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濯看出了她的茫然,“那我带你逛逛?”
她抬头看过来,应:“好。”
视线在触碰她脸上还未退却的红晕后,他反问:“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谢清慈愣一下,猜错了心思后还被反问,她更加羞赧了,从他身边走过去,“没什么,不准打听。”
看着从眼前掠过的身影,梁京濯浅浅勾了下唇,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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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濯还是现做的攻略,除了工作与生活的必要,他几乎没有怎么好好逛过港岛。
最终还是给一个还在念大学的表妹发去求助,对方先是笑他:【终于知道自己过去二十几年过得多无趣了吧,小嫂子没嫌弃你我都震惊!】
吐槽归吐槽,还是给他发来了一份详细的攻略。
最后告诉他港大最近有画展,问他打不打算带谢清慈过去看,刚好可以过去见她一面,最近忙课题都没时间回去,她也想看看小嫂子。
他回:【画展可以,你就免了】
在一句句不满抱怨中,他神色如常地退出聊天程序,没搭理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谢清慈问他:“怎么了?”
他收起手机,回:“没什么。”
攻略里,都是一些来港必打卡的景点,陆励今日放假,梁京濯自己开的车。
中午他们在中环附近吃了饭,依旧是在攻略推荐中的一家餐厅,果然还是女孩子更懂女孩子,口味还不错。
梁京濯通过谢清慈的神情揣测,她应该是喜欢的,如她昨夜伏在他肩头落泪,却不是表达委屈。
思及此,他停顿了一晌,抬起眼帘看向坐在对面小口吃甜品的人。
明润乌瞳,长睫微垂,他喉结无意识动了两下,移开了视线。
下午最后的行程他们去了港大看画展,在前台取了一份展出画家的简介,谢清慈翻开看了看。
视线在看见人物寸照与个人履历后顿了一下。
梁京濯看见了她停驻的目光,看一眼那张印在左上角的照片,问:“认识?”
她合上小册子,笑一下:“之前的一个老师,不是特别熟悉。”
艺术是一个圈,总或多或少会遇见熟人。
梁京濯点了点头。
他不懂艺术表达手法,但整体参观下来,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位艺术家的画风。
有种诡谲的靡丽,谢清慈说这是个人风格,他不喜欢只代表审美不同。
他看向她,“但你的画我很喜欢。”
蓬勃、纯净又柔软,与面前的展品完全两种风格。
谢清慈自知与他解释不清,只抿唇一笑,道了声
:“谢谢。”
看完画展,他们就近吃了晚餐,谢清慈以为今天的行程就算结束了,梁京濯却再次将车开回了维港附近。
在停车场停好车,熄火的时候,谢清慈看一眼车窗外,问他:“我们今天还不回去吗?”
梁京濯解开安全带,回:“不是。”
说完,转头看她,认真道:“你昨天不是想散步?”
“我们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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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晚不确定有没有加更,有的话也会比较迟,没有就明天补。
牙痛,状态不是太好,这一章会修改。
第29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觉得这个男人还挺有意思,没忍住垂眸笑了一声。
梁京濯拔下车钥匙,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你笑什么?”
她笑着摇了摇头,“觉得——你有些可爱。”
偶尔直男,偶尔词不达意,但相处中还是细致耐心的,她昨夜说的散步其实只是一个借口,他却记住了。
可爱这个形容词第一次出现在梁京濯的形象字典里,他蹙了蹙眉,“你是指哪方面?”
