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脸颊、掌心触碰的颈后细腻肌肤,温软香气盈满怀,微弱电流一般四窜开来。
察觉到一丝异样,梁京濯收回手,移开了视线。
直到别样的悸动平复,他才转回头,看向她,“还看吗?”
问的是电影。
音色已经恢复清明,但依旧残余些许沉哑的质感,酒液中浸过一般迷醉。
谢清慈的呼吸也逐渐平缓,她侧过身,看向还在继续播放的影片,应了声:“嗯。”
脸上的红热感很顽固,久久没能完全消退下去,现在开灯的话她应该红成红魔虾了。
梁京濯看着她的侧脸半晌,忽然起身,“你等我一下。”
说完,走了出去。
谢清慈抱膝盖坐在榻榻米前,一脸茫然地看着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片刻之后,门外重新传来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房门推开,梁京濯走了回来,只是手上多了两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那天在伦敦,与当地官员吃完饭,他去了附近的商场,给她挑了一件出差的礼物。
他没与女孩子相处过,在此之前不知道出差归来是需要给伴侣带礼物的。
并不是为了那个对方开心,会拥抱献吻的情节,单纯觉得是该给她带个礼物,以及他有将她放在心上。
但如果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谢清慈看着他走近,坐下后,将手上的盒子递过来,“在伦敦给你带的礼物。”
她看一眼他递过来的盒子,刚想开口道谢,想起上次他说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刚张开的嘴巴又重新合上,伸手接过,应了声:“好。”
“要试一下吗?”梁京濯问。
谢清慈很少戴饰品,上次他送她的项链她还没戴,她抿唇应道:“好。”
梁京濯重新将盒子拿过来,拆掉精心绑扎的丝带,打开了盒子。
两枚发夹放在丝绒卡托里,不是项链,也不是其他任何首饰。
谢清慈神色微微讶然,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送她首饰之类的东西。
自第一次约会送她项链开始,梁京濯也发现了,谢清慈好像并不喜欢戴首饰,脖子、手腕、耳朵都是没有任何装饰的。
那天在商城挑了许久,最终看见了这两款发夹。
见她的几次里,在她身上出现最多的饰品好像就是发夹。
SA从展示台上捧出一整盘的发饰给他挑,乱花迷眼,他没买过这些物品,就算以往商务礼仪的赠礼也没选过这类饰品。
最终在可夹发量多与少的两类中各挑了一只出来。
谢清慈会
盘发,也会半扎发,都能用上。
他先将那只能多夹一些发量的夹子拿了出来,浅蓝色的棉质蝴蝶结款,“我帮你。”
谢清慈应一声:“好。”会意地转过身。
梁京濯看一眼她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刚清洗过的芬芳盈满鼻腔,发丝柔顺黑亮,如乌缎,触碰在指尖丝滑微凉。
同样,他也没帮人扎过头发,调整了好几次,总有发丝从掌心溜出去。
笨拙的手法连谢清慈都感觉出来了,没忍住笑了起来,抬起手打算自己扎,“我自己来吧。”
梁京濯没将发夹交出去,“快好了,再等一下。”
废了好一番力气,卡扣才清脆地落了锁。
他是按照前几次见她时,她自己扎的发型夹的,温柔清和的半扎发。
“好了。”
谢清慈抬起手摸了摸,不凌乱,也没有多与发丝滑落出来,夹得还挺好的,只是时间有些长。
“挺好的。”
听见她满意的答案,梁京濯才继续拿起另一只盒子里的小夹子,侧首给她戴了起来。
海星碎钻款,和她今天的发型并不是太搭,但依旧很漂亮。
他真心夸赞:“很漂亮。”
他不会自买自夸,夸的是戴夹子的人。
谢清慈当然听出来了,面颊涌上热意,道了声:“谢谢。”
梁京濯看一眼她头上的发夹,应了声:“嗯。”
气氛陷入两秒的寂静,谢清慈抬起头来,与他看过来的目光撞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抿着唇看了她片刻,“你开心吗?”
?
