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贞闻言笑起来,“那可不能够,第一次来家里吃饭,还是得准备些合心意的。”
听见周明贞还算满意的态度,庄书盈更加开心了,随口说了几个梁京濯在港岛时,家里厨师常做的几个菜。
都是相对简单的菜色,并不难做。
周明贞应了声:“好,我这会儿刚好和家里阿姨在超市,再看看买些别的,就不打扰你了。”
庄书盈连声应好,让她不用太隆重,女婿这号人物不用太放在眼里。
听得一旁的梁君实白眼快要翻上天。
喜气洋洋地挂了电话,庄书盈满心舒畅,决定待会儿出去打几个回合的网球,是有好久没运动了。
梁君实暼她一眼,“今日就不嫌晒了?”
一到了夏天,自动开启美白防晒的庄女士,今天出了奇,居然要出去运动。
庄书盈哼着歌,起了床,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儿子开窍了,我开心。”
这榆木脑袋也是开出花来了,难得难得。
走到梳妆台前,准备护肤,忽然想起另一桩事儿来,“哎?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找云大师算一算婚礼的日子了?”
梁京濯与谢清慈领证的日子就是庄书盈去找云大师算的,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
梁君实合上早报,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穿起来,“这还是问问京濯和谢家姑娘的意思再说。”
说完,他睨了坐在梳妆台前的人一眼,“你怎么就知道这小子能过得了谢沐霖那一关?”
说起这事儿,庄书盈笑一下,站起身过来,很殷勤地替梁君实整理起了领带,“只要你俩不见面,京濯应该就没问题。”
哪有上代“恩怨”殃及下一代的。
梁君实低哼了声,不搭理她,戴上袖扣,转身走出了房门。
庄书盈看一眼走出房门的背影,无语又嫌弃的“啧”了声,“有完没完呀,多少年了都,你就不能和沐霖坐下好好聊聊?”
门外传来一声极淡极冷漠的——“不能。”
庄书盈不想费嘴皮子了,重新坐回梳妆台前。
不管,家里臭小子开窍就够她开心的了,今天得去好好逛个街。
对,逛街,再给小慈丫头买些新婚礼物。
下个月,两孩子要来港岛做婚姻登记,第一次登门,她该准备些礼物才行。
-
谢清慈从周六的上午就看见周女士里里外外地忙不停,刚歇下来就又想起什么事儿还没办妥,忙起身去弄去了。
像个陀螺,完全停不下来。
谢沐霖从始至终坐在沙发上,捧着个报纸,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总之隔半天就要传出一声冷哼,表达对周女士这样重视的不满。
谢清慈默默坐在一边吃蜜饯,是一点个人意见都不敢表达,保不齐就得罪了哪边。
晚上,梁京濯给她发来了明日登门他打算带来的礼品,满满一页的礼品名录。
谢清慈问他:【你搬家吗?】
他答:【不是,明天的礼物,我在想要不要再加一些?】
“……”谢清慈立刻叫停,【别了,够了。】
这么多,老谢同志想扔的话估计还有点工作量的。
他很尊重她的意见,回了句:【行。】
对话框安静了片刻,梁京濯再次发来一句:【昨天的礼物还喜欢吗?】
谢清慈神思顿了一晌,想起昨天吃饭时他给她的那个礼物。
她回:【很漂亮,谢谢。】
昨天回来后她才拆开看了,是一条项链,海蓝宝石的钻石围镶款,并不是很浮夸的款式,很精巧漂亮。
梁京濯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考虑了很久,最终在SA的推荐下看见了这款。
像是朗朗晴空下的潮汐海岸,澄澈蔚蓝,清朗的温柔感,很适合她。
他很平淡地回了句:【嗯。】
在快要结束聊天,互道晚安前,谢清慈考虑了片刻,问他:【你紧张吗?】
问出后她又觉得这个问题多余,他怎么会紧张,商务场合的场面他见识的要多的多。
对话框停滞了几秒,发来梁京濯的答复,【其实有一点。】
谢清慈看着这个答复,顿了一晌,而后弯唇微微一笑。
须臾,一条新的消息发了过来,【但也可以不那么紧张。】
谢清慈敛起笑容,【什么?】
对方正在输入了一阵,发来一句:【岳父不揍我的话。】
作者有话说:
----------------------
第12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预料之中地笑了起来。
视线在触及岳父二字时顿了少顷,一种很奇异的微悸感轻缓跳跃了一下。
有点陌生,但又是在情理之中的一个称呼。
她笑一下,回:【应该不会。】
消息发出,对话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许久都没见他的备注跳转为输入状态。
她看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
这是……睡着了?
正当她也打算放下手机熄灯睡觉时,手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垂眼看过去。
梁京濯发来一张照片。
她顺手点进去。
胡桃原木的家居衣柜,整齐挂列了一些女性居家用品,从睡衣到拖鞋,以及一些细小物件准备得很齐全。
他回:【今日采买,让温姨帮你买了些个人用品,你下次过来可以用。】
谢清慈的视线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看向他发过来的这句话,一时连动作都停止了。
下次,过去。
聊天就此陷入沉寂,几秒之
后,梁京濯问她:【不喜欢吗?】
梁京濯对于女孩子的东西没什么审美,并不确定准备的这些是不是她喜欢的颜色与款式。
今早温姨日常出门采买时,他给了温姨一张新的卡,让她帮忙准备一些谢清慈的东西放在这边。
昨天她穿他的睡衣与拖鞋,都是偏大的款式,行动起来并不是太方便。
他觉得女性的审美可能会统一一些,但现在才忽然意识到,温姨与谢清慈的年龄差距,很可能也不是那么的统一。
新的消息弹进眼底,谢清慈吸了口气,回复:【不是。】
停顿两秒后,还是发去了一句:【挺好的,谢谢。】
很官方的致谢,也同样收获了对方很官方的一句:【不用。】
对话再次陷入了沉寂。
在此之前,谢清慈只认知到他们即将结婚,并没有实际感受到婚姻是需要共同生活的这一点。
她捂着脸静坐了会儿,回想了一下昨天他们独处时略带尴尬的氛围,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片刻之后,她重新拿起手机,咬唇稍作思量,问他:【之后的话,你是常住京兆吗?】
她问的是领证之后。
梁京濯看着这条消息顿了片刻,忽然明白了她冗长沉默的缘由,直白回答:【是。】
庄女士说谢清慈还在念书,虽然目前不办婚礼,但他总不能将新婚妻子独自留在京兆。
虽然做好了他也许并不会如她预料的那样,婚后她住京兆,他回港岛的这个准备,但在看见肯定的答案时,谢清慈还是沉默了片刻。
她并不是无法接受与另一个人一起生活,在同意联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
只是忽然由理论层面落到实处,有些茫然的不确定感。
她停顿半晌,在输入框中敲入:【好。】
在点下发送键的前一秒,新的消息弹出来——
梁京濯:【我没打算与你分隔两地。】
两秒后,下一秒另一条消息发过来。
【我们慢慢来,谢清慈。】
-
第二天,周女士依旧是一早就起来,细致对完菜谱,又领着骆姨一起带着家中佣人,将庄园前的花圃打理了一番。
一切准备妥当,她又进了厨房,去盯菜。
谢沐霖则是悠哉悠哉去忙活了一阵,周女士因不满他不上心的态度,没帮他打理的那几盆兰花,结束后就坐在客厅独自下起了棋。
快要到约定的时间,谢清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准备将手机放下,屏幕忽然伴随一下震动亮了起来。
梁京濯:【我到了。】
她扣着手机边缘顿了一下,滑开屏锁,回复:【好,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