“……”谢清慈被问住,一时哑然,看着他沉默了一阵,淡定扯皮,“指我运气好,找到这么一个好男人。”
梁京濯略顿,“……谢谢夸奖。”
“不客气,应该的。”
海滨长廊,灯火璀璨,海面上游轮一艘接一艘的驶过,闲散漫步的人不少,又恰逢假期,游人更多,两人并肩朝前走。
在快要走到昨日上船的渡口时,梁京濯忽然开了口:“谢清慈。”
谢清慈脚步微顿,转头看过去。
他注视了她片刻,缓缓开口:“我们的婚姻不是儿戏,我没有想过分开,也没觉得我们之间是利益捆绑。”
说完后,他停顿半秒,继续道:“我们之间有年龄差距,我有时候可能不能很好地理解你的意思,但我不会没有耐心,你要告诉我,我们好好相处。”
其实他很久之前就想找机会与她说清楚,但总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他不确定她究竟是怎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的这段关系,但他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很认真的想法,没预设过任何意外。
谢清慈骤然一愣。
海边晚风吹扬他的额发,绚丽夜色揉进他的眉眼,眸光真挚坚定地看着她。
她忽然有些心虚,在此之前她的确没有考虑过他们之间的结果,甚至觉得这段婚姻的价值利用完之后,分开会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她稍稍偏了下眼眸,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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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梁家公馆时已是深夜,家中所有人都已经休息。
在玄关处换鞋时,梁京濯告诉谢清慈,梁家有门禁,十一点后回家是要有惩罚的,让她动作轻一点,不要吵醒别人。
他说得太一本正经,谢清慈神经一瞬间紧绷,转头看他,“真的?那你经常加班怎么办?”
之前与她聊天,有时候都是凌晨给她发消息,她第二天才看见。
他穿好拖鞋,站在地垫前等她,“加班没关系,其他事情不可以。”
还有这个规矩?!
谢清慈有些惊讶,但还是无声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探头看一眼寂静的客厅,脱鞋的动作都放轻了许多。
换好鞋,轻手轻脚地与他一起朝电梯走,一路上谨小慎微,生怕制造出什么动静。
梁京濯跟在她身后,看她连呼吸都屏住的样子,弯唇笑了。
谢清慈不知道多仔睡在哪里,她担心吵醒它,来一场激烈地猛扑与犬吠,像下午那样。
一转头,看见梁京濯在笑。
她先是疑惑他在笑什么,两秒后忽然明白过来。
“梁京濯!”她拧起眉头,嗔圆眼睛,但依旧顾及着已是深夜,声音压得很低,表达不满,“你耍我!”
她就说,庄阿姨看起来那么开明和蔼的一个人,怎么会定这样不民主的家规。
“没有。”梁京濯否定了这个看起来已经很明确的答案,“我中学的时候的确有这个规定。”
“……”
十几年前的事情,还拿出来说,不是耍她是什么?
谢清慈无语,不再和他说话。
然而,在下电梯的时候还是碰上了多仔,咬着它的小玩具,嘬奶嘴一样“bia叽bia叽”不停,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他们。
谢清慈迈出电梯的脚步顿了一下,笑起来,走上前去摸它的小脑袋,“怎么还没睡呀,多仔?”
再次念出多仔的名字她才忽然发现,可以和谢老太太养的金崽凑成一对。
多金,一个非常有CP感的名字。
多仔依旧咬着它的小玩具,被她摸成了飞机耳,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
“你要与我一起睡?”
一般金崽这样看她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
乌溜溜的大眼睛又眨了两下,往前贴在她的腿边。
她笑起来,“好吧。”
说完,撸了撸它毛茸茸的脑袋,带着它往卧室的方向走。
走到半程,她才忽然想起还没问房间中另一个人的意思,转过身,看向还站在电梯门前的梁京濯,轻声问:“可以吗?”
梁京濯无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跟在她腿边的多仔,“你要让它与我们一起睡?”
谢清慈意识到这毕竟是他的房间,于是很有觉悟地让步:“那……我带它睡客房?”
梁京濯的眉头皱了起来,停顿片刻,传来一声:“算了。”
一晚也无妨。
只是,没料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每到睡觉的时间,多仔就会咬着它的小玩具,眼巴巴地来等谢清慈。
半夜时不时爬起来走动、叹气、哼唧唧不说,连谢清慈都朝那一侧侧卧,本就宽大的床,空间更加富余了。
他稳定的睡眠质量大受影响。
于是在谢清慈待在港岛的最后一晚,还没等梁京濯发表意见,庄书盈忍不了了,吃完饭直接揪着多仔耳朵给拽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