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要结婚的关系。
亲吻是很正常的。
她这样在心里一遍遍自我暗示,希望能稍稍放松肢体上的僵硬。
那些在以往各大考试中,百试百灵的心理暗示,在今天全部失效,她完全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直到,仅限于唇上的翕张轻吮,破开唇齿壁垒。
她挺直的脊背骤然一僵。
握在手上的掌心松开了她的手,托上了她纤薄的背,在吻要进一步加深之时,梁京濯的手机响了。
所有的动作停在半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空茫的视线停顿了片刻,才缓慢撤离。
是钟叔打来的,告诉他自己已经到谢家庄园了。
挂掉电话,前一刻混沌起的气氛骤然冷却,梁京濯沉默着退回原位。
谢清慈还贴墙站着,粉白面颊如唇色一般红润。
喉咙不自己觉哽顿了一下,他伸手拭去她唇上的水色,开口道:“走吧。”
谢清慈的眼神飘忽开,应了声:“嗯。”
……
唇上覆压的温热好似还存在肢体记忆,谢清慈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决定不要再回想。
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一眼。
梁京濯:【我感觉也很好。】
“……”
脸颊上刚刚褪去的灼热再次蔓延上来。
倒也不必每次都点评。
她:【……你不准说话。】
两秒后,很配合的答复发了过来:【行。】
-
梁京濯在落地伦敦时才回复庄女士早在他登机前就发过来的消息,他选择视而不见地打开飞行模式,连航空WiFi都没连接,晾了一整个航程。
刚点进WhatsApp,还没来得及点开输入框,语音通话就打了进来。
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
一边点开接听,一边朝机场外走,“妈咪。”
同样的开场白,收到了同样的一句:“别叫我妈咪!”
陆励小跑几步,上前帮他打开车门,他没说话,侧身坐进了车里。
庄书盈等了十几个小时,一晚上都没睡好,梁君实劝她:“既然京濯没说什么,那大概率没什么问题,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道是不是这小子搞砸了,故意憋着没和他们说?
问了钟叔,钟叔表示自己今天没跟着一起去谢家,具体情况他不清楚,只不过去接人的时候,是清慈小姐一人出来送的。
后话他没说,梁京濯不让他汇报,于是只提点了一句:“总之京濯和清慈小姐的关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确切来说应该是有重大突破。
庄书盈欣喜一瞬,本着两孩子好什么都好的心理,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总裁办那边说了梁京濯今天有临时的行程,飞伦敦,她掐着时间发的消息,哪知道这臭小子直接不回!
再打电话去就显示无法接通了!
这会儿总算成功通上电话,不忘质问:“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梁京濯在车内坐定,应道:“我现在在伦敦,刚下飞机,飞机上怎么回您消息?”
庄书盈冷哼一声:“那看来得问问是哪家航司,终白贵宾也连不上他们的航空WiFi。”
就梁京濯这个出差频率与里程,哪家航司不是终白贵宾等级?
“您什么时候见我在飞机上玩过手机了?”
不是在处理工作,就是在处理工作的路上。
庄书盈当然知道,对着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去谢家怎么说?小慈她爸爸说什么了没有?”
他如实答:“说了。”
庄书盈心下一紧,“说什么了?”
“让我多让着谢清慈一点。”
“没别的了?”
“嗯。”
庄书盈捏了把汗,暗暗呼了口气,“在港岛领证你也和小慈说了吗?”
“说了。”
所有关心的问题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庄书盈放下心来,“行,那没事了。”
说着就要挂电话,随后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出差结束不准回港岛,我打听过你的工作安排了,接下来一个月没有必须要待在港岛的行程。”
“……”坐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精神有些疲乏,梁京濯闭了闭眼睛,耐心答道:“我知道。”
他出差返程就已经要到他与谢清慈婚姻登记的日子了,他原本就没打算回港岛。
这个态度庄书盈很满意,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陆励在前开
车,听见通话结束,抬眸看一眼,“现在时间还早,您回酒店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梁京濯看一眼车窗外的夜色,应了一声,放下桌板,打算趁着路上的功夫再看一会儿相关文件。
手掌抚上桌面时,他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自己的指节上,片刻后从口袋中将戒指盒拿了出来。
里面只剩下一枚他的男戒,与女戒的精美巧思比起来,男戒要简约很多,硬朗的铂金圈,点缀几许碎钻。
他注视良久,将戒指拿了出来,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
学校的义展意外得收效很好,所有的作品都在闭展前一周售罄。
柯朦和段思妤还真在校群里挂起了石膏像抛售的帖子,反正展览结束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给蒋老多筹点善款。
刚挂出去时问价者寥寥无几,在带上谢清慈的名字后,果然连后台私戳都变多了。
看着那一个接一个跳出来的私戳,柯朦咂了咂嘴,“有种我在被一众帅哥热烈追求的感觉。”
段思妤让她别做梦了,“好好谈价格,趁机宰一笔,让他们知道美女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来买东西,大部分都是想加一个谢清慈的联系方式。
石膏像无定价,全凭她们自己斟酌。
柯朦郑重点头,“一万一个,怎么样?”
“……”
段思妤无语暼她,“那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义展热潮反响很好,一些暑期没能参展的同学在开学后来问还能不能参加。
展览馆刚好还有位置,还能再裱几幅,谢清慈领着师傅将几幅新参展的画在空位挂好后,走了回来。
过了九月中旬,京兆的气温骤然之间下降好几度,谢清慈穿了件薄线衫与长裙,依旧是柔柔和和的气质。
两人对视一眼,“要不……试一下?”
谢清慈同工人师傅道别后,听见两人的密谋,问道:“试什么?”
柯朦转过头,诚实道:“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给你的那些石膏像定价一万块一个。”
谢清慈闻言拿出手机,在网购软件上搜寻了一阵,将最终的大众定价举到她们眼前,“人家告你们黑心奸商啊!”
无上色的单纯像体,这个大小的定价差不多两百,上了色最多再加五十。
柯朦看一眼价格,大手一挥,报价两百八,“两百五多不好听,多加三十!”
价格还算公道良心,十来个石膏像很快尽数出售,预料之中,有人来问能不能加一下作者的微信。
什么作者呀!
直接报谢清慈三个字得了。
柯朦与段思妤知道谢清慈不随便加人,一一回绝后,坏坏地出馊主意,“咱们毕业的时候直接在校门口摆摊吧,卖阿慈微信,一百一个,看看能不能暴富。”
“我看行。”
谢清慈看着两人一说一答,就此演起了双簧,顿片刻,轻声道:“可能不太行。”
以往她们开这种玩笑,谢清慈大多笑一笑,并不会说什么,今天居然直言拒绝。
两人觉得有蹊跷,转头看过来。
柯朦盯了谢清慈半晌,“阿慈,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吧?”
谢清慈看了二人一眼,“其实……不算是男朋友。”
光是“不算是”这三个字就已经足够有冲击力了,二人瞬间瞪大双眼。
大脑急速处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那是什么?暧昧对象?预备役男友?!我们学校的吗?我们认识吗?”
为什么她们一点音讯都不知道?!
谢清慈笑一下,坦荡荡竖起左手,一枚戒指牢牢戴在她的无名指,“实际上,我要结婚了。”
那天梁京濯说不用对身边的人隐婚,她本来还在想要找什么样的机会和柯朦与段思妤说。
她以为在她戴着戒指来学校的那天,她俩就该要发现的,但哪知道这都快过去半个月了,两人是一点发现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