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现在保证,你都不太信,你明年就信了?我刚刚就说了,明年你离我不止距离远,连学校也远、年级还晚的你,能更信我吗?”
“……”
“到时候还不是分?”
“……”
“分就算了,但要是明年你因为我们这事,气馁,颓废,不好好学习,明年要是再考不好,那算什么?我绝对不允许这个事情发生。”
“可是我没法子考,今年真的不行。”虞菡彻底要崩溃了,“我现在想多了都头痛,我怎么去学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呜呜呜。”
“那就不想了,不想了,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好好说。现在挂了,你去睡觉。”
“没什么好说的。”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不已,“我白天想了一天,才打给你的,你都不听我的。呜呜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知道。”
“菡菡。”他着急喊,“别这样。”
“我想了一天了。”她抽噎,埋在膝上哭。
细细碎碎的抽泣声穿过去,夜风宛若顷刻间降了十度。
秦译捏着手机的手泛起了白:“不要哭,菡菡,别哭。”
她抽抽噎噎地说:“你早点休息吧,不说了。”
电话被她挂断。
小心翼翼从台阶上爬起来,虞菡用没事的左手揉揉膝盖,扶着墙,小心打开安全门,离开楼梯间回了病房。
一夜昏昏沉沉没太睡着,第二天一看平板就觉得脑袋碎了般的刺疼,学习这事在今天更是提不起来一点。
中午,输完液在吃饭的时候,收到某人的消息问她今天怎么样。
虞菡第一次有不想回复消息的欲望,生理性躲避。
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但是最终,最终还是回复了:“就那样。”
她这三个字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情绪很一般。这几年,秦译没有感受过她这种情绪,她不是瞎闹脾气的人,不是喜欢吵架的人。
手机安静半分钟,他的微信再次过来。
“试一试,好不好?不行我们就休,考不好我们明年再考,我只是想要你试一试,不要现在放弃。现在放弃,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菡菡。”
虞菡拿起手机立刻回,只是因为左手打字,很慢,她断断续续地发过去。
“如果努力了我们可以一起读。”
“我还有努力的动力。”
“但我觉得不一起,四年,好漫长,这个时间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了。我也不能让你一味地付出跑来找我。”
他回复:“我保证,不会的,菡菡。我会去,一定。”
虞菡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种无力感,对自己的伤无力,对他的信心无力……
但是不知道怎么去否认了,所以只能说:“好,我努力。”
她的回答太顺滑了,和刚刚的拒绝相比有太明显的敷衍,秦译看到消息,愣了下,下意识说。
“你不许敷衍我。”
这句话彻底让计时炸弹拉动了进度条。
虞菡说:“我不敷衍你我怎么办,我努力不了,我不信我自己,我不信你,我讨厌极了我自己这个见鬼的身体,我就是敷衍你的,你别跟我说话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事情起因本来就是我,是我一次又一次的食言放你鸽子,我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还跟你吵架显得我很奇葩,我有病似的,你别发来了。”
这句话看完,秦译简直有种天旋地转之感。
“所以你,现在开始颓靡气馁了是吗?都不用等明年了。”他问。
虞菡:“是,你别管我!”
秦译:“……”
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点了根烟抽了好一会儿,才缓解心头的麻木……
缓和好了,他心平气和地发消息:“好好说话,菡菡,别说这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让你别给我发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别说这些,我们就不用吵架,你知道你刚刚说的什么吗?”
“那是事实。”
“……”秦译问,“让我别管你,是吧?”
“对。”
“那谁管你?”
“谁爱管谁管,有病的人才管我呢,我这种人有什么好管的,我学习又一般,我又几次三番抛下你,跟你异国,我脾气又不好,我还一身破病,发个烧就要死,我都讨厌极了我自己,我都不想活了,你管我干嘛,我们本来就是网友而已。”
“……”
秦译夹着烟,握着手机,静静看了五遍,足足五遍,最后问:“网友?”