谢清慈神色茫然,片刻后笑一下,“开心的。”
应该要开心吗?
好像需要?
梁京濯没说话,又看了她半晌,才移开视线,应了声:“嗯。”
谢清慈没搞清楚他这番反常的缘由,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东西要给他,“我也有东西给你。”
梁京濯移开的目光停滞一晌,心跳往上跃了几分,转过头来。
身前的人微微倾身,他脖颈僵硬了一瞬,连呼吸都微微屏住,直到看着她站了起来。
……
谢清慈去拿了今天和老太太一起逛街时给他买的礼物,上次说了下次请他吃饭。
饭是没请成,礼物可以送一下。
是一条领带,她同样没送过非亲友的男性礼物,还是老太太给她的提议,日常商务场合中领带,是和西装一样出场率很高,甚至是花样更多的衣着配饰。
但她没选商务型的款式,选了一款相对较休闲的,灰白提花条纹,后部小剑的位置是品牌logo印花,适合较松弛的场合。
主要是她觉得商务款他应该不会太缺,和他送她的发卡隶属同一个品牌。
走回榻榻米前,继续在他身边坐下,“今天陪长辈逛街,给你挑了款领带,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眼光。”
就依着前几次她们见面时,她对他衣着的观察来看,他对衣饰的品质还是挺有追求的。
再结合他给她送的礼物,虽然平时与她相处时,他有些直男,但眼光却是不直男的,很有品味。
梁京濯看向她递过来的礼物盒,在她“拆开看看”的提示下,接了过来。
他平日的确鲜少有穿半正式着装的场合,商务场上的酒会晚宴,除非必要,他也大多不会去参加,这类衣饰的确不多。
“挺好的,我很喜欢。”连表态时都是很官方正式的口吻,“我要试试吗?”
谢清慈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应该看自己的决定吗?
她动了动唇,“嗯…可以啊,试试看合不合适。”
声落,梁京濯依旧拿着盒子,没动。
她抬眼看他,沉默了片刻,“我帮你?”
他将盒子递还了回来,“麻烦了。”
“……不麻烦。”
从盒子中将领带拿出来,谢清慈指一指他还系在领口的领带,“这个你要先拿下来。”
梁京濯低头看一眼,很配合地拆下了原本的领带。
他的手骨骼硬朗修长,慢条斯理地扯松领口饱满的温莎结,抽出小尾。
谢清慈的目光在他抽解领带的动作上停顿片刻,有些不自在地挪了开来。
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领带解掉,梁京濯提醒她:“好了。”
她重新转回视线,应了声:“好。”
将手中的领带捋平整,捏住两端,挂上了他的脖子。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致使就算坐着,她也要抬高手臂才能将领带绕过他的头顶,好在他配合地低了下头,不然她甚至觉得自己要站起来。
谢清慈对于领带的系发了解的并不多,仅会的几种还是上次学校文艺汇演,柯朦是服装设计社团的,拉她过去帮忙给模特整理着装时学的。
手法与他给她戴发夹时的不相上下。
在一个需要将大尾反复绕过两次的动作上,她卡住了一下,不太熟练地捏住结尾,觉得有些别手。
在她考虑要不要换一个方向重新系时,梁京濯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背,带领她流畅顺利地绕过结扣。
手背感受熨帖的体温贴合,她的手腕不自觉紧绷了一下。
配合之下,一个还算完美的温莎结系成,梁京濯松开了她的手。
很有授之以渔地传授精神,问她:“要再试一次吗?”
其实……也没这个必要。
她看一眼他领口的结扣,还是道了句:“好。”
第二遍她终于系得熟练了一些,收紧、整理,将小尾收进环扣,放下他衬衫的衣领。
指腹沿着他西装马甲的戗驳领抚下,浅浅勾唇,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很满意道:“好了。”
梁京濯将视线由她脸上移向领口,第一次不是他亲手系的领带,端正妥帖系在领口,像是一团软绵的棉花经由喉头蔓延向胸膛。
与接吻一样,很奇妙的感觉。
他抬起头,“很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