迫。
他的脚步顿了一晌,回应道:“怎么了?”
姑娘的声音依旧轻轻浅浅的,“我拉不上拉链了,你能帮我一下吗?”
门板作隔,她的请求传递过来已经不太真切,但他还是听清了,应了声:“好。”走过去,打开衣帽间的门走了进去。
谢清慈本来打算换一件的,但翻了翻衣橱,没找出一条简易设计的,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独自无法完成的步骤。
最终还是决定呼叫一下外面的人。
身后的门被推开,一隅与衣帽间内色度不同的灯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接着,背后站过来一抹挺拔身影。
手中隐形拉链的锁头被他接过,垂着眼睛,替她将拉链拉了起来。
温热指腹不经意触碰了一下腰间的肌肤,梁京濯收回了手,看一眼她身上的裙子。
银色裙摆,星光落入水面一般波光粼粼,垂坠良好的裙边,勾勒出腰间纤细弧度,V字形大露背设计,白玉无瑕的后背衬在其中,凝脂一般惹人流连目光。
腰身收紧,谢清慈转过身,习惯地说了声:“谢谢。”
这次梁京濯没有纠正她,目光掠过她的后背,很轻地应了声:“嗯。”
梁京濯戴袖扣与腕表的功夫,谢清慈也去戴好了首饰。
项链选的是第一次约会时他送她的那条海蓝
宝,耳环用的她自己的,手链没戴,装饰品不宜太过繁杂。
指尖抚过首饰盒时,视线定格在那枚自从港岛回来,她就没戴过的钻戒上。
低头看了看手上相对朴素一些的对戒,是和钻戒可以搭配成一套一起戴的,思考片刻还是将钻戒拿了出来。
梁京濯戴好腕表,转过身来,谢清慈已经戴好了首饰,正低头在换鞋。
银色小羊皮底的晚宴鞋,近十公分的鞋跟,她起初没坐在鞋凳上,赤脚站在地板上,踩蹬进去。
纤瘦秀气的脚背,完美贴合鞋型,一只脚穿好,打算穿另一只时,发现单脚有些站不稳,还是打算坐下来。
刚在鞋凳上坐好,梁京濯就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皮鞋面弯折出鲜明折痕,托起她的脚,动作轻柔地将其送进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