“对,本来就是网友,说了很多次了,你不知道吗?我们说过在一起吗?没有,从头到尾没有。”
“……”秦译这辈子没体验过这种似坠入冰窖般的感觉。
她杀人诛心地继续发来:“你不用为我的人生负责,我气馁也好颓靡也好,跟你无关,你也没资格管我。”
“我没资格?”
“对。祝秦同学前程似锦,以后别联系了。”
他咬着牙打字:“再说一次。”
虞菡:“自己复制,手疼不想打。”
“……”秦译属实气笑了。
可是看着“手疼”那两个字,他又吸了好几口烟才缓解好心头那种疼。
他的小公主平时多听话啊,他一直觉得她好乖的,让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她就不去,让她在国外去哪儿都要跟他报备,她就一小时、半小时发一次,她多乖啊。
这半个月的伤,这影响未来的伤,把他的小公主折磨疯了,一个晚上一个白天都在说胡话。
秦译再次发消息过去。
“你把消息撤回,我当没看见。我们好好再谈一次。”
“你删了我的号,就看不见了。”
秦译轻笑:“你确定吗?再考虑考虑。”
虞菡:“你不删我删。”
秦译咬着烟,手上认认真真打字:“你别口无遮拦的我跟你说,虞菡,我惯着你无法无天,不惯着你什么都张嘴就来,你以为览市离新加坡很远吗?”
“?”
“你再说一句,我去当面收拾你。”
“你来啊。”
“……”
第39章 见面。
是话赶话的气话还是心里就是那样想的,虞菡也不知道。
接下来几天她头疼得不行,不知道是没恢复好,还是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
她没再主动找他,对面也没消息进来。
一天没有,两天,没有……
他们之间好像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意料过的结局。
晚上睡不着,
她偷偷翻聊天记录哭鼻子,因为难过,她从没想过他们真的会有一天不再联系。
也觉得自己超级不好,这几年他为她付出很多,想为她选学校来新加坡,想一周飞一次让她没有异地的感觉,可是就这么三言两语地被她摧毁了。
脾气再好的人肯定也生气了,肯定也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可是她也没想过去主动找他,她觉得这个结局对他挺好的。
她没有删了账号,只是试探过他是否把她删了,发现也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她不发他也不发,迟早就会忘掉或删掉的。
第三天,到了原本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日子,但昨天医生就说她恢复得不算好,建议多待几天观察观察,等头不痛了再出院。
虞菡觉得在医院待得累,想出去逛逛。
妈妈马上就着手安排了,知道她这么多天待在病房也是闷坏了,又因为没法学习可能要面临休学的事情也不开心,所以难得她想去走走。
虞菡想去逛逛街,今天二十号,二十四号是妈妈的生日,到时候也不确定能不能出院,难得出去一趟,想去买礼物。
医院附近比较好玩的地方就是三公里外的滨海湾金沙购物中心。
出门前换了身自己的衣服,手上的护具虽然可以短暂地拿下来了但是手臂还是很僵硬无力,无法穿外套。
虽然这会儿才八月,但虞菡这个身子就是得捂着,医生提醒不能再多吹风引发感冒了,所以妈妈找了找,给她在裙子外搭了件粉色夹克衫。
“不想穿这个。”虞菡说。
“这不是你在曼谷给自己买的吗?多好看呀?我们宝宝眼光是好的。”妈妈给她披上去,语气温柔异常,“和你的灰色裙子很搭,妈妈只给你拿了两件外套,另一个是灰色的,一个色系搭起来太沉闷了,你本来脸就苍白。”
虞菡只是一想到这个衣服某人有个同款的,就觉得在这种分手的时候穿怪怪的,所以不想穿。
但是看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一幕,觉得这衣服确实和裙子挺搭的。
她也就不去闹脾气,显得莫名其妙的。
爸爸去公司处理事情了,妈妈开车带她去玩。